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玫瑰》
#李澤言x妳
#R18
#覺得大家抽卡會歐爆
#所以早餐吃肉肉
#先慶祝起來放著
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堅持( ºÄº )
但,就剛寫完
先睡一覺再起來校稿XDD
————————
艷陽之下,腳下沙土都似乎冒著熱氣。
妳倚在木樁上,頭頂上稍嫌殘破的篷布遮掩不了刺眼的日光將妳白皙的肌膚曬得通紅。而妳並不甚在意,一雙如獵鷹般銳利的眼光直勾勾地落在朝市集走來的人群上。
摩挲了下手腕上的金鐲子,依序撫過那鑲在上頭的玫瑰紋紅寶石,妳嘴角揚起的弧度便隨著指尖下的寶石尺寸逐漸加深。
那是在湧泉之洲極具盛名的商賈隊伍,浩浩湯湯有數十人之多。除去幾位面帶笑容、得意洋洋的領頭者,其餘便都是受到奴役的平民。
妳將目光移到駱駝群上,牠們背著的麻布袋看上去沉甸甸的,再回望自己周圍席地而坐的小販們各個骨瘦如柴,因商隊經過而揚起的黃沙毫不留情地迷了他們眼,髒了他們所販賣之物……
斂了眸,妳揚著泉水般湛藍的面紗靠近其中一名穿著華貴、早已注意著妳的商人,朝他眨了眨眼,寶石般剔透的雙眸柔情似水。而另一手、悄然以匕首划過身旁的麻布袋。
在他那雙沾滿銅臭的雙手搭上妳的腰之前,妳翩然轉身,惹得那人心癢地隨著妳的步伐跟上前,而妳揚手 、俐落切斷街旁的栓馬繩並奮力朝馬尾一拍,受到驚嚇的馬兒驀然衝破商隊,眾人無不驚慌四散。
帶隊的駱駝被馬兒一竄也躁動了起來,方被妳劃破的麻袋隨即裂出一大口子,撒了滿地的金幣。
見狀,周圍的窮困貧民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搶奪滿地的金幣,隨後更是多了銀幣及各種珠寶……
妳看著商賈們氣急敗壞又無奈地的模樣很是滿意,揚著笑顏、順手摸走幾顆寶石。
不料,一個轉身便立刻被捉住了手。
妳回望、一對上那雙紫色眼眸看清了來人,隨即抓著藏在大腿外側的匕首朝來人刺去——
可這男人像看準了妳心思般,輕易地偏頭閃過,更躲過妳接下來的數招襲擊,而這過程中偏還能保持著一張冷臉。
這讓妳有些惱,反手握好匕首,再次朝男人襲去便是處處針對要害,若不是讓他擋下,幾乎是刀刀斃命了。
妳的毫不留情終於讓男人蹙眉,不再只是防守地一擊打掉妳的匕首。
隨著匕首落地,純金撞擊石頭的聲音響起,妳索性抬腿朝他那從容的臉踢去,沒想到卻被一把擒住腳踝。妳霎時沒反應過來地單腳跳了跳,而男人竟沒有要鬆手的跡象,以致妳終於難忍地怒斥:「你、你放手——」
這回,他聽話地放了手,妳當然是隨即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揚起一陣沙土……
「李澤言!」
-
「拿出來。」
身為手下敗將,妳不情不願卻不得不順從地交出剛到手的藍寶石,滿滿一把。
「還有。」
瞄了李澤言面帶些許凌厲,妳努努鼻子,將腰間藏的兩顆大寶石跟一只純銀鐲子一併交到他手中。
換過手,他再次向妳伸出手,得來妳沒好氣的怒視。
「真的沒了!」
「手。」
妳忿忿盯著李澤言寫滿無奈的雙眼,不領情地自己起了身,拍拍屁股、捏捏手臂,掌心移至手腕時順勢脫下一直戴著的手鐲,隨意放進他手裡便轉身離去。
「都給你!」
牽走他的馬,妳留下一片狼藉的市集,和盯著妳背影輕嘆的李澤言。
-
月光下,枝椏上的花朵顯得剔透雪白,夜裡才會散發出的清香隨著李澤言經過被拂入空氣之中。
讓守衛開了厚重的木門後便退下,他獨自進了房。
偌大的房內並無牆面阻隔,使得他一入門便能看到不遠處浴池中、妳被圓柱掩去一半的身影。
濃郁馨香在周身飄散,熱氣氤氳。妳自鋪滿紅玫瑰花瓣的池水中起身,朝著李澤言走來。
透過淡藍色薄紗帳,妳能看清李澤言等待著妳靠近的姿態,從容且優雅。而他,自然也能看見妳勻稱姣好的體態,未著任何衣物也不減妳的自信,些許沾在身上的鮮紅花瓣,倒是為妳凝脂般雪白的肌膚增添了絢麗色彩。
隔著薄紗對視,誰也沒急著揭開那層阻礙。
「生氣了?」
李澤言淡淡地說道,褪去了領主大人的威嚴,他輕蹙起眉大概只是想問妳:為了一件小事連晚餐都不吃嗎?
