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T marvel板長篇小說連載
《一線三的日常—相機》
為遵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本篇以創作為標題,
若有雷同,純屬虛構,請別吉我。
非經同意,請勿轉載、複製、引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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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的午後,咖啡廳室外的露天雅座,
一個皮膚黝黑、梳著短油頭、戴圓框眼鏡的男子,
啜飲著咖啡,一邊滑著今天的新聞,時不時皺著眉;
很快的,遠方出現一名個頭嬌小的身影,
穿著皮卡丘圖案套裝的女子蹦蹦跳跳的進入男子的視線,
開心的對著他揮手。
那是對皮卡丘有著狂熱喜愛的小六,
也是我的大學同學兼前同事。
大學時她便對攝影展現高度天分及興趣,
但一個小女生時常喜歡拍些鳥啊魚啊蟲子的屍體,
坦白說,是個怪咖,旁人無法理解的,
越是獵奇、越是血腥的她越喜歡,
不置可否,眼光獨特的她,作品受到不少教授的青睞,
安靜乖巧個性卻也讓她形同班上的隱形人。
在一次機緣之下與她分到同組報告而有所接觸,
發現她其實就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平時很文靜,
只是做起自己喜歡的事情會過度認真而忽略其他人罷了。
小六在大三時休學,考上警專,當上警察。
也許是身為警察世家的她註定的宿命吧,
爺爺、爸爸、伯父、舅舅、每一輩都有人當警察,
身為家裡的獨生女,踏入警界似乎也是可預期的結果。
好死不死,我在退伍後也考上警察,
完成受訓後分派到了小六所屬的四季分局,
而她也沒有辜負自己的天賦與當初教授對她的期望,
在我還是小菜鳥時,她已經是鑑識小隊的資深學姊了。
一般情況下,鑑識小隊編制於分局偵查隊內,
與收案小隊和機動小隊一樣,大概五六個人一組,
負責刑案的現場拍照蒐證與事後建檔等,
除非是重大刑案、直接交由縣市警局鑑識中心的那種,
鑑識小隊基本上會經手該分局所有需要鑑識的刑案。
要我說,這也算是緣分吧,
看著當初在班上形同陌路的女同學,
如今成為案發現場負責蒐證指揮的學姊,
五味雜陳的同時也是滿替她高興的。
「等很久了嗎?」皮卡丘女子絲毫不帶歉意的寒暄,
「不會啊,大概一小時吧,跟紅貴賓那一次差不多久。」
男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和她合作的案子中,
印象比較深刻的有三件現場。
第一次是個悶熱的晚上,地點是轄內某間豪宅,
在外租屋的兒子報案說房東向他表示媽媽積欠房租,
打電話給媽媽都轉入語音信箱,便到租屋處敲門,
發現大門被反鎖,只好請消防來破門。
門一撞開就發現臭氣沖天,滿地都是狗大便,
但空氣中瀰漫著除了屎味之外的另一個味道……
屍臭味。
不愧是豪宅,樓中樓格局,二樓還不用彎腰,
在一樓客廳旁的乾濕分離浴室地板,躺著一具乾屍,
乾涸的屍水旁邊地板放著電鍋、炭爐、木炭等用具,
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紅貴賓解釋了到處都是狗屎的原因。
打電話給勤指後,我們先封鎖現場,等了很久鑑識才來,
原來是他轄有一件跳樓案,但假日只有一人執勤,只好掛號,
大概快一小時才看到小六揹著單眼相機姍姍來遲。
死者應該死亡超過三周,屍體很僵硬,
整個臉部的肉都沒了,像是海盜船旗幟上的骷髏頭,
左手臂因為靠著洗手台,有一層薄薄、橙色的皮黏在上面,
像是撕開漫畫封模一樣脫落,但其他部位的肉依舊清晰可見。
但右手手掌不見了。
擔驚受怕的紅貴賓獨自一狗在這活了將近一個月,
飼料袋空空如也,豪宅內找不到其他食物,
為了活下去,啟動最基本的求生意志,
頓時不難想像屍體的右掌到哪裡去了。
至於臉部,有一說是因為人的臉部只有一層皮膚,
脂肪跟肌肉組織相較其他部位來的薄很多,
加上屍體腐爛的程序無跡可尋,可能從任一部位開始,
但判斷了一下,臉部的腐敗程度與四肢實在相差過大,
所以大概也是被紅貴賓給……
詭異的是,看起來主人是打算跟狗狗一起自殺的,
但我們到場時,案發現場浴室的門卻是半掩的狀態,
狗狗才可以活動自如地在一樓與樓中樓穿(拉)梭(屎)。
浴室內部貼滿了封箱膠帶,將整扇門所有縫隙都封死,
假設主人帶著狗在浴室燒炭,狗是怎麼推開門跑出去的?
