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只喜歡看歡樂無比的東西請不要點開這篇文章,超感謝)
閱讀前提醒小粉絲們,曾經當時我在美國時寫了很多關於那個加拿大人的抱怨文,哈哈,後來有人罵我,這不是可愛的狗狗貓貓專頁嗎,幹嘛寫這些東西讓人心情很差,又不是婚姻愛情版之類的等等云云。
所以小粉絲們看好了,這個粉絲團的名字是[寶總監的寶之國與他的狗王子們] ,不再是以前的[秋田犬泥褲總裁] ,所以我今天連我大便狀況如何我都可以寫,喜歡正面樂觀的人請跳過這篇,看我畫的米克斯人被狗養系列就好了,感謝你們。
最近我除了搞公司的東西之外,我在慢慢設計明年虎年的桌曆,我有邀請阿培幫我畫一頁哈哈,他超努力練習的還用鉛筆畫好之後再用黑筆上色,真是個好阿培,阿培是我最好的兄弟,像西藏獒犬一樣的暖燙男人!
八月父親節部分,我會留給一個我的前輩畫(是一個我開始工作好幾年之後教我很多東西的老師),然後我再自己畫一點上去。
他大我好幾歲,我都叫他老爸,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覺得他就像是我真正的老爸,他是超北爛的雙魚座,常常逼迫我聽很台的音樂,明明會打扮但是行為超級台客,還跟我說英文他都看不懂有時還要我幫他翻譯。
他是個善良的好人,也常常救路邊的昆蟲等等,我每次有什麼專業上的問題都會問他,他很強是我看過最強的2D ARTIST,我歐洲的同事和客戶都說他是大師,我跟他說了很多我沒跟其他人說的事情,他覺得我很可憐也很為我感到憤怒,我覺得他雖然很北爛,但是他好像才是我真正的老爸,總之明年的桌曆八月份會很漂亮,因為是我跟他一起畫的。
曾經有好幾次我朋友同事們跟我說,他們搜尋[寶總監]時,關鍵字會有[ 寶總監 父母 ],大家可能都很疑惑這麼多年來,怎麼從來看沒看到他們出現在我畫中,這邊我想說一個真實的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孩,周遭的人說,哇這個小孩額頭天庭飽滿,童年會過得很快樂很幸運,但這好像是騙人的。
這個孩子的父母在他五歲時離婚了,他的童年有一段很黑暗很痛苦的時期,從四歲開始吧,他的媽媽精神不太穩定,因為那個男人常常在房間裡揍她掐她,或是逼著她看成人影片,然後逼她做很噁心的事(那小孩為什麼會知道呢?因為當時他大概三四歲,在旁邊看著一切),這些事情同一個屋簷下的人都不知情,他們都以為全都是那個女人的問題,是她帶壞了男人,不是自己家人的問題,因為那個男人很會說謊,很會演戲。
在小孩五歲時,他們終於離婚了,女人離開了家,從此再也沒有跟孩子見面,雖然女人對小孩做了很多很可怕的事情,例如說,把小孩的頭壓到熱水裡要溺死他,或是勒著小孩的脖子然後對他沖冷水想殺死他(還好那時孩子的阿嬤把小孩抱著跑去急診,聽說已經臉色發紫了差點一命嗚呼),但小孩並不真正恨那個女人,因為小孩知道在黑暗的房間裡發生的殘忍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小孩長大後,在去美國工作前去戶政事務所拿了出生證明,發現女人再婚了,他沒有特別的感覺,只覺得,只要女人開心就好了,因為換成任何人,也會想逃的。
五歲到七歲,是那個小孩這輩子最黑暗的時刻,這兩年那男人給自己親生的孩子留下了好多治不好的後遺症,小孩耳朵右邊的耳咽管有裂痕,壓力大時右耳完全聽不見聲音,額頭有好多個疤痕,被頭髮蓋住了,小孩的嘴巴裡面兩側,有好幾個凸出來破掉然後癒合的疤痕,有些是用菸蒂燙出來的,有一些婦科的問題,有因為憋尿和壓力導致反覆感染造成的間質性膀胱炎等等。
那個小孩當時受到很大的傷害,他很瘦小,比同年紀一般孩子還小,因為常常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裡,每天只吃一餐,小孩當時應該有自閉症,因為只要一出門看到陌生人就會尖叫大哭,讀幼稚園時也總是縮在角落,吃午餐吃一吃會吐出來然後開始哭,連幼稚園老師都不喜歡這個孩子,因為他們覺得他很麻煩。
整個家族裡,小孩最喜歡的是他的阿嬤,他的阿嬤常常跟那個男人吵架,在男人要打他時,阿嬤就擋在他面前保護他,那孩子從不曾告訴阿嬤這些骯髒的事,因為潛意識裡,他知道阿嬤會很難過很傷心,有次那個小孩很害怕的發抖跟阿嬤說,他不想再讓那個男人幫他洗澡了,結果阿嬤就跟那男人大吵了起來,那男人甚至要打阿嬤,沒錯,就是他自己的媽媽。