顯得妳像個任性的孩子似的。
妳卻沒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墊起腳尖親吻了李澤言。
妳探出舌尖去描繪他的唇形,隔著細軟薄紗,彼此的氣息依然交融,卻無法更進一步地讓唇齒斯磨……
雙手覆上李澤言緊實的腰間,妳睜眼,舌尖還在他唇畔流連,雙手卻已然扣緊他腰側,腿一抬便是瞄準他好看的側臉。
然而這一記襲擊依然被李澤言逮住,可惜了師出於他,卻未能勝於藍。他隨即扯掉紗帳、抓著妳雙手,使妳轉了個圈便將整個人綑得嚴實。
妳只能被他牢牢扣在懷裡。
「李澤言、你犯規!」
「偷襲就不算犯規?」
他挑眉,對於妳的指控不以為意。
「我這哪算偷襲——」頂多算色誘?
「就妳理由多。」
語落,李澤言抱起妳轉過身直接往床上扔,而妳一碰到床便隨即翻滾了兩圈,讓束縛自己的薄紗鬆開了些,直至剩餘最後兩層便又被李澤言攔住。
他欺身上來,雙手搭在妳身側,將妳困於雙臂之間,讓妳眼裡、呼吸裡都只有他……
「鬧夠了?」
「哼!」
別過頭去,妳想起李澤言在市集上要妳將偷取的寶物交出來時,那隱隱帶著責備的眼神。賭氣了一整晚的憤怒,在他此刻沉默的注視下逐漸轉化為一陣委屈。
「那群商賈賺的本就是不義之財,勾結官員自私圖利、使得貧富懸殊就算了,盛行奴隸買賣更非人道之舉。」
輕拾起掩在妳睫毛上的髮絲,李澤言的舉動輕柔,卻堅定得像是不允許任何擋去妳眼中的光芒。
「我們就要結婚了,妳不該再以這種方式插手湧泉之洲的事。」
畢竟他是沙漠之洲的領主,無論身份或立場,都不應干涉他人領地之事。
「就那麼一點東西,修道院旁的婆婆和孩子們已經沒有糧食吃了。」
妳說的是被李澤言要回去的那把寶石,他明白,也知道妳是為這事跟他鬧了一天的彆扭,卻只能輕嘆。
「那支商隊的最後幾匹駱駝背的不是珠寶,是武器。」
聞言,妳終於抬眼與李澤言對視,他才接著說。
「寶石都是要進貢給湧泉之洲領主的,若商賈一時情急且握有武器,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在妳走後,他讓自己帶著的便衣軍隊控制住了混亂的局面,這才避免了一次人民傷亡。而妳頓時明白了李澤言的用意,除了妳,他同時也保護了那些窮困的平民。
這才知道差點釀成大錯的妳,不得不服軟,「我知道……錯了……」
其實妳並非不懂,自己這些小伎倆的確是解決不了問題根本,單憑一己之力欲救濟貧民也非長久之計……
「你說吧,要怎麼罰我、我都接受。」
語落,妳瞇起眼,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讓李澤言啼笑皆非,只得抬手朝妳額頭彈了一記。
「唔!」
妳疼得隨即睜眼,卻只能忿忿地望著李澤言,自知有錯在先,再痛也不敢吱聲。不知是否因為這乖巧模樣深得他心,此刻還熱熱的眉心在下一秒得到安慰……
李澤言吻了妳額上紅得不甚明顯的痕跡,短短幾秒,讓妳決定蹙起眉嘀咕,「還疼……」
見妳得了便宜還賣乖,李澤言先是遲疑了半刻,卻還是挾著眼底淡淡笑意,再次吻了妳的唇畔。
「你還讓我跌倒了,屁、屁股也疼……」
隨著妳話語聲漸小,李澤言的眉倒是越挑得明顯,彷彿在等著妳還能說出多不害臊的話。
「還討價還價?」
這話問得妳只敢偷偷瞄李澤言一眼,倒是全忘了今日幾次與他拳腳相向膽子得有多大。可隨著語落,他卻還是將吻落在妳鎖骨、落在妳渾圓之上……
落在妳隔著一層薄紗,卻顯得挺立瑰紅的蓓蕾之上。
妳輕聲驚呼,不自覺收緊了雙拳,隱忍著如電流竄過周身的輕顫。可隨著李澤言將細碎的吻落在妳的腰側、小腹上,濡溼了薄紗帶來的絲滑讓妳越發敏感,直至輕柔的嚙咬落在妳大腿內側,難忍的嚶嚀終是自妳緊咬的貝齒與唇瓣之間溢出。
扯開薄紗,纖白的雙腿少了束縛,便在他擺弄下呈現了撩人的姿態,讓妳能清楚看見李澤言將吻落在那尚含羞的嬌嫩之處。
-
「唔、李澤言,不要……」
「現在知道害羞了?」
是了、知道了,儘管方才的確是妳自己一絲不掛地「投懷送抱」。
不過細想,大概也不是害羞。自李澤言將妳從湧泉之洲的街邊撿回來至今數年,你們已有過無數次歡愛,浴池裡、天台上,而妳未曾有過虛假的矜持。
有別於這國度中一般人家的女孩,在李澤言面前,妳可以熱情、可以奔放,可以隨心所欲地追求興趣與知識,可以在有限的約束下自由馳騁。
只是,某些時候還是不得不受制於他的,如同此刻——
「李澤言、唔……」
雙手被與身體捆縛在一起,他在含苞的花心上細細舔拭帶來的歡愉讓妳只能蜷曲起腳趾,難忍地將身子拱成柔美的弧線卻遲遲等不到將妳吞噬的情潮。
相較於妳被撩撥得有些急躁,李澤言卻是一貫地從容優雅,甚至似是樂於欣賞著妳如此動情的模樣。他的指尖在妳的腿上摩挲著,感受妳的每個細微反應,搔癢般讓妳越發敏感的身子輕顫不已。
汨汨蜜液晶瑩地訴說著妳的渴望,一個深深的吻落在嬌嫩的花心上,堆疊而上的情欲已然懸在讓妳失控的邊緣……
