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高原上的簡單生活】
太想念印度了。有時候即使是一個在台北聽見的汽車喇叭聲,也足以挑起想念。
印度的城市充滿不知節制的喇叭聲和音樂聲,聲音塞滿城市的每一寸,無一遺漏,即使躺在街尾的青年旅館最邊緣的床鋪,也能確信這個世界沒有忘了你的存在。(這股確信也包含「印度人根本可以透過喇叭溝通無礙」)。
我想起曾經睡過的青年旅館、跨夜巴士、途中偶遇而同行的旅人、看起來好吃但入口立即後悔的霜淇淋、經過努力終於聽懂的印度腔英語,當然還有印度北方的絕景,以及曾經一起生活過的拉達克(Ladakh)[1] 的家人。
拉達克位在喜馬拉雅西側的高原上,海拔大約在3000-7000公尺之間,是文化和生物多樣性的熱點,但近年來,冰川大幅縮減、極端的降雨模式、降雪量減少,加上都市化和觀光人流,當地環境於是顯得極度危脆。因應氣候緊急狀態,當地推動 GO GREEN GO ORGANIC [2] 計畫,在高原上植下千棵樹木、建立人造冰川,並向社區推廣有機農法。
那時是7月,正值高原上收穫的季節,這一波是杏桃,上一波是青稞,下一波是蕎麥。九月中旬之後,就會停止大多的聯外公路運輸,進入冰封的冬季。
住在印度河谷的日子,我在家裡幫著女主人 Tsering [3] 一起做農事。她會帶著我找到她的樹,我們先從苦味的杏桃樹開始,在樹下撿拾果子(沒掉在地上的就用竹竿打下來),收集好足夠的杏桃之後就坐在果樹下,就地把果肉和果仁分離,讓果肉留在現場當肥料。「因為這個品種的杏桃吃起來不甜,所以我們只取果仁來榨油。」隨手啃了一顆苦杏桃,確實不如橙黃帶紅的甜杏桃來得香甜。
老人家們說,杏桃是很營養的水果,「所以我們都不會生病」,仗勢著知道河谷裡都是有機作物,我便理所當然地邊摘邊吃。農村生活過得甜甜蜜蜜,附近的村民路過,也會笑著送我只有半個巴掌大、但甜度高得極不科學的蘋果。(在印度一直都挑戰著身體距離這件事,除了已經習慣被女孩拉手之外,後來老人家看到我嘴裡的矯正牙套,竟然會好奇地直接撥開我的嘴巴⋯⋯)
「Tsering,妳有幾棵杏桃樹?」
「30、40、50吧。」嗯?到底是30棵、40棵、還是50棵?
(後來幾次和拉達克人聊天,才發現他們有嚴重使用概數的習慣。這點跟西藏人好像。)
「還沒有嫁過來之前,妳也要做這麼多事嗎?」
「在家裡也會做,只是沒有像現在這麼多。老公的姊妹們嫁出去了,婆婆也在幾年前過世,所以只剩下我獨自做這些工作。」
Tsering 身為一位拉達克主婦,一早起來就要忙著做早餐。打理兩個小屁孩上學之後,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家事以及農活。有的時候我會自己出門閒晃,有時候和家裡的爸爸雞同鴨講聊天,並不是一直幫忙著她。在夏季的尾聲,高原上的婦女不僅要忙著採收杏桃,同時也已經開始剃羊毛、起手編織一家人在冬季所需的毛衣、帽子、圍巾、襪子。
甜杏桃和苦杏桃前前後後地成熟,我和 Tsering 便背著竹簍,遊走在苦與甜之間。我盡可能像她一樣,俐落地剝開甜杏桃,將屋頂鋪成了一片橙紅,等著乾燥的高原收乾果子的水份。她一邊工作一邊分神看著我說:「你做事真像拉達克的女人。」後來甚至說「可以找個拉達克男人嫁了。」
我很高興自己能幫上一點忙,也真的好喜歡這麼簡單樸實、僅僅只做著最接近生存的瑣事。然而對於高原日常有了合理的想像之後,便深深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 Tsering 過上一樣的日子。尤其是當我發現午晚餐的麵片湯或饃饃 [4] 都得要從麵粉開始揉起⋯⋯
