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盡頭是什麼樣子?】
大家肯定聽過「天圓地方」的說法,以及不同文明的古人,對於這個世界樣貌的想像。但如果古人突然接受到現代科學的衝擊呢?他們會怎麼想?
畢飛宇的這篇〈地球上的王家莊〉,就是這麼個故事。一個遺世的村莊,在接觸到《世界地圖》之後,開始了它們無稽的猜想。
來看看這部有意思的短篇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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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的王家莊 / 畢飛宇
我還是更喜歡鴨子,它們一共有八十六隻。
隊長把這些鴨子統統交給了我,隊長強調說:「八十六,你數好了,只許多,不許少。」我沒法數,並不是我不識數,如果有時間,我可以從一數到一千。
但是我數不清這群鴨子,它們不停地動,沒有一隻鴨子肯老老實實地待上一分鐘,我數過一次,八十六隻鴨子被我數到了一百零二。
數字是不可靠的,數字是死的,但鴨是活的,所以數字永遠大於鴨子,每天天一亮我就要去放鴨子,我把八十六隻也可能是一百零二隻鴨子趕到河裡,再沿河趕到烏金蕩。
烏金蕩是一個好地方,它就在我們村子的最東邊,那是一片特別闊大的水面,可是水很淺,水底長滿了水韭菜, 我已經八周歲了,按理說我不應當在這個時候放鴨子,我應當坐在教室裡,聽老師們講劉胡蘭的故事、雷鋒的故事。
可是我不能,我要等到十周歲才能走進學校。我們公社有規定,孩子們十歲上學,十五歲畢業,一畢業就是一個壯勞力。
父親對黑夜的興趣越來越濃了,父親每天都在等待,他在等待天黑,那些日子父親突然迷上了宇宙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喜歡黑咕隆咚地和那些遠方的星星們待在一起。
父親站在田埂上,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書,那本《宇宙裡有些什麼》是他前些日子從縣城裡帶回來的,整個晚上父親都要仰著他的脖子,獨自面對那些星空,看到要緊的地方,父親便低下腦袋,打開手電筒,翻幾頁書,父親的舉動充滿了神秘性,他的行動使我相信,宇宙只存在於夜間。
天一亮,東方紅、太陽升,這時候宇宙其實就沒了,只剩下滿世界的豬與豬,狗與狗,人與人,父親從縣城還帶回了一張《世界地圖》,父親把它貼在堂屋的山牆上。
誰也沒有料到,這張《世界地圖》在王家莊鬧起了相當大的動靜,大約在吃過晚飯之後,我的家裡擠滿了人,主要是年輕人,一起看世界來了,人們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但是,這一點都不妨礙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基本認識:世界是沿著「中國」這個中心輻射開去的,宛如一個面疙瘩,有人用擀麵杖把它壓扁了,它只能花花綠綠地向四周延伸,由此派生出七個大洲,四個大洋。
中國對世界所做出的貢獻,《世界地圖》上已經是一覽無遺,世界地圖同時修正了我們關於世界的一個錯誤看法。
關於世界,王家莊的人們一直認為,世界是一個正方形的平面,以王家莊為中心,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縱情延伸,現在看起來不對。
世界的開闊程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知,也不呈正方,而是橢圓形的,地圖上左右兩側的巨大括弧徹底說明了這個問題。
看完了地圖我們就一起離開了我們的家,我們來到了大隊部的門口,按照年齡段很自然地分成了幾個不同的小組,我們開始討論。
概括起來說有這樣的幾點:
第一,世界究竟有多大?到底有幾個王家?地圖上什麼都有,甚至連美帝、蘇修都有,為什麼反而沒有我們王家莊?