李澤言自然是清楚,遂將妳翻過身,取過一顆枕頭墊在妳腹部之下,卻仍然沒打算解開妳的身上的束縛,就這麼慢悠悠的讓指尖在妳軟嫩的臀上遊走。
「妳說哪裡也疼,嗯?」
妳渴望著李澤言,渴望他立刻狠狠地佔有妳無庸置疑,可在他如此、淡淡詢問妳之後,妳卻是沉默。
李澤言的嗓音並非響亮非凡,卻如月色清冷,餘韻悠然。
「怎麼不說話?」
因為想讓你再問一句,落在耳畔。
「嗯?妳說,哪裡也疼。」
「全身都疼。所以……快點,我想要了、李澤言,很想……」
妳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渴望,一貫如此。
所以圓潤的臀上又得到一個吻,妳感覺不出來是安慰或是調情的那種。可在這敏感之處、在這盛著滿滿渴望的地方,他似吻似舔的溫熱讓妳著實心癢難耐……
「嗯。」
極淺的一聲應和,他的炙熱總算是與妳的柔嫩摩挲著、溫存著。期待著的,總算是在李澤言深深地佔有妳之時得到滿足——
妳難忍地發出一聲難以分辨是愉悅或是痛苦的吟哦,掩過身後的一聲悶哼。繃起的身子與緊緊包覆著李澤言的花徑都如此輕易顯露妳的歡愉……
妳微啟雙唇不住喘息,雙腿顫得要李澤言一次次地撫摸、輕捏。妳並不羞於他一進入便讓妳迎來高潮,這只是說明了你們如此契合,身體、心靈,或許連靈魂深處都緊密交織著!
「啊……」
情潮尚未褪去的身子敏感不已,李澤言的每一次挺進都讓妳掩不住嬌吟出聲,露在紗帳之外的雙手緊握了數次。有別於方才的暢快激昂,餘韻之中的挺進似乎沒有盡頭,只能不斷承受在高峰之上跌宕不休。
李澤言低下身來,一手撐在妳身側,一手橫到妳胸前,將妳攬進懷中。感受妳喘息與哽咽的交融都呼應著柔嫩的花徑每一次緊密包覆他的炙熱,也呼應著他幾近失控的歡愉……
與妳的吟哦交織,那一聲聲低啞的喘息佔了滿夜的時光,直至月色當空,蟲鳴皆隱去聲息。
-
妳無力地看著月光透進窗櫺,淡雅的玫瑰花香早已掩在濃烈的歡愛氣息之後。
想起方才,妳幾乎跪坐在李澤言雙腿之間,雙手勉強撐著床板盛著他有力的挺進,直至在他箝制般的緊擁之下一起達到巔峰。
不知怎麼的地,妳總將這些相擁的時刻記得特別清楚。
或許是,妳從未想過自己能從髒亂的市集走入這華貴的宮殿之中;從街邊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變成像公主般的存在。
幸福又虛幻,像夢似的。
「又在傻笑什麼?」
熟悉的嗓音帶著一絲無奈,伴隨淡淡奶油香而至。
想著妳方才無力地癱在他懷中,講的第一句話竟是:「我好餓好餓啊……」著實讓李澤言失笑,遂輕捏捏妳的臉唸叨了兩字:「活該。」
妳努努嘴,沒打算告訴李澤言自己想著,還好當時聰明,流浪到宮殿之外,才讓他順手撿了回家,說了肯定又要被罵笨蛋……
「好香!」
「下次還鬧脾氣?」
他舉著叉子在妳面前停下動作。
「不鬧了不鬧了,領主大人!」
妳朝李澤言討好地一笑,順利取過叉子插起一口煎蛋放進嘴裡,都還沒開始咀嚼,就見他拿出一只金鐲子——妳鬧脾氣還他的那只。
「還要不要?」
「要要,當然要。」這畢竟——
妳嚼嚼嚼,一邊含糊地說著,一邊將手直接套進鐲子中。
「就當你求婚第二次,我答應了!」
「……」
「再將鐲子取下來,我就沒收了。」
「你會還我的,啊姆——」
「因為,大街上是不會再撿到一個像我的人了。」
「……的確。」
「嗯嗯!」
得到這含蓄的「認可」,妳愉快地湊上前親了李澤言一口。
「像妳這麼笨的,的確難得。」
「李澤言!」
-
在你們盛大的婚禮之後,短短幾年之間,李澤言收復了湧泉之洲,人民不再挨餓受凍,妳也就不用時常溜出王宮,回到那曾經流浪十數年的市集中冒著風險偷盜不良商人的金銀珠寶了。
如今,妳終於能好好待在宮殿裡,乖乖當個真正的公主——被李澤言捧在掌心那種。
-fin-
曾慶強痛苦與歡愉 在 流氓中醫師的極道診間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Happy even without me】(柒)
我們倆望著時日這般蹉跎,誰也不想提起那個分離的話題,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彼此的身上沉淪,在床笫之間尋找天堂,然後又在歡愉後墜入被道德折磨的痛苦之中,日復一日。
在這段日子裏我飾演著稱職的「男朋友」,對她百般寵愛、呵護。她是除了我家人之外,第一個讓我為她下廚、帶便當的女人,也是第一個在月事期間,親自為她抓藥煎藥的。
我盡心盡力的對她好,傾盡所有的照顧,期待著也許哪天她能真的跟我走在一起,而不是嫁給一段已無愛的感情。
然而,
儘管愛的有多深,編織的未來有多美,就算彼此抓緊了手不願鬆開,但我們這段愛其實早在襁褓就已傷痕累累,最後還是得面對現實。
時間終於來到她即將回國結婚的日子。我記得那天是同事山米哥生日,店長在家辦了個派對要幫山米哥慶生,桂小鎂是她的好姐妹,理所當然的會參加。那是桂小鎂要回國前的前夕,我心裡賭著氣,所以以他事爲由而拒絕了。