在台北的某天,我和 Z 在中和的華新街(俗稱緬甸街)喝過奶茶、吃過烤餅,一起散步在烘爐地周遭的小山徑上,車聲裡我們遠遠的。我問起 Z:「什麼時候再去印度?」
「當我的條件準備好了,我就會去。」
「你說的條件,是指疫苗、存款什麼的嗎?」
我發現自己問得太多了。Z 有 Z 的旅行哲學,我也有我的。而我們都很喜歡印度,心裡大概都在盤算著類似的事情,也各自掛心著當地的家人或朋友們。
至今,印度的疫情在3月一波大爆發之後,每天有數萬人確診,累積確診認數超過1800萬、死亡人數超過20萬人,數字大得令人無法具體想像現實的情景。近日,Tsering 從 WhatsApp 傳來訊息和照片,告訴我 COVID-19 在拉達克列城(Leh)散播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嚴重,「但村子裡的一切都好,大家都忙著農事」,還說下次要拍她養的乳牛給我看。
在台灣的我,除了盼著天空降下雨水、疫情退散,也盼望著印度雨季來臨時,能降下一場澆熄高溫和病毒的大雨。
(文:吳宜靜;繪圖:thej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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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杏霜男人 在 有心無默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無異之局》荒村異聞(三)
【韋家聰視角】時間返去一個鐘頭前。當時我坐緊無二嘅小型貨車,準備前往「城寨幫」搵一位叫做凌永岳嘅人……希望可以同佢聯手對付狄陀。
「阿聰,我知你而家應該係一頭霧水……但放心喇,一程車絕對夠幫你搞清楚狀況。」無二邊踩盡油門邊解釋:「你仲記唔記得有段時間我去咗外國搵關於惡魔同詛咒嘅資料?」
「嗯……尾東樓事件之前。」
「雖然喺嗰邊只係搵到啲殘缺資料,研究到一半又要趕返嚟救你哋……」無二嘆咗口氣,「但之後我都有搵過唔同嘅專家做分析,包括我師父。」
無二其實甚少提起佢師父,對上一次已經係啱啱開始做助手嘅時候(即係半年前)……冇記錯係叫做黃天定,而家好似身處英國過緊退休生活。
「最後我得出一個結論──狄陀係古老惡魔,佢同普通惡魔唔同。喺一般情況下,就算你有本事消滅佢嘅本體,佢嘅靈魂依然接近永恆存在。只要佢同其他人類仲有契約連結又或者詛咒未解除,一段時間之後就可以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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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異聞》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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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島》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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