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台灣國片市場很難跳脫愛情題材的情況之下,「變身」選擇了一個次文化做為電影的主題:「特攝片」,編造出新穎的故事類型。而特攝文化在台灣更是小眾,然而「變身」卻可以吸引未曾接觸過特攝文化的觀眾,這著實讓筆者感到相當意外。
故事大意在說從小為了鼓勵遭受病痛折磨的弟弟,鐵男(陳柏霖飾)自幼辦起超人的角色,也因此確立了他日後想要辦演變身英雄的信念,在電視台演出超人Fly。然而十幾年過去了,超人Fly的收視率嚴重下滑,而自重病父親接手董事座的女兒「蘇盈盈」,決定停止超人FLY的節目,在日本特攝顧問的建議之下,重新創造了新的超人:FACE,鐵男因此與他長期搭擋演出怪獸的夥伴失業,至此動搖了他心中長期秉持的超人信念.....
「變身」的劇情相當淺顯,但內容中卻有豐富的情感。雖然台灣並沒有真正製作過特攝作品,遠早時期的「太空戰士」則是曇花一現的傳說。而「變身」模擬了日式特攝作品在台灣風行的情況,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之中摻雜了我們以往耳濡目染的日本次文化情感,以及當前台灣流行樂的生態圈,兩者交碰出既熟悉又陌生的虛構時代背景。
【文化的傳承】
儘管日本與台灣兩者文化多少都有相似之處,大部分年輕世代的幼年曾都浸淫於日本動漫與電玩的浪潮之下,但次文的型態上仍有相當明顯的差異。
日本的一些知名的次文化像徵,會因應時代的轉變而改變它的型態,讓不同的世代在記憶上有所銜接。以日本耳熟能詳的「鋼彈」(Gundam)為例,從1979年開始到現今已經推出了多部不同系列的作品,每一個世代都有自己認識的鋼彈,彼此之間都能有交流的回憶。
作為「變身」故事主題的「特攝文化」,在日本也是一個淵源流長的次文化,只是台灣一直沒有完整的發展體系作為延展的基礎。片中的「宇宙超人FLY」應該是依樣畫葫蘆之下的產物,仿造的質感相當高。不過宇宙超人FLY能吸引人的不是高質感的特攝超人裝扮,而是演員「鐵男」所堅持的超人信念。
對鐵男來說超人不只是超人,體弱多病的弟弟促使他擔起發揚正義的天職,儘管在超人的面罩下看不見他的面容,但熱情洋溢的肢體動作足以證明它對於這個身分嚴肅以待的態度。
但台灣習演藝圈習於抄短線的惡習,讓收視率不佳的宇宙超人面臨腰斬的命運。大部分的台灣企業不耐於長遠的深耕,急於在短時間內看到顯著的成效,很自然地台灣就沒有可以反覆咀嚼的回憶。
由獒犬飾演的新超人Face,忠實地呈現出台灣演藝圈重包裝而輕內容的操作方式,沒有信念的產品生命週期不可能長遠,稍縱即逝的事物無法留下可以傳承的記憶,年輕的孩子更加直接地表現出喜新厭舊的態度,因為粗暴的商品行銷並沒有帶給孩子更深刻的情感。
「變身」藉由台灣病態而淺薄的演藝圈生態,突顯出日本特攝能悠久流傳的偉大之處。超人誰都能演,但不是誰都能演繹出讓人燦然落淚的正義。將剷除邪惡視為例行公事的超人,是無法讓孩子真正了解到挺身而出的真諦。
【明快的故事節奏】
「變身」的故事維持在接續不斷的衝突,這些衝突來自於同一個主幹,那就是「信念」上的衝突。而這些衝突建立於三條主線上。
第一條主線的衝突來自於「超人」本質上的歧見。鐵男視「超人」為一種肩負的天職,但接手父親董事一職的蘇盈盈,卻只將超人視為必須被妥善經營的商品,收視率的考量優先於信念的執著,最後決定讓鐵男的宇宙超人離開舞台。
第二條主線的衝突來自於卸下超人裝扮的鐵男,在現實中的掙扎碰撞的人生歷程,同時也要面臨明星光環的奚落。接連而來的困境讓觀眾更加清楚「超人」在他心中重要的地位。鐵男暫時屈身於現實,也是因為他想要保護內心的超人。
第三條主線的衝突來自於蘇盈盈與父親信念上的衝突。蘇盈盈認為商品的本質決定於營收的多寡,然而父親更加在意他所製作的節目能否為社會帶來良善的意義。親情間對於同一個事物有著迴然不同的歧見,讓看似強硬作風的蘇盈盈透露出柔軟而脆弱的一面。
故事在環環相扣的衝突中流暢而緊湊地進行著,而綿延不斷的衝突可以削弱電影結構的存在,不會讓觀眾覺得故事過於公式化。衝突可以加深其戲劇效果,營造出豐富的張力。這些衝突就像是對於電影主題一種反覆的自我辯證,在辯證中讓觀眾更加認同主角堅持理念的正確性。