若門是主人打開的,那祂又怎麼會死在門縫半開的浴室...。
「到底要怎麼解釋發現屍體時,浴室的門卻是開的?」
畫面轉回街角的咖啡店,皮卡丘女子攪拌著手中的咖啡思索著,
「我到現在還想不通耶.…..啊啊,還有那個,小孩的你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
第二次共事,是一件震驚社會的案件,
雖然網路上找得到新聞也大概看得到判決書,
但這篇是創作文,還是對內容稍做修飾。
不是最噁心,也不是最血腥,卻是印象最深刻,
小六也說處理這一件是她至今心裡最難過的。
僅僅學步兒年齡的幼小身軀,臥倒在滿是糞便的浴室地板,
周圍只有一個手機皮套,還有一罐喝空的鋁箔飲料包,
像骷髏般的皮包骨、雜亂稀疏的頭髮,眼神空洞沒了生氣,
不到一坪大的廁所內充斥著絕望的氣味。
第一眼看到就心痛萬分,好難想像祂生前受到怎樣的對待。
死者的生母有輕微智能障礙,職業是八大,
每天與同居人夜夜笙歌,對小孩完全疏於照顧,
甚至當祂因為餓肚子哭鬧時,將祂鎖在廁所內眼不見為淨,
猜測那個手機皮套是送給祂打發時間的「玩具」。
最後因為長期未進食而脫水死亡。
就像是一個沒有人要玩的布娃娃一樣,
靜靜地躺在滿是穢物的磁磚上,慘白的肌膚與瓷磚同色調,
沒有機會發育的纖細四肢像是四支蠟燭一樣,僵硬詭異,
腹部因為細菌增長的關係已經腫脹呈現黑綠色,
難以抹去的是那雙瞪大卻混濁無神的雙眼,
似乎在離開人世前一瞬還不明白發生甚麼事。
當下我無法控制內心激動的情緒把臉別了過去,
眼角餘光發現小六在現場蒐證時是邊拍照邊落淚。
生母在現場激動的表示:
「早上我還看祂站著啊!怎麼可能死一個禮拜了!」
本來很想嗆回去,卻看見小六被偵查隊的學長叫住:
「小六,妳來站這邊。」
學長賊頭賊腦的向她招手,
指示小六移動所站位置,
來到生母的左側,一邊看她荒誕不羈的表演。
「唔…...好臭!」
她忍不住掩住口鼻,看到偵查隊的學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那妳移動來我這個位置看看。」
跨了兩步,繞過生母,來到她的右側,
神奇的是,這裡一點味道都沒有。
「有發現齁?」學長悠悠一笑,
那臭味……怎麼有點孰悉,跟廁所的味道好像,
糞便混雜嘔吐物、體臭,加上一點點絕望的味道,
看到床頭櫃上一張雙親與小孩的合照相框,
照片上小孩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站在媽媽的左側。
被帶回去做筆錄時,生母馬上一改現場的態度,
變成一位唯唯諾諾、貌似不擅應答的小女人,
垂頭喪氣地做筆錄。
事後這案件開庭小六剛好有出席,她跟我說,
她永遠忘不了,當法官裁定不羈押、僅限制住居時,
生母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對著法警大吼「幹你娘機掰啦!」的表情。
「是啊,幹你娘機掰。」
短髮男子雙手抱胸,露出苦笑的表情,
「最痛苦的是我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耶,我覺得最痛苦的,還是阿翔那件事.…..」
皮卡丘女子說道,眼神黯淡了下來,短髮男也陷入沈思。
第三次遇到她,也是工作上碰面的最後一次,
原本以為是很單純的A2受傷車禍,到場趕緊疏導交通,
搭擋的學弟分工合作確認傷者狀況,撥打119,
機車騎士搶快左轉,被直行的公車擦撞。
看著機車騎士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頭上戴著看似昂貴的全罩式安全帽,
反光的遮光罩因為是彩色的,看不出他的表情,
只見越來越多鮮血從安全帽下汩汩流出,
學弟趕緊給我打pass,學長這個不太妙啊……
靠近一看才發現安全帽稍微變形了,所以罩子無法完全打開,
用力扳開罩子一看,映入眼簾是個稚氣未脫的微笑,
但無論怎麼拍打,騎士都沒反應,只好想辦法把罩子再往上拉,
接著,兩顆紅通通的眼球就這樣從面罩噴了出來.…..
依照目擊者的說法是,
騎士在被擦撞後,被公車的後輪碾了過去.…..
