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她從來沒有夢見過我爸。
當我告訴她,自從老爸過世以後,我曾經夢過好幾次他時,我媽便用一種有點不好意思的口吻,向我揭露這個事實。
其實不只是我媽,我的姊姊們幾乎也很少夢到我爸。於是,家人們很自然的解釋就是:「可見爸爸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
終於,我爸走進了我媽夢中的那一天,他挑了一個很微妙的時間點。
那是在他過世一年多以後,我媽和我大姊、姊夫、外甥女一家人,一起來日本,我們去輕井澤旅行的那一夜。
在幽靜的歐風民宿過夜後,翌日早晨,當我們吃完豐盛的早餐,大伙兒在草坪上散步拍照時,我媽突然用一種平淡中帶點故弄玄虛的口吻說:「跟你們講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從來都沒有夢見過你爸爸,可是,昨天居然夢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家的疑問是,為什麼並非過去的任何一天,而恰恰好是昨天晚上,而且在輕井澤。
「他一定是想,厚,你們那麼好,全都跑來玩!」我大姊說。
我們追問,老爸在夢裡說了什麼?我媽笑著說:「他說他很無聊。我很驚訝地問他,怎麼會呢?你那裡不是有很多朋友嗎?」
老爸的骨灰罈供奉在五指山的國軍公墓。即使是同一個公墓裡,骨灰罈供奉的地點也會因為官階迥異而放在不同的地方。老爸因為生前任職國安局且為上校退役,故「居所」位置算是好的。跟他同期出身的朋友,過世了也是供奉在那裡,只是分散在不同的大樓或樓層。我們因此很自然地認為,他應該可以跟過去熟識的朋友常常見面聊天。
不過,夢中的他此話一出,我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畢竟,這種事還真是他說了就算。然後,我媽的夢就醒了。
在我爸過世後的那一陣子,我頻繁地在夢中遇見他。隨時間流逝,次數也逐漸減少。偶爾就在我想應該不會再夢到他時,他卻又出其不意地現身。
時間的線性依然是紊亂的。有時候像是回憶,有時候則是當下。事實上這些夢不一定全是好的,驚悚的噩夢也曾出現過。
有一次,我夢到他整個人變得好瘦,令我詫異。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他。更驚詫的是,當他看著我時,兩顆眼珠的轉動,竟然無法對焦成同一個方向。我嚇到了,幾乎是要哭出來,緊張地問:「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就是這樣啦。沒關係啊。」
被我抱住很久的他,最後淡淡地這麼說。
因為總覺得他到了彼岸以後,應該要過起更好的生活吧,而且確實在其他的夢裡也見過過得不錯的他,所以看到這個場景時,難掩怵目驚心之情。
那一晚,我在欲淚的情緒中,夜半驚醒。
類似這樣的噩夢,其實少之又少。而同樣深刻的夢境,還有兩次。
有一回,我夢見我來到一個半山腰上的地方。好像是陽明山上的某個轉角,可以俯瞰盆地景色。突然間,他出現在那裡。這次他的氣色非常好,臉色紅潤得不得了。我驚喜地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他沒有回答,只是問我:「中中,你過得好嗎?」
這句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被他給搶先問了。我有點激動地回答他:「我很好啊,你呢?」
他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點頭直說:「很好、很好。」
