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說人物遇上精神分析
#佛洛依德也來寫書評
#幻覺與夢 #威廉煙森 #格拉底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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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前，我接到一個來自某文學雜誌的邀請。在信裡，他們附上了一本台灣作者原創的小說，邀請我在閱讀之後，試著以心理學的角度來剖析小說主角的心理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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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任務在臨床心理學中稱為「個案概念化」（case formulation / conceptualiation），其實是臨床心理師在每次與個案進行諮商晤談的過程，都會不斷進行、調整的。我心想，這應該難不倒我，便接下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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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閱讀小說本身是充滿樂趣的。但真要以心理學家的視角來檢視一部小說，並且從劇情發展、文字細節裡頭穿針引線，把一個其實並不存在的小說人物，活生生地用心理學架構刻畫出來，著實比我想的還要困難。所幸，雖然花了比自己預期還久的時間，但仍平安地交出了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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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書寫的經驗裡，我意識到這種對故事人物進行分析的歷程，其實與精神分析理論中的一種防衛機轉（defense mechanism），「投射」（projection）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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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精神分析裡頭是這樣解釋投射的：「一個人將自己內心存有的，那不符合道德規範或社會認可的慾念加諸在他人身上，藉以減少自己因擁有此慾念而產生的焦慮」。近代我們在使用投射這個概念時，也廣泛地指稱「一個人以自己的想法，去推測他人或外物」為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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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小說主角的過程，其實就是一種我的投射。我發現自己內心對於人性、人的本質、人類行為背後動力的觀點，透過主角的際遇而被勾了出來。為了說明清楚這個人為什麼會這樣選擇、這樣行動，我對於「人的理論」因而有機會被攤開來看見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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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我拿到該期雜誌，發現原來除了我之外，同一本小說也被交到不同領域的專家手裡，進行同樣歷程的分析。一篇篇以不同專業、不同觀點出發的分析，各異其趣，但也都不失深度，提供了讀者認識同一個（虛擬）人物的各種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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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周編輯邀我閱讀這本書時，我想起了這一段回憶，並驚訝地發現，原來我們現在在做的實驗，佛洛依德早在一九〇七年就在進行了。熟悉精神分析發展歷史的讀者或許不會意外，其實不只是佛洛依德，許多精神分析師都對「文學作品」有著十足興趣。到底，作者為何寫下這樣的作品，其動機為何？為何作品能讓讀者深受感動？諸如這類提問，其實都能用不同精神分析的概念來加以延伸討論。有興趣的讀者可進一步搜尋如認同作用（identification ）、昇華作用（Sublimation）、壓抑（suppression）等相關資料來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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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精神分析本身並非我的專業工作取向，但在看過小說文本，搭配著佛洛依德對於故事主角的分析後，我也重溫了過往曾學過關於精神分析的種種，關於夢境、壓抑、幻想、精神錯亂、人生而有之性趨力等等。