整顆頭顱嚴重變形,當場死亡。
圍上圍幕,依照死亡刑案現場做處置並通知鑑識,
小六夯不啷噹的背著單眼晃到現場,
一邊語帶輕鬆地和大家打招呼準備上工,
沒想到一掀開帷幕,她先是倒退幾步,
接著跌坐在地上,開始放聲大哭,
無論怎麼勸依然無法停止。
我先帶她到旁邊休息,安撫她的情緒,
平復了一會,小六才向我開口,
那是她前陣子和朋友出去玩認識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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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識小隊每個人都會配發一台單眼相機,
大概就是台可以外接閃光燈的中高階單眼,
平常會讓隊員自行保管,屬公有財,
按照規定是不能夠攜出外用的。
但,規定是規定,總有不小心打破的時候。
大約一週前,小六自己一人加班到很晚,
在處理某件震驚社會大眾分屍案的存卷與照片,
因為內容太過龐大,她打算在隊部過夜,
打開外送app叫了麻辣燙來吃。
(沒有綽,鑑識小隊每個對於屍體的腥羶早已習慣,
一邊處理被大卸八塊的照片,一邊用餐是家常便飯)
半夜實在敵不過睡意,趴下睡了一會,
結果一不小心就被刺眼的陽光所吵醒,
低頭看錶發現已經九點半了,她猛然驚醒,
距離與閨蜜們約好要出遊的時間早過了半小時,
媽呀,今天約好大家要去白沙灣跑車的!
小六趕緊傳了訊息表示自己會晚到,
慌慌張張的盥洗完,抓起桌上的單眼相機便匆匆出門。
到達現場果然大家都在等了,
加上她四男四女,共五部重機的大陣仗,
體諒她的職業,閨蜜們沒有對她生氣,
反而跟她說,今天特地找了個男生一起同行,
就叫他阿翔吧,也是位重機愛好者,對小六揮了揮手。
三位閨蜜們分別都讓自己的男友載,
由於小六個性使然,對於閨密們刻意的配對感到彆扭,
卻也與阿翔一前一後騎著自己的重機墊後著。
一群人沿途欣賞沿途風景來到目的地,
最後要求小六幫大家拍一張大合照做為紀念,
小六拿起單眼,找了個平坦的基石設定倒數,
拍了張海天一線、風景絕美的大合照,
接著去附近的小餐車坐著看海景喝咖啡聊是非,
也在眾人的起鬨下與阿翔交換聯絡方式,
阿翔笑起來給人一種小男孩純真的感覺,
講話時會盯著小六的眼睛看,十分誠懇,
小六發現靦腆的阿翔其實滿可愛的。
返程後小六回到辦公室繼續整理照片,
整理物品時瞥見抽屜裡她個人的單眼相機,
才覺得有些奇怪,一比對才發現剛剛帶出門的相機上,
貼著「四季分局公有財」的貼紙。
「原來今天我把公務相機帶出門了啊……」
沒想太多的小六,把記憶卡插進電腦裡檢視照片,
因為天氣很好,照片不用後製調色就很美,
唯獨剛剛的大合照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排在最後面角落的阿翔,臉怎麼有點模糊,
不知道是不是沒對到焦,抓進電腦放大一看,
才發現阿翔的臉是爛掉的。
整張臉血肉模糊,白色紅色的肉塊覆蓋在原本俊俏的臉龐,
只剩原本應該是嘴巴的部位依舊掛著稚氣未脫的微笑,
雖然嚇了一跳,但身為老江湖的小六立刻安慰自己,
大概是iso值或對比沒有調好的關係導致相片曝光了,
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來處理車禍才想起來,
那一天出遊合照裡阿翔那張爛掉的臉,
就跟車禍現場那頂昂貴安全帽裡面的慘狀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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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在清朝時期,西方攝影師曾經想幫皇帝拍照,
在百般無奈之下皇帝同意了,卻只接受閉著眼睛拍,
當時有個傳聞,外型像一台大砲的古董相機會轟掉你的腦袋,
或者另一說是,相機會攝取你的靈魂,
一旦你的雙眼與它對視,靈魂便遭吸取,
永世不得超生。
平時大多時間都在拍屍體的公務相機,
除了大觀外,屍體的特寫與傷口細節是少不了的,
長年累月下來不知道與多少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四目相交,
是因為這樣而累積的過多的負面能量嗎?
