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最適合看西班牙流感?就是現在!
文/ICU醫生陳志金
「我們現在遇到的防疫問題,竟然在一百年前就發生過了……」
歷史能知古鑑今,如果你能親身經歷兩個不同年代的類似事件,你就更能體會,我們是否真的有從歷史事件中學到教訓。
我們經歷了SARS,因此當2020年COVID-19來臨時,能夠及早做一些因應。但是,就大流行的規模來說,SARS還是差太遠了。如果要比較的話,大家都會用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來做比較。你或許有聽過1918這事件,但是,可能沒有太深入的瞭解,一方面是因為不夠切身、另一方面可能是會害怕有些專業醫學內容不太好瞭解。那麼,現在會是一個最好的時機,讓我們回頭看看這場世紀之疫。
如果有人在2020年初告訴你說,COVID-19會造成全球大流行、感染人數會超過一億五千萬人、死亡人數會超過三百萬人、疫情持續會超過一年,你一定無法相信!2020年三月六日,在全球確診個案也才不過十萬例之際(中國就占了八萬例),原水出版社的總編輯說想要翻譯這本有關1918年西班牙流感大流行的書,問我的意見如何?我說,COVID-19和SARS不一樣,它會造成全球大流行,規模可能不亞於一百年前的西班牙流感,瞭解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後,人類面對世紀瘟疫的做法有何不同,將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比較。
西班牙流感大流行,在兩年之內,席捲了全球三分之一的人口,感染總數高達五億人!死亡人數估計是五千萬到一億人,占全球人口的2.5~5%!不只是流行病學家、病毒學家和醫學歷史家,就連經濟學家、社會學家以及心理學家都對它感到興趣,本書嘗試將這些不同視角的觀點集結在一起,讓讀者可以用更多元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紀大流行。
作者以更宏觀的角度,看人類從過去一萬兩千年裡,如何和流感共存、互動、共同進化,而非只有講述1918年的流感。為什麼會扯到一萬兩千年前呢?因為人類在一萬兩千年前開始群居,拉近了彼此的「社交距離」,進而讓仰賴飛沫傳染的病毒,找到了絕佳的機會造成「群聚感染」。而原本只出現在豬禽類身上的病毒,又因為牲畜的豢養,有機會傳到人類身上,進行突變。從流感成為人類疾病的那一刻起,它就開始塑造人類的歷史了。我們必須從哲學、社會學、經濟學、歷史學、氣候、甚至是心理學去看流感,而不是只有醫學。
我非常的訝異,我們現在遇到的防疫問題,竟然在一百年前就發生過了:
- 輪船、咖啡廳、酒吧、學校的傳播風險;
- 民眾的恐慌、搶奪民生物資與食物的戲碼;
- 疾病命名的爭論與互相「甩鍋」;
- 貧窮國家、外來移民的醫療資源分配問題;
- 過早的解除隔離、解封與慶祝所造成的疫情復燃;
- 疫情因為時間過長而使人們降低戒心或是疲乏,進而造成疫情一波接著一波發生;
- 政治和宗教聚會、人民集結的自由、學校停課、經濟活動與防疫的拉鋸;
- 島國憑著天然屏障優勢,執行入境的隔離管控,相對的受疫情的衝擊較小;
- 封城、保持社交距離、管制交通、邊境管控、病房設有隔離區、打噴嚏時要用手帕遮掩、要勤加洗手等防疫措施;
- 有些國家人民對戴口罩、保持社交距離的抗拒;
- 路人突然倒下、嗅覺喪失、意識混亂這些似曾相識的症狀。
然而,大多數人在危機之中還是心存善念的,常常能讓人感到溫暖,無論一百年前還是一百年後,醫療人員依然沒有臨陣脫逃。
比較不同的是:
- 那時候的檢疫隔離(Quarantine)時間更長,指的是隔離40天;
- 現在有著更為頻繁的交通與交流,比較不利防疫;
- 但是我們現在沒有戰爭;
- 沉寂的死城、滿街的屍體沒那麼誇張;
- 那個年代沒有抗病毒藥、沒有抗生素、不僅病毒沒辦法定序、也沒有核酸檢驗、就連致病微生物是病毒也不知道,當然也不可能在一年不到的時間內研發出疫苗,進行大規模施打;
- 我們現在的媒體不會封鎖疫情消息,大部分國家都有一個能夠跨部會整合的疫情指揮中心。