「變身」裡豐富的衝突性,最大的關鍵來自於角色性格塑造的鮮明。在「變身」並沒有太多不必要存在的角色,每一個角色對於故事走向都有關鍵性的影響,讓故事順利地層層推進。
鐵男的理想主義性格與蘇盈盈的鐵腕作風形成相當鮮明的對比,也成為了整部電影故事精神的主幹,不至於讓故事變的鬆散而冗長,賦予故事一條清晰的脈絡,營造出極似日本少年漫畫的熱血風格。
「變身」不乏許多喜劇角色,營造出歡愉的氛圍,但又不搶主要角色的光彩,各個都是稱職的佐味醬料。因為演出「全聯先生」而聲名大噪的邱彥翔,即使板著面孔為鐵男憤怒叫屈,還是讓觀眾忍俊不住。
片中不乏許多知名的客串影星,這些客串的人物製造出讓大家熟悉的台灣氛圍,更讓大家相信這是一個只有台灣才會發生的故事。
【不太明確的反派角色】
雖然變身並不是正邪二元對立的電影,但是電影中仍舊安排了一個名為惡魔黨的強盜集團,但比較可惜的是電影並沒有在這群反派角色著墨太多。
電影中有帶到一些畫面,暗示強盜的首領小時後因為在玩英雄遊戲時,總是被同伴強迫扮演反派角色,因而受到心靈上的創傷,讓他興起想要作惡的念頭。
這原本應該是可以做為發揮的好題材。為什麼有人渴望做英雄,有人卻自願做起邪惡的角色。但這群惡魔黨似乎只是被塑造作為引爆結局高潮的角色,變得有些功能性而相當可惜。
但或許這樣正邪分明的設定,更適合早奇特攝作品中的反派特徵。這些特攝作品帶給孩子們許多分明的善惡觀,在耳濡目染之下孩子會自然地擁有強烈的正義感。但這些正義沒有適切的引導,可能變的只是一種虛榮心。
鐵男之所以想要成為「超人」,是對於病痛纏身的弟弟有分無能為力的自責,他渴望能有真正的力量拯救身邊的人,這就是「正義」最單純的初衷。
鐵男不只是想要「扮演」超人,而是想要「成為」超人,鐵男將超人的身分視為正義的天職,這也是迴異於一般孩子對於超人憧憬的地方。
【童年,是不會死的。】
某方面來說,童年就是我們的「超人」。在我們對紛擾的現實感到無力時,童年的一切總是會悄然地鑽進腦海裡。小時候那些曾經引領我們認識勇氣的事物,又會再次茁壯疲弱的身心。
儘管我們知道世界上並沒有超級賽亞人,也沒有頂天立地的超人力霸王,但隨著年紀的增長,我們逐漸擁有想要珍惜的人與信念時,兒時那些故事中傳達的正義並不是虛假的。超級英雄身上總有數不盡的傷痕,這些傷痕讓現實中屢遭挫折的我們不會感到孤單無助。
童年從來不曾死去,有得時候它會挺身而出捍衛疲弱的我們,但有得時候我們也會挺身捍衛童年。就像超人總是替凡人抵擋怪獸的侵襲,但有得時候我得團結地捍衛保護我們的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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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面的《蚵豐村》
在經歷風光的北影首映後,對於導演而言,獲得普遍正面評價的《蚵豐村》可說是成功的回家。關於我喜歡本片的理由,已盡可能的在上一篇文章詳述,而此篇想說的是一些關於觀影當中,對於本片沒有那麼喜歡、稍感困惑、以及可能有些問題的部分。
面對《蚵豐村》,雖然當中隱含著歐洲地區冷冽克制的元素,但你很難不與台灣新電影前輩的作品相做聯想。然而,或許我們以後見之名來看,那些作品之所以成功,且在情感上能擲地有聲,不外乎是奠基於它安排得當的劇本,以及相當貼近觀眾的寫實細節。而這兩者,似乎也就是我們在觀看《蚵豐村》,想要進到那個世界時,所面臨的最大挑戰。
首先關於劇本的部分,《蚵豐村》講的是一個北漂失意的青年回鄉的故事,當中所涉及的是他與父親世代的差異以及他與阿男之間城鄉經驗的不理解。因此,盛吉自始自終處於一個失重的狀態,故事中所面臨的挑戰、承擔、後果處理得極其曖昧、輕微。說好聽一點是帶點魔幻回憶元素的寫實,說直接一點便是,徬徨、失重,且不明所以。
就這個脈絡下看來,整部片籠罩在主角盛吉內心的徬徨與焦慮當中,並且忽略了更劇情性的敘事脈絡似乎有跡可循。這樣的選擇,或許可以讓視角更加聚焦在盛吉與所處環境的割裂狀態上,但卻也一定程度上犧牲了與土地、與其他角色真實的情感互動。因此,我們能看到的是,一個焦慮的青年,不斷的與看似代表某種典型的人物交談,但彼此的理解卻沒有經過時間而有具體的變化。死守蚵村的父親、飛不出去的童年好友、默默接受一切的母親以及不知從何擔心起的奶奶。盛吉與社會是疏離的,與這些人物也同樣陌生,而這兩種相似的情緒,可說是沒有因果關係,沒有前因後果,而僅是導演創作概念套出來的結果。