阿嬤以前常常問那個小孩,你怎麼長這麼小隻,你妹長那麼高,小孩沒說話,因為四歲到七歲的發育期,他每天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裡只吃一餐的關係。
對於一個這麼小的小孩,並不知道怎麼求救,阿嬤好幾次對小孩說,你跟你媽長的很像,尤其是笑的時候,然後皮膚也很白,是整個家族裡皮膚最白的,跟他親生媽媽一樣。
於是從五歲到七歲直到那個男人再婚,他對自己的孩子做了很多骯髒不可原諒的事,很多你想到都會想嘔吐的事,他把離婚的憤怒發洩在親生的骨肉身上,小孩很害怕每天哭,哭了就被揍,只要尖叫就會被狂揍,嘴巴被塞東西,他被威脅不准講出去,於是他畫圖求救,把男人做的事畫了下來(他至今仍然記得他畫了什麼),小孩給其他家人看,希望她們能救救小孩,但是,其他家人看了什麼都沒說,也許是覺得很丟臉,不願意說出去。
從那一刻,那個小孩就知道,沒人可以幫助他,也了解,人類真的很骯髒很噁心,竟然對自己親生的骨肉幹出這種事,然後再死不承認裝沒事,這也是為什麼小孩長大之後有強烈潔癖的原因。
順帶一提,小孩有個妹妹,男人慾望來時也想對妹妹下手,是小孩每次都保護了妹妹,叫她趕快跑出房間。
那個小孩在經過這麼久的虐待之後,小小年紀的他精神上出現了一些問題,他會欺負自己的妹妹,要她跟他站在同一邊,或是用手或腳推她,這是這個小孩這輩子做過最惡劣的事情,但相較於這個孩子,妹妹過得很幸福,沒有受到那個男人的虐待和侵犯折磨,她甚至也忘記了小孩每次叫她趕快跑出去房間的事,她長大後不記得小孩每次都救了她,只記得小孩欺負她。
家人們都覺得小孩是個自閉的怪胎,瘦巴巴又蒼白,很陰沉話又少,很不討喜,不像妹妹那樣活潑快樂。
一個小孩在五歲到七歲之間就能感覺到強烈的恨意,如果當時有一把刀,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往那男人的咽喉和心臟刺下去。
終於,七歲那年,男人再婚了,小孩終於不用再跟他一起睡同一個房間了,但那男人有時還是會說些很噁心的話或是做些很噁心的事情,於是不知道如何抒發壓力的孩子開始狂吃,從小學四年級開始發胖,他很高興的發現,那個男人不喜歡胖子,他對胖子沒興趣,這是當時那小孩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方法(後來是因為工作壓力才狂瘦下來)。
當小孩剛開始出社會工作時,男人開始跟他要錢,小孩那時的薪水很微薄很少,他心甘情願付房租給阿嬤,因為他住在阿嬤的樓上,但小孩付了男人幾個月的錢之後,每個月扣掉勞健保和飯錢以及手機電話費之後,實在是沒錢了,於是他傳訊息告訴男人,男人大發雷霆並說要親自找他理論,小孩不再回訊息,他很害怕,每次都把門鎖的緊緊的,雖然小孩已經長大了但他還是很害怕。
當小孩25歲時,在一次LINE群組的衝突裡,其他家人不諒解他,覺得你怎麼能對把你養大的人如此冷淡無情不孝順,於是他把一切說了出來,因為他當時已經吞了二十多年了,但當下,其他家人卻說,你要原諒他,他當時離婚壓力大,他很可憐,他其實是善良的好人,畢竟他也把你養大。
當下已經長大的小孩徹底明白,沒有任何人會站在他這邊,其他家人們對他很好,物質上常常給他和他養的狗食物和生活物品等等,但從未有人在那小孩真正需要時站在他身邊,小孩的阿嬤中風生病了,至少她一輩子不會知道真相,不會知道自己的兒子幹出這種事,不會傷心難過。
那再講到蓋亞出版社出版的[寶總監西行記] ,當時那個軟爛男被已經長大的小孩養了兩年,他出生於富裕的家庭,父母非常自私,一開始根本看不起那個只會畫圖做遊戲的小孩,直到他們知道那個小孩是作家,參加了幾次簽書會,看到很多粉絲,才改了嘴臉,開始炫耀。
當時其實那個小孩並不想跟任何人在一起,當時的他有好同事好公司,上班也很開心,但那軟爛的男人不停糾纏,最後甚至說[ 我會像狗一樣忠誠永遠跟你在一起 ] ,於是他便相信了那個軟爛人,開始照顧他,出所有的錢,過年過節準備禮物給那軟爛男的父母,從他當兵到出社會一直陪著他照顧他,但最後換來的卻是背叛。
分手後,小孩的家人站在軟爛男那邊,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外人那邊,瘋狂的指責:你是不是自己也有問題!不然他為什麼會劈腿!你要檢討你自己!!
她們為什麼生氣呢?因為小孩毀掉了入豪門的機會嗎?