透過佛洛依德對於主角的觀察與分析，我們也得以用另一種方式來更認識精神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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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華人繁體書籍中，關於佛洛依德的相關書目，幾乎都是以理論闡述或真實案例分析的經典為主。前者如《夢的解析》、《性學三論》、《精神分析引論》、《圖騰與禁忌》等；後者代表則如《小漢斯》、《狼人》、《鼠人》、《朵拉》、《史瑞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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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既非純粹的理論闡述，使用的案例也並非來自臨床個案，而是另一個作者筆下的小說人物，這種「精神分析架構」與「文學作品裡頭人物」進行「對談」的結構實屬特別。本書其實也是佛洛依德第一次以這種形式來書寫的代表作。此書籍的引進，亦補足了當代認識佛洛依德、理解精神分析的另外一種取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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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回到本書甫出版的一九〇七年，佛洛依德也期待能透過這種形式的論述，讓更多民眾有機會接觸到精神分析。時間來到二十一世紀，相信對精神分析、應用心理分析感興趣的專業讀者、一般大眾，乃至於正在就讀心理、文學相關科系的學生來說，本書也一樣能提供我們各種不同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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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蘇益賢（臨床心理師，「心理師想跟你說」臉書粉專共同創辦人，初色心理治療所副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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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依德也來寫書評 在 [心得] 佛洛伊德，Netflix 奧地利懸疑劇(雷) - 看板EAseries 的推薦與評價
Netflix 本週上架的奧地利劇《佛洛伊德》Freud 光看題材可能會令人覺得有點硬，說實話我這種心理學門外漢也是處處看得半信半疑，不過這都沒有關係，它的視聽節奏、角色塑造、場景道具、舞台演出、乃至歷史典故都精彩豐富且深入淺出！這位佛洛伊德是身處 1886 年的維也納，他的遭遇與冒險處處令人想到 1881 年年身處倫敦的福爾摩斯 (!)，此劇雖然看似很學術地雄心壯志、要探討他早期的研究歷程與省思，但令我們入口即化的劇情是暗夜維也納鬼影幢幢的犯罪與恐攻、小佛要用精神分析搭配通靈少女一起來破案！
此劇共分八集總共約七小時，八集標題都煞有其事看似很學術，令人以為它要給佛洛伊德的研究歷程來一場學術辯論... 不過還好，此劇基本上算是一場虛構的小佛田野調查，他雖然在劇末寫出了一本關於催眠的專書（劇末燒掉了死無對證，我看八成也是此劇杜撰的），但他書寫的過程本劇不多提，而專心帶我們看各種懸疑案件、看維也納眾生百態、以及奧匈帝國在 1880s這時期蠢蠢欲動的帝國問題。當然在中尺度查案與大尺度看帝國社會之外，此劇不忘記小尺度地觀看小佛與幾位主角自己的焦慮，尤其絕對免不了「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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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 歇斯底里 Hysterie ：不論個人還是社會，都有難以名狀的瘋癲騷動，難以理解。
EP2 創傷 Trauma ：傳統神經醫學透過大腦生理去理解，但小佛往潛意識裡尋找創傷。
EP3 夢遊 Somnambul：個人與社會的創傷，平常被壓抑，被催眠後開始夢遊準備釋放。
EP4 圖騰與禁忌 Totem und Tabu ：被催眠者在夢遊中，釋放的開關有其視覺的圖騰。
EP5 欲望 Trieb：探索個人與社群潛意識，驅動他們的慾望逐漸清楚，有復仇也有性。
EP6 退化 Regression ：在這慾望下，本還有社會規範約束的，都漸退化成為小野獸。
EP7 宣洩 Katharsis：角色們的身體與意識對社會規範的衝突，漸漸徹底宣洩待爆發。
EP8 壓抑 Verdrängung ：驚天大恐攻，帝國的火再次燒起來！但帝國也再次壓下來。
話說維也納這城市，我過去粗淺閱讀它的歷史時，真覺得它在各層面都是與佛洛伊德精神分析相當合拍的，正是個孕育小佛的絕佳土壤！最近讀到的，是 2018 年底聯合報轉角國際的系列文章《奧地利「建國百年」的華麗與衰亡》，談現代奧地利如何焦慮地粉飾太平不願面對過去的真相；過去讀過的專書中，我覺得最概要淺顯而令我印象深刻的是 1980 年出版的歷史書《世紀末的維也納》，談帝國發展到美好年代頂峰時各種新與舊的衝突與焦慮，從文學建築繪畫音樂的新舊變革做一場精神分析式歷史書寫。