我爸的手掌跟腳掌是以其「厚實度」在家族中聞名的。那天在半山腰上,當他握住我的剎那,雖然很真切地明白知道此刻是夢,不過,他手掌的厚度與溫度,卻有一股無法解釋的真實。
最近一次,是某一天我在非常疲憊的狀態下準備入睡時,恍惚中夢見他。失眠從來不是我人生字典裡會出現的詞彙,但是那一天卻不好睡。
好不容易終於開始入睡卻在夢裡見到他時,坦白說我有點不高興。他跟我說了什麼呢?我已經記不得。但我想絕對是不怎麼重要的事情。總之,我真的太疲倦了。我想好好睡一覺。
「我好累了。拜託你也快點去睡啦!」
所以,我竟在夢裡講出這麼寫實的話來。
要是別人聽到,可能覺得我的態度很不好。對爸爸,而且還是特地來夢裡的爸爸這麼沒有耐性,不是件好事。
不過,第二天早上回想起來這個夢境時,我並沒有內疚。相反的,我的心底浮起一股淡淡的安慰。
這才是真實的我們哪。老是在夢裡上演著驚悚劇或者溫情倫理劇,那並不是過去我們的生活。我們本來就是這樣偶爾會謝謝,偶爾會賭氣的一家人。
當他晚年重病,面對他無理取鬧的時候,即使盡可能體諒他的處境,但身為家人的我們,總不可能永遠像是日本百貨公司的店員那樣,擺出一張機械式無感情的笑顏。那些店員跟客人之間並沒有真正的感情,所以就算是被辱罵了,也覺得跟自己無關,照樣能夠專業地笑著回答。
可是,有感情牽絆的我們,反而會因此不耐煩,會偶爾對他生氣,拜託他不要再製造麻煩。相反的,他也會有對我們發飆的時候。亂摔東西、咬我們、口出惡言,甚至要我們全部去死,說幫傭全是惡魔的時候。
縱使如此,我們在同一個屋簷下繼續生活著,並不會因此記恨。
那便是所謂的日常了。不是逢場作戲的真實,有時或許帶著憂傷,卻同時讓人感覺有股真切活著的安慰。
後來仔細想想,其實當我爸還在世時,我爸的存在,現身與退場,其實早就帶有了一點夢幻的況味。
他曾經因公派遣到沙烏地阿拉伯總共三次,每次約兩年。我是在他第一次與第二次出國之間出生的,那時候年紀很小,對於他的缺席沒有太多印象。等到他第三次去的時候,我已經是個稍微懂事的國中生。
阿拉伯是個什麼樣的國度呢?是有神燈跟飛天魔毯的夢幻中東吧?還有許多令人著迷的《天方夜譚》之傳說。當時的我只能從教科書、故事和報導,以及過去他所帶回來的東西與寄來的照片,擷取一些片段的印象。
老爸三次進出中東,總帶回來一些對我們來說,甚至對當年一般的台灣人而言,盈滿異國風情的稀奇物品。
比方說中東最知名的地毯和壁毯,還有用當地布料填塞而成的坐墊等等。每樣東西都有著炫奇的花紋,全是台灣不容易擁有的物品。
我們家因此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都洋溢著中東風情。客廳地上鋪著好大一面阿拉伯地毯,牆上則掛著壁畫。我記得那壁畫有著我難以理解的風景。到底畫裡要傳遞的意義是什麼呢?我不知道。可是,當老爸遠在中東之際,我便是透過那幅壁畫,揣想他大概就是身在這樣一個如夢似幻的豐盈國度。
我偶爾會盯著壁畫看,甚至懷疑,晚上睡覺時,壁畫裡的人也會散場收工。別說不可能,畢竟那裡可是《天方夜譚》的場域。
阿拉伯當然不是只有毛毯而已。由於石油開採的關係,他們很早就比台灣接觸到了先進的西方物質世界。托老爸的福,我們家因此有了一些在1980年代,台灣尚屬少見的科技產品。比如精巧的數位攝影機。
在那個沒有網路的年代,他常常會從中東寄來一封封郵件。
他的每一個字都寫得非常用力,字跡的力道像是刻字一樣,而且大得霸氣。把信紙反過來,用手觸摸背面時,那些字簡直就像是印刷時的加工打凸。整張信紙無法平擺,因為他用力的字跡,呈現出不規則的皺褶,像被陽光吃過的痕跡。
阿拉伯很熱,火氣很大嗎?非得那麼用力寫字才行嗎?
讀著信的我,突然在想,不知道以這樣的力道寫出來的阿拉伯文,會是什麼模樣?像是心電圖一樣的阿拉伯文,被如此書寫著,是否躍動得更為亢奮?