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謊園》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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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咁講……即係我哋要先知道狄陀同過咩人訂立契約,再逐一幫呢班人解除連繫……最後先可以消滅佢?」
先唔好講成個過程好似大海撈針,就算搵到呢班人,都唔知可以用咩方法解釋連繫。退一百步講,假設真係做到,無二應該早就幫咗我同華哥。
「其實唔一定諗計解除,只要殺晒呢批人,然後再殺狄陀亦係一種解決方法。」我透過後鏡見到無二露出一個壞笑。
「你……應該唔會咁做?」我唔太確認咁問。
「如果我會咁做,仲洗唔洗冒住俾差佬影快相嘅危機揸到咁快?」無二反問:「我之所以帶你去『城寨幫』,就係因為我發現到更有效率嘅方法……」
「嗰個凌永岳……真係咁有本事?」
「佢嘅實力我其實唔清楚,我只係知佢手上有件特殊工具可以幫到我哋──叫做『斷緣玉』。
「斷緣玉?」我腦海浮現一個綠色玉鐲嘅模樣。
「傳說中嘅『神器』之一,可以用嚟創造出一個同外界完全斷絕因果連繫嘅結界。只要將狄陀困喺裡面再殺死佢……就可以斷絕所有復活嘅可能性,完完全全咁消滅佢。」
「即係最後都要有人喺裡面消滅佢……」
「呢層自然會有人負責。」雖然冇講清,但無二明顯指佢
自己。
「但我哋貿貿然闖入去,會唔會好似『極樂園』嗰陣咁……受到不歡迎對待?」
「所以我先會揀呢個時間,減低俾外人發現嘅風險。」無二解釋:「至於凌永岳最後會點決定……就要睇佢想唔想報仇喇。」
「吓?」我不解。
「因為『城寨幫』嘅上任幫主就係俾狄陀殺死……而呢個人正好係佢親生老豆。所以無論在公在私,佢都係應該要報仇。」
既然係殺父仇人,咁照計佢願意幫手嘅可能性應該好大。但經歷完「極樂園」一事之後,都係唔好事前抱有太大期望比較好。
講到呢度,無二已經揸到入界限街。再轉多兩個街口之後,就隨便搵個位置停低落嚟。
「大致係咁多……你有冇嘢想問?」落車之際佢突然問。
老實講,我腦海裡面嘅疑問足夠寫滿一張紙。但最想搞清楚嘅,當然只有一條。
「你突然消失咗一個星期,到底係發生咗咩事?」
雖然一星期話長唔長,但對我嚟講卻係相當煎熬。
最初見到佢寫「離港數天」,頭兩日都仲係可以好理性,覺得無二真係有急事所以先行開。但到咗第三第四日,就會開始擔心……佢係咪出咗咩意外?會唔會係「白色秩序」班人終於搵上佢?抑或我喺「極樂園」呢件事上面激嬲咗佢?
到咗最後幾日,擔心終於轉化成為恐懼。如果無二真係消失咗永遠唔會再出現,咁即係我要一個人面對狄陀……面對呢個隨時都有能力殺死我嘅惡魔。
恐懼感,就係隨住呢個想法越趨強烈。但我擔心嘅唔係自己嘅生命安全,而係如初……我甚至有晚發夢夢見自己去返「極樂園」嘅VIP房,聽到如初喺門嘅另一邊崩潰大喊……
我真係好驚自己會先走一步,然後剩低佢一個孤苦伶仃。
「反正仲有啲時間,應該夠解釋埋。」無二本身已經想推門出去,但最後又收返手,「我去咗救阿杏。」
「救杏姐?」我驚訝。
「佢之前咪話自己喺『惡夢島』做緊嘢……結果嗰邊出意外搞到一鑊粥要我執手尾。」
「即係呢張紙係佢留低?」我喺銀包裡面拎出當日貼喺辦公室門口嘅紙條,然後遞俾無二睇。
「既然畫得心心,咁九成係。」無二無奈咁講:「雖然話救,但成個過程我都係半被迫嘅狀況下幫手,所以就連電話都用唔到……大致係咁,要完完整整解釋嘅話應該要講到天光。」