王家莊所有的人都知道王家莊在哪兒,地圖它憑什麼忽視了我們這個問題,我們完全有必要向大隊的黨支部反映一下。
第二,這一點是王愛國提出來的,王愛國說:「如果我們像挖井那樣不停地往下挖,不停地挖,我們會挖到什麼地方呢?世界一定有一個基礎,這個是肯定的。可它在哪裡呢,是什麼托起了我們,是什麼支撐了我們?如果支撐我們的那個東西沒有了,我們會掉到什麼地方去?」這個問題吸引了所有的人。
人們聚攏在一起,顯然,開始擔憂了。我們不能不對這個問題表示我們深切的關注。
當然,答案是沒有的,因為沒有答案,我們的臉龐才格外的凝重,可以說暮色蒼茫,還是王愛國首先打破了沉默,提出了一個更令人害怕的問題。
第三,如果我們出門,一直往前走,一定會走到世界的盡頭,白天還好,萬一是夜裡,一腳下去,我們肯定會掉進無底的深淵。
那個深淵無疑是一個無底洞,這就是說,我們掉下去之後,既不會被摔死,也不會被淹死,我們只能不停地墜落,一直墜落,永遠墜落。
王愛國的話深深吸引了我們,我們感受到了恐懼,無邊的恐懼,無盡無止的恐懼,因為恐懼,我們緊緊地挨在一起。
但是,王愛國的話立即受到了質疑。王愛貧馬上說:「這是不可能的。」
王愛貧說,他看地圖看得非常仔細,世界的盡頭並不是陸地,只不過是海洋,並沒有路,我們是不會走到那裡去的。
王愛貧補充說,地圖上清清楚楚,世界的左邊是大西洋,右邊也是大西洋,我們怎麼能走到大西洋裡去呢?
王愛貧言之有理,聽了他的話我們都松了一口氣,同時心存感激,然而,王愛國立即反駁了,王愛國說,假如我們坐的是船呢。
王愛國的話又把我們甩進了無底的深淵,形勢相當嚴峻,可以說危在旦夕,是啊,假如我們坐的是船呢?
假如我們坐的是船,永遠墜落的將不只是我們,還得加上一條小舢板,這個損失將是無法彌補的,我們幾個歲數小的一起低下了腦袋,說實話,我們已經不敢再聽了。
就在這個最緊要的關頭,還是王愛貧挺身而出了,王愛貧沒有正面反擊王愛國,而是直接給了我們一個結論:「這是不可能的。」
王愛國說:「為什麼不可能?」王愛貧笑了笑,說:「如果船掉下去了,那麼請問,滿世界的水都淌到了哪裡?世界的水都淌到了哪裡?」
我們看了看身後的鯉魚河,水依然在河裡,並沒有插上翅膀,並沒有咆哮而去,安靜得像口井,我們看到了希望,心安理得,我們堅信,有水在,就有我們在。
王愛貧挽救了我們,同時挽救了世界,我們都一起看著王愛貧,心中充滿愛戴與崇敬,他為這個世界立下了不朽的功勳。
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或者說,我還是有疑問。在大西洋的邊緣,滿世界的水怎麼就沒有淌走呢,究竟是什麼力量維護了大西洋?我突然想起了世界地圖。
可以肯定,世界最初的形狀一定還是正正方方的,大西洋的邊沿原來肯定是直線。
地圖上的巨大外弧線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是被海水撐的,像一張弓,彎過來了,充滿了張力,充滿了崩潰的危險性。
然而,它終究沒有崩潰,這是一種奇異的力量,不可思議的力量,我們不敢承認的力量,然而,是一種存在的力量。
我們完全可以設想,大西洋的邊沿一旦決口了,海水會像天上的流星,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水都是手把手的,它們只認識缺口,滿世界的水都會被缺口吸光,我們王家莊鯉魚河的水也會奔湧而去。
到那時,神秘的河床無疑會袒露在我們的面前,河床上到處都是水草、魚蝦、蟹、河蚌、黃鱔、鴨子、船。
也許我們家的碼頭上還會出現我去年掉進河裡的五分錢的硬幣,可是,五分錢能把滿世界的水重新買回來麼?
