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馬索」——念珠之功德與作用之九
俗話說「路逢劍客須呈劍,不是詩人莫獻詩」,這句話原來是用在禪宗,對證悟者自悟以後的境界,宗門之下除過來人有證悟境界者可以與人印證外,也只有行者自知。同樣地,人與人相交也只有程度相當,才有話語可度,否則茫然費解,牛聽彈琴,不知所云,也是在常理之內。
禪林中更有句「任將三寸輝天地,一句臨機試道看」,這句話也是同道之中默契相投者方可了解,前面所言,我和這位新店的方老居士互動之間便有幾分這種味道。方老在一次的浴佛節法會結束後,老人家邀我到台北車站對面一處素食店——功德林用齋,齋間一席話下來,方老應是歡喜心未艾之際,說了句過謙之詞:「你我雖稱一老一少,但在法緣上確有管鮑之誼⋯⋯」我聽完之後,連忙雙掌合十,驚慌地說:「不敢!不敢!後生小子豈敢有此顛越之想⋯⋯」,沒料想方老卻因為我過度拘謹之窘相,惹得他哈哈大笑。原來在春秋戰國的時候,在齊國有管仲和鮑叔牙,此二者原本是在性情上、志向上,以及日常中工作上,都有極深厚的因緣,經常在公私上面都有極親密的互動關係,所有人都知道兩者之間那種水乳交融的情誼。曾經有一段古文正是用來描述管仲和鮑叔牙之間的情誼,讀念起來也有股說不出的感受——「肝膽誰憐,形影自為管鮑;唇齒相濟,天涯孰是窮交。興言及此,輒欲再廣絕交之論,重作署門之句」。這句話是在指如同管仲和鮑叔牙之間的友誼,有感而發之詞,感嘆在普天之下、無盡的天涯,如何才可遭逢所謂的至交,甚至於如同唇齒相依般的情誼⋯⋯。
我和方老原本交情也沒有像日後那般地密從互動,但由於在多次的法會現場中,我和方老居士均有參加。雖然老菩薩對我是本著提攜後進的心態,不斷地把他過往在中國所接觸過的佛門人物,稍一有空,均會悉心地告訴我,這種法布施,實在說並不常見,但還是要稍微了解對方的習氣和根器適不適合用善巧方便給予度化?
回憶和老居士甚密往從的開端,應該是起源於他身上的那串木槵子念珠:「據說這種念珠是佛教中的第一串念珠,過去禪林的禪師習慣置於手中當作提珠,並且此珠有驅邪避魔之效⋯⋯」這是我因為木槵子念珠之因緣和老菩薩所問的內容,猶記得當時方老的回應:「是的!是的!在我的家鄉,這種念珠和尚們都叫做鬼見愁。佛經中也有說過如果要往生淨土,用木槵子念珠有殊勝的功德⋯⋯」云云,但詳細內容有些枝葉末節亦不復記憶。
「我會念佛,真正講起來是年輕時在中國我的家鄉碰到了高鶴年居士的指引而入佛門。這位高居士幾乎是一位佛菩薩在世,時常在全國各處隨機布施幫助窮困、疾病,我是因為族中的一位出家和尚引領我和高居士結緣的,高居士見我也頗為歡喜,那段期間便要我去他所居住的住處看他。後來我漸漸從他人的口中及高居士本人所言,知道這位高鶴年居士是位世出之高人,據說他小的時候,幾乎瀕臨死亡,後來碰到一位老和尚與他結緣了幾本經書,他當時閱讀再三,歡欣異常,視為救世寶筏。從那時起,他便明白一切無常的道理,感覺到人生諸多無常,一點也不可以空過浪擲,得少為足地苟存於人世間,因此心中產生了自覺是罪惡凡夫之念想。所以下定決心從十九歲開始,發願用雙腳徒步遍禮一切名山蘭若,如此一般經歷了將近四十年的時間,我手上還有數本他窮一生之力所著作完成的《名山遊訪記》。我過去經常得閒閱讀,深深地受他感動,覺得他幾乎是近代的徐霞客再來⋯⋯」方老居士邊聊邊說,敘述著他與高鶴年居士兩人之間一段忘世之緣,同時也翻箱倒櫃地找出了僅存的高鶴年居士的著作贈與我⋯⋯此次相談,讓我感覺到老居士的慈悲猶如碧潭湖畔那隨風附和、大片的蘆葦草桿氣孔上所揮發出來的自然氣息,幽幽地、淡淡地,就彷彿極溫馨的微風吹拂著我的身上,那一刻的感受在心底很難抹去⋯⋯
