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惡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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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裡只剩低一個念頭:唔想被電擊。
點樣先可以唔被電擊?其實有辦法。
松叔設定咗好多限制畀爸爸,每日唔可以瞓多過三個鐘,超時就要受半個鐘電擊,每日只准去三次廁所,一餐只准食一碗細飯......
我負責看管爸爸,如果我放任爸爸違反規定,我會被純姨電擊。
但爸爸偷偷違反規定,我主動舉報佢,只有爸爸被電擊,我就可以有一日免電擊嘅權利!
爸爸愈嚟愈瘦,骨頭都清晰可見,大小便失禁,開始胡言亂語。
見到爸爸失禁,我有心痛,但有時候,我會忍唔住舉報佢「亂去廁所」,令自己獲得一日嘅平安。
直到有一次,爸爸被純姨電擊完,暈咗。
松叔淡淡然咁話:「係唔係扮死?電吓佢。」
爸爸再次被通電,身體隨住電流而顫抖,但唔再發出慘叫。
「藍藍,你害死你爸爸。」
松叔嘆氣:「如果唔係你成日舉報佢,佢就唔駛受電擊。」
我無反駁,因為反駁只會迎來電擊。
松叔吩咐我同純姨處理好爸爸,鋸開、煮熟、棄置、打掃,用咗一個月時間。
值得一提嘅係,純姨呢個時候已經十月懷胎,中間仲去咗醫院生仔。
一生一死,一個嬰兒呱呱落地,我爸爸變成肉泥。
之前爸爸借得太多錢,親友避之則吉,加上所有人以為,佢為咗避債遠走高飛,居然無人搵佢。
呢段時間,我已經放完暑假,為免惹人懷疑,松叔命令我繼續返學。
但係,喺學校同咩同學講過嘢,路上遇到咩人,都要詳細匯報。
我曾經喺路上見到警察,心中忐忑,唔知點同警察講,佢哋先會信我,我當然無將呢件事話畀松叔知。
但返到屋企,迎接我嘅係嚴厲嘅電擊,原來松叔派純姨跟蹤我,事無鉅細,如果我無匯報,就要受到懲罰。
我曾經以為,純姨總唔可以跟蹤我入課室,我可以向老師求助。
我當然唔敢講得咁直接,試過委婉提及,我遭受到家庭暴力。
但由於身上無明顯傷痕,所以老師嘅做法係,叫我嘅聯絡人松叔嚟傾計。
彬彬有禮嘅松叔,輕易取得老師嘅信任,
松叔拎出我爸爸嘅親筆委托書,聲稱自己財政困難要避債,無力照顧「精神有問題」嘅女兒,委托松叔監護。
呢封信的確係爸爸寫嘅,以佢臨死前嘅狀態,松叔叫佢寫咩佢都會寫,
唯一可以證明嘅係,松叔早就知道爸爸會死,早作準備。
因為告狀,返到屋企,我遭受到畢生難忘嘅懲罰。
我唔敢再同老師講任何嘢,我知道,我生存嘅原因,只係因為一個女學生無故失蹤,會引起追查。
如果呢種事再發生一次,松叔認為我生存嘅風險,大於我死亡,咁我就會死。
我始終太細個,我要忍耐,我要長大。
不過,松叔送咗一份「禮物」畀我。
佢話純姨呢排唔聽話,容許我電擊純姨一次。
之後,如果純姨違反規則,我都可以舉報佢,親手電擊佢。
純姨係我嘅殺父仇人,聽住佢嘅慘叫,我諗番起爸爸生前嘅慘叫,昇起報仇嘅快感。
我同純姨嘅仇恨愈嚟愈深,大家最關心嘅事,就係點樣搵到對方嘅破綻,討松叔嘅歡心,獲得電擊對方嘅權利。
我一心報復純姨,甚至將逃跑拋諸腦後。
事後諗番起,呢一切都係松叔嘅計謀,用「賞懲分明」嚟分化被控制嘅人,燃起競爭心,
大家都只想討好松叔,唔會想集體反抗。
令我清醒嘅事,係呢間屋迎來新嘅住客。
松叔手上有純姨電擊、碎屍嘅影片,而純姨嘅父親係一個最重面子嘅老人家。
我唔太清楚松叔點樣做到,我只知道純姨嘅父母、妹妹、妹夫、外甥仔女,陸續搬過嚟,開始遵守松叔嘅規則。
呢段時間裡面,我係受得最少痛苦嘅人。
我唔需要承擔「出賣家人」嘅愧疚,我爸爸已經死咗,對我嚟講,呢班人只係仇人,同仇人嘅家人。
所以我對松叔千依百順,降低佢對我嘅戒心。
我見證住每個人為咗避免電擊,互相出賣,最後自相殘殺,十歲嘅細路女,被逼殺死五歲嘅弟弟。
十八歲,我終於機會逃跑。
或者講,我並唔係「搵到機會」,而係我即將畢業,一旦畢業,我好可能會被殺,所以我必須逃跑。
或者係因為,我用咗七年去降低松叔嘅戒心,我意外地成功咗,將松叔同純姨繩之於法。
呢單案公開後,震驚全國。
審案後,我改名換姓,搬咗去另一個城市。
有時候,我上網都會見到呢單案嘅評論。
好多人話,呢件事太唔真實,松叔又無絕世武功,只要受害者一齊反抗,早就可以制伏佢。
我都曾經咁諗,覺得爸爸太蠢,將我哋帶入火坑。
直到我見到純姨全家嘅遭遇,我先意識到,蠢嘅唔係爸爸,或者講,所有人都有蠢嘅一面。
憤怒、貪財、貪名、嫉妒、憤怒、仇恨,甚至對生存嘅渴望......每個人嘅人性,都有弱點。
只要弱點被掌握,惡魔就有機會控制你。
與其逃避自己嘅弱點,企圖表現成一個完美嘅人,
或者,我哋更應該做嘅,係承認自己嘅錯誤,接受人生嘅不幸。
有時候,接受不幸,反而可以避免更多嘅不幸。
真人真事改編自日本「北九州監禁殺人事件」,
一男一女將七名受害人監禁折磨,引導他們自相殘殺,直到一名少女逃出魔掌後,揭露事件。
此事曾被改編為電影《恐怖鄰人》,但真實遠比電影恐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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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跟社長聊天,聊到我今年黃金周去九州的旅程,回憶裡滿滿都是陽光好開心。社長說:「能去九州旅行呀真好! 我也很想要旅行呢,上次旅行是什麼時候都記不得了呢!」對呀怎麼反倒越有錢卻都被工作困著哪裡都去不了呢?
最近想了很多很多,人生其實在於很多很多的選擇。剛剛進公司的時候,我就在我的筆電桌面上放了一個資料夾「what I am here for?」就是希望隨時可以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不知不覺在公司裡也做滿一年了,這一年如同在打戰一般,但實際上感覺起來真的比一年長得很多。然後在契約更新期的這4月5月兩個月,我感到極度的不安與徬徨,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想要繼續做下去。看了一些文章說:每個年輕人請給自己大約3年的「摸索期」,而在我認為既然只有三年就也不能胡亂浪費。
人生要過好不簡單,但是規劃不可以少,尤其意氣用事更是不行,也不能溫水煮青蛙把自己害死在安逸的環境裡。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如何將這些理論的道理轉換在實際的人生選擇上呢? 雖然一切一切現在感到很不安和徬徨,但我想終究一定會知道該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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