書中提到,南非總統塔博‧姆貝基(Thabo Mbeki)拒絕承認愛滋病是由病毒所引起,他還規定公衛部長要建議民眾用大蒜、甜菜根和檸檬汁去治療。此次的COVID-19疫情,類似的事件,也發生在坦尚尼亞總統身上,他鼓吹不戴口罩、反對打疫苗,呼籲民眾只靠薰蒸療法、多吃薑、蒜、西瓜、橘子和檸檬就能增強免疫力。從一百年前的疫情反應來看,對於某些國家的政府和人民在2020年的反應,我們也就不會感到太過訝異了。
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對文化、替代療法興起、文學產生了鉅大的影響,也促使了歐洲公醫制度的出現。COVID-19又會對人類的醫療、經濟、社會、帶來什麼影響呢?這是現在進行式,值得我們好好觀察。此次,我們似乎能夠更快的因應這個全球疫情,但是,在許多方面,我們卻又好像在重蹈覆轍。
1918年西班牙流感,給我們上了最寶貴的一課,我認為是疫情公開透明這方面:新聞審查是沒有用的,只有將準確的資訊,用客觀、即時的方式傳遞出去才有效。唯有民眾自發性的配合防疫措施,效果才會好;不過,要這麼做一定得告知民眾疾病的本質,以及可能產生的風險。這是為什麼作者覺得,把西班牙流感的故事告訴大家會如此重要。如果在大流行到來時,政府與民間沒有信任感,那麼,就算流通的資訊再好,大家可能還是不會去在意。
即使你不是醫療相關的從業人員,經過一整年,從指揮中心的記者會、從傳統媒體或社群媒體,不斷的討論和介紹,我相信你已經具備了「病毒大流行、呼吸道疾病的基礎知識」來看1918年的這個歷史事件。你如果要問我何時最適合看這本書,那就是現在!
#這是阿金第一次審訂和導讀的新書_今天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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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再次發生同樣事件】
今天帶孩子們回診準備回家時
唯可突然說想尿尿
我們就趕緊到附近的7-11借廁所
結果一步之差,在廁所的門口聽到唯可說:
「來噗及惹,我尿尿惹」
低頭一看
液體緩緩從他的腳邊蔓延
很巧的是
兩年前喬伊也是在同一間7-11來不及而尿褲子
(而且同樣是三歲,這是什麼恐怖的姊妹默契)
(對這間7-11的店員很不好意思,在這邊打卡兩次)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事件
對比過去,我的心境已大不同
這次我沒有任何情緒(進化了?)
先冷靜地請店員協助處理,接著與孩子對話
👩🏻「尿濕了怎麼辦?你有帶褲子嗎?」
🧒🏻「我有帶內褲」
👩🏻「你有帶內褲是嗎?那有帶外褲嗎?」
唯可搖搖頭
👩🏻「這樣你的內褲會露出來耶,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
接著陷入一陣沉默
我思考了一下,接著打破沉默
「我們坐計程車回家吧,你忍耐一下,回家再換吧」
接著我們走到外面攔了一輛計程車
我將自己的外套舖在椅子上讓唯可坐避免弄髒
就這樣迅速的回家清洗更衣,結束這回合
-
這兩年中我學會了一件重要的事
就是依照不同的情境、不同的狀態
甚至不同的對象,做出符合當下需求的決定
也就是所謂的 #彈性
以前的我缺乏彈性,換句話說就是 #死腦筋
覺得該怎麼做就一定要怎麼做
以薩提爾的應對姿態來看,就是所謂的 #超理智
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
很常忽略他人的需求
也忽略了自己的需求
只在乎情境在乎理論
看似很有道理,實際上卻常常逼死自己
同時很容易破壞關係,也讓人感到受傷
同樣的狀況,以前的我
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請孩子穿著濕褲子走回家
原因有二:
👉家就在附近,走約10分鐘可到,坐計程車好貴浪費錢
👉孩子尿濕褲子也沒帶備用衣服是孩子的課題,感受到褲子濕濕的不便與不舒適,這樣自然結果的經驗能讓孩子思考下次可以怎麼做
以上是一般原則與合理的做法
但這次會做出如此決定的原因則有三:
👉外面天氣微涼,加上孩子有點感冒,穿著濕褲子吹風擔心會加重病情
👉走回家的路上孩子可能會因為不舒服而有情緒,同時外出一整天的我也已經很疲憊,在理智線薄弱的狀況下,有很大的機率會把自己逼入絕境
👉坐計程車回家雖然時間縮短許多,但一樣能讓孩子感受到自然結果帶來的感受與體驗
所以在為求共好的準則下
我選擇花錢消災(?)