「我這一生能夠值遇高菩薩,應該是過去世略有福德因緣,才有此大善因緣。高居士初識時贈與我他平日所寫之文章數則,我閱後甚喜,於是心中便有誠服甘拜之心,因此那期間只要居士有暇接見,我皆樂往之。漸熟,居士曾展示與當時諸山耆老往返之書信,更覺欣悅逾常,其中有虛雲老和尚、冶開老和尚、來果禪師、印光大師以及諦閑上人⋯⋯皆是一時佛門龍象,從居士致書之內涵,更可窺其對於內典底蘊之深厚⋯⋯」這是方老和我幾次的洽緣之下,無意之間自然流露之內容,後來也明白近代淨土宗祖師印光大師和高鶴年居士其中有密不可分的祇樹之緣。印光大師也是我極為讚嘆仰服的淨土宗師,他流傳遠佈的著作《印光法師文鈔》最早的濫觴是始於民國初年時,有一份上海出版的《佛學叢報》,高居士經常都會發心寄送給當時尚在法雨寺閉關的印光法師。印光老和尚深覺此份叢報內容多涉及時政,反而言及佛法者寥寥無幾,甚而壞後進、初基滅,因此老和尚發心振聵發聾,以期正本清源。後來因高鶴年至普陀山叩關印師之緣,印光老和尚便把心中之發想透過高鶴年很順利地刊登在《佛學叢報》上,從此之後署名常慚的印光老和尚文鈔一時之間成為佛教界爭相讀閱的法雨甘露,也因此導正了不少學佛人的正知正見⋯⋯至於印光大師和高鶴年老居士一僧一俗之間的佛法上心照神交之緣究竟如何?不難從方老給我看的數封印光大師寄給高鶴年居士的信上得知,僧俗之間法緣極為至切,溢於文字法書上,令我輩更為素仰⋯⋯。(未完待續)
王薀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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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遠法師出家因緣 在 法鼓山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心靈小品】生命的轉捩點——懺悔法門
仍在懵懵懂懂的二十二歲,我就隨著聖嚴師父出家了。「生轉熟,熟轉生」的學習過程並非易事,感恩有懺悔法門為依怙,才能一路走到現在。
剛出家還是行者時,年輕氣盛,往往動輒得咎,體力用不盡,修行不得力。那時在寺院廚房大寮領執,憑著一點小聰明,對一切總是有很多意見,尤其與組長之間常常意見不合。聖嚴師父常提醒我不能與人衝突,要多拜佛、多念觀世音菩薩。我心裡真的不想跟任何人對立,很努力聽師父的話,也時時警惕自己要與人和諧相處。但是,愈不想碰面的人,愈容易碰面;愈不想對立的人,愈容易衝突。這就是佛法所說的人生八苦之一的「怨憎會苦」,心所憎惡的人或事,愈想遠離,反而愈易共聚。看到自己只能被強大的業力推著走,完全不能自主,實在很痛苦。
