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的勞動情況被惡搞的問題,我一直很在意。
日前謝孟穎有一篇採訪全聯送貨司機的後記(連結附在留言),看了真的對我們司機大哥有很深的敬意,也對孟穎的筆把辛勞轉為溫馨的情境轉折描寫得讓人感覺到那種心疼但又很溫暖的複雜感。不過內文中受訪司機談到:
「公務員慢活生活領的錢還是那麼多,我慢活生活還要達到那個標準,難……。」
讓我也想替一些公務員同仁說些話。
其實很多公務員都被各種核銷、報表、考核、績效指標搞得了無生機,而接觸到第一線服務的公務員更是常常得把業務留到下班辦,上班時間得拿來處理接不完的詢問電話,或是跑各種現勘及家訪...等等,但卻還是很容易得到「公務員做死應該,不爽不要做」的評論,就覺得這個政府到底要怎麼進步?
明明大家都知道問題在哪裡,卻又因為結構太龐大,很多問題卡在不只一個部門,結果,變得大家不處理不面對都可以相安無事,因為反正「問題有不是只有我才有」。
公部門的問題,有時候真的出在一些很細微的細節上,但是這種細節,累積起來就變得龐大。舉例來說,一個核銷表格,如果因為某個陳年舊規定,讓承辦人必須多花五分鐘,那一百個表格,就是五百分鐘,身為一個基層承辦人要處理的各式核銷表格,有時候一周就超過這個數字,特別是第一線承辦補助款業務的公務員。
這種累積,就是下班後要加班處理完。看在很多勞工眼裡,「不就是坐辦公室吹冷氣」。對,但是各行各業,真的都有不能說的行話。公務員的行話,可能在一般人聽起來,覺得難懂又無趣。就連公務員自己,有時可能都覺得自己在做的工作索然無味。
最近幾年,政府以服務業自居,上頭要求的服務事項越來越多,有一句話很經典「長官會走,但業務會留下」,業務沒有被刪減,但公務人力是縮編的,於是處理不完的工作,政府開始導入臨時人力協助。
在有替代役的年代,部分瑣事工作還能請替代役協助,但是過兩年,替代役將全面退場,政府的非典型聘僱、派遣人力又被要求減少,可以想見未來幾年,如果政府的施政業務沒有適度調整,那在公務員不適用勞基法加班上限的情況下,絕對有越來越多公務員過勞的情況產生。
如果,政府總員額無法增加,業務無法減少,服務項目又配合新政策疊加上來,那「過勞公務員」可能真的會變成一種常態。
但,可惡的是,我們還是會看到,有些慢活的公務員,還是會存在,而且因為年改之後,這些慢活的,可能會選擇更慢退休了。
未來幾年,沒有淘汰機制的公務人事制度 + 缺乏面對核心問題提出解決方案的公務文化,會讓整個政府內部運作更疲於奔命。命都賣了,卻不見得被看見。
我支持公務員組工會,支持廢除考試院。只有基層勞動者能夠與上位管理著協商,讓過時的人事管理制度被砍掉重練,台灣的政府才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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