「嗯……」
「咁你呢個星期有冇偷懶冇練習?」無二所指嘅當然係「萬化紙」。
「你畀我嗰本已經用完……本來已經準備上辦公室拎本新嘅。」我回應。
呢個係事實。無二消失嘅呢段時間,我只有練習嗰陣先可以清空思緒。我想盡快提高自己嘅實力……等喺最壞情況來臨嘅時候有能力一博。
「嗱,呢度仲有半本,遇到特殊情況就用住先。」無二喺車箱裡面拎出半本然後交俾我,「行喇。」
「但咁夜會唔會驚搵佢唔到?」
「哈哈,冇問題喇……我直覺認為佢同我哋一樣都係夜鬼嚟。」
畫面一轉,我哋已經嚟到寨城公園外圍。因為已經就快凌晨十二點,所以周圍基本上係一個人都冇。而寨城公園過咗十一點係會關閘,所以正常係入唔到去。
「我哋係咪要偷入去?」我望向圍欄裡面,「唔知裡面有冇保安睇住……」
「唔需要,我哋喺外圍入去就得。」無二將一個酒杯墊交俾我,「你先背咗呢組數字,等我搵個合適嘅入口。」
等我接過杯墊之後,佢邊行邊繼續解釋:「『城寨幫』本身係一個大型結界,每晚十二點就會更改一次『通行密碼』,如果唔知密碼格硬闖入去嘅話應該馬上就會俾人發現……情況就好似上次『極樂園』咁樣。」
「係杏姐畀呢個密碼你?」我嘗試將前面提到嘅事串連埋一齊,最後得出呢個想法。
「嗯。」無二點頭回應,伸手掂落一道石牆,「應該係呢度喇。你過嚟,好似我咁做。」
我行過去,學佢咁伸出左手掂落石牆,一開始係完全冇事發生。好彩附近冇人,唔係夜媽媽睇落成個畫面應該係幾詭異。
「密碼係咪已經記住咗?」佢問。
「記得……4117891。」我喺佢面前背一次,「一陣我哋係咪會穿過呢道牆?」
「穿過?」無二一笑,「當然唔係,你唔好放手……慢慢擰轉頭望下後面。」
我轉身一望,赫然發現身後公園居然變成一片空曠嘅大平地,而且前方一望無際,一棟建築都見唔到。當我仲驚嘆緊變化太大嘅時候,左手嘅粗糙觸感突然起變化。
望返正面,可以見到石牆開始化成飛灰,最後眼前出現一條道路,而路嘅左右兩側係約莫十層高嘅舊式樓宇。抬頭一望,仲可以見到大廈外圍鋪滿咗鐵皮、廣告牌、左穿右插嘅電線以及各式各類好似隨時都會跌落嚟嘅僭建物。
「佢哋……」我一睇到呢度即刻恍然大悟,「將成個城寨複製咗喺結界裡面?」
「冇錯。」無二將一包香口膠遞俾我,「你拎一舊咬住,呢個係用嚟隱藏氣息。今次太趕……等有機會我再教你點樣唔用道具自己做到。」
準備就緒後,我哋開始沿住大街深入「城寨」嘅中心。
「你呢個年紀……應該啱睇唔到舊城寨嘅清拆。」
「嗯。」我行咗陣終於注意到有路牌,上面寫住「大井街」,「你呢?」
「我嗰陣喺孤兒院同外界隔絕所以都完全唔知呢件事……係十幾年之後先有機會睇返『城寨幫』嘅發展史。」無二開始娓娓道來:「當年中英兩個政府傾緊要拆城寨嘅時候,內部當然有好多不滿聲音。但見呢件事似係勢在必行,所以當時勢力最大嘅凌氏同董氏決定放低分歧,再聯合其他派別組成一個大幫會,決心進行『拯救方案』。佢哋花咗一堆人力物力,邀請咗好多有能人士,過程中仲死咗唔少人……結果用咗一年時間,喺清拆開始前將成個九龍城寨完美複製喺一個結界裡面。」
我哋由大井街轉入龍津路,可以見到兩側都有唔少騎樓。一種猶如去咗片場嘅感覺油然而生,又彷彿好似回到過去咁。可惜係夜晚而且燈光唔夠,唔係肯定可以發挖到更多特別嘅地方。
「如果係當年,呢條街道應該時時刻刻都係好熱鬧。」無二繼續解說:「因為當年政府有做好安置計劃,所以大部分原居民就算知道有個複製城寨,實際願意留低嘅人都唔多……反而後期吸引咗唔少喺外地逃難嚟嘅人住喺度,一路加加減減,而且應該有五六百人仲住喺度。」
講到呢度,佢再轉入一條窄巷。因為呢條巷更加暗,所以感覺無二係有確實目標先會選擇呢條路。