那一瞬間,小孩徹底絕望了,他能理解華人社會中親情的重要性,也能理解為何當初家人們幫那男人說話是因為血親關係,但完全不能理解,為何家人們全站在一個背叛傷害他的外人身邊,槍口對著他狂轟,他明白,這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狗,還有自己。
隔沒多久,他遇見了在美國當教授的加拿大人,當時他覺得,這個人站在我這邊,只有他站在我這邊,於是他放棄了在台灣的工作和一切,帶著狗飛去了美國。
一開始都好好的,但好景不常,加拿大人的教授研究失敗了,他有亞斯伯格症,最後爆發的很嚴重,小孩吞忍著,每天吃藥精神上都很痛苦,還要忍受對方媽媽的歧視以及冷嘲熱諷,說是為了綠卡才到美國的。
終於有一天,在一次爭吵過後,加拿大人把那小孩的行李全扔出門外時,小孩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真的累了,於是他拿了最銳利的刀往左手腕用力垂直一劃,當下血流如注,加拿大人報警,最後小孩在醫院被關了六天,在一張小小的床上發抖,上廁所不能關門,洗澡還要卑微的求他們,因為加拿大人並沒把他加入健保,所以美國醫院的人把他當遊民一樣對待,順序排在最後面,沒吃身心科的藥發作的他傳訊息給他的表弟,說他好害怕,問表弟其他家人有說什麼嗎?表弟回答他:[ 她們說再看看 ],於是他不再多問。
總之,最後小孩再也受不了了,他發著高燒(當時還沒有COVID-19)獨自一人回到了台灣,自己和另外養的一條獒犬在小小的套房住了好一陣子。
所有的家人都裝作沒事,他們在小孩去美國前把他的東西全扔了,畫冊漫畫,小孩養的盆栽和超大幅的油畫,還有兩把珍貴的小提琴(小孩用自己存下來的錢辛苦買的),但小孩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
他知道家人們照顧中風的阿嬤壓力很大很辛苦,他努力住的離阿嬤近一點(最後就住在隔壁),淡水到內湖和信義區很遠,一天的通勤時間就要三個多小時,他常常在捷運上站著睡覺,有時還睡過頭趕不上會議要一直低頭道歉,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
而因為經歷過這麼多事,那小孩的個性並不活潑,在家不太說話,不是那種會帶給家人們快樂的人,但任何事只要家人要求的,他一定會努力做到,以前的生日或是母親節,他總是買最好的,還曾經一次給了阿嬤五萬塊,讓阿嬤都哭了,阿嬤那時的表情,他現在都還記得,但他並不是那種真的會一直很嗨很快樂的人,也許是因為這樣,其他家人們並不是那麼喜歡他。
這個小孩很討厭念書,以前小學剛開始學英文時,他並不知道英文之間要分開來一段一段,所以字母都黏在一起,那個男人在他之後娶的老婆面前,把作業簿往小孩的頭上砸,說小孩是白癡,小孩額頭流血了,但他什麼都沒說也沒哭,這讓他更不想念書了。
但並不是他不會念,只是他很抗拒不想被逼迫,家人們都很會念書,法律界銀行業,是通俗來說社會上有頭有臉的行業,他國中時學測考得非常爛,當時坐在餐桌準備第二次考試時,除了他的阿嬤之外,其他人對他露出的表情,表現的樣子,他一輩子不會忘記。
阿嬤常常拿著小孩畫的圖去跟牌友們炫耀,還說要裱框起來,學測考爛之後,阿嬤甚至問小孩,啊你不喜歡念書,要不要阿嬤現在幫你找工作,不想念就不要念了。
小孩覺得,在這個家他應該是最沒用,最沒出息的,除了他阿嬤之外,其他人都覺得他只會畫圖會餓死街頭,即使他後來拼命拿到了TOEIC的金色證書,他的家人也沒說什麼,可能覺得英文好也不代表你會賺錢吧。
於是,他決定不想繼續在別人底下做事了,他開始瘋狂的工作,接歐洲和美國的外包,每天到凌晨三四點多才睡,六點半起床遛狗,然後再去信義區的辦公室上班,日復一日,因為他想證明他不是沒用沒出息的人,不是一定要會念書才能得到世人所謂的成功。
當他開始幫歐洲公司做事時,家人對他說他假裝自己是歐洲人,趕快帶著臭狗去歐洲吧,以後房子不用留給你了,這真的是讓人很不舒服的玩笑,而之前家人甚至說起那個加拿大人,要他趕快複合然後飛回美國,雖然他每次都沒說話,但這對他是很痛的打擊,他的家人知道,他從美國回台灣之後獨自一人在小套房發抖,去婦產科拿掉了孩子,在美國自殺等等之類的事,家人們看過那本書西行記,任何一個有同理心的人都不應該開這種玩笑。
有一次,他工作壓力大昏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憂鬱症和自律神經失調發作,那種瞬間斷線的感覺,好像突然沒電一樣完全沒力氣只能發抖,於是他倒在地上,家人們覺得他是假裝的,開始罵他。
[ 每次一直說自己有病 ] ,[ 要躺回你自己那邊去躺 ] ,[你夠了沒有,給我起來喔] ,[ XXX(名字) 你再不起來我們直接叫救護車送你去醫院,搞什麼 ],[ 起來啦,你嚇到你阿嬤了,到底在幹嘛 ],最後,只有阿嬤的看護安那把他抱起來,因為他生的病並不是外在能夠看見的病,並不是斷手斷腳,而是內在真的生病了,他並不願意有這些看不見的毛病,因為大家都以為他是裝的,他寧願斷一條腿或斷一隻手,至少別人會知道,啊,他是真的生病了。
小孩那時哭的一蹋糊塗,他聽見已經失智的阿嬤在叫他,但阿嬤再也沒辦法跟他正常的說話,也不會再站在他這邊,他覺得好寂寞。
小孩長大了,他去年十二月飛去了歐洲一個月簽約和設置辦公室,回來之後過年他和狗一起在家隔離了兩周,今年四月他帶著陪伴了他十多年的狗飛去了北歐開了公司。
很多人一定覺得他很無情吧,丟下家人自己跑去國外,但是他去年十二月在歐洲時接到了他表弟的電話,表弟說家人叫他不准回去,要他去住防疫旅館(很貴 但小孩身上根本沒那麼多錢),說他身上有病毒會傳染給其他人(小孩只是住隔壁而已,並沒有跟她們住在一起),還說要報警抓他,於是小孩完全死心了,沒什麼好留戀的。