可是我從來沒看過阿語系畢業的他,曾經在阿拉伯工作的他,寫過任何一次的阿拉伯文。
許多年後,我曾經在他罹患帕金森氏症末期,過世前的那幾年,跟他重提他過去寫信很用力的這件往事。
因為到了後來,他寫出來的字,小到看不見。而字跡就好像習慣用右手寫字的我們,忽然用左手寫出來的字一樣,完全沒有力道可言,全扭曲成一塊兒。
「沒辦法,沒有力氣拿筆了嘛。」他無奈地說。
可是他仍拚了命,每天要拿筆繼續寫字。
並不是為了寫什麼感人的家書或回憶錄。晚年的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每一天,他都伏在餐桌前寫狀紙。
他要控訴。他控訴過去幾次至沙烏地阿拉伯赴任時,因為派遣的所屬職務部署不同,導致他後來在退休金的計算制度上,變成年資有了中斷。他認為一切是因為聽從上級安排之緣故,所以本應具有連貫性才對。
總之,罹患帕金森氏症但頭腦仍清楚的他,覺得自己委屈了。說什麼都要控訴,向法院提出狀紙,告政府。
就這樣,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吃飯和睡覺,幾乎就是在寫狀紙。幫傭用輪椅把他從房裡推出來,他就開始把一堆文件疊在桌上,拿起紙筆開始在餐桌前辦公。那些狀紙有些被受理了,接下來就是進入冗長的審議過程。有些石沉大海了,但他依然不死心,第二天換一個切入點,繼續寫新的。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寫狀紙寫累到整個人都趴到桌上了,卻仍振筆疾書著,都覺得何必那麼折磨自己呢?我們當然也曾幫他。可是,愈是幫他愈覺得是個無底洞,讓他深陷在一個恐怖的惡性循環裡。
有時候他不理我們,會打電話找相關單位直接理論。可是他的鄉音太重,而且在病情的影響下,只要一急,話就說不出口,所以常常對方接聽了電話,都以為是惡作劇。被掛了電話的我爸,因此更火大,三番兩次摔電話。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狀紙告訴,其實應該是一個家族的團體行動。每每在他寫完手稿並整理完所有檢附資料以後,就會要求我們幫他把手稿打成電腦列印稿,在某某期限內,到郵局掛號寄出。
可是他已經不能寫字了。所謂的手稿,只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螞蟻軍團過境的草原。完全看不懂他寫了什麼,當然也無法幫忙打字輸入。
第二天,他發現我們沒有幫忙,就會大發雷霆。實在看不懂他寫什麼,只好拿著筆電坐到他旁邊,要他把手稿自己念出來,準備逐字輸入。只是,他戴著老花眼鏡,看著自己的手稿時,好幾次什麼話也不說。
「快點啊,爸,你快點念,我們幫你打完字,還有其他的事要忙耶!」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緩緩地說:「媽的,我自己也看不出我寫了什麼。」
好不容易打好了字,列印出來給他以後,他就進入校稿的階段。一份依照他希望打出來的稿子,往往被改得亂七八糟。上面當然就是爬滿了他的螞蟻軍團:要求我們按照他改的重新打字,於是,又回到看不懂他寫了什麼的原點。
有幾次他等不及了,就把手稿或校稿的版本直接寄到法院。法院跟我們聯繫了,說看不懂寫了什麼,於是原封不動地退回。
那幾年,大概就是不斷重複著這樣的事情。
老爸過世以後,很多遺物都處理掉了,不過他的這些狀紙則被保留下來。
「這是他嘔心瀝血之作,我哪裡敢丟。」我媽半開玩笑地說。
當年收到他從中東寄回來的家書,看著那些信紙上有如刻字的筆跡時,怎麼能料想得到,有一天,他寫出來的字是如此地大相徑庭呢?
那些螞蟻軍團,放大了,扭扭曲曲的筆畫,其實倒也像是心電圖。
我從來沒看過他寫出任何一個阿拉伯字來,可是一直盯著那些字時,我一度幻想著,會不會那其中根本就夾雜了阿拉伯文呢?
