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快樂!月圓人團圓,這個險峻的2021,也悄悄接近了尾聲。經歷了年中的大封鎖,我們又更珍惜能與家人、摯友緊密相處的時光。
隨著疫情逐漸趨緩,我們的生活也慢慢恢復正常,而我也回到了昔日東奔西跑的忙碌步調,粉專文章也悄悄的從每天固定一篇文,慢慢變回隨機發文的狀態。最大的成就感,莫過於完結了太魯那斯與梅樂峰,兩趟截然不同的大行程;它們無疑都是影響我甚深的記憶,讓我一直到2021年,才得以完整的把那2019年還能踏足海外的日子好好寫完。
在這個追求影片與動態作品的年代,繼續在文字的世界裡追求情感的傳遞、記憶的傳承、價值的伸張,還有靜態影像的美,就是我面時代洪流的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每一個工作在世界上都有其位置;當自媒體被演算法逼著追求快速與流量時,我十分幸運的,有願意陪伴我的大家,喜歡我文字與影像的每一位朋友,能和我一起慢慢的在山林的知識宇宙裡,尋找隱藏其間的寶藏,在大樹的軀幹、時間的流沙之間,摸索那溫潤的自然與人文關懷。
在那段緩慢、不敢出門的日子裡,我讀了不少書,對台灣的山林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與省思。不過學海無涯,書總是一種越看、越覺得自己懂得不夠的狀態。只好保持好奇與查證的心,真誠的面對這世界,寫出一段段我所看見的故事,與讀者一起成長。
---
雖然大家開始爬山了,但最近我都沒上高山,一直在郊山晃啊混的。因為我發現,這兩年台灣登山因疫情而爆炸性成長,所有沒有總量管制的地方都已經被破壞得和幾年前很不一樣了,尤其以戒茂斯最為明顯,連嘉明湖步道的乘載量都因而超載。擁擠的山頭、營地菜市場、妹池帳篷城… 這些美麗的高山百岳傳統路,已經不是我當初上山時所追求的樣貌,而成為了與都市公園無異的美麗背景,供往來遊客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
台灣很小,台灣的高山更小,美麗又簡單的地方就那幾個;風景優美氣候舒適,導致新手登山人都想往那些地方擠,最後就造就了公共財的悲劇。
對我來說,我上山是為了追求與自然互動、滿足好奇心、探究生命與歷史的脈動和心靈的澄淨,而不是為了喧囂而至。於是,我自然而然將那些地方讓給了越來越多的遊客,漸漸只去「有總量管制的地方」,那裡保有始終如一的美麗與純樸。而不像無總量管制的地方,商業團無限量開團超載利用、自組隊抽不到國家公園也統統往那幾個地方擠,最終導致了擁擠不堪的營地、退化的植被、越來越大而泥濘的路徑、無人管理而四散的垃圾與大便。
要靠自組隊LNT與商業團自律來維護沒有總量管制的地方?那這樣警察局也可以撤了,我們靠道德約束就可以沒有罪犯啦!我們當然不可能跟人性對幹,像這種悲劇中的公共財,唯有政府的管理才能使其永續,否則只有衰亡。
要抽籤的路線都去過了、平常也沒太多機會排個10天20天到真正的野地,這時的我,選擇遠離那些紛擾之地,回到最靠近我們的地方,找回屬於大自然的感動與呼吸:郊山。
郊山夏天的氣候根本不是人走的,熱得要命,蚊蟲又超多。但如果能日出就出發,中午前就收工,郊山能練體能之餘,也非常省時間,更有效提升應對溼滑地形的能力(尤其北部),是讓自己在生活間,也能充滿「山」的元素的最佳選擇。而不是只去那幾個已經被玩到環境退化的高山景點人擠人,又或者久久才來一次多天縱走儲值身體裡的自然能量。這是我開始登山多年後,才在近幾年體悟的心情。
山是沒有界限的,真正深愛山的人,不會瞧不起任何一條步道,如同山接納形形色色的登山人那般。
而我也不會講「讓山喘息」這種重度移情的話,因為就算那幾個熱門景點被玩爛,爛掉的地方也是我們人類會待的範圍而已;只要沒有再開闢新路線,依然能把對山林的損害控制在步道與營地的範圍之內。但是,一但被玩爛,那麼那些地方也就真的不再好玩了,變成自組團永遠搶輸商業團的營地爭奪戰,以及人聲鼎沸的綠色城市。
不過,那無疑也是一種都市人親近自然的方式,只是失去了荒野的味道、少了靜謐與沈澱,多了人與人的競爭與比較。對我來說,就是又少了一個輕鬆的地方能去罷了。
台灣的山林很廣大的,認識裝備、把手機GPS練好、到郊山把體能練好,不要一直想著去哪裡都要分享、打卡,那麼你就會發現,台灣處處是秘境、山山是好山,很容易找到人煙稀少的山徑享受自然。如同這次中秋連假深山又到處擠爆時,我留在台北跟朋友來趟陽明山大縱走動動筋骨,意外看見了這包籜矢竹夾道的大屯山徑,在台北連假唱空城之際,是那樣幽靜而深邃,只有頭頂搖擺的竹葉與風聲,讓人忘卻這僅是距台北幾步之遙的陽明山國家公園。
剩下三個多月了,2021這場惡夢終於到了尾聲,謝謝每一位朋友在疫情期間每天看我寫故事,也很抱歉我又要恢復不定期發文的狀態,希望我們都能平安健康的迎接2022囉!