他一月多回國隔離完,直到飛去歐洲的四月初期間,他連阿嬤都沒去看,即使測試結果出來是陰性的,即使隔離兩周沒有症狀,但都能說出那種話了,應該也不會有人相信他。
另外,他從來不缺男人追求,但他不是跟童年時那個虐待他的垃圾一樣,沒女人幹會死,他的生活很簡單,不抽菸不喝酒,從未去過CLUB和PUB以及BAR,他都跟狗窩在家裡畫圖看漫畫,看看YOUTUBE的DISCOVERY和TLC還有ANIAMAL PLANT,偶爾看看小說和一些文章,還有FB的狗社團。
家人們說話很難聽,說他沒男人會死,說他缺男人,換男人速度很快,老實說,如果他真的要換男人速度很快,那就不會每任都在一起至少兩年到五年,如果家人都不支持他,不站在他這邊,那找個會支持他的伴侶,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現在他甚至認為有沒有都沒關係,有狗有事業就好,尤其是可以保護他的大狗。
以前曾經讀過孟子的[ 人禽之辯 ] ,裡面說: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
以道德價值區分人類與非人類的立場,如果人類沒有了道德良心,那雖名為人,但實無以異於禽獸。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或相倍蓗而無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孟子•告子上•6》)
反過來說「無惻隱之心,非人也;無羞惡之心,非人也;無辭讓之心,非人也;無是非之心,非人也」。
十惡不赦、不具道德意識的人類,這些惡人,「名雖為人,而實無以異於禽獸」,甚至不配稱為人類(「非人」)。
所以常常有人對受傷害的人說,放下,原諒,你才會解脫,說的很簡單。
人之所以為人不為神,沒有人有資格對受害者說這種話,好像有個人捅了你好幾刀虐待你,你的傷口流血結痂,疤痕依然在那,那人說我之後會對你很好的,但是有些傷口是一輩子不會癒合的,所以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強求人放下,放開,以及原諒。
那個小孩在美國和台灣期間看了好多心理諮商師,有次他找了一個基督徒的諮商師,講到最後,諮商師只淡淡地問了他一句:
上帝愛祂的孩子,祂看到你現在這樣受苦,你覺得祂不會心痛嗎?
「我應該要原諒那個傷害我的人嗎?」
應該問,無論你選擇原諒或不原諒,那就是你的自由,你是否有辦法接受原諒對方後的自己,甚至原諒這樣的自己?
故事到了尾聲,那個孩子永遠不會原諒傷害他的人,但他也不會選擇報復,或是花錢找人讓他斷手斷腳,因為他是基督徒他不想下地獄,他還想去彩虹橋看他的暖男獒犬,他現在只在乎在乎他的人,然後為了自己和狗繼續向前走。
這就是這個小小的真實的故事的結尾。
真抱歉打了這麼多,希望大家看了不要覺得很阿炸,明天會有米克斯人類快樂的系列的。
我 這麼 可愛 真抱歉 漫畫 在 Mimi Black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井上雄彥&尾田榮一郎的對談,文章有點長,可以一窺畫家的理念和堅持。
「不知道井上的繪畫能力能上升到甚麼程度呢?」尾田榮一郎
「尾田先生對作品堅信不疑,絕不動搖。」井上雄彥
兩代傳奇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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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對吧?
尾:其實以前井上老師曾經親筆簽過名給我喔。
井:咦,真的嗎!?什麼時候?
尾:就在在集英社舉辦的手塚‧赤塚賞宴會上,當時我還只是剛出道的新人,在會場上緊張得要命。井上老師幫我在簽名上畫了飛機頭的櫻木花道,我一直都很小心地保存著。
井:這樣啊,真抱歉我忘了。(笑)
尾:沒關係,那場宴會後來根本就變成漫畫家們的簽名大會了。(笑)
井:《ONE PIECE》剛刊載的時候我人在洛杉機,日本那邊寄了JUMP過來,我記得當時讀完第一話就有種「啊,又有一部經典作品要誕生了」的感覺。怎麼說呢,就是認為自己不會看走眼。那樣的漫畫對我來說已經很久沒遇過了,所以不厭其煩地看了好幾次。
尾:連載還沒正式開始時,某本情報雜誌做了一個名人關注的漫畫調查,那時井上老師就推薦了《ONE PIECE》,並且給了「這位作者很信任自己的作品」這樣的評語,讓我高興得不得了,還把那句話影印放大貼在工作室裡好一陣子呢。
井:高興成這個樣子啊。(笑)
尾:那個,井上老師,我可以說一件跟命運有關的事嗎?
井:什麼什麼?好可怕的感覺。(笑)
尾:我是熊本人,以前在上通有家叫作Antique House的店吧?
井:啊,那家二手服飾店對吧,真懷念。
尾:我不太常去那裡,但是跟朋友買衣服的時候曾經去過。後來我得到了JUMP新人獎,已經有了責任編輯的時候,我到那邊跟店員說「我要當漫畫家了喔!」之後,他告訴我「如果你成功的話,那就是這裡出的第二位有名的漫畫家了。」我問他第一位是誰,他回答我「就是成合雄彥君(井上的舊筆名)啊,他以前在這裡打過工喔。」這件事實在太令人吃驚了。
井:啊哈哈,是哪個店員啊。
尾:那個人對自己成為《SLAM DUNK》裡某個選手的原型這件事感到很自豪呢。(笑)井上老師在閒暇的時候經常躲在櫃檯後面畫畫對吧?