但,我最後還是在派對快結束時出現了。看著她一臉被酒精醺紅的臉坐在樓梯口和大家有說有笑著,安姐過來拉著我低聲說:「她喝了很多,一直在唸唸叨叨著為什麼你不來。」
這時候桂小鎂看見了我,對著我招手說:「你怎麼才來呀?我們都快要把酒喝光了。」我上前去坐在她身旁,對她撒謊的說道:「有事耽擱了。」
就這樣跟大家歡樂的幫山米哥慶生,大夥在客廳嘻鬧著直至半夜,後來桂小鎂實在醉的不行了,安姐示意要我先把她抱上他們的房間讓桂小鎂休息一下。
我看了桂小鎂一眼,然後公主抱式的把她帶上了二樓的主臥,大夥一起上來幫忙打點了一下房間,然後又小打小鬧了一會兒,安姐拿了個塑膠袋給桂小鎂,然後跟大家說:「我們回客廳吧,這邊留給J照顧就好。」
安姐關上門後,房間裡就剩我和桂小鎂。她盤著腿拎著塑膠袋坐在床上,而我坐在床沿看著她。我們彼此沒說什麼話,空氣中的酒氣蔓延的很曖昧,但又帶了一絲絲傷感,她微醺的眼神注視著我,然後向前一傾,我倆吻在一起。
「他們都下去啦?你不和他們下去玩嗎?」她說。
「我要是下去玩了,誰照顧妳呀?」我說。
她笑了笑,然後又沉默了一會兒。
「我⋯我後天早上就要回國啦⋯⋯」她小小聲地說。
「⋯⋯我知道,所以,想在最後的時間裡再好好照顧妳一次,以後就沒機會了。」我沉默了半餉後說道。
她聽聞後,默默的低下頭,只見她肩膀微微抽動。
「Claire, 妳怎麼了?」我溫柔的說道。
只見她抬起頭,兩行梨花在她被泛紅的白皙雙頰不停落下,她顫抖著聲音,哭著對我說...
「我都要結婚了,你為什麼還要待我這麼好...?」
我沒有回她,只是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拭去她的淚水,然後溫柔地看著她微了微笑,輕輕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甚至連自己都沒有答案。我只知道過了今晚,這段不能見光的孽戀就結束了,那是我們的約定。
那晚,回到我家後,我徹夜未眠的照顧桂小鎂。她喝的實在太多,一會喊著頭疼、一會想吐什麼的,折騰了整晚,雖然我知道她就快成爲別人的妻子了,就當作是我這個「男朋友」能給的最後溫柔吧⋯⋯
翌日中午,桂小鎂醒來後吃了我為她煮的餐點。我看著她笑了笑說:「這是最後一次煮給妳吃啦,以後不能這樣了。」我雖然表現的從容,但心裡卻是極力的在壓抑著痛,我愛她,她喜歡吃我煮的東西,哪怕一輩子為她作飯我都願意。
但,
太遲了。
不,
或者說.......
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吧。
她看著我,嘟著嘴,神情低落著說:「那妳以後可不可以別煮給其他女孩子吃,除非......你結婚了。」她聲音壓的低,但我還是聽出來了。
我摸了摸她的臉頰,點了點頭。
用完餐後,她上樓稍作了梳洗,而我在廚房清洗碗盤餐具等她下樓。我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在樓梯口喊了她一聲:「妳好了嗎?再不走我怕妳回到家沒時間收行李了。」
「馬上好,我塗個護唇膏就下來。」她在房裡說。
不一會兒就看著她拎著包包下樓,我倆穿了鞋一起出門去等公車。
我陪著她搭公車去到地鐵站,這一路上,她都用小指勾著我的手,但我們卻一句話也沒說。我的心,五味雜陳,我盡量地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畢竟是當初就說好的事了。
伴隨著地鐵站裡的廣播,從黑暗的隧道緩緩透出兩道光來,在吵雜的鐵軌聲中地鐵最後靠了站,一聲氣壓聲響,車廂的門打開了。
「我走了。」她看著我說。
我點了點頭。
「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去要忙著收拾行李了,你要有事就留話在MSN給我,知道嗎?」她說。
「知道了。」我輕聲說道,並吻了吻她雙唇,然後鬆開手。她在進車廂前回頭跟我說:「對了,我在你書桌上留了東西,回家記得看。」
「好。」我應了聲。
隨著關門的鈴聲響起,車廂門伴隨氣壓聲又緩緩闔上。她站在門後,我倆隔著玻璃窗看著彼此,依依不捨全寫在臉上,雖然倆人都帶著輕輕的微笑,但眼眸中卻又藏著一抹只有我們能體會的哀傷感。
地鐵緩緩的啟程,我也隨著它移動腳步,我們倆望著彼此,直至月台的盡頭我已無路再追,只能眼睜睜的看地鐵帶著她消失在漆黑的隧道裡。
我望著隧道遲了半餉,才默默地轉身離開。
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斷的問自己是否哪裡不好,哪裡及不上他,為什麼無法讓她留在我身邊?心中的不甘一陣一陣的敲打.....