有緣的話,我們山上見~
嘉明湖 夏天 裝備 在 Servus Belles Abenteuer in Deutschland 小貝德國冒險求生日記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德國外籍新娘第一年結婚紀念日之爬德國第一高峰]
上週結婚紀念日,我們決定去山上爬山。 事實上就是,太無聊所以只能去爬山。
我們去了楚格峰,還是第一次去,因為疫情所以沒有什麼遊客,去的都是認真爬山的歐洲人。 一個裝備比一個齊全。
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我德國人旅行有一個固定pattern
1.出門一定會帶急救包
2.後車箱一定會塞好塞滿
3.食物水一定會帶齊
所以我小mini超滿,滿到要放後座。
就這樣家當帶齊去了楚格峰,我們從Eibsee搭火車上去楚格峰,然後再從楚格峰搭纜車下山。
這樣一個循環59.5歐。
這個火車很可搭,原因他再1931年建造,希特勒還在龜的時候就蓋了。 中間有一段是開在山裡面的,所以很特別。,而且迄今90年了,比我阿公還老,搭的時候你可以看到外面的石壁,我第一次感到「幹! 德國工藝不是蒿小的!」90年前就可以這麼先進,而且穩如泰山,弄一個火車到2000公尺山上。
到了冰河平台以後,就會看到專業登山客爬上楚格峰,那天上面溫度是1度,我原本不相信要帶衣服,上去之後立刻換裝。 雖然夏天,但還是可以玩雪橇,這邊冬天也是一個滑雪場,德國最高滑雪場。
我新買了一隻登山杖,但室友沒有,所以我們走另一邊的冰河往上爬到山邊,坐在那邊野餐。
#想在上面煮辛拉麵加蛋
後來又繼續搭Seibahn到峰頂,因為雲很厚,一離站全部都是霧霧的,山頂有人也會爬上去跟十字架合照,人太多天氣也不怎樣,就沒爬了。
就跑去跟死觀光客一樣在兩度德國最高峰喝啤酒,其實滿爽的! 哈哈! 特別的是,那個賣啤酒的小屋叫Münchner Haus,1910年代就蓋了,聽說是氣象觀測站我不知道那時候有沒有賣啤酒,但有的話也是滿猛的,硬要爬到那麼高,蓋個房子賣酒,或是邊喝邊觀測天氣🧐
上面也是一個氣象觀測站,有一個叫josef的人據說他很會爬山也很愛爬山,就在那邊當氣象觀測員。
楚格峰高2962連武嶺高度都不到,所以我高山症頭一點也沒有,如果你跟我一樣心臟不怎麼好,也是可以來。
一個小知識,那第一個爬上楚格峰的人出現在200年前! 也叫Josef,後來隔了60年後有人又在冬天登頂。
#200年前很閒是嗎? 👣
#josef都愛楚格峰
上面沒有雲霧,天氣好平常有做善事可以看到Eibsee,Eibsee我推過了,個人喜歡這湖勝過Königsee ,然後走過去可以抵達奧地利Tirol,走到寫了很多支持香港,老實說,寫那個是滿不美觀的,好好的不寫會怎樣嗎? 後面還要有人去擦,還要上山去擦。 🙅🏽♀️
那你寫中文,大部分外國人又看不懂? 🤷🏽♀️
最後,那張最後的照片,是停車時候發生的趣事,當天車很多,終於找到停車位,後面車就在我們旁邊停著,接著蹦跳出兩個爆乳辣妹,辣妹快速溜到對面我手指比的那裡,開始尿尿!