他真的知道他寫了什麼嗎?會不會他腦子想的是一回事,但其實寫出來的是另外一件事?也許藏了一個我未知的國度,像是過去他從中東帶回來的壁毯裡,無法得知其真義的世界。
在我不懂的字跡之間;在他晚年幻夢與現實的交錯之間。
最後一次,我和生前的他對話的那一天,我趕著要去機場搭飛機回日本。
把行李拖到門口時,我回到飯廳的餐桌前,拍一拍正在「辦公」的他,對他說:「爸,我要回日本囉,下次見喔!」
那次回台灣,是我念完一年的早稻田大學日語別科之空檔。在那以前的一整年,我沒有回過台灣。在那之後,就將展開兩年的專門學校設計課程。又是一個新的人生里程碑。
我爸點點頭,手上還是拿著筆,抬頭看了看我。他支支吾吾的,說了幾次「好好好」以後,又像要說什麼,可惜說不清。我估計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吧,有點打發似的敷衍地說:「好啦好啦,你自己好好的,我走囉!」
他的反應不是很明確,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那便是我和他有所互動的,最後一天。
而他也沒有時間了。
我有點在意,他究竟知不知道那一天當我說「我走囉」是要去哪裡呢?甚至也有些懷疑,晚年的他,總是反應曖昧的他,到底曉不曉得我來了日本是在做什麼事情呢?我媽說,他當然知道,只是沒辦法完全表達感覺。
他模模糊糊地認知著我在日本的日子,大概就像是我從來也沒認真搞懂過那些年他在中東的異國生活吧。
一個人長居過的異鄉,注定是會改變自己的生命方向。
而事實上,早在他的中東生活之前,當他十七歲那一年離開中國大陸,來到台灣時,就已經實踐。那時候,他對台灣以及未來的生活,是否有過任何《天方夜譚》似的想像呢?台灣也許就是他心底的第一個中東,奇幻了他的一生。
我們都沒有去過,對彼此的生命有深刻影響的那個遠方;我們或許都對彼此的異國生活,抱著一種像是東方世界投影似的,如夢的想像。
而如今他又在另外一個,我想像不到的異鄉。
#中東
#張維中 #夢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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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成為一個沒有戶口的人了。」在我爸媽離婚後。
年前媽媽離了婚,搬出了跟爸爸一起住了20幾年的房子,獨自在外租屋。
一同住在外面的,還有最小的妹妹。
我跟大妹還有弟弟因為工作的關係,長期都是在外租房子住的,對我們來說,有一個家可以在休假時回去聚聚,一起吃飯聊天,就很足夠了。我沒有去思考到戶籍的問題,只有在投票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的戶口在阿公過世後,在爸爸的要求下,移到舊家當戶長避免後續麻煩。
爸媽離婚後,媽媽跟小妹搬出了家,我一樣在外漂泊,大妹也一樣,弟弟也一樣。
爸媽離婚後,爸爸把我們的東西通通丟掉了,口中說希望我們回家,但我們的東西都沒了。
爸爸每天來訊,要我們滾出他的家,把戶口遷出去,不准遷到他的親戚那裡。法律還沒斷絕我們的親子關係,爸爸先丟掉了我們的連結,以及戶口。
遷去哪?
我打電話問戶政事務所。
戶政說:「人不能沒有戶籍地址。」
我又問可否遷到戶政事務所,戶政說:「妳不能主動遷來,只能屋主把妳遷過來,他才有權力。但之後每次來辦事,都會罰款喔。」
每次辦事都會罰款喔...