亦或是,阿翔就是單純的地獄倒霉鬼而已呢……
處理過上千百件死亡案,練就了麻木的專業身手,
畢竟那些屍體即便死狀再難看,都是素昧平生的菩薩,
無論是被復合不成的前男友由愛生恨大卸八塊棄屍、
或是男女吵架一時情緒過不去選擇在警方面前跳樓的小飛俠,
只要帶著為民服務的心態,即可心安理得地做事。
直到那一天,處理的當事人是自己認識的朋友,
那張記憶中的臉,伴隨著外力的擠壓、衝撞,
變成白色、粉色、肉色的膏狀不明物體時,
當下崩潰的心情大概是旁人無法理解的。
__
「所以妳現在還好嗎?」短髮男子將咖啡一飲而盡,打趣的問,
「很好啊,我找到新工作了。」皮卡丘女子露出微笑。
小六在處理完阿翔的死亡案後就辭職了,
說也奇怪,這些日子沒見好像整個人都變開朗了,
她應徵上一家知名寺廟編輯的工作,不但可以繼續拍照維持興趣,
在寺廟內似乎也不用怕會拍到怪東西……
「我現在拍的,都是祂們的老大哦。」
短髮男子拿出一本銀色封面的書遞給皮卡丘女子,
作為交換,女子拿出一本XX寺100週年紀念專刊,
雙方看了一眼手中的空杯相視而笑。
「你呢?調偵查隊了沒?」小六問,
「沒有欸,依然在派出所,」一線三回答,
「 比起在辦公室批公文,我寧可跟神經病或刁民相處啦。」
看著逐漸西下的夕陽,時間差不多了,兩人起身,往反方向走去。
「生而為人,我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加油吧,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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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三的日常
Edited by Mo
Written by 一線三
Post by M編
Refine by Jun、Pika
Special thanks 淵哥
這一篇歷時蠻多時間才寫出來,
同時應該也是字數最多篇幅最長的一篇,
創作期間受到不少人很多的幫助,
真的是萬分感謝!
希望各位喜歡!
右手相交之禮 在 基督影評故事館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第92屆奧斯卡頒獎典禮於2月9日(當地時間)在美國洛杉磯杜比劇院舉行。 《寄生蟲》入圍了最佳影片獎、導演獎、劇本獎、美術獎、剪輯獎、國際電影獎(原最佳外語片獎)等六個部門的提名名單。
最終橫掃奧斯卡,獲最佳影片等四項大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和最佳國際影片。
電影裡,窮人一家和富人一家,互為鏡像。同樣是夫妻,一子一女,卻一個在上流世界,一個在最底層的世界。另一組鏡像是,富人住在地上,窮人住在地下;富人生活在天堂裡,窮人掙扎在地獄裡……奉俊昊在電影中進行平行剪輯,使兩個空間發生的事件互相交織。
這種鏡像只看到了差別,而非本質上的相同。聖經中以上帝視角所展現的人的鏡像,首先需要從人有上帝的形象入手,不論你是窮人或富人,在本質上都是有著上帝的形象,而不是在本質上有差異的不同物種。
電影裡,用一些核心詞來詮釋“寄生”,那就是自我為中心建構的“界限”......當人只出於個人好惡,以自我為中心建立界限時,界限就成了一種災難和人與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小七 #寄生蟲 #界線 #貧富差異
http://ocfuyin.org/oc2019081903
*你對這座城市沒有感情,我卻愛它——電影《寄生蟲》
文/小七
5月30日在韓國上映的影片《寄生蟲》,榮獲第72屆戛納電影節最高獎“金棕櫚”大獎,這也是韓國電影首次拿下金棕櫚大獎。
《寄生蟲》剛開播時即在豆瓣獲9.3分,IMDB8.6分的驚人高分。對於導演奉俊昊,他首先被大眾熟知的是2003年執導的電影《殺人回憶》,影評人木二衛曾如此評價:“個體命運的悲劇和動盪不安的時局完整結合在一起……當最後所有矛頭都指向一個人時,希望又瞬間破滅,沮喪之至。” 當然,奉俊昊在社會階級問題的這一母題的延續性上,最直接的應該是他的前作《雪國列車》 。