沒錯,就跟我上一篇要拍牛結果他給我撒尿一樣的尿尿!
停車場還有開過的車輛全都看到兩個又白又大的屁股。
而且! 他們沒洗手!
Zugspitzradbahn: https://zugspitze.de/zahnradbahn
#看到尿尿當場想我是誰我在哪
#爬冰河腳快斷掉
#59歐看到這個工藝覺得不貴
#翻一個山過去瑞士價格翻倍
#上面還有郵局
#我想誰寄冰箱大件包裹一定會搞死郵務員
#因為他們搭纜車上去
#好啦第一次去冰河
#算是對婚姻有一個意義
#有登山杖有差
#下次我要跟風爬上去
#為什麼去爬山
#因為德國太無聊沒事幹
#希望之後可以回台灣爬嘉明湖
#玉山之類的
#其實台灣山真的很美甚至比德國美
嘉明湖 夏天 裝備 在 城市山人 Mountain Urbanite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山屋與你】
首先要問大家的是:臺灣的山屋對你來說,是登山活動中良好體驗的一環嗎?還是你寧願搭帳棚,也不想住在山屋裡面?山屋對你來說,只是過夜、搭伙的所在,還是能在山旅的美好回憶中佔有一席之地呢?
在美國的管理體制之中,這個被稱呼為「訪客體驗」,步道上的我們所感知的一切,風景、聲音、氣味、地形、行走、攀爬、設施等等,都是決定體驗的因素。
同理,山屋與營地也是體驗中決定性的一環,南湖溪山屋/中央尖溪山屋的鼠患、天池山莊的吉他晚會、嘉明湖避難山屋的景觀雅座、天空營地的絕景,通通都會留在我們的記憶之中。
至於回憶是好還是不好,就因人而異了。
.
一位首次登山的人,可能會被蒼蠅漫天飛舞的糞坑嚇到以後不敢再來;一位身經百戰的老鳥,可能會因為不願意住進擁擠的山屋,而選擇露營或是無山屋的路線。這一切,都跟我們的體驗與期望有關。
我國的山屋被分為兩種不同類型:避難型山屋與服務型山屋。前者雖然確實有避難用途,實際上在假日時卻也是兵家必爭之地,一位難求;服務型山屋則可以想像是登山服務站,除了食宿之外還要發揮救護、教育、環保功能,降低山難發生機率之餘,還要透過集中管理來減輕對周遭環境的衝擊。
目前可稱為本土服務型山屋的範例有:排雲山莊、天池山莊、向陽山屋、嘉明湖避難山屋等,可以注意到都是位於最熱門的登山步道之上,因為越是可能有登山觀光客前來的地方,越是需要這類設施。但至於兩個類型的差異在法規上有沒有明確定義,就要打個問號了。
.
臺灣雖然防疫有成,但其他國家卻受到非常嚴重的影響,比如說是日本。
還記得之前清明連假的時候,臺灣民眾大舉出遊,讓政府十分擔心會爆發大規模感染嗎?是的,由於山屋是個狹小、壅擠的環境,日本不少地方政府都在這非常時期下令,就算是能夠持續經營的山屋,也必須採取減額和縮短營業時間的措施,對於他們營收的影響非常巨大。
於是日本一著名老牌雜誌社「山與溪谷」於近期發起了一項計畫:「山小屋援助基金(Yamagoya Aid Fund)」,目的是在疫情期間幫助經營困難的民營山屋度過難關。截至5月27日為止,這個眾籌計畫吸引了4600人以上的贊助,募得4千多萬日幣(相當於台幣1千1百多萬),遠超過目標的3百萬日幣,能資助60間山小屋。
什麼?日本山友竟然會為了幫助山屋,一下子出這麼多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由於臺灣的服務型山屋模式只是粗具雛型,避難型山屋又是稱不上舒適的棲身之所,所以對於臺灣山友來說,確實是不容易理解的事情。
其實啊,日本的山屋和歐洲阿爾卑斯山區相似,營業期間大多都有人駐守並提供各種服務,住宿環境、餐點、販賣商品、廁所等基本設施皆有一定品質,某方面來說更像是「山旅館」。
只要有錢,供餐時間可以點餐,飯後買罐麒麟啤酒、當地的特產紅酒、限定紀念徽章都不成問題。雪季忘了帶裝備?部分山莊還提供租借技術裝備的服務。內急?廁所裡有免治馬桶配加熱坐墊,一旁還有專用拖鞋、芳香劑、衛生紙和垃圾桶,包準來者滿意。
.