我赫然發現沒有戶籍的人,原來是會被懲罰的。
從小到大,我都很怕跟爸爸對話,連對視都很害怕。
爸爸對我說的話,從來都是以「不可以」開頭,從來都是以「嘲笑」開頭。
「爸,我可以買毛筆跟墨汁嗎?」
「不可以,去跟老師說你沒帶要跟同學借。」
「爸,我可以讀高中嗎?」
「女生讀什麼書,趕快去工作。」
「爸,我想讀大學。」
「讀什麼大學,讓你讀高中就不錯了,不可以繼續讀,快點去結婚,但妳那麼胖,沒人會要拉。」
「爸,可以不要再傳姑姑做夢夢到我拿房子去抵押這種事情了嗎?」
「我是妳爸,我要怎麼打給妳都可以。」
我在工作上,總是被交辦很多工作。即使已經吃不消了,都還是會被「拜託多做一點」、「能者多勞」後,接下了超出我能負荷的工作。
「不敢拒絕」,是我最大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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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喜歡裡面的一句話:
「我們了解原生家庭的經驗,不是為了咎責,是更能去了解自己,減少因為不了解所造成的情緒干擾。」
我無意回到過去指著爸爸的鼻子說:「都是你害我沒有自信,都是你害我自卑、害怕」
這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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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哪裡成就就在哪裡
最愛的爸爸到天上去了,我的生活從此變得空洞,再也沒有人可以和我分享一切。
以前爸爸在世時,冬天的早上他會去市場賣橘子,中午收攤後,會聽到他騎著一輛老爺車「碰!碰!」的來看我,手上提著魚和肉,吩咐看護煮給我吃,然後撥通電話告訴媽媽:「我在阿玲這裡吃飯,等會兒再回去。」
午飯後,他會和我天南地北的聊,時而像爸爸,時而像朋友,就像俗語說:「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我們幾乎無話不說。我也會跟他討論協會的會務,辦一些什麼活動比較好?偶而他會從口袋裡掏出三千或一萬元不等贊助協會,等我午睡後,他才回寶山。
客家習俗中過生日時會特別「做三十一」,在我三十一歲生日那天,他還特地抱我上三樓慶祝,並且送了一條黃金項鍊給我做為生日禮物,還買了一瓶日本清酒陪我小酌兩杯。
因為他平常是不喝酒的,有點醉意後,我們像是朋友般什麼都聊,那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生日。想到這個場景,我不禁又激動的淚流滿面!看著爸爸平日坐著和我聊天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張空蕩蕩的旋轉椅,他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思念爸爸的滋味,徹底讓我了解孤單是什麼狀態。寂寞日與俱增,天天圍繞著我,於是大哥接媽媽過來和我一起住,彼此可以互相照應,也可以互相作伴。
爸爸走後,我們幾乎很少說話,也許是太疼的傷口不敢碰觸,太深的憂傷不敢安慰,太殘酷的殘忍不敢注視,所以我們各過各的生活。
而我每天心不在焉的,聽從協會總幹事安排行程,除了開會還是開會。三個月後,我順利交接理事長一職,卸任後幾乎天天以酒為伴,因為它可以減輕我手腳的神經抽痛,又可以讓我暫時忘記爸爸離開的事實,我就這麼過了一段買醉的日子。
而我因為爸爸的離開變得食欲不佳,身體每況越下。兩個月後,看護因合約到期,需要回菲律賓辦理續約手續,而仲介公司派了一個毫無經驗的臨時看護來照顧我,因為不了解我的身體狀況,導致尿道發炎,發高燒到四十度。
等原來的看護回來,我已經奄奄一息,她見狀後趕緊叫計程車,送我到新竹臺大醫院,吊了幾天點滴才沒有大礙。
回家後,我依然放縱自己,每天繼續喝酒、唱歌。直到有一天,媽媽終於看不下去了,她非常生氣的說:「妳的鬥志到哪裡去了?妳爸爸看到妳這樣折磨自己、放棄自己,一定很難過,很傷心!」
講完後,媽媽哭了,我也跟著哭了。媽媽從小沒有讀過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然而她那天卻突然語出驚人的說:「心在那裡,成就就在哪裡!妳爸爸生前不是希望妳要多幫忙殘障者?妳要做給妳爸爸看呀!」
我淚流不止,原來這陣子媽媽所受的折磨並不比我少。媽媽拿出面紙擦拭我的眼淚,輕輕拍我的肩膀,我整個身體撲倒在媽媽懷裡放聲大哭,把這些日子所受的傷痛一次釋放。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爸爸在新竹觀音亭做廟公,正在掃著地,神桌下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鞋子。我記得他招手叫著大姊說:「過來!把鞋子拿去給妳妹妹穿,穿了鞋子,妳妹妹就會走路了!」
驚醒後,才知道是一場夢。我淚濕枕頭,又失眠了。原來爸爸過世後還掛念著我會不會恢復健康,這場夢歷歷在目,我更相信爸爸是多麼愛我、掛念我。
隔天,我再度燃起了鬥志,不服輸的個性又回來了,我便招兵買馬找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幫忙我籌備第二個協會。由於有前一個創會的經驗,在短短三個月我就創了「新竹縣身心障礙者扶助協會」。
這個協會所收的會員不分殘障類別,只要有身心障礙手冊就能加入,所以我們可以照顧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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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過世的爸爸吃飯 在 [專欄] 「難道台灣籃球要被滅掉?」P. LEAGUE+飽受質疑 的推薦與評價
黑人 陳建州
P.LEAGUE+ 700天的努力,背後其實我準備了20年!