用不了兩天,這個世界就臭氣熏天了,我傻在那裡,我的心像夏夜裡的宇宙,一顆星就是一個窟窿,我沒有回家,直接找到了我的父親。
我要在父親那裡找到安全,找到答案,父親站在田埂上,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手電筒,仰著頭,一心沒有二用,滿天的星光,交相輝映,全世界只剩下我和我的父親。
我說:「王家莊到底在哪裡?」父親說:「我們在地球上,地球也是宇宙裡的一顆星。」我仰起頭,看著夜空,我一定要從宇宙中找到地球,看地球在哪裡閃爍。
我從父親的手上接過手電,到處照,到處找,星光燦爛,但沒有一處是手電筒的反光,沒有了反光,手電筒也就徹底失去了意義。
我急了,說:「地球在哪裡?」父親說:「地球是不能用眼睛去找的,要用你的腳。」父親對著漆黑的四周看了幾眼,用手撣了撣身邊的螢火蟲,猶豫了半天,說:「我們不說地球上的事。」我把手電筒塞到父親的手上,掉頭就走。
走到很遠的地方,對著父親的方向我大罵了一聲:「都說你是神經病。」
我坐在小舢板上,八十六隻也可能是一百零二隻鴨子圍繞在我的四周,它們全力以赴地吃,全力以赴地喝,它們完全不能理會我內心的擔憂。
萬里無雲,宇宙已經沒有了,天上只有一顆太陽,烏金蕩的水把天上的陽光反彈回來了,照耀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上佈滿了水銹,水銹是黑色的,閃閃爍爍,然而,這絲毫不能說明我的內心通體透亮。
烏金蕩裡只有我,以及我的八十六隻也可能是一百零二隻鴨子,我承認我有點恐懼,因為鴨子在水裡,我在船上。
我非常擔心烏金蕩的水流動起來,我擔心它們向著遠方不要命地呼嘯。
對於水,我是知道的,它們一旦流動起來了,眨眼的工夫就會變成一條滑溜溜的黃鱔,你怎麼用力都抓不住它們,最後,你只能看著它們遠去,兩手空空。
然而,危險在任何時候都是有誘惑力的,它使我陷入了無休無止的想像,我的思緒沿著烏金蕩的水面瘋狂地向前逼進,風馳電掣,一直來到了大西洋。
大西洋很大,比烏金蕩和大縱湖還要大。突然,海水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彎,筆直地俯衝下去。
這時候你當然渴望變成一隻鳥。你沿著大西洋的剖面,也就是世界的邊沿垂直而下,你看見了帶魚、梭子蟹、海豚、劍吻鯊、烏賊、海鰻,它們在大西洋的深處很自得地沉浮。
它們遊弋在世界的邊緣,企圖衝出來,可是,世界的邊沿擋住了它們,衝進來的魚「噹」的一下,被反彈回去了,就像教室裡的麻雀被玻璃反彈回去一樣。
基於此,我發現,世界的邊沿一定是被一種類似於玻璃的物質固定住的,這種物質像玻璃一樣透明,一樣密不透風。
可以肯定,這種物質是冰,是冰擋住了海水的出路,是冰保持了世界的穩固格局。
我拿起竹篙,使勁兒拍在了水面上。水面上「啪」的一聲,鴨子們伸長了脖子,拼命地向前逃竄。
我要帶著我的鴨子,一起到世界的邊緣走一走,看一看,我把鴨子趕出烏金蕩,來到了大縱湖,大縱湖一望無際,我堅信,穿過大縱湖,只要再越過太平洋,我就可以抵達大西洋了。
我沒有能夠穿越大縱湖,事實上,進入大縱湖不久我就徹底迷失了方向,我滿懷鬥志,滿懷激情,就是找不到方向。
望著茫茫的湖水,我喘著粗氣,鬥志與激情一落千丈,我是第二天下午被兩位社員用另外一條小舢板拖回來的,鴨子沒有了。
這一次不成功的探險損失慘重,它使我們第二生產隊永遠失去了八十六隻也可能是一百零二隻鴨子,兩位社員沒有把我交給我的父親,直接把我交給了隊長。
隊長伸出一隻手,提起我的耳朵,把我拽到了大隊部。大隊書記在那兒,父親也在那兒。
父親無比謙卑,正在給所有的人敬菸,給所有的人點菸。
父親一看見我就立即走了上來,厲聲問:「鴨子呢?」我用力睜開眼,說:「掉下去了。」
父親看了看隊長,又看了看大隊支書,大聲說:「掉到哪裡去了?」我說:「掉下去了,還在往下掉。」
父親仔細望著我,摸了摸我的腦門。父親的手很白,冰涼的。
父親摑了我一個大嘴巴,我在倒地的同時就睡著了,聽村子裡的人說,倒地之後我的父親還在我的身上踢了一腳,告訴大隊支書說我有神經病。
後來,王家莊的人一直喊我「神經病」。
「神經病」從此成了我的名字,我非常高興。它至少說明了一點,我八歲的那一年就和我的父親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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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6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4萬的網紅Dd tai,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海公園位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北京市城區的中偏北部,故宮和景山的西北側,始建於宋遼金時代,是世界上現存建園時間最早的皇家宮苑。北海的布局以瓊華島為主體,在島的頂端建有標誌性建築永安寺白塔,與南岸的團城、北岸的宮苑群遙相呼應,相互借景,構成園林的南北中軸線。1969年至1979年,北海公園以「保護中南海安全...