而《寄生蟲》所要表達的,是在個人與社會整體間做出更深層面的寓言式的探討。
符號下的互為鏡像
《寄生蟲》講述了兩個身份地位懸殊的家庭的故事:宋康昊飾演的無業遊民父親基澤,讓寄託了家人生計希望的大兒子前往IT公司老總樸社長家應聘課外教師。陰差陽錯之間,低到塵埃的貧窮的一家4口,與高出天際的有錢的一家4口,發生了交集……
這部電影最初不叫《寄生蟲》,而叫《謄印》。什麼是謄印?按著字面意思,是指一種複制的圖印。奉俊昊曾在採訪中提到這來源於一個叫“謄印法”(decalmamia,超現實主義技法之一)的藝術概念,為的是追求意外的趣味,進行意象的暗示性,是一種象徵與暗示,是符號。所以,理解這部電影,並不只是從人物本身理解,而是一種群體的鏡像,是個體的寓言。
很多人詬病電影劇情發展不合邏輯,例如富人的智商集體不在線,等等,其實並沒有註意到導演背後的意圖。在某種意義上講,越是扁平的人物,越具有代表性,才更大地凸顯了矛盾、差距以及諷刺。
電影裡,窮人一家和富人一家,互為鏡像。同樣是夫妻,一子一女,卻一個在上流世界,一個在最底層的世界。另一組鏡像是,富人住在地上,窮人住在地下;富人生活在天堂裡,窮人掙扎在地獄裡……奉俊昊在電影中進行平行剪輯,使兩個空間發生的事件互相交織。
這種鏡像只看到了差別,而非本質上的相同。聖經中以上帝視角所展現的人的鏡像,首先需要從人有上帝的形象入手,不論你是窮人或富人,在本質上都是有著上帝的形象,而不是在本質上有差異的不同物種。
不可逾越的界限
電影裡,用一些核心詞來詮釋“寄生”,那就是自我為中心建構的“界限”。出於愛而設置的界限是一種保護,如馬路上的斑馬線、紅綠燈;人和上帝之間有絕對不可僭越的界限;父母告訴孩子不能靠近火是出於愛而設的界限。而不恰當的越界,可以理解為寄生。例如啃老的年輕人寄生於父母;婚內的出軌行為是把本屬於夫妻間的盟約之愛,寄生於第三者。當人只出於個人好惡,以自我為中心建立界限時,界限就成了一種災難和人與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影片中,導演大量使用了“階梯”這個符號,強調頂端與底層的對比和界限。電影中,在富人和窮人之間,隔著一條陡峭階梯。階梯上面是寬闊的豪宅,下面是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上面是天堂,下面是地獄……
導演甚至在電影的某些構圖上,借用玻璃的對角線分割強調階層的界限。例如,前保姆越過對角線拍醒富人妻子,然後再回到原來的區域。
富人爸爸也屢次提到越界。他開除年輕司機時,最恨的不是司機亂搞,而是沒有在自己的座位搞,偏偏越界到後排自己的座位上。新司機問他,應該還愛著自己的太太?富人爸爸表現的是一種面對越界的憤怒:我可以和你表面客氣、禮貌,但我們不是朋友,你是被剝削的階級。
導演在可看到的越界的基礎上,選擇了畫面上看不到的,卻深入骨髓的“氣味”來表達越界。電影中氣味是非常重要的誘因,承載了下層人對自我身份深深的自卑感。它帶有天然的貶低色彩,讓你想到貧窮、困窘、底層和不干淨。
它就像局限在某種界限下的烙印,如一個人的思維模式、生活習慣等。你能洗掉衣服的汗味,卻洗不掉已經融入血液的地下室的氣味。電影中底層的一家人,雖然改造並包裝了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但一場暴雨就能將他們打回原型。階級差異才是如影隨形的屈辱印記。
誰是寄生蟲?
隨處可尋的界限下,誰才是真正的寄生蟲?富人?窮人?
導演的用意並非只是簡單的仇富,因為所選富人的角色並不是韓國財閥家族,而是辛苦打拼的IT人,導演在此拋出一個新命題——究竟是誰病了?
電影中的富人以為,他們的寬容和大度,是對窮人的恩賜。在其背後,是發自內心的對窮人的鄙夷,而窮人早就看透了這種偽善;電影中窮人可憐巴巴的背後,是市儈、奸滑和算計。他們找到各種藉口,為自己不道德的行為開脫,比如,如果我有這些錢的話,我也會很善良;錢就是熨斗,能把一些褶皺都燙平了……
但是,電影最後仇殺衝突的開始,並非是窮人和富人,而是發生在兩個窮人家庭之間。除了窮人和富人之間的互害,還有窮人與窮人之間的互害。他們成為彼此眼中的寄生蟲,彼此厭棄,最終化為血雨腥風。