「你真係知道凌永岳而家喺邊?」
「身為一個老闆,每次見客前當然係做足準備。」無二轉彎走入其中一座大廈嘅後門。
我哋先上一層,再行完筆直嘅長走廊,最後嚟到大廈嘅中庭位。其實我離遠已經見到一個疑似攀石場嘅巨型石板,直到行近先更加確認自己冇睇錯……
「但呢度唔係攀石場咩?你會唔會搵錯地方……」我不安咁問。
「放心喇,阿聰,係呢度冇錯。」無二微笑道:「嗱,佢果然喺度。」
當我行到可以見到攀石場正面嘅位置,終於見到有個著住黑衫嘅後生男人,呢刻佢單手握實岩點,一注意到我同無二就即刻鬆開手直接跌落地面,明明離地差唔多四五米高,但佢卻沉穩落地。單憑呢一下,我已經肯定佢唔係普通人……
換轉係我,肯定已經斷腳起唔返身……諗到呢度,我不禁回想起中學打籃球俾人踢斷腳嘅不愉快經歷。
「我知道你係邊個。」男人抬起頭望向無二,「你就係無二。」
「冇錯。」無二回應:「城寨嘅少幫主凌永岳,我今次嚟係想搵你傾下合作。」
「合作……做啲咩?」凌永岳皺起眉頭問。
「對付我哋嘅共同仇人……狄陀。」
凌永岳聽完眉頭皺得更深,隔咗陣先再講:「呢幾年我已經聽過類似嘅說話差唔多十次……幾乎每一個人嘅目的都係想利用我。」
「你既然知我係邊個,就應該清楚我同其他人唔一樣。」無二接住講,雖然佢一臉自信,但從我角度睇其實係好冇說服力。
凌永岳聽完並冇即時回應,而係行埋去執起地下嘅水樽,再從旁邊嘅樓梯行上嚟,最後嚟到我哋面前盯實無二講:
「齋講係冇用,我只會憑自己雙眼睇清楚你係咪可信。」
「咁你即管望呀。」
佢哋再次盯實對方,呢刻氣氛突然變到咁僵,等我仲以為呢個計劃又會失敗收場,但我錯了……
幾秒後,凌永岳轉身行入走廊同時講:「跟我嚟。」
雖然好意外,但我當然冇發呆企喺度,跟住佢同無二繼續行。
「你哋點解會知道『城寨』嘅密碼?」凌永岳突然問。
頭先近距離再望清楚,可以確定佢嘅年紀應該比我細,大約係二十出頭……難怪會叫做「少幫主」。雖然唔知佢要面對啲咩,但感覺壓力肯定係相當大。
「係仇雪杏俾我。」無二如誠回答。
「杏姐?」從佢呢個反應,證明佢都係識得杏姐,「我同佢對上一次聯絡已經兩年前,佢呢期過得好唔好?」
「唔計俾人開槍射中嘅話,都算係過得唔錯嘅。」
「吓?」凌永岳一臉錯愕,「點解嘅?」
其實我嘅反應都係一樣,睇嚟「惡夢島」發生嘅事應該係相當嚴重……
「一匹布咁長,我建議你主動打畀佢……佢而家應該幾得閒,應該好方便同人傾電話。」
「哼,」凌永岳打側身望咗我一眼,「咁你旁邊呢個人係邊個?」
「韋家聰,我嘅助手。」無二回應:「佢就係狄陀想解決嘅對象。」
「唔好怪我直接,感覺阿聰並唔算係一個特別嘅人……點解你會想幫佢?」
「對你嚟講唔特別,但對我仲有其他人嚟講就唔同。」
「無二……」我聽到呢度有啲意外。
「至少佢平時出去做清潔係幾勤力,幫咗我唔少忙。」
就好似被潑冷水一樣,頭先一瞬間嘅感動當堂煙消雲散。
凌永岳帶我哋行返出龍津路,走咗大約半條街嚟到一座叫做義學大樓嘅地方,最後去到大樓入面嘅其中一間房。
呢間房並唔大,左右兩側擺咗兩個擺滿書嘅書櫃。而正前方係一張書台,雖然書台上面擺咗好多嘢相當凌亂,但我馬上就俾一張地圖吸引住……同之前喺無二辦公室見到標住「異地」嘅地圖款式係一模一樣。
「頭先喺外面講嘢唔太方便……呢度會好好多。」凌永岳解釋:「直接入正題喇,你哋嚟得搵我,應該係想借我嘅『斷緣玉』去對付狄陀?」
「冇錯。」
「咁我就先從結論講起……可以,但你哋要先等半個月。因為我喺『城寨』呢邊仲有事處理緊,而且『斷緣玉』呢刻都唔喺我身上。」
「當然冇問題,反正呢件事已經纏繞咗好耐,唔差在多半個月……」無二回應,我點頭表示同意,冇諗過事情會咁順利?
