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悶壞了,已經不知道自己為此哭了幾次,若哭得太明顯又好似白痴似的會被當瘋狂粉絲,生活圈又沒有太多交集,但為何可以這麼悲痛?她選擇離開的那一刻,彷彿1986之後的青春泡泡真的都碎了,她的離開對我來說就好像是老朋友永別了。
「我學的很慢,進步不算快,但我沒有停下來,或許勇氣就是這麼一回事。」
說她的音樂陪我成長是很合理的事情。
對於小情小愛會多想,或者是愛的要死要活的17歲,at17的《The Best Is Yet To Come》跟我說最好的尚未來臨。
永遠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感受是什麼。
真正認識她,是2011年她來台灣發行《掀起》專輯。好喜歡她的唱腔,當時噱頭是陳奕迅的御用的吉他手,然後一手包辦詞曲編曲。對於當時25歲,正值剛轉換另一家電台,開啟新人生的我來說,對於極有才華的女生極為沒輒,太有吸引力了啦,個性女孩兒是我當時的心頭好。而且她的編曲都是我好喜歡的調調,知道她當年七月會來台灣,進行一人一吉他巡迴演出,好跩喔怎麼可以用吉他撐完全場我不相信,所以我決定衝一趟台中看她的演出。
到了台中,還記得在這場認識了Natalie,那是台中的迴響空間,當燈光一暗,她出場,她什麼話也沒說,就是直接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登場,然後她拿起她的雙頭龍吉他(她在現場是這麼稱呼它的)彈了黃耀明的《美麗在心頭》,她完全專注地投入在她的演出中,這樣的側臉有點太帥了,太正了⋯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迷人這怎麼可以,好糟糕都已經忘了當初跟誰去看的了,只記得她好認真的把表演給做好!
結束《美麗在心頭》之後以為要自我介紹了,結果沒有,她又接續彈奏《哽咽》,外表帥氣的一把吉他卻因為他的多重功能所以可以一段旋律重複出現,然後她再重疊上去,很多跟吉他有關的專業名詞我說不太出來,但唯一可以精準表達的是:
幹,我覺得,接下來的日子,我要跟隨她了⋯⋯
2012年,發行了《你安安靜靜地躲起來》,26歲的她提到音樂不只是純粹娛樂大家那麼簡單,應該是要放一些訊息讓大家可以去思考的。
https://youtu.be/UrTTaNTgkPE
回想到了自己的26歲,好似也是那麼地看重執行的每一件事物,已經不想要虛應故事那麼簡單,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壓力開始慢慢來了...
2013年三月大港開唱邀請了盧凱彤,當時為工作人員的朋友謝文才賦予了我接她機的任務,真心的謝謝文才給了這機會。
2013年的都市女聲系列,其中一位表演者是盧凱彤,她在現場演唱了《囂張》demo國語版,當時的27歲是我最亮麗的時刻。我是這麼認為的。覺得跩,覺得《活該活該》也沒關係。
我的第一場香港演唱會是她在2013年的V LIVE,當時我27歲,在熱情最顛峰的時候,最毫不保留給予情感的時候,有一個人讓我知道,為青春下最好的註解,就是極致的給任何一切不要浪費。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因為毫無保留地給,所以當一拿捏不好的時候,忘了留點力氣給自己的時候,於是不小心讓身心摔的不輕。
2015年,我的29爛慘了。
發生太多爛事了
期間也看了醫生
一度想不開
我暫時歸咎於「他馬的29歲的人生,逢九總是衰小到炸」
當時的盧凱彤發行了《Pillow Talk》畫作記錄,
該說巧合嗎怎麼盧凱彤也好似過的不順暢,
原來她做完V LIVE演唱會之後,
她沒有覺得感受到成就感,
覺得自己好似生病了,
那些治療的過程全都用《Pillow Talk》記錄了下來
裡頭收藏的音樂《發抖》、《瘀青》、《天色很暗》、《無我》...
是我當時反覆聆聽CD都聽到有刮痕的一張專輯。
當年在九月的演唱會主題「29歲的遺書」,
當時正逢自己已逐漸從低潮中走出來,覺得這場演唱會概念真棒!
於是我告訴自己,
在30歲來臨前,我要獨自出國。
選個國家把我的29埋葬。
29爛爛的,就當肥料吧。
讓我的30,準備綻放。
她真的把29告別的好徹底,直接在舞台上把頭髮理掉,至今想起還是覺得好震撼。
https://youtu.be/_YfZSt6ATXU
30歲以前,我們曾有某刻不希望自己因為年輕而被看輕,於是好努力在工作上付出,力求證明自己凡事都能做得完美無暇,使得我們總不願停下來,瘋狂地衝啊衝,錯過了身邊每一刻值得珍惜的風景,漸漸地開始深陷在自己的情緒監牢中;30歲後,她已懂得適時的放過自己,不再把自己逼得過於太緊,終於活在生活裡,與自己的個性共處,並明白了這件事:《你的完美有點難懂並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
2016年底,要31歲了,盧凱彤自己當老闆發行了第三張國語專輯《你的完美有點難懂並不代表世界不能包容》,
當時特地北上看了《沒有標準》影像展
不就是十張照片五幅畫一些音樂和影像
我卻在一些文字前哭得淅瀝嘩啦
「
世界上哪個地方最包容你?