湖映白格局 在 盧斯達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盧斯達:紫荊黨治港會行嗎 — 不用相信港人,但要相信這裡的「資源詛咒」】
中國出身的「新香港人」要組「紫荊黨」參政,是香港三十年一遇的大變局。這班在中西兩邊都有聯繫的中環新菁英,與李超人一代港資富豪在歷史上的痕跡也相映成趣。李曾經感嘆,大概意思是過渡期的時候沒有抓緊機會參政、沒有培育自己的政治勢力。最後大家都看到中國對他越來越不友善,雖然他有留蟬脫後手,但正面衝突終究沒有議價空間。
因為重要 所以沒有民主空間
然後紫荊黨出現,不能說不是弔詭地希望完成香港富豪們的夙願。證明中國在政治壓倒一切的同時,仍不能在功能上放棄香港。雖然口裡說不,但身體還是很誠實。香港長期以來無法政改,是因為中國不搞資本帳開放,以維持「金融安全」不被顛覆,這裡成為唯一資本帳開放的中國地方,故此不能讓香港本土人口掌握自己的金融安全;這層複雜關係因為不好點明白,便屢次在政改爭議中化約為「事涉國家安全」和「愛國者治港」的套語。因此一日香港與中國存在這層關係,就一日不可能民主;可以有民主投票的形式,但人選需要是北京「信得過」。
追溯得更遠,這是冷戰以來決定的格局。冷戰不只決定了美國要聯合中國反蘇,而默許香港回歸中國,也注定有這層特定的政經地緣關係,北京不會讓香港搞真民主。除非中國開放資本帳,融入全球金融體系,在美國面前不再搞「中獨」;當香港徹底失去價值和能量的時候,就會有民主空間,但到時又會沒能力自行建設民主。現在我們是有能力,但沒有空間。兩種情況的結論都是不會有民主。即是香港有一日像敘利亞一樣,戰火漫天,但只要各種交易槓桿還在,香港還是會因資源詛咒而與民主自治無緣。
等於沙士以後,香港樓價金槍不倒,便涉及全中國狂印熱錢對抗美國量化寬鬆的遠因。這波秩序基本確保香港資產「五十年不變」。台灣可以民主化,除了因為島內人民持續強烈抗爭,更重要的是美國不再需要台灣做冷戰的反共戰艦,因為爭取目標由中華民國轉移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政權跟替對其大局無影響。蘇聯突進和強大的結果,是中國地位的上升、台灣失去「棋子」身份,但也因此可以得到民主。智利可以一直維持不亞於國民黨的高壓統治,因為美國在地緣上需要他,美國便默許犧牲當地人權。
反送中作為兩條統戰路線的成績表
紫荊黨的成立,當然與「反送中」脫不了關係。反送中對北京來說,是暴露了「港人治港」行不通。親建制派被超過一半香港人討厭,就是沒有號召力影響力。中國最終發現香港是一個政治上的沼澤,正所謂臭罌出臭草,在臭罌裡養不出好物種。無論輸送多少資源過來,他們還是搞不起來。
去年區議會的戰果便警示了情報結構性失誤,以及多年投資化為泡影。對於民主派自認中關社以來的統戰,本來是想爭取他們靠近建制,但抗爭者用自己的犧牲把泛民爭取了過去;建制派更加無力阻止本地動亂。無論何妖等激進建制如何舞高弄低,還是無法改寫在中國眼中,反送中是對其間接管治政策派發歷史成績表:結果是人心不回歸、溫和派激進化、親兵則像永續軟皮蛇。
劉兆佳曾經在紫荊黨消息出現一陣之前,發出耐人尋味的言論,謂香港很多建制派嘴上說愛國,但其實都是為了利益,愛國者治港不等於建制派治港,只靠「群眾基礎」不足的建制派不足以撐持大局。據此想像,北京對建制派的失望,不一定少過北京厭惡黎智英黃之鋒。
林鄭月娥是用來做行政工作的,留與不留都不是重要事,未來的政治規劃早就沒有他們的位置。令北京失去耐心的同樣包括港英政務官,他們無法解決政治矛盾,甚至連調度資源收買民心都做不到。林鄭的外交效應,讓全球反中形成、蔡英文選情起死回生,高票當選。如果再有機會,北京大概對 AO 治港十分戒懼。否則不用搞公務員 DQ 制度。
掉在地上的餅包誰人撿?
