採訪一半,他的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發出「嗚啦,嗚啦…」可愛的聲音應著,來電的是他的女兒朱讚美,女兒已十八歲,一人在家,他急著趕回家陪她。事業起伏,人生也多波折。一九九七年,他的第一個女兒朱古力出生第七十七天,「我白血球過高住院,那天晚上托給保母帶…。」結果小孩在保母家疑因趴睡猝死。
「信仰與懷疑並行,我當然懷疑過神,相信是一個功課,懷疑是必經的洗禮。」他繞了一個圈說的是失去女兒的心情,不開性的玩笑,不罵國民黨,平淡的語氣反顯得特別寂寥。他把這段經歷寫成了〈我相信〉這首歌:「他們說世界太寂寞,為愛付出一切,只換來眼淚,花兒開,花又謝,轉間一場空。」
台灣習俗認為,家中應把早夭幼兒的照片、衣服全部燒掉,以免靈魂留戀停駐。「我不願這樣做,我們把她的照片集結收好,衣服也是,朱讚美生日時,我們會跟她一起懷念這個姐姐。」大女兒過世後二年,豬頭皮的二女兒出生。
「我很難跟你說,現在算不算走出來…如果說這件事我學會什麼,我學會怎麼去安慰人,知道痛是什麼。」有朋友勸喪女的他:「沒關係啦,你還年輕,再生就有了。」他聽了覺得刺耳。也有教會的朋友帶他激動禱告,結束時大家痛哭流涕,卻療傷有限。他認為當時最好的陪伴,是一個朋友默默陪著他們夫妻逛街買東西:「聖經裡的約伯失去妻女,三個朋友去看他,什麼都沒做,也沒說話,就是靜靜的陪伴,這是最好的安慰。」
繞開悲傷的話題,他開玩笑說讀大氣科學什麼都不會,只會做音樂:「每次女兒問會不會下雨,只要我說不會,女兒就帶傘出門。」問他,去過中國嗎?「我和岳父有次去上海,岳父很緊張,要我過海關不要亂說話…。」結果呢?「海關顧著跟別人聊天,頭都沒抬就讓我過了,大家都很意外,哈哈。」人老了,世界也變了,只有歌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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