年紀輕輕學佛,如同一張白紙;能接受高明畫師的指導,才有機會畫出好圖。我時常分享自己是有福報的人,這份福報不是因為年輕出家,而是在年輕的時候,就確立了對聖嚴師父的信心。
由於自己身心經常無法調適,與人產生的種種對立和衝突,聲音都傳到師父那裡。有一天早課時,聖嚴師父只好找我談話:「你到底有沒有用師父教你的方法在修行呢?」想不到師父甚至問我:「你到底想不想出家啊?」這才知道事態嚴重,可能無法順利落髮。幸好師父接著問:「師父幫你做個法好不好?」我說:「只要能夠出家,不被趕出去,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那時只心想原來師父有法力真厲害,還不太了解什麼是懺法。
早齋過後,師父讓所有僧眾在大殿集合,並要我在佛前跪下。師父說:「僧團是一個和合的僧團,不允許吵架。果慨行者常做錯事,還好與人爭辯,今天他要向僧團大眾求懺悔!」於是我跪在佛前向大眾懺悔,看著佛菩薩、看著師父、看著僧團的每一位法師,在那一瞬間,我確實打從心底真心覺得對不起大眾:對不起為我擔心的師父、對不起當家師、對不起組長……,心中充滿對不起的悔意。懺悔結束後,師父說:「大家也要感恩果慨,讓僧團有機會將懺悔羯摩建立起來,師父也有因緣可以親自主持,給未來僧團做了很好的示範。」
求懺之後,原本笨重的身體突然變得輕盈了,整個人彷彿新生一般,好輕盈!好輕鬆!察覺自己的身心反應後,更是感動:感動自己遇到一位有法的師父,不僅對弟子的身心狀況瞭若指掌,在修行的道路上,也清楚如何協助弟子們繼續往前走。從那一刻起,我對我的師父,深信不疑!出家至今,更清楚知道修行能走到什麼程度,取決於對三寶和師父的信心。
這次的懺悔羯摩,對我後續的修行方向,具有關鍵性的影響。由於身心產生如此巨大的轉變,而大感好奇師父到底幫我做了什麼法?我於是開始投入鑽研懺悔法門,所以懺悔法門便成為我的主修功課。
佛法的修持法門,不出「戒、定、慧」三學。凡夫眾生持戒不可能清淨,若要清淨,必須修懺悔法門。因此,「戒」的重點,其實在於「懺」。為什麼要懺呢?舉例來說:身體是修行的道器,就像一個杯子裡若裝滿髒水,就無法倒入法水,必須先將杯內的髒水倒出,才能有空間倒入法水,慢慢稀釋。如何倒出髒水呢?必須要修懺悔法門。
我們在禪堂打坐、在佛堂念佛、在法堂研讀教理,有些時候不得其力、難入其門,這就表示有障礙;或許可以先暫時放下目前的用功方式,轉而修持懺悔法門,即是先清除修行上的障礙,再繼續使用原本的法門,反而事半功倍。我們修行也可選擇以懺悔法門為主修法門,譬如大悲懺、淨土懺、地藏懺、法華三昧懺、梁皇寶懺、慈悲三昧水懺等等,這些懺法事理兼備,但若想真正受用,仍需要請教真正懂得懺悔法門的明師,因為這些懺悔法門帶有禪觀,而禪觀需要正知正見的老師指導。
聖嚴師父曾說:「懺悔業障,是佛教徒們天天要修的功課。」我自己因受益於懺悔法門甚多,確信懺悔法門是一切法門的前方便,也可以此直至究竟成佛。
《拜懺50問》一書能讓我們對於懺法,有一個整體的基本認識,更重要的是可以協助我們建立正確的知見,掌握拜懺的要領,化解心中的迷惑,所以樂於推薦給所有學佛者閱讀。
懺悔,真的是改變生命的轉捩點!只要願意開始試著拜懺,就能體會什麼是懺悔得清淨!懺悔得安樂!