井:是啊,因為沒有工作嘛。
尾:害我嚇了一大跳,不管有沒有聽說過井上老師曾經待過那裡還是我去過那邊,像這樣只是湊巧就到這間店裡閒晃,讓我覺得這一定是命中註定!於是我就跟責任編輯強力拜託「請讓我擔任井上老師的助手!」結果只被一句「現在沒有缺人」給回絕了。真失望啊。
井:是嗎……失敗了啊,要是你能來我這裡就好了。(笑)
尾:如果我能去的話,之後我的命運就會不一樣了吧。那時候的轉捩點也代表了很多意義,我總想什麼時候可以直接向您說這些事呢。
井:謝謝你,我會記在心裡的。
● 井上的畫已經達到了江戶時代日本畫境界了
──尾田是怎麼開始讀《浪人劍客》的?
尾:我都是等單行本出版後再一口氣看完的,當然我整套都有收齊。開始連載時這部作品還在我們這些新人之間造成了一股話題,像是說內容很有趣啦,主題很明確……比起這些,我反而比較期待看見井上老師的畫作。關於這方面,從《楓パープル》開始,您是如何讓畫功進步的呢?
井:要和那時相比的話確實是進步不少。讓我匪夷所思的是,我在畫《楓パープル》的時候竟然還以為自己畫得很棒!(笑)但是現在根本不敢拿出來見人了。
尾:雖然我看了最後的漫畫展,不過那已經……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說了,已經超越了單純厲害的境界,要怎麼做才能畫出這種畫來?真的很不可思議。像那幅巨大的宮本武藏畫像也是,明明那麼大卻沒有畫歪。
井:仔細看的話還是有點歪的,到現在我還是有點在意某些作品犯了那種錯。
尾:沒那種事,只是以我的水平還無法理解那種厲害領域的繪畫而已。現在我對江戶時代的繪畫非常著迷。江戶時代的人沒有網路也沒有漫畫店,比現代少了很多需要時間的娛樂;換句話說,明明有很多方便的工具,現代人卻很難集中精神花費時間創作,並非光靠才能就能達到那種程度的。我見過江戶時代畫家的工筆,那真的非常了不起。只不過是草稿,單一條乾淨俐落的彙整線都能畫得栩栩如生。姑且不論取材的資料,像這樣繃緊神經透徹研究過後畫出來的圖,不管現代人花費再多的時間大概也做不到那種程度。但是井上老師的畫卻已經達到江戶繪畫的境界了,我實在想不透為什麼現代人能畫得出那種畫呢?
井:不敢當。(笑)
尾:在最後的漫畫展裡,那種畫就有150幅吧?真令人難以想像。
井:人只要被緊逼到某種程度,就能做到吧。
尾:我也是被逼到盡頭了,好幾次都像快要死掉一樣……卻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井:如果是自己的畫風應該就沒問題吧?
尾:不不不,沒有辦法!每一張畫都是有目的的。
井:啊…原來如此。
尾:我還沒辦法做到畫一半就停筆,並且相信紙上那些留白的部份是沒有問題的程度。
井:對我來說那些留白很重要,所以非常困難呢。
尾:我覺得那是感覺問題吧。
井:我想是個性的因素,雖然是有意義的,卻不想照預定的方式做完。在作畫的時候我只要一想到「這東西以目前的狀態存在可以嗎」的話,就會停筆了。就是像這樣習慣適可而止的性格吧。
尾:井上老師在下筆前會先想好整體的結構嗎?厲害的人光是畫線稿就能讓人一看就印象深刻了。
井:怎麼說,要說能看是能看啦,但是那樣的圖很雜亂吧。
尾:我畫草稿時都是糊里糊塗隨便想像整體的圖大概是某種樣子,一直畫到能夠看出成品的程度以後,就會改用筆尖去畫了。
井:我也差不多是那樣。
尾:剛開始我還沒辦法毫不猶疑地立刻下筆就畫,但是同樣當畫家的朋友裡,的確有那種只要畫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的人;也就是說,過去只畫過一次的角色,之後即使什麼都不看也能畫得一模一樣,那種才能真讓人羨慕啊。要是換成我,馬上就會忘記以前畫過的角色了,後面要再讓他登場的話就一定要找單行本參考才畫得出來。
井:我也是,要畫以前的人物就得看著單行本才行,一不小心也會忘記畫鬍子和鬢角之類的地方。
尾:真的嗎?太好了,這樣我也可以放心這麼做了。(笑)
● 能夠毫不抵抗地果斷接受必要的改變
尾:井上老師對繪畫的上進心和好奇心是怎麼來的?
井:嗯,簡單來說,就是對自己以前的作品感到羞愧吧。
尾:看得出來。
井:多少會有應該會有想畫出好作品的心情吧。
尾:雖然我也覺得自己是上進心很強的人,但是看過最後的漫畫展以後,打從心裡覺得自己無法和井上老師相比呢。
井:別這麼說,那《ONE PIECE》已經連載多久了?
尾:12年了。
井:好長啊,光是要我跟你一樣在週刊連載這麼長的時間就沒辦法了。
尾:我認為長篇作品能像《SLAM DUNK》這種長度是最理想的。最初我只給《ONE PIECE》規劃了五年的時間,但不知不覺就多花一倍時間了。
井:我看了目前最新發售的52集也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接近尾聲的跡象呢。
尾:是啊,結果人生計劃也變得亂七八糟了。(苦笑)
──《浪人劍客》從佐佐木小次郎篇開始捨棄筆尖改用毛筆作畫,尾田對此有什麼看法?