然而親北京的新香港人治港,是否就會如有神助?這始終還是受到香港作為集資地、存錢地的資源詛咒所限。眾所周知,中聯辦的也是「流官」,也就是外調進來、不熟港情、日久則調走的體制。傳統中國也是如此,江浙出身的士大夫,不會被委派到江浙地區,以免人脈網絡太深太長,有結黨營私,成為獨立王國的危險。中聯辦尚且成為忌憚目標,那號稱要有 25 萬黨員、「學習共產黨」的紫荊黨,又有多少來爭奪香港的諸侯?控制到香港,又可以向北京換取更多,做李嘉誠做不到的東西——與北京討價。以前因為「一國兩制」,香港無法干預中國政治。一旦紫荊黨那種披著兩制皮相的一國願景成立,港人參軍、「一國兩制」再續五十年,香港人口去白區化,但也會逐漸為中國政治鬥爭提供更廣闊的藍海,就像重慶。
人心不回歸是北京頭痛的事,但人心如歸則可能更大問題。當五湖四海的中國人都來到香港組黨參政,紫荊黨裡面分出三五七個派系路線,又與中國和外國滲和在一起,不是一個滋長雙面間諜和外國勢力的空間嗎?一旦擁有實權,就等於太平天國之後的漢人總督,開始有議價力。若果沒有實權,則不可能清掃本地尸位素餐的偽親兵,不能切實改革,久待沼澤的外來種也會很快被同化,成為一樣的垃圾;有實權則尾大不掉,很容易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如果實行這一套,被迫留港的香港人,就只能與敵同行,形勢會更加複雜。真正的短兵相接不是去年,而是將來。
特朗普說要抽乾華盛頓的沼澤,但每個地方都有沼澤,香港也有。本地人能夠勾結甚麼外國勢力?外來菁英借香港這個殼去互相勾結,有權力又發大財,還比較實在。英國人來到,也開始有了不奉君令的底氣。巨大的操作空間注定各方都有借殼爭奪的動機,香港注定永無寧日,這就是資源詛咒,但這也是香港可以一生懸命、不會死光的底氣。否則去年北京就出解放軍一乾二淨了。
香港人說走的人多,但現實就是過半數人錢在房產、沒錢、各種理由,而必須面對香港。香港人不需要做龍,形勢不許可就做好一條難纏的地頭蛇,要成為上海、重慶、北京這樣的地方。上海經歷過日本、也經歷過共產主義的搗毀,但後來還是有上海幫。從這個角度去看,只要不閉眼,就有戲可看,有戲可演,遠遠未到值得懷憂喪志的終局。
只要我們活著,就有香港。你不相信香港人,也要相信香港這個沼澤的韌力。一進來,力使不上。中國何其大力,但還是越管越亂,不是力不夠大,而是經常在官方文宣出現的「形勢複雜」四字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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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說要抽乾華盛頓的沼澤,但每個地方都有沼澤,香港也有。本地人能夠勾結甚麼外國勢力?外來菁英借香港這個殼去互相勾結,有權力又發大財,還比較實在。英國人來到,也開始有了不奉君令的底氣。巨大的操作空間注定各方都有借殼爭奪的動機,香港注定永無寧日,這就是資源詛咒,但這也是香港可以一生懸命、不會死光的底氣。否則去年北京就出解放軍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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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們活著,就有香港。你不相信香港人,也要相信香港這個沼澤的韌力。一進來,力使不上。中國何其大力,但還是越管越亂,不是力不夠大,而是經常在官方文宣出現的「形勢複雜」四字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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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公園位於中華人民共和國北京市城區的中偏北部,故宮和景山的西北側,始建於宋遼金時代,是世界上現存建園時間最早的皇家宮苑。