「但就算你哋得到『斷緣玉』,狄陀一日唔現身你哋都係解決唔到佢。」凌永岳接住講:「據我所知,佢而家根本就唔喺香港,而係身處喺外國……不斷吞噬『異地』增加實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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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杏霜男人 在 西班牙小婦人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西班牙生活極短篇|甜酒、甜食、敬家人
此刻的西班牙層林盡染,晨間的秋霜為鄉間塗上一抹白。看著秋日美景,腦海中浮現蘇軾的一句話:「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是的,西班牙最美麗的景色也是這樣的秋末初冬時節啊!
西班牙的秋天是北部栗子的採收期,因此到了十月下旬,我住的城鎮街旁可見一些生著火,賣起了熱騰騰烤栗子與香噴噴烤地瓜的臨時小攤位。每次只要聞到飄送在空氣中的那股香氣,我就會忍不住上前買一些,然後一邊手忙腳亂撥著燙手的栗子和地瓜,一邊對豪斯說起台灣路邊的糖炒栗子,還有小時候在老家附近沿街叫賣烤地瓜的王老伯。
據說栗子這個果實一開始出現於舊石器時代,古羅馬期間還曾被大量運用在民生食材上;直到十八世紀美國玉米和馬鈴薯的大產,才造成栗子的地位不再那麼重要。而在西班牙,每年的11月1日諸聖節(Todos los Santos)至11月11日的聖馬丁節(San Martín)之間,盛產栗子的地方(加利西亞自治區、阿斯圖里亞斯自治區、萊昂地區、坎塔布里亞自治區、加泰隆尼亞自治區、亞拉岡自治區以及卡塞雷斯省……等)都會舉行金秋栗飄香的節慶,不過各地的方式多少有些差異。
有些地方會弄一小座碳火堆,火升起後置上一個有洞的鐵鍋,並放滿切過一刀的栗子。隨著火的溫度,鍋裡的栗殼慢慢變黑並膨脹起來,金黃色的栗肉就從那刀邊緣探出頭來,瞬間香味四溢。烤完栗子後,還有人會故意把臉抹黑,為了洗去厄運、祈求好運而跳火堆。
我所居住的加泰隆尼亞的栗子節(La Castañada)跟英語世界國家的〝Halloween eve〞(萬聖節前夕)是同一個晚上,只不過這一晚沒有小朋友挨家挨戶敲門大喊「Trick or Treat」,也沒有滿街的〝傑克南瓜〞的熱鬧活動,相反的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追念已逝的家人。
記得第一年剛到巴塞隆那時,婆婆告訴過我:「在這一天吃一顆栗子代表追憶一位已逝的親人」,所以那年我吃了蠻多栗子的,真心想讓在天國的家人及朋友知道我很想念他們。但是吃了甜食也喝了麝香甜酒的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要這樣吃吃喝喝地來想念家人?我擺出一張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外國人臉龐,要婆婆跟我說故事。