https://tinyurl.com/4cshwcuf (他的臉書粉絲專頁,轉貼下列文章)
https://www.bnext.com.tw/article/70919/plg-blackie-mag
2022.08.09
「難道台灣籃球要被滅掉?」P. LEAGUE+飽受質疑,陳建州用700天震撼籃壇
P. LEAGUE+ 職籃成立近 700 天,就打出震撼體壇的成績,橫跨運動和娛樂圈界的陳建州
,在質疑聲中打造聯盟,下一步更要走向國際。
隋昱嬋
第4節,最後2.7秒,2隊差4分,領先的一隊掌握球權。球從底線發進來,富邦勇士隊曾文
鼎接到後拿在手上,選擇不投不傳,耗掉最後時間。接著漫天灑下藍色彩帶,歡呼聲震耳
欲聾,6月27日,台北富邦勇士結束和新竹街口攻城獅在冠軍系列戰的纏鬥,以4勝1負衛
冕。球員手中的香檳噴向觀眾席,現場滿滿8,000多人,一同見證P.LEAGUE+職籃聯盟第2
賽季畫下圓滿句點。
「有時候就會突然鼻酸。」談起那天的心情,採訪中一直一派輕鬆的執行長陳建州,眼角
突然泛起淚光,「尤其罰球的瞬間,全場鼓譟,我看著爆滿的觀眾流下眼淚,心想一切都
值得了。」
2020年,陳建州宣布創立職籃聯盟P. LEAGUE+,僅僅2年就打出震撼體壇的成績,進場人
數屢破紀錄,第2季總冠軍決賽5場通通完售,可容納7,000到8,000人的場館座無虛席,線
上轉播數字也相當漂亮,最高紀錄同時有16.8萬人在線觀看,比起去年同期暴增2倍多;
最後一場比賽的影片,甚至在48小時內突破百萬觀看數。
P.LEAGUE+職籃聯盟第2賽季由臺北富邦勇士以4:1擊敗新竹街口攻城獅,奪下總冠軍。
「謝謝你們讓台灣籃球熱重新燃起。」影片留言區有球迷感性寫道,這是台灣籃壇睽違10
多年再現的光景。經歷早期中華職籃倒閉、接下來以社會隊伍為主的SBL(Super
Basketball League)業餘聯賽曾有過高光時刻,但在看板球員紛紛到對岸打CBA(中國男
子籃球職業聯賽)挑戰更高收入後,近年SBL聲勢如溜滑梯下滑,現場觀眾經常只有寥寥
百人,曾經的熱門運動逐漸淡出社會視線。
陳建州曾是中華籃球隊國手,眼看籃球在台灣起起伏伏,近幾年陸續有球團規模縮小、減
薪,最後撐不下去只能宣告收攤,「難道產業就要這樣滅掉嗎?」長期以來藏在心裡的職
籃夢,在這時重新生長出來。
20年打滾經歷就為今日
無畏前輩「問候」,帶領小團隊撐起聯盟
「大家看到的是我在幾個月內倉促把聯盟搭建起來,其實我已經準備20幾年了。」陳建州
直言,他走的每一步,甚至在娛樂圈打滾累積的人脈和經驗,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帶著
資源、影響力、知名度來創立聯盟。
而疫情對運動賽事的重創,推了他最後一把。他擔心萬一更多球團虧損,董事會預算大刀
一砍,就再也來不及,「我就想著要趕快跳出來,先喊先贏。」
陳建州到處奔走,告訴球團要創立職業聯盟了、做不做得成先試試看才知道,但在這種存
亡之秋要投入大量資源經營球隊,每年至少得燒掉1億元,陳建州不意外地被潑了滿頭冷
水,90%都覺得他在癡人說夢。
每天都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垮下。
─陳建州
「非常多業界前輩都來找我,共同點就是叫我不要做了。」有的好心勸他別走這條難行的
路,有的則認為被踩到領土,派人來「問候」一番:憑什麼覺得你可以?