「他明明就沒有對妳那麼好,憑什麼?妳在他家受的委屈還不夠嗎⋯⋯」
我喃喃自語的唸著。
算了吧,
都結束了。
我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條路是我和她常常一起走的,尤其是幾次夜晚我們都牽著手在這條路上散步看著月亮,有說有笑聊著天。
現在剩我一人了,
就剩我一人了。
我想著她的美好,與她在一起的種種一切,臉上就不禁揚起了微笑,笑著笑著,卻在傾刻間,眼淚充盈了眼眶,潸然淚下。
壓抑了好多天的痛、不甘,還有諸多的不捨,在眼淚落下的這霎那間崩塌。
我哭的好用力,
哭得如此痛徹心扉......
回到家後,我像是失了魂般的走上樓梯回到房間,現在的屋子好安靜,安靜到我能聽到自己的鼻息,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原來失了魂還能活著,
我苦笑了一聲。
看著她留在桌上的紙,上面寫著她一字一句的叮嚀,我眼淚不聽使喚的又滾滾落下.......
「明明妳才是我女友啊⋯⋯」
(待續)
這篇文章請配品冠的這首歌
https://youtu.be/9PtgXYxISVU
【我以為】
妳曾說不想有天讓我知道妳對他有那麼好
妳說會懂我的失落不是靠寬容就能夠解脫
我以為我出現的時候剛好妳和他正說要分開
我以為妳己對他不再期待不縱容他再給妳傷害
我以為我的溫柔能給妳整個宇宙
我以為我能全力填滿妳感情的缺口
專心陪在妳左右彌補他一 切的錯
也許我太過天真以為奇蹟會發生
我以為終究妳會慢慢明白他的心已不在妳身上
我的關心妳依然無動於衷我的以為只是我以為
我以為我的溫柔能給妳整個宇宙
我以為我能全力填滿妳感情的缺口
專心陪在妳左右彌補他一切的錯
也許我太過天真以為奇蹟會發生
他讓妳紅了眼眶妳卻還笑著原諒
原來妳早就想好妳要留在誰的身旁
我以為我夠堅強卻一天天的失望
少給我一點希望希望就不是奢望
我以為我的溫柔能給妳整個宇宙
我以為我能全力填滿妳感情的缺口
專心陪在妳左右彌補他一切的錯
也許我太過天真以為奇蹟會發生
他讓妳紅了眼眶妳卻還笑著原諒
原來妳早就想好妳要留在誰的身旁
我以為我夠堅強卻輸得那麼絕望
少給我一點希望希望就不是奢望
#內容沒有虛構
#沒有參水豪洨
曾慶強痛苦與歡愉 在 你(妳)好,我是莎拉。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年輕人都只想去宜蘭開民宿](個人拙見)
週末,姐姐朋友的兩歲龍鳳胎生日,邀請幾個相熟的家庭,一起到宜蘭某以親子為主題的民宿包棟住宿,順便慶生。
其實兩歲的小孩哪懂什麼生不生日的道理,能吃喝玩樂拉撒睡隨心所欲,就是他們最大的幸福。這次的慶生會,除了是為了龍鳳胎慶生外,其實主要是為了大人們想要聯絡感情。畢竟在大家步入婚姻、生下小孩組成家庭後,個人可以聚會的時間就少了許多。
聚集幾個家庭一起,大人們可以在較無後顧之憂的環境下交誼,孩子們也能一起玩樂,一舉數得。
我向來喜歡參加姐姐朋友們的聚會,甚至在我年紀漸長,和他們心智上的差異漸小之後,他們也變成我個人的朋友。雖然我沒有另組家庭、沒有小孩,年紀介於他們和他們小孩中間的我,卻也樂於當他們孩子的頭。說照顧太超過,但一起玩耍是絕對有的。
而我也喜歡這樣的角色,在孩子們面前我是不須遵守規矩禮教又能一起瘋狂的小阿姨;在他們爸媽面前又是個不知社會現實為何物的小妹妹。
我們去的這棟民宿,不僅室內有巨大的遊樂設施,戶外還有盪鞦韆跟游泳池,挑高的大廳還弄了個小閣樓,放滿各式童書及布偶,裡裡外外都堪稱孩子的天堂。
夜裡,用完晚餐後,親切的民宿老闆娘還出來講故事給小朋友們聽;隔天一早,用完早餐後,吃完飯的小朋友還可以拿著吃完的空盤子去向老闆娘換一個小玩具。每一處用心都讓孩子們樂不思蜀,我的小姪女在我們中午要離開民宿之際,甚至還賴在鞦韆上不走,說她只想留在這裡玩。
第二天早上我們用早餐時,平時吃飯都要爸媽們連哄帶騙一步一口地餵的小孩們,都為了想早點拿到小玩具去玩,而個個發揮最大的效率,搶先大人們一步吃完,就衝出去外面院子吹泡泡了。
大部分的大人們都貪懶,不太想曬太陽,在民宿這樣安全的環境裡,也得以放下平時的擔憂,舒舒服服地在飯廳裡頭吹著冷氣話話家常。
突然,坐在面對落地窗的一個媽媽一聲感慨:「這個畫面好療癒喔。」
聞言,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轉頭去看外頭,落在她視網膜上的倒影。
宜蘭一片綠油油的田野為背景,孩子們相互追逐、嬉笑,還有漫天的泡泡點綴其間。看著這樣的畫面,我們都情不自禁地靜默下來,享受這種天人合一的純真歡愉。
然後,那位媽媽又打趣地開口問她老公:「你能想像你女兒十年後來宜蘭會是什麼樣子嗎?」
許是還沈浸在剛剛的畫面之中,這位爸爸居然一時語塞,答不上話來。
我嗔笑一聲接口道:「應該就是會在田梗間跟男人擁吻吧。」
大家都被我誠懇的玩笑給逗得噴出一口笑氣,然後更認真地看向落地窗外,默默想記住此情此景,比米勒的《拾穗》更動人溫暖的圖像,而且五感俱足、一期一會。
結束早餐後,我和姐姐回房去收拾行李,打扮梳洗。