如果哪天又在同樣地點發生同樣事件(希望不要)
如果那時是夏天,孩子沒生病,我的狀態也不錯
或許就會用一般原則的做法:用走路的方式回家
✏️本日金句:
「沒有所謂最絕對正確的做法
只有最合適情境當下的選擇」
#阿德勒正向教養
-
事後我還是有和唯可對話
👩🏻「來不及上廁所尿濕褲子讓你有什麼感覺呢?」
🧒🏻「濕濕的不舒服」
👩🏻「覺得不舒服是嗎?那下次可以怎麼做才來得及尿尿呢?」
🧒🏻「說我要上廁所」
👩🏻「恩,你這次也有說要上廁所,只是太急所以尿出來,是嗎?」
🧒🏻「對」
👩🏻「如果提早一點說,會有幫助嗎?像是有一點感覺想尿尿就可以先說呢?」
🧒🏻「好~」
👩🏻「因為在外面我們要找廁所不容易,找到廁所可能裡面有人所以要等,如果尿尿太多就可能會來不及,或是在有廁所的地方也可先上,你可以想想看怎麼做比較適合」
🧒🏻「在有廁所的地方先上」
👩🏻「你覺得在有廁所的地方先上,這樣就來得及,是嗎?」
🧒🏻「嗯,對!」
👩🏻「那有需要我提醒你嗎?」
唯可搖搖頭
👩🏻「不用我提醒,你自己會記得,是嗎?」
🧒🏻「對,我會記得」
👩🏻「我知道了,媽媽也相信你會記得,媽媽相信唯可的能力喔~你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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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上一篇,有人可能會以為兩個孩子生病
是因為穿太少而造成的
其實不是喔,他們是被傳染的
(喬伊從台南回來就有點症狀,唯可則是被喬伊傳染)
剛好上一篇也有許多人留言
擔心孩子穿太少會感冒生病
其實兩者並無絕對關聯
就連疾管署都聲明 #感冒與穿衣量無關
我自己的觀察也是如此
孩子有時會因為穿得少而貌似著涼
有點打噴嚏跟流鼻水,但多半很快就好了
像那種拖很久的濃痰黃鼻涕
多半都是被傳染而來的 #一起破解傳統迷思
同時對於孩子生病,我當成是在 #更新病毒碼
大部分都讓孩子自行痊癒
頂多吃個緩解症狀的藥,但不輕易給抗生素
(每次看病都要提醒醫生不要開抗生素)
雖然療程比較久,但發現孩子的免疫力真的有變好
也比較不容易生病喔!