尾:覺得帥斃了。像井上老師這樣,即使是工作也能用堅強的意志竭盡所能地精益求精,簡直帥到不行。而且用毛筆當畫具這一點真的非常厲害。
井:老實說這是不該做的事呢,因為是長篇作品,這麼做的話就會破壞整體的一致性了。
尾:是完全使用毛筆作畫對吧?
井:有一部份是為了效果,不過要說為什麼全部改用毛筆的話,是因為心態的關係。從小次郎篇開始到現在,想畫的東西無法再用筆尖呈現,是偶然要到改用毛筆的。繪畫的意境會因此完全改變,但同時會失去作品的一致性,就在那個時候決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尾:標題LOGO也變了呢。
井:對我而言那個時期就是在思考《浪人劍客》的存在意義,若要繼續畫下去那勢必需要改變,標題的寫法變化也是其中一環,雖然原本的標題書法也很好。
尾:身為作者就是要果斷地改變,雖然這麼想卻必須要接受周遭的反應呢。我也是想在《ONE PIECE》50集作一個分野,改變標題的擺放方式,不過得到的反應似乎沒這麼強烈。(笑)如果讀者反應良好,就不會有想改變的念頭吧,所以作者們或許要更自由地用想做的方式去做會比較好。
── 井上對尾田的畫有什麼感想呢?
井:和我的畫風相比是完全不一樣的魅力呢,很熱鬧,描繪的感染力很強。我是那種喜歡讓畫面輕一點的人,盡量不讓構圖顯得擁擠,在留白的部份寄託了一點意義,在最後的漫畫展特別是如此。但是我非常肯定尾田的構圖方式,一點也沒有偷工減料,那樣的圖畫用漫畫的形式收錄有點太勉強了吧。
尾:是啊。(笑)沒辦法我只能這樣畫一大堆。作者就算想多畫一點也會受限於週刊上限19頁的限制,在最大限度內放進所有的材料,也會雀躍地想要快點把想說的故事畫完。
井:我了解那種感受。
尾:或許有點操之過急了,格子越畫越小,不留多餘的格子,背景也很繁複,這麼說來角色似乎也太多了。(苦笑)我知道主要畫面最多只能放五個人,可是想畫的東西太多,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井:一開始就構思好整個故事了嗎?
尾:是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但是在結局之前鋪陳的事件多到完全吃不消,所以有點困擾。井上老師在編劇時都怎麼做呢?
井:唔……不管是整體或結局我都不會先考慮好,會事先設計好故事的尾田真了不起。
尾:正確來說,只是先決定好目的地而已。
井:最近我對《浪人劍客》的結局也終於稍微有一點頭緒了。
● 描繪老翁臉龐皺紋的樂趣
尾:《浪人劍客》的故事是完全按照史實編寫的嗎?
井:宮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的巖流島之役大致來說是史實,不過目前保存的史料都是從武藏的角度來看的。關於小次郎的部份,僅僅只是把他描寫為與武藏對戰的劍士而已。所以即使機率微小,我想我還是可以推測他是位聽障者。
尾:所以故事是偏離原作,完全自創的是嗎?
井:不能說是全部,但自創的部份佔的比例是越來越多了,畢竟還沒決定整體的劇本,只能這樣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太執著會讓自己陷入更大的窘境,那就會更辛苦了。
尾:不過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會有意外的樂趣呢。
井:說的沒錯。
── 尾田喜歡《浪人劍客》裡的哪個角色呢?
尾:只要是老爺爺我都很喜歡,怎麼說,就是覺得他們好可愛。
井:哈哈哈。
尾:我特別喜歡柳生石舟齋,那一幕他突然說「我可以誇耀自己的孫子嗎?」*[4]的畫面,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可愛。井上老師的作品就算是進入比較嚴謹的劇情部份,角色也仍然保有他們可愛性格的魅力。對話框旁邊加註的小小獨白也很有趣,武藏說出了「是貓師父」*[5]的那段真的很爆笑!(笑)像那樣自然而然付予的角色性格,讀者也能很寬心地接受。跟主題是否艱深無關,井上老師所擅長的人物塑造就是這麼引人入勝。
井:我確實很喜歡描繪老爺爺的形象,搞不好會把所有登場的人物全都畫成老爺爺呢。(笑)
尾:描繪臉上的皺紋是很愉快的事啊。
井:一動筆就停不下來,我們果然都喜歡畫佈滿歲月痕跡的角色吧。
尾:沒錯。
井:老人的皺紋越畫就越能感受到何謂人類的生命,只有老人的臉才能承受越來越深的年歲痕跡,所以才有那麼大的描繪價值。
● 想要把一切全都畫下來的衝動
── 兩位的共通點,就是為了把想傳達的事物表現出來才專注於漫畫的吧。
井:或許是吧,尤其在《ONE PIECE》裡想要傳達的東西多到像是快滿出來了一樣。
尾:我知道我的畫面已經夠亂了,但還是有想把所有東西不顧一切全都畫出來的衝動,不管是不是多餘的,我希望這股聲音能夠被聽見。
井:聲音和話語互相交錯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在畫面的每個角落都同時在運轉著呢。
尾:無論如何就是想這樣做。
井:《ONE PIECE》想向世界傳達出有這樣的聲音、人類和感情的存在,我可以強烈感受到尾田這樣的心情。因為主軸太強大,屹立不搖,才能持續連載12年那麼久吧?