電影中,有一個令人髮指的細節。富人全家一直認為掛在牆上的是小孩子畫的自畫像,但畫中卻是孩子所畫住在“底層世界”的鬼、寄生蟲。它與全家福放在一起。導演藉此傳達一個核心思想:兩個世界“互為寄生蟲”。底層與上層世界,在本質上毫無差別。
誰才是真正的“寄生蟲”?其實,真正的寄生蟲,是人的惡。這惡正如電影中的地下迷宮,自帶轉角,永無盡頭。這種惡共同存在於富人和窮人身上,但有不同的表達。富人強調守住特權和界限,窮人想越過界限,拼命往上攀爬,就連電影最後,兒子幻想買房子釋放父親,象徵階層的擁抱,象徵希望和答案。
但是,這只能是幻想,沒有答案。人之惡,正如電影中的“石頭”,電影說它是“甩不開的石頭粘著我”,這隱喻的是人不可抑制的慾望。所有人身上或許都會產生世界末日一般的瘋狂和焦慮,但所有人都強迫自己填平自己的深淵。
奉俊昊說:“我覺得導演的工作,就是盡力去反映TA所處的時代。”電影只是一種藝術手段,它只是把個體命運和社會真相以寓言的形式,展現給觀眾。它沒有能力去解決如此尖銳的社會問題。
但現實往往比電影更讓人絕望,人生的無奈是無出路的嘆息。因為有時,固有的被惡禁錮,就再無法打開。
約拿的界限
聖經裡記載了一個“升級版”的越界的故事,就是約拿的故事。亞述帝國殺戮以色列人,上帝卻讓先知約拿向他們傳福音,對於一個如此愛國的先知,這絕對是不可跨越的界限。 “約拿卻起來逃往他施去躲避耶和華。”(參《約拿書》1:3)約拿於是選擇逃跑。
可上帝定意要成就他自己的事。他使約拿經歷了風浪,被人扔進海中,被迫在魚腹裡生活了3日。上岸的約拿,仍不太情願地走向了尼尼微城。當尼尼微人聽到福音而悔改時,聖經中描寫約拿的反應:
“這事約拿大大不悅,且甚發怒,就禱告耶和華說:'耶和華啊,我在本國的時候豈不是這樣說嗎?我知道你是有恩典、有憐憫的上帝,不輕易發怒,有豐盛的慈愛,並且後悔不降所說的災,所以我急速逃往他施去。耶和華啊,現在求你取我的命吧!因為我死了比活著還好。'耶和華說:'你這樣發怒合乎理嗎?'”(《約拿書》4:1-4)
約拿不但暴怒,還指控上帝是邪惡的,還當場求死!提摩太·凱勒在《諸神的面具》中寫道:“因為人心的本性是自以為義,所以很自然會覺得自己的文化與階層特色比別人的優越,但是這種自然的傾向,卻為福音所抑制。”
越界的憐恤
約拿的故事在這裡戛然而止。上帝在挑戰帶著階層優越性的約拿,同時也給出了最終的答案。上帝的回應是:你對這個城市沒有感情,但是我卻愛他們。
“耶和華說:'這蓖麻不是你栽種的,也不是你培養的,一夜發生,一夜幹死,你尚且愛惜;何況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萬多人,並有許多牲畜,我豈能不愛惜呢?'”(《約拿書》4:10-13)
凱勒牧師在《生活中的偶像》中說:
“幾個世紀之後,有一個人說他就是那最終極的約拿(《馬太福音》12:39-41)。當耶穌基督來到世上,他離開了那至高也是最舒適的環境,為了要來服事那些不僅可能會傷害,而且必定會傷害他的人;然而為了要拯救他們,他不只向他們傳道,更為他們犧牲了性命……
約拿只是看起來好像會死在魚腹中,但耶穌卻是真正地死了,而且也復活了。這就是耶穌所說的'約拿的神蹟'(參《馬太福音》12:39)……約拿是被丟到風暴中的海裡,而耶穌則是上了十字架最終極的風暴…… ”
上帝暗示約拿,他會用一種約拿不願意的方式,去愛這個世上強大卻失落的城市。在耶穌基督的福音裡,藉著這位真正越界的“約拿”,來成就愛的委身。
世界的規則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上帝卻“道成肉身”,“越界”成為卑微的人。影片名為《寄生蟲》,或許或多或少有階級歧視的意味,但聖經中有一處記載著:“但我是蟲,不是人,被眾人羞辱,被百姓藐視。”(《詩篇》 22:6),很明顯,這指向了受難的基督。他因著愛,賦予我們生命相同的盼望和慰藉。
上帝越界的憐恤,才能成為這世界的答案,也成為《寄生蟲》最終的出路和亮光。不只是寓言,而是真實的恩典。(圖片來自豆瓣電影)
右手相交之禮 在 基督影評故事館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你對這座城市沒有感情,我卻愛它——電影《寄生蟲》
