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菸的時間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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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一位朋友問起了同樣的問題：「妳是害怕知道嗎？」對此我都沒有再多說什麼——可是心底也懂，以前的我是多麼追根究底的人，為什麼現在不了。想來想去，要怎樣定義變與不變，沒法準確找到一個標準去審核，既然找不到，哪有「知道」或「不知道」的可能？既然不可能，那我何須回答害怕與否？再說，哪個活生生的靈魂不畏懼檢測。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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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通過了隧道，再往回看，才有辦法開朗地笑談，剛剛的黑暗並沒有想像中黑暗。每一段珍視的關係都勢必得經過這樣的黑暗期吧。在進入「想像中的黑暗」之前，想像永遠巨大；在走出想像（同時轉為現實）之後，想像永遠渺小。而我其實並不確定我在哪裡。雙腳從幾個月前慢慢騰空，再也碰不著地。總是在夜深失眠，總是在白天恍惚。已經喝慣加糖拿鐵的胃啊，突然回頭喝起成熟的黑咖啡，怎能簡單幾次就發自心底接受它的味道。因此，我常告訴自己，像催眠也像鼓舞（請別說是哄騙）：黑咖啡依舊是黑咖啡，你的任務不是去篩出受潮變質的豆子，而是檢討味蕾——「短時間內，不會再有糖了。沒有糖的日子，你願意思苦為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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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思苦為甘嗎？
會用「思」來寫，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畢竟我暫時無法真的做到，把苦轉成甘甜。只能依賴情緒，只能培養轉念。我需要那一點小卡榫，好比被外力安置在一處恰當的、進不得也退不了的位子上。因為無處可去會使我安心一點。例如忙碌、說話、吃飯、行走，希望生活中的選擇變得單純且規律；例如無時無刻聽音樂，在填滿的鼻息間盡量不切換節奏，偶爾才岔出來呼吸。例如千萬不要發了神經故意不騎車，改走一段路搭乘公車或捷運，繞好久的車程才回到家，在明明晴朗舒適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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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蠻努力思苦為甘的，我覺得。
確實也從中得到顯著的成果，令我倍感欣慰。
可是回想朋友曾經的提問，我依舊答不出個所以然，究竟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這些年我已經擁有了成功美好的一段時光，無法再退回去當那個凡事怯懦、自卑的醜小鴨？無法再把自己縮到最小？無法再一次再一次地否定自己、成全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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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因為，我開始認為，「我是值得的人了」。
若是如此，我在悲傷什麼？害怕什麼？無奈什麼？放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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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1/27
#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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