除了劇本敘事上的問題之外,我想寫實性的相對缺漏也是《蚵豐村》可惜的地方。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我想與敘事上問題互有因果,但若單就寫實性來說,或許便要先釐清,這部電影的目的性,究竟是想要如同台灣新電影的前輩一樣,透過寫實性的細節積累,最後讓情感不知不覺的厚實的可以感動人心,還是僅只是想要透過盛吉對於周遭人事物的情感投射,造就導演想像中的濱海於生活場景。就目前的結果而言,雖然可以看出前者的痕跡,但似乎後者的跡象大上許多,只是導演很聰明的挪用了前者的技巧,試圖讓情感回歸一個整體,從而讓所有細節能夠符合這樣的框架概念。
在電影中,導演一直想要透過營造盛吉家的「慘」,試圖來建立鄉下與城市的對比,但奇怪的是,我們除了看到盛吉與爸爸心情一直都很差之外,看到後來也看不出盛吉家具體真正慘的點在哪裡?充其量只是一個蚵週期性欠收的狀態,他們依然有能力辦婚宴,生活還過得下去,住院醫療甚至不需要跟別人借錢。我想這其中最大的問題可能是對於濱海蚵村的生活模式營造的過於片面刻板的緣故,在電影中的蚵村,盛吉一家因為蚵欠收而苦惱,騎著老舊的機車,面對著地層下陷的土地,感覺自己好像逐漸下沉。這樣的情形真的有,但盛吉一家卻不是當中最慘的那個,而相對的,更多人互許是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依然享受著傳統產業強弩之末的利益,雙B開著,房子換著,勁戰、大B滿街跑,小孩孫子送出國。只是這些都被導演基於概念性的下沉之下給忽略了。從而,也讓這樣的影像呈現,有意無意的可能落入奇觀式對於鄉村的關注,只在乎電影中所呈現的影像聲音體驗以及魔幻的感受,從而偏離了電影本身強烈的回家意圖,並與現實割裂,那這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然而,或說幸運、或說巧合、又或者是導演的刻意安排,這樣疏離、割裂的敘事模式與情緒狀態以及相對一廂情願的敘事安排,在某種程度上竟與現實生活中許多北偏年輕人割裂的心理狀態相符,而與新電影的寫實有所距離的魔幻,洽又似現今年輕人回鄉恍如隔世的感覺。因此,《蚵豐村》成品上可能的問題,就這樣成了電影中之所以能更打動人的部分。也讓作品本身,能已在敘事相對貧乏的景況下,透過喜翔精湛的演出、透過氣氛的營造、透過畫面的設計,最後仍然能夠說服觀眾。
就我個人的經驗而言,長期待在都市後久久回鄉,往往都有恍如隔世,身處夢中的奇異感覺。就如同我上篇所寫道的,這是某種魔幻寫實,只是這樣的魔幻不存在於奇幻事件的發生,而是在於那近乎停滯的時間流動感。不過,若在稍稍待久一點,這樣魔幻麼迷茫感便會逐漸甦醒,隨之而來的是都市物件侵入夢境產生情感上的斷裂以及認同上的突兀感,比如說鄉間現代化的別墅、田間出現的超高物質享受等。因此,若回過頭來看,我想《蚵豐村》最大的問題便是,並沒有去觸碰並解決這些現實與魔幻夢境之間的割裂與尷尬,反倒讓敘事停留於此,並在當中進行滑行。雖這樣的作法,對於大多觀眾而言,並不存在於了解與認同的困難,因為要馬沒發現,要把便是沒有那麼在意。然而這件事情對於導演接下來的創作,私以為是相當重要且必須處理的問題,也就是如何更深入的寫實,去歸納出更平凡且強烈的情感。這不僅會讓整個故事更劇力道,也或許會讓整個作品更有吸引力。
總之,期待導演之後的電影,也請大家進場觀看《蚵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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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面的《蚵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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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蚵豐村》,雖然當中隱含著歐洲地區冷冽克制的元素,但你很難不與台灣新電影前輩的作品相做聯想。然而,或許我們以後見之名來看,那些作品之所以成功,且在情感上能擲地有聲,不外乎是奠基於它安排得當的劇本,以及相當貼近觀眾的寫實細節。而這兩者,似乎也就是我們在觀看《蚵豐村》,想要進到那個世界時,所面臨的最大挑戰。