文/小七
5月30日在韓國上映的影片《寄生蟲》,榮獲第72屆戛納電影節最高獎“金棕櫚”大獎,這也是韓國電影首次拿下金棕櫚大獎。
《寄生蟲》剛開播時即在豆瓣獲9.3分,IMDB8.6分的驚人高分。對於導演奉俊昊,他首先被大眾熟知的是2003年執導的電影《殺人回憶》,影評人木二衛曾如此評價:“個體命運的悲劇和動盪不安的時局完整結合在一起……當最後所有矛頭都指向一個人時,希望又瞬間破滅,沮喪之至。” 當然,奉俊昊在社會階級問題的這一母題的延續性上,最直接的應該是他的前作《雪國列車》 。
而《寄生蟲》所要表達的,是在個人與社會整體間做出更深層面的寓言式的探討。
符號下的互為鏡像
《寄生蟲》講述了兩個身份地位懸殊的家庭的故事:宋康昊飾演的無業遊民父親基澤,讓寄託了家人生計希望的大兒子前往IT公司老總樸社長家應聘課外教師。陰差陽錯之間,低到塵埃的貧窮的一家4口,與高出天際的有錢的一家4口,發生了交集……
這部電影最初不叫《寄生蟲》,而叫《謄印》。什麼是謄印?按著字面意思,是指一種複制的圖印。奉俊昊曾在採訪中提到這來源於一個叫“謄印法”(decalmamia,超現實主義技法之一)的藝術概念,為的是追求意外的趣味,進行意象的暗示性,是一種象徵與暗示,是符號。所以,理解這部電影,並不只是從人物本身理解,而是一種群體的鏡像,是個體的寓言。
很多人詬病電影劇情發展不合邏輯,例如富人的智商集體不在線,等等,其實並沒有註意到導演背後的意圖。在某種意義上講,越是扁平的人物,越具有代表性,才更大地凸顯了矛盾、差距以及諷刺。
電影裡,窮人一家和富人一家,互為鏡像。同樣是夫妻,一子一女,卻一個在上流世界,一個在最底層的世界。另一組鏡像是,富人住在地上,窮人住在地下;富人生活在天堂裡,窮人掙扎在地獄裡……奉俊昊在電影中進行平行剪輯,使兩個空間發生的事件互相交織。
這種鏡像只看到了差別,而非本質上的相同。聖經中以上帝視角所展現的人的鏡像,首先需要從人有上帝的形象入手,不論你是窮人或富人,在本質上都是有著上帝的形象,而不是在本質上有差異的不同物種。
不可逾越的界限
電影裡,用一些核心詞來詮釋“寄生”,那就是自我為中心建構的“界限”。出於愛而設置的界限是一種保護,如馬路上的斑馬線、紅綠燈;人和上帝之間有絕對不可僭越的界限;父母告訴孩子不能靠近火是出於愛而設的界限。而不恰當的越界,可以理解為寄生。例如啃老的年輕人寄生於父母;婚內的出軌行為是把本屬於夫妻間的盟約之愛,寄生於第三者。當人只出於個人好惡,以自我為中心建立界限時,界限就成了一種災難和人與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影片中,導演大量使用了“階梯”這個符號,強調頂端與底層的對比和界限。電影中,在富人和窮人之間,隔著一條陡峭階梯。階梯上面是寬闊的豪宅,下面是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上面是天堂,下面是地獄……
導演甚至在電影的某些構圖上,借用玻璃的對角線分割強調階層的界限。例如,前保姆越過對角線拍醒富人妻子,然後再回到原來的區域。
富人爸爸也屢次提到越界。他開除年輕司機時,最恨的不是司機亂搞,而是沒有在自己的座位搞,偏偏越界到後排自己的座位上。新司機問他,應該還愛著自己的太太?富人爸爸表現的是一種面對越界的憤怒:我可以和你表面客氣、禮貌,但我們不是朋友,你是被剝削的階級。
導演在可看到的越界的基礎上,選擇了畫面上看不到的,卻深入骨髓的“氣味”來表達越界。電影中氣味是非常重要的誘因,承載了下層人對自我身份深深的自卑感。它帶有天然的貶低色彩,讓你想到貧窮、困窘、底層和不干淨。
它就像局限在某種界限下的烙印,如一個人的思維模式、生活習慣等。你能洗掉衣服的汗味,卻洗不掉已經融入血液的地下室的氣味。電影中底層的一家人,雖然改造並包裝了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但一場暴雨就能將他們打回原型。階級差異才是如影隨形的屈辱印記。
誰是寄生蟲?
隨處可尋的界限下,誰才是真正的寄生蟲?富人?窮人?
導演的用意並非只是簡單的仇富,因為所選富人的角色並不是韓國財閥家族,而是辛苦打拼的IT人,導演在此拋出一個新命題——究竟是誰病了?