對簡直被「罵大」的陳建州來說,這些壓力和不看好都稀鬆平常。他帶著僅18人的團隊,
集結了4大球隊,把聯盟建立起來,初登場就有華麗的包裝行銷、專業的轉播、可看性高
的戰力和比賽,迅速累積龐大的粉絲聲量。做出成績後,第2季就新增2隊擴大規模,至今
都還有過去拒絕參與的球隊,希望能重新接洽加入聯盟。
在業界前輩都不看好的情形下,陳建州仍一步步建立P. LEAGUE+聯盟,做出亮眼成績。
下場撿彩帶、每場球賽都到場
凡事親力親為,「稱職」弭平外界噪音
談起聯盟創造好成績的關鍵,陳建州歸功給身邊不到20人的團隊。成員都年紀輕輕、拚勁
十足,賽季期間為了發稿、整理影片資訊,天天加班到大半夜,但團隊裡的每個人都是把
自己逼到極致的個性。
擔任行銷策略總監的周崇偉,就是聽見陳建州要成立台灣職籃的消息,放棄在上海的事業
,毛遂自薦進入P. LEAGUE+任職。回想起和陳建州並肩打拚的過程,周崇偉直言,「他的
熱忱簡直超乎我的想像,我甚至會覺得,以他的地位其實沒有必要做到這樣。」
陳建州沒有支薪,自聯盟創立至今未領過分毫酬勞,甚至停掉所有演藝邀約,每天只睡4
小時,仍然天天進公司和團隊一起上班,而每一場球賽幾乎都能看見他的身影,全台到處
奔波,力求親自到場。
「 這真的就是創業的精神。 」同樣身為新創,合作夥伴GoSky AI執行長張聿瑋也對陳建
州的親力親為感到佩服。某場比賽中,有工作人員意外噴出彩帶中斷比賽,所有人慌亂之
下,他看見陳建州第一時間衝上去趴在地上撿,並指引團隊動作,賽後也馬上端出SOP預
防,「如果他現場不在,可能也很難快速帶領團隊去改善。」
那天的畫面沒有太多人看見,不過今年總冠軍賽後再次出現類似景象,不少新聞報導都貼
出陳建州在賽後穿著筆挺西裝,跪在地上幫忙工作人員擦地的畫面,引起討論,有人說他
沒架子,卻也有人認為是在作秀。
談起那張照片,陳建州笑得有點無奈,「那真的沒什麼,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對他來
說,有無執行長的身分,做的都是和20年前一樣的事,不管是個人行為,還是跟人互動的
方式,「 我相信稱職永遠比職稱更重要。 」陳建州說,他每天早上都會看一張照片,是
過世的父親寫下的一句「永保赤子之心」,鼓勵他不管過了多久,都要記得第一天入行的
責任和期待,也是他一直努力的方向。
稱職比職稱更重要,成績做得再好,也要永保赤子之心。
─陳建州
周崇偉形容,他眼中的陳建州一直很調皮,喜歡和夥伴開玩笑,也愛和大家一起吃飯,「
即便身為執行長,他的待人處事一直很和善謙卑,才能做到今天的地位。」
為了及時掌握球賽狀況, 陳建州經常全台奔波, 幾乎每場比賽都能看見他的身影。
從娛樂圈跨界體壇,
球員養成不遺餘力,下一步打進國際舞台
自從十字韌帶斷裂退出籃壇後,陳建州已經在娛樂圈打滾20多年,這段跨界經歷帶給他很
多挑戰,卻也成為今日的養分。
「我覺得讓我看人的眼光變準了。」陳建州舉例,就像娛樂圈中的選秀節目,一群新秀球
員中你看得出誰是未來球迷會追捧的球星,也知道誰可以培養成為聯盟的看板人物,同時
也明白這需要時間和耐心,而非「撿現成」單以優異的戰績論定球員的價值。