北海的布局以瓊華島為主體,在島的頂端建有標誌性建築永安寺白塔,與南岸的團城、北岸的宮苑群遙相呼應,相互借景,構成園林的南北中軸線。1969年至1979年,北海公園以「保護中南海安全」為由關閉,禁止遊人入內。1979年後北海公園重新對公眾開放。1996年,北海被列入聯合國教育科學文化組織世界文化遺產後備名錄。北海全園占地約70公頃,其中水域占據了一半以上的面積。太池中有瓊華、團城和犀山台三島,分別象徵著蓬萊、瀛洲和方丈,體現了對蓬萊仙境的追求。是一座純粹的人工園林,布局以水為主體,在太液池中布置島嶼,用橋和岸邊相連。太液池的池水原經金水河直接引自玉泉山,明代起取自積水潭。池中有瓊華、團城和犀山台三島,分別象徵著蓬萊、瀛洲和方丈,體現了對蓬萊意境的追求。它的建築風格受到一些江南園林的影響,但總體上仍然保持了北方園林持重端莊的特點。園內宗教色彩十分濃厚,不僅瓊華島上有永安寺,在北岸和東岸還有闡福寺、西天梵境、小西天、龍王廟、先蠶壇等佛教、道教建築,因此是一座集宮室、宅第、寺廟、園林於一體的宏大帝王宮苑。瓊華島位於北海的中偏南部,太液池中,是整座園林的核心。金代稱瓊華島,元代曾一度改名為萬壽山。「燕京八景」之一的「瓊島春蔭」指的就是湖心的瓊華島。瓊化島上的白塔也成為北海形象的代表。著名兒童歌曲《讓我們盪起雙槳》中的歌詞「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水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描繪的正是泛舟太液池的景致。島上建築均依山而建,高低錯落有致,大體可分為東南西北四個部分。瓊華島的西坡山腰有琳光殿、甘露殿、水精域、蟠青室等組成的建築群。其北側的閱古樓是座皇家藏書樓,平面呈半月形,共有兩層,上下共25間,左右合抱,內有螺旋樓梯。在樓內牆壁上鑲嵌了《三希堂法帖》刻石495方,囊括魏晉以來134位書法家的墨跡精華,其中王羲之《快雪時晴帖》、王獻之《中秋帖》、王珣《伯遠帖》等三件墨寶都堪稱稀世奇珍,被乾隆帝譽為「三稀」。
山的北坡分為山麓和臨水兩部分。山麓建築有抱沖室、一壺天地、酣古堂、盤嵐精舍、得勝樓等。在山坡下,是臨水而建的漪瀾堂、道寧齋、碧照樓、遠帆閣等一組亭台樓榭,風格參照了鎮江的金山寺。其兩側有長300米的半圓形雙層長廊,東西分別連接倚晴樓和分水閣,與太液池北岸的五龍亭、西天梵境等建築隔水相望,交相輝映。在西北側的山坡上還有乾隆時建造的仙人承露盤,是雕刻在蟠龍石柱上的一尊以雙手承托露盤的仙人像,總高5.5米。山的東坡建築不多,有智珠殿、半月城和見春亭等。這一片林木成蔭,怪石嶙峋,崖洞深邃,景色幽靜。「燕京八景」之一的「瓊島春蔭」就是指此,至今林蔭內還保留著一塊乾隆帝題詩的「瓊島春蔭」幢形碑。清順治八年(1651年)在萬壽山上建造了白塔,故山又名白塔山。瓊華島的山坡的南麓以永安寺為主體,有山門、鐘鼓樓、法輪殿、正覺殿、普安殿、善因殿等。所有殿宇均為歇山頂,並覆蓋了黃、綠、藍等各色琉璃瓦,從山頂俯瞰下去,色彩斑斕、蔚為壯觀。電影《祖國的花朵》中的插曲《讓我們盪起雙槳》中所指的白塔即為此。
在永安寺的後部、瓊華島的最頂端,矗立著高達35.9米的白塔。它是一座覆缽式塔,外形與妙應寺白塔頗為相似,但更為秀麗。永安寺白塔始建於清順治八年(1651年),是在原廣寒殿舊址的基礎上修建起來的。康熙十八年(1679年)和雍正九年(1731年)兩次因地震倒塌,後來都進行了重建。塔的基座是十字折角形的高大石砌須彌座,座上置覆缽式塔身。覆缽的正面有壺門式眼光門,內刻「十相自在」圖案。塔身上有高大挺拔的塔剎。剎座是一個小型須彌座,其上置由十三重相輪組成的細長「十三天」剎身。十三天之上覆以兩層銅製華蓋,下層周邊懸14個銅鈴。塔的頂端是仰月和鎏金火焰寶珠組成的剎頂。