尾:謝謝。我在漫畫裡最想做的其實不是說故事,而是設計角色的造型。一邊會想著這樣型態的人是可能成立的嗎,一邊設計人物,我覺得這樣非常地快樂。
井:完全跟我相反啊。
尾:什麼形狀的頭顱需要怎樣的身體,這些規則到最後都被我無視了。(笑)最讓我感到愉快的就是過去不曾出現過的人物雛形被創造出來的那一瞬間,一旦塑造成型了以後那不畫出來也不行。就這樣每當發生新的事件就會創作出新的人物,一直不斷重覆下去,故事也就越拉越長了。
井:就是這樣才畫到52集這麼多啊。
尾:是啊。(笑)井上老師最快樂的瞬間是什麼時候呢?
井:快樂的時刻越來越少了呢。雖然在畫人物一頭亂髮的時候,和感覺自己有明顯進步的時候都蠻快樂的,但現在已經漸漸不能那樣了,也許是到了該有危機意識的時候了吧。
● 在熱血逐漸褪去時產生的危機感
尾:危機意識?
井:嗯,所謂漫畫家應該都是因為自己喜歡才做的工作,沒有什麼能比畫漫畫更讓自己熱血沸騰,再怎麼辛苦也能繼續做下去。
尾:沒錯。
井:但是快樂和痛苦各佔天平的兩端,快樂一減少的話,就會變成不得已才必須做的事,但不做的話又不行,所以我現在正試著探索自己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尾:我還沒意識到會有那種事呢。
井:我從《ONE PIECE》就可以看出來了,即使尾田也有你自己的煩惱,但還不到需要這種危機意識程度。在我看來《浪人劍客》的篇幅或許有點延伸太多,可能影響到作品的性質了,思考要如何推翻所需的時間又會太久,但若只是畫成簡單明瞭的大眾化作品,那改變又會更大也說不一定。
尾:那麼輪流連載《浪人劍客》和《REAL》有轉換心情的作用嗎?
井:當然是有的。《REAL》幫了我很大的忙,雖然那也不是讓人看了就開心的作品,不過和《浪人劍客》相較之下還是比較容易畫的,至少單純走在街上就能遇到難得的靈感。
尾:一般在街上是遇不到劍士的啊。
井:是啊。(笑)
● 描繪吉岡七十人斬的時期畫功也同步提升
尾:現在的重點是,怎麼會想到要畫宮本武藏的故事呢?
井:一開始的動機很單純,有人推薦我讀吉川英治的《宮本武藏》而已。《SLAM DUNK》完結後我大約有一整年的時間沒有連載作品,就這樣開始閱讀那套小說。之後我想把它漫畫化,獲得了原作的授權,並且心情狀態也OK了以後就勢在必行了。起初我還很無知,不清楚這是多大的工程,在對描寫歷史題材所需的知識、耐力和技術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就開始了,當時真是吃足了苦頭啊。
尾:歷史資料那些東西不調查清楚的話是不行的呢。
井:如果真的辦不到就只能放棄了。雖然也有和專業歷史研究者合作的想法,不過我還是決定在能力範圍內塑造出一個新的宮本武藏出來。
尾:登場人物和原作完全一樣嗎?
井:大多數都和原作一樣,但性格已經大不相同了。
尾:吉岡七十人斬的場面很驚人呢。
井:原作裡的感覺是武藏先砍了有名的人物之後,接著才一邊斬殺其他無名小卒一邊脫逃,那種場面會讓人興起一股奇妙的好戰精神呢。(苦笑)想像若是把七十個人全砍了那情況會變成怎樣?從25集到27集與吉岡一門的戰鬥,仔細數過的話應該是剛好七十個人沒錯。
尾:真的啊…!
井:雖然途中也曾懷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但不管怎樣就是這樣畫了。
尾:如果不是由井上老師這樣充滿氣勢的線條來畫,那種場面是根本畫不出來的。
井:決定要畫七十人斬的話,畫面上就不能沒有足夠的氣勢。在畫的同時作好協調,也會讓畫技跟著加速提升。
尾:描繪斬殺的場面會很辛苦嗎?
井:非常辛苦。畫多了那種斬殺的場面……就會慢慢變得無法對勝負這種事下定論,即使在戰場上勝負是家常便飯。會因此開始懷疑勝利的價值,一有疑慮就沒辦法再畫了。所謂勝者為勝,真的是這麼簡單嗎?被這種矛盾的思緒擾亂心境真的會讓人感到煎熬,也可以說,只是為了體會那種感情,才會逐一畫出七十人斬的場面的。
尾:可以想像井上老師煩惱的樣子呢。在今天見面以前我一直以為井上老師是跟武藏很像的人。
井:那就大錯特錯了。(笑)雖然我給人一副苦行僧的印象,但事實並非如此。
尾:在今天對談之前,我還向曾經見過井上老師的作者問過「井上老師到底有多可怕啊?」
井:哈哈哈!真的嗎,說我有多可怕?
尾:話也不是這麼說,因為在我這一代的漫畫家,只要一提起井上雄彥會不自覺敬畏三分。(笑)如果是像武藏那樣恐怖的人,大概會嚇得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過實際見了面,發現您是很溫和的人以後就忍不住鬆了口氣啊。
● 彼此相通的那種不變的大眾化本質
井:因為我有讀尾田的《ONE PIECE》,很好奇這部作品世界觀的起點是從哪裡開始的呢?
尾:起點嗎?
井:嗯。每個地方都有想傳達的聲音,有這麼多獨特的角色人物,熱鬧的海賊冒險故事,並沒有受到框架的限制,而是自由自在無限地向前延伸。在日本漫畫界從未有過這種風格的作品,你的動機是什麼呢?