讀書當然比較硬，但這週末我看《佛洛伊德》時，倒覺得過去的硬知識得到了一場華麗豐富充滿聯想的視覺呼應！我覺得此劇是分為三個層次的：第一層，是佛洛伊德本身，本劇大致是基於他的史實處境之設定，來談一場他早期「催眠」理論的成形過程，談到最後他「本我、自我、超我」的精神分析架構漸漸談出了雛形；第二層，是他探索理論的田野，是虛構的警匪諜報故事，有神秘的失蹤綁票兇殺甚至恐攻！只是這裡武器是催眠、查案靠精神分析與通靈；第三層，則是大尺度看 19 世紀末奧匈帝國光鮮亮麗表象下，各種潛隱的不公與壓迫，簡直站在鋼索上一觸即發。
這裡先有階級問題，維也納上流社會到處開舞會、中產社會如佛洛伊德自己努力拼事業之餘，EP1 先帶我們看見地下水道 Wiener Kanalisation裡面的悲慘小世界，彷彿維也納這顆大腦在繁文縟節下不願面對的潛意識；這裏還有族群問題，三位主角剛好分三族，包括佛洛伊德 Sigismund Freud自己是猶太人、警探男二 Alfred Kiss與其背後龐大的軍政官僚是奧地利人、女主 Fleur Salome 與其上的貴族養父母是匈牙利人；在主角群面對的族群衝突中，有祖上的 1848 年匈牙利革命、有近年 1878 的波士尼亞戰爭、至於佛洛伊德自己身為猶太人受到的壓抑排擠更是種恆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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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二警官 Alfred Kiss這線，讓他戴著帝國警察的尖鋼盔留著翹鬍子，完全就是一戰前的老帝國風情！不過令人驚訝地，這位演員雖然外型剛硬造型威嚴，其實卻是受創最重的退伍老兵，而且身為下層平民在戰爭中受到貴族軍官的傲慢剝削與心理奴役，因此他最忍辱負重地堅守一顆溫柔心、努力守護家人與底層、但那蠢蠢欲動的仇恨也一觸即發。在女主 Fleur Salome 這線，她的大宅伯爵養父母是奧匈帝國下親奧地利的鴿派，以打入維也納上流社會為志，不但在藝文圈開大宅當沙龍女主人，更定期召開當時正夯的「降靈會」，抓準維也納上流各自壓抑的創傷並見縫插針。
女主 Fleur Salome 自己則是來自匈牙利農村的靈媒，甚至是匈牙利農民信仰中三十年一見的超能力靈體 Táltos，號稱「與死者對話、可操控生者」。只是 Fleur Salome 的出身很淒慘，小女孩時代就目睹奧地利士兵屠村，在極大壓力下跑出了第二個人格 Táltos保護她存活，而被匈牙利貴族 Szápáry伯爵與伯爵夫人發現了驚為天人收養下來，暗暗盤算著該怎麼駕馭她的技能、代替匈牙利完成向奧地利復仇的大業。這個駕馭 Táltos的過程需要許多小練習與小實驗，就鬼影幢幢地造成了本劇前半的好幾個案件，令 Fleur Salome 不勝其苦、Freud 也注意到了出手干預。
本劇前半好幾個案子，有的有 Fleur Salome 的操控、有的其實並沒有，但共同點都是打開了兇手的開關、釋放了他心底的野獸、去做了他本來就會放任自己去做的事情。本劇幾個案子的涉案人，第一個 Von Lichtenberg軍官姦殺少女案，主角們雖曾懷疑是否 Fleur Salome 牽涉其中，但最後看來是他自己馳騁獸性殺女人；第二案 Von Schönfeld 醫生綁架女童案，貨真價實是 Fleur Salome 被養母催眠操控別人做出的實驗，激發這位醫生心底把妹妹當個小洋娃娃的潛隱獸性；第三案男高音 Frantisek Mucha這第二個實驗，則針對一場創傷的大火代死難者復仇開殺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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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辦到第三案男高音，本劇從前半的虛構查案漸漸走上了後半的歷史呼應：男高音的瘋狂咬人致死案，竟然和史實 1881 年 12 月的維也納「環城大道劇場大火」 Ringtheaterbrand 有關，而且在此劇 Freud & Fleur Salome 這「精神分析＋靈媒」的雙劍合璧查案下，竟直指這場大火和謀殺皇室有關！話說奧匈帝國到末年充滿了謀殺、自殺、與其他各種非自然死亡，一戰導火線的皇儲斐迪南大公，還只是皇帝 Franz Josef身邊殞落的一連串親人中最後一位而已。本劇這 1886 背景下，有出現的皇室角色除皇帝 Franz Josef外，還有當時的皇儲 Kronprinz Rudolf 。
話說這場史實大火，在史實燒掉劇院死了四百多人後，皇帝 Franz Josef迅速地動用了他的私人基金拆除重建蓋了一棟大公寓住宅 Sühnhaus，由於蓋在死了人的大火遺址上某種程度上算是個凶宅，因此租金很低也乏人問津，史實中第一個來租的正是年輕時剛結婚開業的 Sigismund Freud XD 本劇倒是非常巧妙地運用了這個史實，在他的精神分析方法上加上了靈媒角色 Fleur Salome 的靈力，與這裏的大宅鬼魂進行了一場小對話，對這場大火做出了新詮：這場大火是有人陰謀縱火的、而且意在燒死皇帝 Franz Josef！只是皇帝臨時沒來逃過一劫，事後連忙蓋新樓粉飾太平。