但服務型山屋的功能還不只如此,由於訪客的安全和體驗品質會直接影響到營收,經營者還要負責維護步道(割草、清落石、搬倒木)、提供避難場所、充當救援前線基地、清運垃圾等等。所以對於日本山友來說,山屋不只是登山體驗不可或缺的一環,更是保障登山安全的關鍵角色。
如果因為疫情的關係而倒閉,日後誰來維護步道?誰來清理洗手間?山難發生時又該由誰在現場策應?支持者皆認為,山小屋的危機,就是登山活動的危機:支持山小屋,登山活動與文化才能繼續發展。
然而以上只是客觀因素,山小屋在日本山友心中的「情感價值」,才是募款成功的關鍵所在。情感是怎麼產生的呢?讓我們看看一些資助者的留言 (日文略譯,可能有點錯誤):
-----
「我在夏天是一位山屋僱員,冬天是一位登山者。我同時擁有兩面,但是這次我想從個人的角度讚許此事。我覺得山是人們見面和思考的地方,我們在一起彼此幫助、分享快樂 … 當我在山屋的時候,我想為登山者盡一份心力,如果我在相反的位置,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人們不論在山屋或山區之中,都可以與彼此邂逅──我重視這種感覺,並希望能克服這場危機。」
──大和惠子 (《山和旅行》的插畫家)
.
「每當我感覺到新鮮的綠色植物氣息時,我對山的深情就從心底溢出。感謝所有山屋為保護和管理山域所做的不懈努力。我衷心支持那些因疫情災難而陷入困境的山屋,也非常期待在不久的將來,能再見到擠滿山友的山屋。」
──香由美子(演員)
.
「我喜歡在山屋裡度過時間。無論是小屋外的開放空間,或陽光明媚的餐廳裡,是時候該喝點飲料與啤酒了吧,是時候在晚餐中和彼此相鄰的人談論山的事情了吧,是時候在休息室裡閱讀舊的登山雜誌了吧 … 我認為山屋除了『停留』之外,還有其他東西,山屋的存在將使我們的攀登更加豐富多彩、令人難忘。」
──西野善子(自由作家)
-----
至於臺灣的山屋能否催生這樣的情感,現階段的答案大家心裡有數,而且無論是民間共識、政府法規或自然環境上的挑戰都還很多,但日本的模式──乃至於歐洲阿爾卑斯山的模式,是我們未來考慮服務型山屋設計時的絕佳借鑑 (假設要認真做的話)。
當然這不是說日本的山屋模式一定適合我們,但一個山域的基礎設施可以如此受民眾喜愛,乃至於自掏腰包支持經營者度過難關,無論怎麼說,都令人印象十分深刻。我自己在三個不同的日本山區住過這樣的山屋,所以完全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如果有朝一日,我們也能在臺灣的某山屋掏錢買杯現泡拿鐵,信手翻閱不知多少年前的《台灣山岳》雜誌,舒適地與夥伴們談論著各種山的話題、有趣的岳界八卦,再一同遠眺遠山疊翠如含笑 … 那我們會不會願意捍衛這個體驗和環境呢?
肯定的,就跟他們一樣。
.
.
.
照片就決定選用日本的山屋餐點了,對於貪吃的我們來說,或許沒有東西能比食物更有說服力吧 😂😂
看起來太墮落?起碼經營者會自行清運垃圾下山,廚餘也不會被倒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等著動物來翻,這就是妥善管理能發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