尾:嗯──實際上我對竟然沒有哪部漫畫是以海賊為主題這件事感到很驚訝,我頂多只知道有《北海小英雄》這部動畫舊作而已。我以為男孩長到某個年紀後應該就會想要出海尋寶才對,一想到要出海航行難道內心不會雀躍不已嗎?既然如此怎麼會沒有人畫海賊的故事呢?
井:這樣啊。
尾:從小我就很想看海賊的漫畫,想說如果要我畫的話,那就一定會畫海賊的故事。不管作品賣不賣得掉,我都是作好了心理準備才會這麼選擇的,純粹就是我自己想看而已!況且JUMP裡沒有海賊漫畫也太奇怪了吧,明明LOGO標誌就是海賊圖騰啊。
井:真的呢。(笑)這麼說來你根本就是專為JUMP而生的作者啊,真了不起。
尾:沒有啦,比起井上老師我還差得遠了。
井:不不不,你太謙虛了。(笑)
── 追根究底,兩位畫畫的目的就是為了娛樂大眾嗎?
尾:對我來說是的。不能讓讀者樂在其中的話,那畫漫畫就沒有意義了,這樣自己也不會開心。我不知道其他作者是怎麼想的,但我認為在讓讀者開心的同時自己也感到開心,這是理所當然的。我並不否認自己所做的事就是在娛樂大眾,這樣不是很幸福嗎?還有什麼是比讓讀者喜悅還要更快樂的事?
井:你能這麼想很厲害……
尾:這、這樣想不對嗎?
井:不,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笑)的確就像尾田你說的那樣,能讓讀者和作者都感到快樂的那一定就是部好漫畫。
尾:漫畫要是沒有娛樂效果是不行的吧。有想傳達的想法或訊息是好事,不過要是無法讓它大眾化的話那就什麼也傳達不了。我覺得《浪人劍客》在最後的部份就是一種很高層次的娛樂。
井: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如果不能刊載在什麼地方,誰也看不到自己的作品,那就沒辦法繼續畫下去了吧。
尾:是的。
井:尾田的《ONE PIECE》很出色,我認為Luffy(魯夫)的眼睛畫法是個重點。有趣的東西就算不用刻意添加也很有趣,這就是尾田意志表現的一種象徵手法,對自己作品的信賴絲毫不曾動搖,那股意志就集中表現在眼睛的畫法上。像責任編輯和身邊助理之類的人,應該都對你說過眼睛要畫得閃亮一點啦,線要再粗一點什麼的,但你還是沒有改變這種畫法。
尾:的確一開始有很多人要求我要那樣畫。
井:那種堅持表現在眼睛的黑點上,出乎意料地成功並且發光發熱。尾田秉持熱情想畫海賊漫畫的初衷,透過Luffy的雙眼活了起來。所以我才會看了第一話就認為,啊……就是這個作者,我不會看錯的。
尾:這樣說會害我很不好意思的。(笑)
● 有機會再舉辦美術展的話,將會是全新的型態。
── 尾田若有辦美術展的機會,會安排什麼樣的內容呢?
井:不管有沒有機會,就算想做也不能拋開手邊的工作不管吧。
尾:也不能說是沒有那個意願。《ONE PIECE》連載結束後,我有很多事都想嘗試看看,美術展也不例外,畢竟連載期間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做其他的事。井上老師能在《浪人劍客》連載期間做出這種規模的美術展,真是令人敬佩!
井:不,我也是休刊才有辦法這樣做的。(笑)
尾:但光是想要一邊繼續手上的作品一邊忙別的事也不容易了,何況是現正連載中作品主角的那種場面描繪……那股毅力實在讓人望塵莫及。總之,現在《ONE PIECE》的連載就是我的全部,等它結束後才真正是我人生的開始。(笑)
井:咦?難道現在不算是嗎?
尾:現在的人生是奉獻給讀者的。
井:了不起!
── 話雖如此,尾田的美術展若能具體實現的話,希望能怎麼做?
尾:只是展示畫作的話那就太浪費了。在美工能做到的範圍內,我希望能展出一些工具之類的東西。我很喜歡用雙手去組合物品,非常想試試手做的立體模型。井上老師在最新的美術展上有做過什麼考量呢?
井:嗯──我並非是想以《最後的漫畫展》作為句點,而是在主題上挖掘得更加深刻。我想同樣方式的美術展應該不會再出現了,一旦做了就無法再從其中創造出更新的東西,這是起碼要先考慮好的事。以現在的形式製作的美術展,是《最後的漫畫展》的最後,這可以從各種角度來解讀它的意義,不過現在我想傳達的東西已經以最好的形態完成了,所以請務必來熊本參觀展覽。
尾:只打算在熊本舉辦嗎?在國外也是可以的吧,像是紐約之類的地方,我想絕對沒問題的。天野喜孝在紐約舉辦的個展就很成功,會去的都是喜歡日本武士的人吧。
井:不過對白的呈現是個問題呢,良好的漫畫解讀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
尾:不用另外再加註解說明也沒關係,對白就維持原本的日文,讓讀者為此用身體去感受那是最好的了。
井:這樣啊,可以在旁邊加上紙本的全文翻譯,我會考慮看看的。
尾:請一定要把《浪人劍客》推廣到全世界!那是日本的驕傲呢!
井:《ONE PIECE》才是日本的驕傲吧。這樣互相稱讚真讓人受不了。(笑)今天很高興可以和你對話,請務必來熊本參觀《最後的漫畫展》。
尾:等我返鄉的時候一定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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