原來相傳在中古世紀時,加泰隆尼亞某村莊的人為了要追思他們已逝的親人,便選在十月三十一日那天前往修道院,並由院裡的人敲響禮鐘,以紀念逝者。由於鐘樓的那口鐘非常大,敲鐘的人得先架上一個梯子往上爬,再使勁地一股腦一直敲;幾番下來,敲鐘的人花費了相當多的氣力,下來後只能喘吁吁地坐在樹旁,精疲力盡似的。
有個村民看到這樣的情況,想起了他的家人曾提過吃秋天盛產且烤過的栗子和地瓜,再飲用幾口麝香甜葡萄酒(Moscatel),就可讓人恢復疲勞。他立刻把這件事告訴身旁的村民,大家聽後覺得或許可以一試,於是男人們吆呼一聲便組隊上山採集栗子及地瓜,而女人們則在家做起了當地的傳統甜食-Panellets(杏仁糕點)。
入夜後,村民圍在一起吃晚飯,席間還起了火,把剛採收到的栗子及地瓜放在火上烤。飯後,大家聚著吃烤栗子、地瓜及杏仁糕點,還喝了好多口甜酒。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提起已逝家人的種種,頓時回憶似水年華。
我聽完這個傳說覺得挺溫馨的, 中古世紀的畫面在眼前一幅幅閃過。可是豪斯很掃興,像個淘氣的小男孩故意打破我腦海裡的古樸畫面,急著告訴我他小時候聽過的另一個版本:「我告訴你,其實那個村裡的人當晚只吃烤地瓜而已,栗子是要留給小孩們的。」
我一時之間沒聽懂他說的話,豪斯賊賊的笑出聲,繼續說:「那是要給小孩跟鬼魂交換杏仁糕點的唷!」
我非常訝異小孩怎麼可能跟鬼魂交流?甚至還交換禮物?
「因為小孩想吃甜食,但鬼魂卻愛栗子,所以傍晚小孩便把栗子偷偷藏在家中某個角落,夜晚時鬼魂會把栗子撿走,並放下杏仁糕點作為交換。算是各取所需吧。」
「呼,誰敢吃鬼魂留下來的甜食?」我不以為意,聽後做個鬼臉並直搖頭。
而隔天(11月1日)是西班牙的諸聖節,傳說這一天亡魂會返鄉,所以就類似我們的清明一樣,西班牙人會帶著鮮花,去祭拜已逝的家人。我記得第一次踏進西班牙的墓園時,本以為那會是帶著陰森恐怖的氛圍;誰知還沒進到裡邊,就聽到悠揚的樂音從大門那裡傳了過來。原來是園區找了一個五人的弦樂團,在這個特別的日子演奏優雅但不悲戚的音樂,讓人感受到雅緻的掃墓氛圍。
因此每年到了十一月了,墓園還可見一片淡淡的綠意,藤蔓還掛在牆邊,許多墓碑上也都已擺好了鮮花。我們當時順著通道往裡面走,途經幾個有如藝術品的雕像,我想那裡躺著的應該是當年的富有人家吧。到了已逝家人的墓邊,每個人很有默契的分工,有的除草,有的擺花,然後就地盤坐,圍成半圈聊起天來。我偷偷喵了一眼婆婆與舅舅阿姨們,在他們的臉上我沒看見太多的悲傷,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對墓碑那裡的家人說: 「嘿,我們又來看你了。」
不管一個節日有多少的傳說,也不管那些傳說的可信度有多高,這個節慶的風俗就這樣的一直地流傳下來,在西班牙的萬家燈火下每年上演著。或許,想念已逝家人不見得要悲傷吧,只要想到曾經一起有過的美好時光,就像是吃在嘴裡的甜食、喝在嘴裡的甜酒一樣,讓人感到幸福啊!
圖片:最近街上任何一家糕點麵包店都會開始販售Panellets(杏仁糕點)。
註:此為舊文重新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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