電影中的富人以為,他們的寬容和大度,是對窮人的恩賜。在其背後,是發自內心的對窮人的鄙夷,而窮人早就看透了這種偽善;電影中窮人可憐巴巴的背後,是市儈、奸滑和算計。他們找到各種藉口,為自己不道德的行為開脫,比如,如果我有這些錢的話,我也會很善良;錢就是熨斗,能把一些褶皺都燙平了……
但是,電影最後仇殺衝突的開始,並非是窮人和富人,而是發生在兩個窮人家庭之間。除了窮人和富人之間的互害,還有窮人與窮人之間的互害。他們成為彼此眼中的寄生蟲,彼此厭棄,最終化為血雨腥風。
電影中,有一個令人髮指的細節。富人全家一直認為掛在牆上的是小孩子畫的自畫像,但畫中卻是孩子所畫住在“底層世界”的鬼、寄生蟲。它與全家福放在一起。導演藉此傳達一個核心思想:兩個世界“互為寄生蟲”。底層與上層世界,在本質上毫無差別。
誰才是真正的“寄生蟲”?其實,真正的寄生蟲,是人的惡。這惡正如電影中的地下迷宮,自帶轉角,永無盡頭。這種惡共同存在於富人和窮人身上,但有不同的表達。富人強調守住特權和界限,窮人想越過界限,拼命往上攀爬,就連電影最後,兒子幻想買房子釋放父親,象徵階層的擁抱,象徵希望和答案。
但是,這只能是幻想,沒有答案。人之惡,正如電影中的“石頭”,電影說它是“甩不開的石頭粘著我”,這隱喻的是人不可抑制的慾望。所有人身上或許都會產生世界末日一般的瘋狂和焦慮,但所有人都強迫自己填平自己的深淵。
奉俊昊說:“我覺得導演的工作,就是盡力去反映TA所處的時代。”電影只是一種藝術手段,它只是把個體命運和社會真相以寓言的形式,展現給觀眾。它沒有能力去解決如此尖銳的社會問題。
但現實往往比電影更讓人絕望,人生的無奈是無出路的嘆息。因為有時,固有的被惡禁錮,就再無法打開。
約拿的界限
聖經裡記載了一個“升級版”的越界的故事,就是約拿的故事。亞述帝國殺戮以色列人,上帝卻讓先知約拿向他們傳福音,對於一個如此愛國的先知,這絕對是不可跨越的界限。 “約拿卻起來逃往他施去躲避耶和華。”(參《約拿書》1:3)約拿於是選擇逃跑。
可上帝定意要成就他自己的事。他使約拿經歷了風浪,被人扔進海中,被迫在魚腹裡生活了3日。上岸的約拿,仍不太情願地走向了尼尼微城。當尼尼微人聽到福音而悔改時,聖經中描寫約拿的反應:
“這事約拿大大不悅,且甚發怒,就禱告耶和華說:'耶和華啊,我在本國的時候豈不是這樣說嗎?我知道你是有恩典、有憐憫的上帝,不輕易發怒,有豐盛的慈愛,並且後悔不降所說的災,所以我急速逃往他施去。耶和華啊,現在求你取我的命吧!因為我死了比活著還好。'耶和華說:'你這樣發怒合乎理嗎?'”(《約拿書》4:1-4)
約拿不但暴怒,還指控上帝是邪惡的,還當場求死!提摩太·凱勒在《諸神的面具》中寫道:“因為人心的本性是自以為義,所以很自然會覺得自己的文化與階層特色比別人的優越,但是這種自然的傾向,卻為福音所抑制。”
越界的憐恤
約拿的故事在這裡戛然而止。上帝在挑戰帶著階層優越性的約拿,同時也給出了最終的答案。上帝的回應是:你對這個城市沒有感情,但是我卻愛他們。
“耶和華說:'這蓖麻不是你栽種的,也不是你培養的,一夜發生,一夜幹死,你尚且愛惜;何況這尼尼微大城,其中不能分辨左手右手的有十二萬多人,並有許多牲畜,我豈能不愛惜呢?'”(《約拿書》4:10-13)
凱勒牧師在《生活中的偶像》中說:
“幾個世紀之後,有一個人說他就是那最終極的約拿(《馬太福音》12:39-41)。當耶穌基督來到世上,他離開了那至高也是最舒適的環境,為了要來服事那些不僅可能會傷害,而且必定會傷害他的人;然而為了要拯救他們,他不只向他們傳道,更為他們犧牲了性命……
約拿只是看起來好像會死在魚腹中,但耶穌卻是真正地死了,而且也復活了。這就是耶穌所說的'約拿的神蹟'(參《馬太福音》12:39)……約拿是被丟到風暴中的海裡,而耶穌則是上了十字架最終極的風暴…… ”
上帝暗示約拿,他會用一種約拿不願意的方式,去愛這個世上強大卻失落的城市。在耶穌基督的福音裡,藉著這位真正越界的“約拿”,來成就愛的委身。
世界的規則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上帝卻“道成肉身”,“越界”成為卑微的人。影片名為《寄生蟲》,或許或多或少有階級歧視的意味,但聖經中有一處記載著:“但我是蟲,不是人,被眾人羞辱,被百姓藐視。”(《詩篇》 22:6),很明顯,這指向了受難的基督。他因著愛,賦予我們生命相同的盼望和慰藉。
上帝越界的憐恤,才能成為這世界的答案,也成為《寄生蟲》最終的出路和亮光。不只是寓言,而是真實的恩典。
(圖片來自豆瓣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