周崇偉也補充,陳建州很清楚如何操作議題,若球員在賽中做了某個特別的舉動,他會說
這件事今天就要放大來發,明天該如何換角度再強調一次,同時也知道哪些媒體、哪些資
源可以協助散布消息,「 這些行銷操作對於球星的養成是非常重要的。 」
另一項娛樂圈帶來的優勢,則是面對負評風波的處理能力。陳建州笑稱自己在這方面簡直
「身經百戰」,知道現在的攻擊火力等級,該如何處理面對,加上堅定的信仰,讓他面對
外界壓力有更強的適應力,也有更大顆的心臟去面對。運動員和藝人都一樣,要接受外界
最高壓的批評,一個風波沒有處理好,可能職涯盡毀。他也會運用這些經驗開導球員,輔
導他們如何面對謾罵聲,重新站起來。
職業籃球是體育賽事也是生意,要進入大眾市場除了專業還需要娛樂性,像是名人在場邊
加油。以美國職籃NBA為例,在紐約尼克隊主場的麥迪遜花園廣場觀眾席上,總會看到名
導演史派克.李(Spike Lee)和球員互動;在洛杉磯湖人隊主場的史泰柏中心,知名男
星傑克.尼可遜(Jack Nicholson)幾乎是場場必到。這些都成為賽場上的另一道風景,
在暫停和中場休息時刻成為轉播鏡頭經常的焦點。
陳建州的好人緣也在此時嶄露無遺,在演藝圈、體壇、企業等圈子結交的好友,時常被拍
到捧場出現在球場觀眾席上,並拍照發在社交媒體。球賽也會邀請藝人在中場休息表演,
不僅為娛樂圈打造出新舞台,也為球賽帶來話題和人氣。
陳建州時常偕同妻子范范一起觀看球賽,成為場邊的話題焦點。
P. LEAGUE+在本土打出成績,下一步是走向國際。聯盟已經加入東亞超級聯賽,今年10月
起,球員將陸續飛往菲律賓、日本、韓國等地,和亞洲的頂尖球隊較勁。「 到時候還可
以帶著球迷遠征海外,也把外國球迷帶來台灣振興旅遊經濟。 」講到未來願景,陳建州
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從台灣走向亞洲,這一路並不容易,是否曾想過放棄?「不可能。」陳建州馬上回答。從
過去到現在做的每一件事,腦中從來不曾浮現放棄二字,這種心態的養成,和成長環境有
關。因為父親過世得早,從高中就開始扛起家計,「一旦放棄的話,家人就沒飯吃。」他
總是提醒自己不管做什麼,咬著牙也必須撐下去。
「以前是家人,現在我背負著夥伴、球團、球迷的期待,每天都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垮下。
」坐在執行長的位置,面對灰心、挫敗、唱衰,作為聯盟的尊嚴,仍然要挺直脊梁。
陳建州認為這些壓力也是動力,「聯盟能夠成長茁壯,帶給我的成就感,比起過去在球場
和螢光幕前都更巨大。」
而這場拓荒冒險,仍是未完待續。
陳建州
曾是籃球國手,因十字韌帶兩度受傷後,轉型進入演藝圈,成為節目主持人,藝名「黑人
」。
20年來始終懷抱籃球夢,於2020年9月4日正式成立「P. LEAGUE+」,是中華職籃CBA於
2000年解散後首個職業籃球聯盟。
責任編輯:傅珮晴、蘇柔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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