釋果慨 (法鼓山弘化發展專案總召集人)
◎ 本文摘自:《拜懺50問》導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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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遠法師出家因緣 在 王薀老師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我和香的因緣之十二》
在大半生中,對於香的追尋始終未曾中輟間歇過,原因我想是除了每天都會供養品聞之外,對於曾經接觸過的一些研香師、製香師,以及藏家、品香等大家,所聽聞過的和香相關的異聞奇事實在太多,這也是令我在香的世界裡,一直以來幾乎有著靡他若石、礪山不變的興致,只要不至玩賞喪志,倒也把它當成陶情冶性的雅事。
由於和香接觸的時間較長且廣,所以往從之同好也頗多,並且涉及諸多行業和宗派。倒是有一位佛門中之退山長老,也是此中楚楚出塵逸士,此位退居隱修老和尚,本是默如長老的一位法兄弟。默如長老是我禪宗老和尚自天寧寺時期直至來台圓寂為止,至深至切的佛門兄弟,江蘇人。由於這層關係,故也得閒可以相約參訪,曾從其處聽聞過近代奇僧慧明老和尚的靈異事蹟,他曾入太虛大師閩南佛學院,也曾在雪竇寺閱《大藏經》,後於中年解行期間,值遇吾師,同入常州天寧寺⋯⋯而這位也算香界先行仕進之輩的長者,也是偶然在一次默如長老相關法席中有不期而遇之緣。
當時這位老和尚已近朝枚高齡,但卻仍然矍鑠抖擻,尤其一遇到維那相關念誦,便可以見識到這位老和尚中氣之飽滿,超越一般法師之餘音嫋嫋所可比擬,因此更引發我一探其修行之底蘊及閱歷⋯⋯。後來經由幾次參訪,方知此老之人生閱歷亦有其不尋常之處。
原來此老和我所結識的諸山老宿經歷各有迥異,一般而言,如我所承事學習過的老和尚,幾乎都是從極年幼便在寺廟裡學習,而這位老和尚卻是由道轉釋,並且極具神奇色彩,詭祕不可思議。當初初結識時,最引我好奇的是在佛教界幾乎所有胸前佩戴有佛珠的出家眾,我都會特別注意及好奇胸前所掛的佛珠到底是何材料。唯獨這位老和尚胸前所掛一百零八顆佛珠,如同切割全美的鑽石般,顆顆閃放出無垠的光芒,但其實它的光華一看便識,是標準的老沉香,也不知年代是否遙遠?只覺掛在老和尚身上有股自然脫俗華貴的氣質⋯⋯
「我當初年輕時非常仰慕我家鄉的一位道長,他的道號叫作玄一子,他的道法是緣自於茅山和龍門派兩個系統,他的俗家姓司馬,平日寡言如同木訥子一般,鎮日以靜坐、養丹為樂,當時他是依太清宮老道長學道有年,這太清宮是漢朝便有的一座老廟,我小的時候只要是老子誕辰那天便會起個清早,附近鄰里鄉民也都扶老攜幼,東方未白便踩著月光,結夥成群皆是為了去膜拜太上老君。這座廟源自於唐朝的李淵,把此廟封為太廟,唐高宗還追封太上老君為「太上玄元皇帝」,在唐玄宗的時代太清宮可說是全盛時期,受封的土地就有近百畝之廣,外型如同天上宮闕般雕樑玉砌、燦爛非常、雄偉無比⋯⋯我們小的時候最喜歡結伴到太清宮看老子,廟裡邊也留下了太清宮在最頂盛時期商賈權貴,日日皆是門庭若市,來訪賓客更是如潮水般紛至沓來,可說是川流不息不足以形容⋯⋯」從這段話聽起來老和尚和道家的淵源應該是源自於少年時期和太清宮的一位道士所結下的道緣⋯⋯。
「司馬道長和道家的淵源可說年久月深、源遠流長,最遠可以追溯到唐代的司馬承禎,他便是我們茅山派的祖師,也是南嶽派的宗師,有次閒談時,道長談興極濃,透露過司馬承禎其實和司馬懿也是有血緣的,因為他的祖先司馬馗便是司馬懿的弟弟⋯⋯司馬承禎自幼便是天才型的人物,所讀過書籍過耳成誦、過目不忘,因此每幾年家中的藏書便已讀遍,按理講,這種資質如果往仕途發展必可出將入相,但是他偏偏喜愛青燈古佛的雲水生涯,因此在二十一歲便遁跡道門,不久長居嵩山修煉上清道法,一切符籙無不熟嫻,乃至導引服氣、辟穀,於此期間五經通達,星氣了然,精通六甲,可以役使鬼神,金液諸經,暢然無礙,已達莫測變化之境⋯⋯」
老和尚當時看道長滔滔不迭,非常有興致地邊回憶邊話匣大開,訴說著過往在太清宮和司馬道長相隨的塵封往事,那時期伴隨著是荒煙般的年代,有不少受難的眾生就如同無法抑制的虛空中飄落的皚皚白雪,雖然平靜但卻無法遮掩虛實與悲歡,似乎在這深山內垣處才是避難的寶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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