我一邊化妝一邊問姐姐:「在宜蘭蓋一棟像這樣的民宿要多少錢啊?」
姐姐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大概也要五、六千萬。昨天好像有聽老闆娘說是這個價錢。」
「哇,」我訝道:「那老闆娘一家應該也是傾盡了畢生之力才有辦法來這邊過著半退休的生活。」
沒想到姐姐卻突然訕笑:「但現在很多年輕人也只想退休,年紀輕輕就跑來宜蘭開民宿啦。」
聽著姐姐有些輕蔑玩笑的語氣,我竟心底沒來由地郁積了一股氣。
畢竟,我跟姐姐差了十二歲,在她眼底我多少還有點初生之犢的傲嬌,我又尚未結婚生子,不需養家活口,一人吃飽全家飽,沒被社會現實無情地強暴過太多次,老鴇還可以把我再推上怡紅院的大舞台讓官人們競標個幾次,所以她才想以過氣花魁的身分倚老賣老,明著暗著要調教我這「年輕人」一番。
但好歹我也經歷過了那哭哭啼啼、半推半就的初夜,有些事情,使用太多技巧反而失了一點趣味。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回嘴道:「那那個年輕人也一定是經過了很大的努力,才有辦法賺那麼多錢,早早就來宜蘭開民宿啊。」
「他可以貸款啊!」姐姐回,聲音都有些高了起來。
說到貸款,我可有些概念,所以當姐姐說出這個詞以後,我不禁自信地略揚了揚嘴角,像早就熬夜大讀特讀準備好段考的班長,還要在發考卷前跟同學們說一聲「我都沒唸怎麼辦」,好整以暇卻假裝疑惑地問道:「當初家裡房子貸款的時候,準備了多少頭期款?最後貸下來是貸了一千萬是嗎?」
「大概準備了五百萬,差不多是貸了一千萬沒錯。」姐姐不疑有他,直接回答。
「妳說在宜蘭蓋一棟這樣民宿要五千萬,如果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就能貸款來退休,他好歹也要準備個一千萬才夠吧。我出社會工作六、七年了,不吃不喝都沒有一千萬,要是他能貸到五千萬,想必他之前非常非常地努力,工作能力也很強吧。」我說。
聽完我的話,姐姐略遲疑了一會兒,手上的動作好像也跟著停滯了一秒,然後才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道:「他可能有準備還款計畫吧。」
「是用民宿的營收來還款嗎?那要多久才有可能回本?這樣子銀行肯借嗎?」我連珠砲似的接著問。
「我倒沒想過這個問題。」姐姐語氣一軟,顯然放棄與我答辯。
姐姐默然後,我在心裡旋即閃過一絲勝利的喜悅。
但才開心不過三秒,我又不禁有些悵然若失起來:什麼時候,追求自己夢想中的模樣已經完全是一種癡人說夢?
這趟來宜蘭住民宿,賓主盡歡。問問每個父母他們最期望自己的孩子能長成什麼樣的人,他們一定會說:「我只希望他快樂。」
弔詭的是,當孩子開始求學,開始有同儕競爭、課業壓力以後,每個爸媽都突然不願自己的孩子快樂,而且竭盡所能地讓他們不快樂。
我們曾天真爛漫的在外頭追逐奔跑、跟空氣朋友上演一齣又一齣拯救宇宙的大戲、甚至有樣學樣地用周身可拾的拙劣器材扮演各行各業的人、盲目相信童話故事裡的絕對正義。可是這一切隨著年紀漸長,莫名其妙地,我們唯一會被鼓勵的,就不再是快樂,而是功課。
在幼小的心靈一次一次來回拉扯中,我們終究對社會的價值觀下跪妥協。
好一點的變成考試機器,偷讀書心機班長,考上台大醫科、法律,家門口要放一串大龍炮大肆宣揚弄得街頭巷尾人盡皆知,然後因為兒時花太多時間在用功唸書造成不擅交際,長大後變成寂寞空閨只好上網約炮、聯誼、左滑右滑喜翻你的高端技師;大多數的中間份子,變成平均一個月賺三萬、五萬苦哈哈的上班族,高不成低不就,一年可以出國去個香港、泰國、日本一次兩次,就是人生小確幸,上個星巴克都是極為高級需要打卡拍照留念的事;壞一點的也許找不到能走的道路,也許心很廣,但社會的窄門頻頻將他彈出一個距離之外,家裡有點錢的就直接退化成啃老族、想在這個世界留下足跡的,就拿把刀上街隨機砍人。
我忽然明白,原來,率先用社會現實強暴我們的,從不是這個世界,而是我們的父母。因為他們才是在這樣的體制下墨守成規,又要強迫我們接受的人。
我心裡一直迴盪著姐姐那聲訕笑,說著「年輕人都只想退休」的輕蔑語氣。
但她何嘗不是歷經了滄桑,被社會同化改造到如同得了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般,認同這樣的法西斯主義。
尤其我的父親早逝,雖然父親過世後曾留了一筆能讓我們母子四人生活無虞的遺產,但後來發生了一些我直到現在還不願提及的事,父親過世後才沒幾年光景,我們在親戚間就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因為他們怕媽媽去和他們借錢。
而我的母親又是個極要面子的女人,她很難接受這樣的落差,只能一直打腫臉充胖子,更辛勤地工作,才勉勉強強讓姐姐完成在美國的學業,還讓我唸了三年私立國中。
姐姐從美國學成歸國後,就不停地在為了她更小的弟弟妹妹操持,一個月的薪水三分之二都要投入家用,自己還要生活、儲蓄,正好處在發育期又愛運動的我,又吃得非常非常多。