西天梵境原名大西天禪林,建於明代,清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重修後改為今名。山門前有一座精美的琉璃牌坊,門內為天王殿和大慈真如殿,供三世佛和十八羅漢像,殿周圍有六十七間迴廊環抱。西天梵境的西側有一塊彩色琉璃磚影壁,稱作九龍壁,建於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壁面闊25.86米,高6.65米,厚1.42米,廡殿頂,底為青白玉石台基,上有綠琉璃須彌座。壁面前後各有九條在雲霧中翻騰的蛟龍,是由424塊預製的七彩琉璃磚拼砌而成的,色彩絢麗,古樸大方。
團城位於北海的南側,北海與中海之間,是一座相對獨立的小園林。它原是太液池中的小島,稱作圓坻(意為水中的小塊地)。金大定三年(1163年)至十九年(1179年),開始在島上營建宮殿。元代增建了儀天殿,明代重修後改名為承天殿,並將東南兩處水面填為平地,四周加築帶雉堞垛口的城牆,形成一座微型城池。清代又修建了玉瓮亭、古籟堂、敬躋堂、余情齋、鏡瀾亭等屋舍,構成中軸對稱的格局。團城占地4553平方米,城台高出地面約5米。東西兩側的城牆下各開一座門,上建門樓,內有台階可登城台。位於平台中央的承光殿是城內的主體建築,始建於元,初為半圓形,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重建後平面呈十字形。它的中間部分為方形,面闊進深各三間,四面各出抱廈一間,南面有月台。殿頂為重檐歇山頂,覆黃琉璃筒瓦,色彩絢麗、裝飾豪華。
承光殿內佛龕中供奉一尊用整塊白玉雕成的釋迦牟尼坐佛,高1.5米,重約2.5噸,相傳是光緒二十年(1894年)明寬和尚從緬甸募化而來獻給慈禧太后的。1900年八國聯軍曾劫掠北海的珍寶古玩,至今玉佛的左臂尚留有當時的刀痕。在殿前有一座玉瓮,名「瀆山大玉海」,高0.7米,重約3500公斤,系用整塊墨玉雕成,是中國現存形體最大的古代玉器。它的原材重達5噸,元世祖忽必烈下令將其雕為玉海,於元世祖至元二年(1265年)完成,運至大都,放於廣寒殿內。大玉海顏色青綠,上雕龍螭象徵蒙古汗,羊、鯉魚、犀牛、海螺、河蚌、蟾蜍、馬、兔等在波濤中參拜龍王。明代末年,廣寒殿被燒毀,瀆山大玉海流落民間。後被北京西華門外真武廟的道人發現,以為是一個普通石瓮,遂帶回作為鹹菜缸。清代乾隆帝訪得後以重金收購,置於團城建石亭保護,並且還親筆撰寫了兩首詩歌銘刻在玉瓮上。承光殿四周松柏蒼鬱,不少古樹都有數百年的歷史,古代帝王曾封以「遮蔭侯」、「白袍將軍」等官爵。
景山公園位於中國北京市西城區的景山前街,西臨北海,南與故宮神武門隔街相望,是元、明、清三代的御苑。公園坐落在明清北京城的中軸線上,公園中心的景山,曾是全城的制高點。在元、明、清三代,景山及其附屬建築不僅是一座供游賞的皇家園林,還具有習射、停靈、祭祖、官學、躬耕、戲曲、宗教等多重功能。目前公園占地23公頃,園內松柏蔥鬱,遊人如織,是北京皇城內獨具特色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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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內部裝修則較為粗糙,油得像天空一樣的天花,昏暗的燈光,開放式的廚房和播映着湖南衛視節目的電視,整體格局感覺不一致,餐枱的距離較窄,不過人流有限,不會太容易聽到旁人的對話。
我們點了三款餐, 西班牙蕃茄玉米片、魚子白汁帶子扁意粉和血腥瑪莉海鮮長通粉。
旺角登打士街36號恆威商業中心18樓全層