不去分地方 城市 國家
自己就是一個國家
我就是一個城市
如果對自己過不去
不管到哪個城市
都不會覺得討喜透氣的
把自己的問題處理到位時
拿出來的作品
他同時也會感動到很多人
30歲
是個很容易被很多事情觸動的年紀
用自己的方式自我治療的過程
透過其中的體會
去講出這個事情
他一定也會同時治療很多有類似狀態的人
糾結
悲傷
拚了命為自己加油打氣
很拚命很拚命
不然就要掉下去了⋯」
2016年,得知她要來電台宣傳專輯,當時正逢我最後一週主持週六的深夜節目,寫了一封長長的信謝謝她,也意外發現她已經忘記當時籌備V LIVE演唱會的歷程了。
欸,
以為寫完這些青春就等於把妳放下,
以為彈完妳的歌想妳一輪就可以舒坦點,
事實證明這還需要一點時間,
葬禮,是對生者既溫柔又殘酷溫柔的對待,
溫柔在於,忙到不可開交其實沒有什麼機會去想著。
殘酷在於,當一切歸於日常時才發現她已蒸發在雲朵。
想謝謝妳,妳的音樂真的陪我走過25-32歲的喜怒哀樂。
(寫於8/13Ellen葬禮這一天。)
把悲傷留給自己女聲 在 寂光影誌 Loscenely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神秘肌膚/ Mysterious Skin]
#日常電影院 028
那是我視為人生中神祕時刻的遺失片段,也許是多麼的醜陋不堪,誰會願意為我記得呢?沒有戲劇般的高潮,一切來的是那麼和緩卻令人心碎,如果一部電影能寫成一首歌,我想這會是一首悲傷的後搖滾。
開場溫柔女聲吟唱,低音貝斯拉出背景。男孩頭上傾倒下來的彩虹穀片圈圈,營造出夢境般的感受,接著嘎然一聲,鏡頭切換到地下室裡流著鼻血的男孩。潑了桶冰水到頭上,才發現現實多麼冷酷。
Neil和Brian兩個男孩,在短暫的童年裡就這麼交會過一次,如同電光石火般,從此之後的路再也不同。所有曾經有過的悲傷片段,鏟起了一把土把過去埋了起來,騙自己說,一切都會沒事。傷害過後,怎麼回到單純的童年,那些簡單的往日時光。
電影將Neil和Brian塑造成天秤上的兩極,像是挪威的森林中直子和綠那樣。所有的兩極,從源頭起,卻都有相似的地方。Neil過度早熟,個性瘋狂不羈,性愛開放,與其說是勇敢,倒像是麻木般從不在意;Brian發育晚熟,從童年起就比起他孩子還要瘦弱,戴個金框眼鏡道地的書呆子,總是畏畏縮縮。
「正常人長心臟的地方,Neil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洞。」青梅竹馬Wendy這樣說。「別在裡頭迷失了。」Neil曾經懂得愛,卻被拋棄了,而這也許是逃避的方式,他不去原諒過去,而是變得更加瘋狂,那過往的也就不算甚麼了。而Brian則是忘記,徹頭徹尾的遺忘,比起逃避更加絕對,捏造出一個荒謬的甚至被外星人綁架的夢,然後深深陷在那裏面。拒絕比接受還要容易,大家都在逃,卻逃不出去。
電影拆成兩條支線,各自描述Neil和Brian往後的人生。那場Brian自覺的戲相當精彩,他將手探入死去動物傷口,意外觸摸到性器官,突然他的夢境出現,但原先他以為是外星人的細長手指卻換成了男人的手,一切記憶越來越鮮明。這時畫面一切,另一線,幾哩外,Neil把手插在褲襠裡,走進過去發生一切的藍色小屋:「你曾說我是你他媽的…天使」。這幾幕的變換非常高明,帶點殘酷的諷刺意味。
這些沉痛的低語,沒有解答的心碎問號。這是專屬於Neil和Brian的時刻,往後的人生,陪伴他們的如同鬼魅般的記憶,誰也沒有真正走出來,都迷失了,再也找不回自己。
發生的事,也許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也是電影高明的地方。不去批判、不去責怪,要下怎樣的評論,留給觀眾自己。沒有復仇、沒有質問,不像[豪情四兄弟/Sleepers]回去狠狠報復傷害他們的人,神秘肌膚卻是靜靜在角落互相舔拭傷痕,然而這樣的療傷,卻更能給予觀眾共鳴。
那些緩慢卻打動人心的Shoegazing配樂,低著頭,沒有多麼多華麗的編曲,多半重複的幾個小節,卻繚繞人心。這會是那樣的電影,看完後悶在肚子裡,日漸昇華,直到哪天,才能真正放下。
也許我們曾經都有機會,擁有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雖然早已無能為力,我仍舊陪伴你,躺在我腿上,靜靜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