姐姐是個天生品味很好,手又極為靈巧的女人。她寫字很漂亮,我很少見過周遭的人字寫得像她一般娟秀;她很會畫畫,而且無師自通;她喜歡製作各種手工藝品,串珠、拼布、毛線,只要她學過的都難不倒她。
她曾夢想開一間花店。
但花店沒有,倒是做業務時為了生活要常常陪花心的客戶上酒店。她說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旁邊都有小姐了,客戶還堅持要她陪。可能對男人來說,現場分為「可觸摸」和「不可觸摸」兩類雌性哺乳動物,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維持了生物多樣性,愛護地球不遺餘力。
我由這件事出發,層層剝檢、循線思索,發覺一般「大人」,會不願意讓後輩做夢、冒險的原因有三:一是出於擔心;二是出於無知;三是出於嫉妒。
第一點不需多加說明,相信所有的爸媽都對自己的子女有深切的擔憂之情,比誰都希望他們在未來的日子即使沒了自己羽翼的保護,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第二點算是第一點的延伸。像我的姐姐,放棄了自己的夢想,被迫快快長大,用這個世界「認同」的方式,努力賺錢,才讓我們一家至今有了安穩豐饒的生活。
她沒有機會去走比較崎嶇冒險的那條路,她不認得那條路上的景色,所以沒有自信,如果身為後輩的我們走上另外一條她不熟悉的道路,她還有沒有辦法指引,甚至在關鍵時刻救援我們。即使她知道另一條路也許能為我們的人生帶來更多可能。
兩害相權取其輕之下,大人只好先行替我們封印另一條道路,盼著我們就能踩著他們的足跡,一步一腳印穩穩地往前走就好。
第三點是這個社會強暴完所有大人之後,還殘存在他們體內的遺毒。
猶記得我剛剛上線開始飛的時候,每次被學姐大電特電以後,我們一群同學總彼此安慰,一定是學姐覺得我們年輕貌美讓她們過於嫉妒,才要如此這般對待我們。當然這只是玩笑話,也是學姐與學妹之間永恆的詰難,不論上線多久、過了幾年,總會無限輪迴、投胎再生在各個期別間的老生常談。
所以當長江後浪推前浪,時代更迭下我也被推上了「學姐」的浪頭之後,我更加致力於維持美貌,因為這樣就算我大電了學妹,她也無法說是因為我嫉妒她比我漂亮哈哈哈哈哈。
沒有人不深切熱愛自己,不希望靠著自己獨有的能量發光發熱。
姐姐的那一聲輕蔑,能讓在了解她完整背景下的我,聽著還感到有些刺耳,也許是因為我總能聽出她在擔心、對未知的恐懼之外,對自己還有未竟的遺憾。而且她明白自己或許難有機會再重新來過,所以也多少對還算有選擇的我心生擠兌。
如果這是一種大時代下的原罪,我們能否從自身開始,停止這樣的對立,發掘心中熱情所在,並勇敢地實現?
我個人的興趣,除了男人、戀愛跟打⋯⋯嘴砲以外,還有運動、閱讀和寫作。原因無它,純粹就是我天生比周遭的人還要擅長這些事情,我付出五十分的努力,就能做到別人一百分的程度。
國中的時候加入排球隊,很幸運地被拔擢為主力攻擊手。沒想到國中三年在我的重砲之下,本球隊竟沒有贏得一場比賽,全國中正盃永遠在預賽階段就被淘汰,公假只能請兩天,公然花費民脂民膏吃麥當勞也只有兩餐。我唸的是以培養良家婦女為職志的私立女中,比賽結束後,也沒人問妳要不要去考考體保生之類的,就是滾回教室去讀英文(我的學校極重視外文教育),體育夢夭折。
國三那年我代表班上參加全年級的作文比賽,不過因為我的學校很小,只有五班,所以也只有五個人出來比賽。我又很幸運地贏得了作文比賽第一名,原本以為終於可以光耀門楣代表學校參加全台北市的語文競賽,但不知為何,學校竟要我和第二名,同時也是我們那屆的學霸,永恆的全校第一,私下再比一次,再決定派誰出去比賽。
結果,私下再比的那次作文題目,是我不擅長的辯論文題型,我寫不出什麼鏗鏘有力憂國憂民的大道理,就這麼把代表學校出去比賽的機會拱手讓人,讓學霸去了。
我當時沒有質疑為何要再比一次,學校和我說的理由我也早塵封在記憶深處。但現在再次用我的小心眼回頭想想,也許學校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找個理由讓學霸出去吧,畢竟我是個極不穩定的孩子,又愛打球,派我這樣的孩子出去容易丟了學校面子。
我忘了學霸後來有沒有在全台北市的語文競賽贏得佳績。
我只記得那次的事件,雖然不至於不公不義至人神共憤,卻也在我稚嫩的心靈投下一顆安眠藥,沈睡了我原本該引以為傲的才華,開始去和別人比較一些其實我根本不擅長的東西,然後再度屢屢受到打擊,覺得自己的人生沒有意義。
不知是幸還不幸,我一直都是個狗屎運大王,雖然國中高中都很混,卻都還混上了在俗世眼中不錯的學校,大學一畢業又還珠格格般陰錯陽差,陪朋友去考空姐結果自己考上,朋友落榜(詳情請見老文章:我到底如何考上空姐的)。
我是一個在這世道的價值觀眼中,一直都算走在「正確」道路上的人,可是我總不覺得那麼舒心坦然。心中的暗夜時不時會有隻流螢竄出來遊蕩,似是要提醒我,我的心尚未死透,這個世界還不全然是惡土,還有一塊純淨的地方,值得我去探索。
在徹底與男人、戀愛、打⋯⋯嘴砲絕緣以後,我只好轉而去發展我的其他興趣,也被迫思考,這樣填鴨式的人生到底可以帶給我什麼?