(照片為時常被路人關切背包會不會太重的共學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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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台灣是日本 如果台灣發生了羽田雄一郎的悲劇,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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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立憲民主黨參議員、也是前任國土交通相羽田雄一郎,因為感染武漢肺炎而急逝,14日,同黨的杉尾秀哉議員,在參院委員會裡流淚痛罵:「如果趕快進行(PCR)檢查的話,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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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CR檢查是目前檢測武漢肺炎最有效的方法之一,簡單說,就像檢查流感時一樣:用一根長長長的綿棒伸入鼻腔,在你嘔吐或打噴嚏或覺得鼻腔一陣刺痛前刮下一點分泌物,之後再分析分泌物找出可能的肺炎病毒遺傳密碼排列。日本算是很早進行大規模PCR檢測的國家,在收費站進行檢查之類的——例如進出東京高速公路時都會進行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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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東亞產業才推出了自行PCR檢查包,讓妳可以在家戳完鼻孔後,將樣本郵寄回東亞。東亞表示,他們最快會在收件後三小時內,用mail告訴妳中標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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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憤怒的立憲民主黨:杉尾議員的憤怒聽起來很合理又熟悉……為什麼不廣泛進行PCR檢查?我好像聽到台灣幾個月前傳來的回音……為什麼不普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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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看看羽田議員之死的時間表:
12/23:被質疑與檢測陽性患者有密切接觸
12/24:被要求進行PCR檢測,羽田表示 #拒絕 ,根據週刊寫的,羽田表示「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發燒」。沒錯,聖誕夜羽田發燒了,還發燒到超過37度。但他表示「不想增加因為武漢而忙到焦頭爛額的衛生所工作量」,所以拒絕檢查自己是不是武漢肺炎的受害者,他選擇在家休養。
12/25:羽田有點退燒,繼續在家休養。
12/26:今天是羽田妻子生日,所以他們待在家慶祝。
12/27:早上突然又開始嚴重發燒,此時進行了PCR檢測,羽田呼叫秘書前來自宅,開車前往預定的會議場所。但當秘書開到目的地,要請議員下車時,羽田卻已經失去意識,緊急進行心臟復甦術並送醫……然後議員就再也沒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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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憲民主黨黨主席在 28 日召開記者會,宣佈羽田感染武漢肺炎去世的消息。這是日本在將近 4 千多位民眾因武漢肺炎而死去之後,第一位因武漢肺炎而死的現任國會議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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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頭看看杉尾議員的憤怒眼淚,你可能覺得喜感多於悲悽:羽田是自己拒絕PCR檢測的。武漢肺炎病毒自豪的快速傳染率與快速致死率,讓羽田在一週內快速死亡,但是如果他在聖誕夜進行檢測,可能問題不會那麼嚴重——事實上現在有許多日本現任政治人物確診,但他們發現的早、進行治療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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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現在哭哭啼啼的立憲民主黨,在羽田事件之前曾經批判過這些確診政治人物:立憲民主黨的知名議員蓮舫,在得知自民黨議員竹本感染武漢肺炎後曾經表示:「他的(自主管理)意識太低了」。對高度要求自制的日本人來說,特別是被視為人上人的政治人物來說,被批評缺乏自主管理意識是很難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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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前 IT 大臣竹本會中標其實並不名譽,因為他是去參加數十人的政治獻金派對才中標的,哇咧,要休息的 ARASHI 都把最後演唱會改成線上舉辦了,這個政治獻金派對看來還是照常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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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本已經被罵到滿頭包了(而且他的秘書等數人也都中標),而有趣的是,大家都能公評他,但看來立憲民主是最沒資格批評自民黨議員的,因為他們的議員甚至在發燒超過37度的狀況下,還直接拒絕武肺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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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死者為大,這代表丟臉的事就留給同黨同志來了:杉尾不但痛哭痛訴,還在厚生省官員回答他問題時,直接痛罵官員「你那是什麼態度!」well,這是不是又讓你想起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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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國會重地在永田町,所以永田町也作為國會民意代表的代名詞,現在有句挖苦的日本俗話叫「ユルユル永田町」(悠悠哉哉永田町),意味著國會議員身為民意最高代表,甚至連議員本身都有多起確診,但卻仍然對疫情抱持著沒啥大不了、「百姓才會中標」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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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田從病發到死去,只花了短短的4天。這麼快速,對許多日本民眾來說,這再次讓他們想起了曾發生在志村健與岡江久美子身上的慘劇。那麼,現在有個有趣的問題了:民眾已經很緊張了,那永田町會繃緊一點神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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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灣呢?如果羽田的悲劇發生在台灣呢?假設羽田是國民黨議員呢?(立憲民主黨的前身組成政黨之一,就是日本的國民民主黨)
我們會在國會殿堂上,看到台灣的杉尾議員扯喉痛哭失聲嗎?Soooooooo interes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