首先關於劇本的部分,《蚵豐村》講的是一個北漂失意的青年回鄉的故事,當中所涉及的是他與父親世代的差異以及他與阿男之間城鄉經驗的不理解。因此,盛吉自始自終處於一個失重的狀態,故事中所面臨的挑戰、承擔、後果處理得極其曖昧、輕微。說好聽一點是帶點魔幻回憶元素的寫實,說直接一點便是,徬徨、失重,且不明所以。
就這個脈絡下看來,整部片籠罩在主角盛吉內心的徬徨與焦慮當中,並且忽略了更劇情性的敘事脈絡似乎有跡可循。這樣的選擇,或許可以讓視角更加聚焦在盛吉與所處環境的割裂狀態上,但卻也一定程度上犧牲了與土地、與其他角色真實的情感互動。因此,我們能看到的是,一個焦慮的青年,不斷的與看似代表某種典型的人物交談,但彼此的理解卻沒有經過時間而有具體的變化。死守蚵村的父親、飛不出去的童年好友、默默接受一切的母親以及不知從何擔心起的奶奶。盛吉與社會是疏離的,與這些人物也同樣陌生,而這兩種相似的情緒,可說是沒有因果關係,沒有前因後果,而僅是導演創作概念套出來的結果。
除了劇本敘事上的問題之外,我想寫實性的相對缺漏也是《蚵豐村》可惜的地方。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我想與敘事上問題互有因果,但若單就寫實性來說,或許便要先釐清,這部電影的目的性,究竟是想要如同台灣新電影的前輩一樣,透過寫實性的細節積累,最後讓情感不知不覺的厚實的可以感動人心,還是僅只是想要透過盛吉對於周遭人事物的情感投射,造就導演想像中的濱海於生活場景。就目前的結果而言,雖然可以看出前者的痕跡,但似乎後者的跡象大上許多,只是導演很聰明的挪用了前者的技巧,試圖讓情感回歸一個整體,從而讓所有細節能夠符合這樣的框架概念。
在電影中,導演一直想要透過營造盛吉家的「慘」,試圖來建立鄉下與城市的對比,但奇怪的是,我們除了看到盛吉與爸爸心情一直都很差之外,看到後來也看不出盛吉家具體真正慘的點在哪裡?充其量只是一個蚵週期性欠收的狀態,他們依然有能力辦婚宴,生活還過得下去,住院醫療甚至不需要跟別人借錢。我想這其中最大的問題可能是對於濱海蚵村的生活模式營造的過於片面刻板的緣故,在電影中的蚵村,盛吉一家因為蚵欠收而苦惱,騎著老舊的機車,面對著地層下陷的土地,感覺自己好像逐漸下沉。這樣的情形真的有,但盛吉一家卻不是當中最慘的那個,而相對的,更多人互許是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依然享受著傳統產業強弩之末的利益,雙B開著,房子換著,勁戰、大B滿街跑,小孩孫子送出國。只是這些都被導演基於概念性的下沉之下給忽略了。從而,也讓這樣的影像呈現,有意無意的可能落入奇觀式對於鄉村的關注,只在乎電影中所呈現的影像聲音體驗以及魔幻的感受,從而偏離了電影本身強烈的回家意圖,並與現實割裂,那這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然而,或說幸運、或說巧合、又或者是導演的刻意安排,這樣疏離、割裂的敘事模式與情緒狀態以及相對一廂情願的敘事安排,在某種程度上竟與現實生活中許多北偏年輕人割裂的心理狀態相符,而與新電影的寫實有所距離的魔幻,洽又似現今年輕人回鄉恍如隔世的感覺。因此,《蚵豐村》成品上可能的問題,就這樣成了電影中之所以能更打動人的部分。也讓作品本身,能已在敘事相對貧乏的景況下,透過喜翔精湛的演出、透過氣氛的營造、透過畫面的設計,最後仍然能夠說服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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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期待導演之後的電影,也請大家進場觀看《蚵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