以下請看空姐的人生縮影:
「我是一個空姐,我上班以後才發現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我的工作,可是我離不開這份薪水,還有外人給我的光環。至少可以常常去國外打卡還不錯啦,穿著制服自拍就有很多宅男私訊我,爸媽老公小孩還可以用我的員工票,反正我也不知道出去外面還能做什麼了,就繼續待著吧。
我遇到一個男人,我們戀愛了。剛開始我的工作好像讓他很爽,但是相處久了,他也沒有因為我的身份就對我的熱情持之以恆,但他對我還可以啦,年紀也到了,準備結婚吧。
沒錢辦婚宴就先登記,反正拍個身份證背面一樣可以得到兩、三百個讚,跨入婚姻這條線,就是我人生的高潮;另一半有錢當然要豪奢的世紀婚禮,高調炫耀我們的愛,雖然不是錢砸越多我婚後就會越幸福,但婚姻就像名牌包包,我就是喜歡、我就是要買,為了心動一秒的高潮花上百萬很值得啊,我是空姐耶。
我懷孕了,在卸貨之前我要大玩特玩,因為以後有小孩就沒有那麼方便了。預產期前一週要記得預約種睫毛,這樣孩子一出生「母子均安」的照片拍出來才會好看。
我很愛我的小孩,所以我要幫他開一個粉絲頁,因為他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孩子,他值得大家的關注與稱讚。老公不再是我人生的重點,小孩幾m幾d我都要幫他記得牢牢地,他以後結婚才有很豐富的素材可以做成長回顧影片。
育嬰留停結束後,我回來飛了。跟同事聊天的素材除了抱怨工作、抱怨客人、抱怨學妹以外,還多了老公、婆婆、身材走樣⋯⋯可以抱怨,我的人生真的太豐富了。」
這樣可以被預測的人生,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去做所有人覺得你「應該」做的事,人生就不會出差錯嗎?
我們明明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為何還要汲汲營營於這些光怪陸離的社會價值,不轉而去追求自己真正想實現的藍圖?
我很討厭一句話,叫做「work hard, play hard」,直譯是「認真工作、認真玩」。
但現在大多被世人無限引申為「因為我工作累得跟狗一樣,所以賺了錢我更應該要補償自己好好享受玩耍」,基本牽制大家的人生觀變成像鐘擺一般,「從靠北公司到犒賞自己」的節奏。
可悲的是台灣人民的平均工時世界前幾強,在已開發國家中的競爭力排名卻是倒數幾強。如果我work hard, play hard,哇靠那我這輩子三分之二時光都非常的痛苦,因為我都在工作。剩下三分之一我還不能好好休息要play hard,不然別人會以為我過得很苦,生活沒有品質。
為什麼不能把人生大部分的時間,花在自己真正喜歡的事?
我們已經被「擔心」、「無知」、「嫉妒」這樣的負面情緒綁架太久,不該再這樣以訛傳訛下去。
當你覺得很迷惘的時候,不要問朋友、不要問星座專家、不要算命,問自己吧。
在這麼多恐怖的感受當中,有沒有那麼一件事,是能讓你感到一點點愉悅,像校外教學那一早,不用媽媽叫就自己彈下床一樣。跟著那隻螢火蟲,終會找到一塊淨土,還有成千上萬的螢火蟲,那就是屬於你的寶藏,誰都模仿不來,無法複製,也奪不走的。
最近在閱讀大陸作家徐皓峰的《道士下山》,內容以武俠小說中不常見的系列短篇形式寫成,分看獨立成篇,合看相互關聯。每篇的篇幅不長,故事卻傳奇曲折,獨具韻味。而且寫的是民國初年的武林。一個在我眼中已近現代,何處有武林時空背景下,居然還能抓滿一把踏實的虛妄,離奇中有跡可循,寫實中耐人尋味。
我很喜歡作者寫在自序中的一句話「不擇手段是人傑,不改初衷是英雄」。
我們的父母、師長、前輩⋯⋯已經為了我們付出太多不擇手段變成人中豪傑,是時候我們該為了自己不改初衷成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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