「粉飾太平」的確非常奧地利風格，從過去的奧匈帝國時代到現在的奧地利共和國時代都一樣，難怪有人寫維也納歷史會用佛洛伊德精神分析作書寫主軸 XD 此劇劇末大高潮，則又玩了一下史實皇帝 Franz Josef與王儲 Kronprinz Rudolf 的心結，這心結關於皇帝老爸的保守主義鐵血教育、對比王儲兒子的自由主義，也關於皇帝老爸對匈牙利的鷹派政策、對比王儲跟著老媽 Sisi 養成的親匈牙利鴿派政策。於是在此劇，表面上努力打入奧地利貴族社交圈核心、但其實密謀毀滅帝國的匈牙利貴族 Szápáry夫婦，就挑了王儲下手催眠，準備在熊布倫宮皇家舞會來場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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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警匪劇或諜報劇的格局來看，此劇就是奧地利皇室與匈牙利貴族間的壓迫與復仇，醞釀出了一場 19 世紀末的冷兵器恐攻，而這催眠式恐攻的武器開發階段造成了多件小案疑雲引起了注意，因此主角三人組包括醫生 Freud、警探 Alfred Kiss、與靈媒 Fleur Salome 三方相遇合作，一起抽絲剝繭解除恐攻、維也納終於恢復和平。不過，若以一齣佛洛伊德式的「精神分析劇」來看、或是以一齣奧匈帝國的歷史劇來看，這樣「維也納終於恢復和平」真是好事嗎？仔細想想也是很五味雜陳的。在此，我想用佛洛伊德理論中最淺顯的「本我、自我＆超我」這組概念來解讀一下。
嚴謹理論我不懂，只根據劇情角色用我自己的話來解讀（必有謬誤還請指正）：(1) 本我，是童年起的基本慾望，不過長大社會化漸漸被壓抑下來；(2) 自我，是社會化過程養成的社會之我，有意識地把本我的欲求克制下來，並在本我欲求與超我道德之間作為協調；超我，則是個道德意識強烈之我，處處與本我產生極端對立，童年的基本慾望到了成年往往成了極端管制，兩者衝突往往爆出火來，而需要自我的調節。
若以本劇這種「人格分裂」來說，說白話點就像是：(1) 人有個充滿需求與慾望的脆弱「本我」，在社會的規訓壓抑甚至壓迫下苦苦掙扎求存；(2) 當承受的規訓壓迫到極端撐不住時，會分裂出一個強力伸張自己的「超我」，如一頭巨獸般激進反抗伸張自己的正義絕不妥協，絕不像本我那樣瞻前顧後委曲求全；(3) 面對本我與超我這兩個極端，需要建立一種更有意識的「自我」去調節，不致流於本我乖弱地承受迫害、也不致成為狂暴的超我激進失控造成傷害，方能整合個人圓融行走這世界。
本劇三位主角的三種結局，在集體格局上在這三者間展現不同傾向；而本劇最神秘的女主角 Fleur Salome 自己身上的三個人格，則在個體格局上展現了一次人格的整合：
這位 Fleur Salome 有很典型的童年創傷與人格分裂戲路，大體上就是童年被奧地利士兵屠村時，臨死之際分裂出了個強力的 Táltos，一個是孤弱求存的本我、一個是強勢掌控的超我，結果這強勢 Táltos在復仇的路上複製壓迫造成腥風血雨，連 Fleur Salome 只想平安求存的本我也管不了；倒是還要在這靈媒與催眠大行其道的 19 世紀末獨樹一格走精神分析的 Freud，能夠幫忙把 Fleur Salome 的腦內房間一扇扇門打開、讓她的自我自由掌控開關達成新平衡。
然而在集體格局上，在劇末三位主角走上了不同的道路：Fleur Salome成功地讓第三個人格整合了另外兩個，衝突的一生終於達成一種收放自如的圓滿；隨著長年的受迫壓抑與這一趟暢快復仇，警探 Alfred Kiss最終竟任心底之獸吞噬了自己，從抵抗的弱者變成了一個獵殺他人的強者，走進了城市的暗處；而主角 Freud呢，他在精神分析之道上還是個剛剛出道的小嬰兒，儘管此劇的經歷讓他寫成了一本完整專書《催眠的力量》，但在帝國體制的威脅面前他很快就縮了回去，重歸原點，只是繼續沈潛等待他日重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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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很會粉飾太平的奧匈帝國與其首都維也納，它的帝國體制壓抑著多種民族的本我、而逼出了這多種民族腥風血雨的超我後，真有要用一種革新的帝國體制來調節嗎？很遺憾，史實的皇帝 Franz Josef面對大火是快速拆除重建眼不見為淨、在本劇這場恐攻落幕後也是快速封口眼不見為淨，反正歷史都會告訴我們這火已經壓不下來了，缺乏體制改革的帝國再過二十幾年就要面臨毀滅了。不過再次受到壓抑的年輕醫生 Freud儘管沒能寫成第一本專書，但佳人的鼓勵令人怦然心動：「別去寫關於 (über) 我的書，不如由於 (wegen) 我而寫很多很多本書。」
此劇的 Freud由來自奧地利的 Robert Finster 飾演，從第一鏡與房東太太的假催眠演練，就渾身充滿努力裝嚴肅又嚴肅不起來的喜感，有一點魯也有一點宅很討人喜歡！女主角 Fleur Salome 的瑞士演員 Ella Rumpf 則善加發揮她一張屁股下巴臉的剛硬外型特色，在楚楚可憐的本尊與瘋狂霸氣的 Táltos之間自由切換，能剛能柔令人處處倒抽一口涼氣。而本劇的維也納暗夜風情，以及一場場「打開腦內房間」的視覺舞台處理，譬如裸體騎著白馬漫步曠野、走在河道上走著走著淹起大水、或是深藏地洞裡的血染之軀前來撕毀文明與華服... 處處是視覺饗宴！強烈推薦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QfcZ9Ak2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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