18/F, Hanwai Commercial Centre, 36 Dundas Street, Mong K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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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位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浙江省杭州市區西面,是中國大陸首批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和中國十大風景名勝之一。中國大陸主要的觀賞性淡水湖泊之一。西湖東靠杭州市區,其餘三面環山,面積約6.39平方公里,南北長約3.2公里,東西寬約2.8公里,繞湖一周近15公里。 西湖平均水深2.27公尺,水體容量約為1429萬立方公尺。湖中被孤山、白堤、蘇堤、楊公堤分隔,按面積大小分別為外西湖、西里湖(又稱「後西湖」或「後湖」)、北里湖(又稱「里西湖」)、小南湖(又稱「南湖」)及岳湖等五片水面,其中外西湖面積最大。孤山是西湖中最大的天然島嶼,蘇堤、白堤越過湖面,小瀛洲、湖心亭、阮公墩三個人工小島鼎立於外西湖湖心,雷峰塔與保俶塔隔湖相映,由此形成了「一山、二塔、三島、三堤、五湖」的基本格局。由於其在中國的歷史文化和風景名勝中的重要地位,西湖被評選為首批國家重點風景名勝區(1982年)、中國十大風景名勝(1985年)和首批國家5A級旅遊景區(2006年)。此外,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發行的外匯兌換券壹圓券以及2004年發行的第五套人民幣壹圓紙幣背面均使用了三潭印月的圖案,更說明了杭州西湖在中國風景名勝中的地位。中國各地以「西湖」命名的湖泊有數十個之多,通常認為杭州西湖是其中最著名的湖泊。2011年6月24日,杭州西湖文化景觀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三潭印月景區在外西湖西南部水域,包括小瀛洲及其南側三座葫蘆狀石塔,以賞月和水上園林著稱。現在全島面積約7公頃,水面占60%。小瀛洲前身為水心保寧寺,也稱湖心寺,北宋時為湖上賞月佳處,其園林建築和景物布局,在18世紀初已基本形成。湖面三塔始建於北宋元祐五年(1090年)蘇軾浚湖期間,當時所在位置與現在不同。據清初文獻記載,今三塔為清代康熙年間所建。三石塔頂為葫蘆狀,塔身呈球狀,高出水面2米,中空,環塔身均勻分布5個小圓孔,塔基為扁圓石座。三塔呈等邊三角形分布,每邊長62米。白堤東起斷橋,經錦帶橋向西,在「平湖秋月」與孤山相接,長約1公里。在唐即稱白沙堤、沙堤,其後在宋、明又稱孤山路、十錦塘。古時白堤以白沙鋪地,後改為柏油路面,兩側廣種碧桃翠柳,是欣賞西湖全景和周邊諸山的最佳觀賞點。蘇堤舊稱蘇公堤,南起南屏山麓南山路,北至岳王廟東,橫貫湖中,堤長2797米,寬30-40米。蘇堤上共有六座石拱橋,從南往北分別為:映波、鎖瀾、望山、壓堤、東浦(據考證,疑為「束浦」之訛)、 跨虹。1950年,有關部門加高加寬堤身,並修築沿湖游步道,設置座椅。現蘇堤禁止機動車(電動旅遊車除外)通行。
宋城是杭州市西湖西南方的一個主題公園,位於西湖區之江路148號。2011年接待遊客600萬人次,是中國最大的宋朝文化主題公園之一(開封有清明上河園)。2001年1月,景區獲國家4A級旅遊景區稱號。宋城分為(清明上河圖)再現區、九龍廣場區、宋城廣場區、仙山瓊閣區、南宋風情苑區等幾部分。主要景區有怪街、佛山、市井街、宋城河、千年古樟、城樓廣場、文化廣場、聊齋驚魂等;老作坊有打鐵鋪、棉花鋪、酒坊、染坊、陶泥坊、特色小吃等;表演節目有王員外家小姐拋繡球招婿、越劇、木偶戲、皮影戲、布袋偶、琴鑼說唱、街頭雜耍、燕青打擂和捉拿武松等。《宋城千古情》於1997年3月正式推出,是景區打造的一台大型立體全景式歌舞,它以杭州的歷史典故、神話傳說為基礎,融世界歌舞、雜技於一身,運用高科技手段營造如夢似幻的意境,帶給觀眾強烈的視覺震撼效果。每年觀看遊客達300萬,至今累計演出超過1.2萬場,是目前世界上年演出場次最多和觀眾接待量最大的劇場節目,被海外媒體譽為與拉斯維加斯「O」秀、法國「紅磨坊」並列的「世界三大名秀」之一,是唯一獲得國家五個一工程獎的旅遊演藝類作品。一場時長1小時,景區一般從中午至晚上每天演五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