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二之初》深夜無人小巴（二）
自呢件事發生以後，每一次我想搭小巴，臨上車之前都會先確認清楚司機喺唔喺度。
「冇司機都識行？阿聰……你係唔係睇錯咗咋？」我難以置信咁問。
「我都……沙沙沙沙沙……唔……沙沙沙沙沙沙……」
講到呢度，通話嘅干擾變得越嚟越嚴重，我已經完全聽唔到阿聰講緊啲咩。而同一時間，眼前電視螢幕所顯示嘅車廂畫面亦都變得約隱約現，阿聰嘅身影隨時都有可能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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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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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阿聰！喂喂！？阿聰！」我慌張咁不停呼喚佢，彷彿咁樣就可以叫到佢返嚟。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如同奇蹟一樣，沙聲竟然慢慢變細。當刻我心中暗喜，靜待阿聰再一次開口，希望可以清楚了解佢嘅處境，再諗辦法幫佢……
──♪──
但結果，阿聰並冇重新開聲，仲離奇咁播起一段音樂前奏。幾秒後，係一男一女用懷舊嘅唱腔對唱：
【歌 LINK】https://youtu.be/Ym8lXhiT_Ig
──♪──唏，尋伴侶大眾歡樂趣，求淑女愛她癡心最──
我認得呢首歌，冇記錯嘅話係叫做《快樂伴侶》──係一首已經有咁上下歷史，屬於我公公婆婆後生時代嘅流行曲嚟。
──日日快樂唱隨，做一對好佳侶，唏──
雖然《快樂伴侶》本身係一首爽朗明快嘅歌曲。但喺呢個狀況下聽到，反而產生一種強烈嘅反差。彷彿每字每句都帶住寒意，從耳邊闖入直透胸口。
──漫步兩岸柳垂，春光照我心裡，唏──
最可怕嘅，係首歌嘅 key 仲不斷慢慢提升，令到兩把人聲越嚟越高音。就喺我幾乎忍受唔住想拎開手機嘅一刻，通話早一步結束了。
「到底……」呢一瞬間，我就好似從惡夢之中得到解放咁，一放鬆落嚟即刻全身軟弱無力咁躺喺梳化上面，「發生咩事……」
我重新望向電視嗰邊，呢刻螢幕只係反射出我寂寞嘅身影。
*
稍微冷靜落嚟後，我當然有試過打返畀阿聰，但打咗好耐……直到日出都係打唔通。
而據佢嘅同事Alex所講，阿聰呢個朝早並冇返到公司，亦冇打去人事部請假。因為阿聰向來係一位盡責嘅員工，所以佢嘅上司同事都覺得好奇怪。
「會唔會係佢嫲嫲出咗咩事，太傷心所以先唔聽電話咋？」Alex喺電話裡面咁講。
「吓？佢嫲嫲出咗事？」我驚訝咁問。
「我哋都唔清楚，只係尋晚加班嗰陣佢突然話嫲嫲入咗院……係喎，話唔埋佢仲係醫院？」
「係有可能……」雖然係咁回應，但我內心覺得呢個機會好低，「咁好喇，我試下打去問佢屋企人。」
收線之後，我終於鼓起勇氣打畀伯父。但為咗唔想令佢擔心，我並冇交代到尋晚電話裡面嘅事（加上我自己都唔肯定真相到底係點）。然後，喺通話嘅過程入面，我除咗得悉嫲嫲已經過咗身，亦都知道阿聰佢好早就離開醫院呢個消息。
「我諗聰仔應該仲未係好接受到啫。」伯父嘅諗法同Alex差唔多，「話晒，自從佢媽媽過身之後，就一直係嫲嫲湊大佢。」
「嗯……」作為女友，我當然好清楚阿聰係幾錫佢嫲嫲。
「如初，洗唔洗我幫妳試下打畀佢？」
「唔洗喇，其實我已經去到阿聰屋企樓下。伯父……唔該晒。仲有，節哀順變。」
「有心，其實媽媽年紀都唔細喇，我哋一早已經有晒心理準備。」
簡單交代下，自從伯父三年前再婚之後，阿聰就選擇同佢哋分開住，最後同佢堂兄兩個人住喺二叔嘅其中一間屋到。
其實我哋本來已經決定好一年後等經濟情況穩定之後就搬出去同居，只希望……呢件事唔會影響到我哋嘅計劃。
上到去，我撳咗好耐鐘都冇人應門。呢個時間，佢堂兄應該係返咗工，問題係阿聰究竟有冇返到嚟。
諗到呢度，我拎起阿聰之前交畀我嘅後備鎖匙。戰戰兢兢咁打開大門後，第一時間就衝入去阿聰間房……
而結果……房裡面一個人都冇，其他房嘅情況都係一樣。我檢查過鞋櫃，見唔到阿聰最鍾意著嗰對鞋。換句話說，佢真係一整晚都冇返過嚟。
「阿聰……你究竟喺邊……嗚……」
為咗追尋阿聰嘅下落，我已經由凌晨一直奔波到中午。幾乎可以做嘅嘢都做晒、可以求助嘅人都搵過晒，精神狀態早就已經去到極限。去到呢刻，當我望見阿聰書台上面我倆嘅合照，我終於忍唔住崩潰起嚟……
唔通……嗰場夢真係有住特別嘅意思？
阿聰，我實在冇辦法想像……冇咗你，我之後嘅生活會變成點……
到底……我仲可以點做？
鈴鈴鈴鈴鈴───
就喺我感到最無助嘅一刻，電話鈴聲再一次響起。我即刻拎起手機望咗眼，雖然唔係阿聰，但一見到來電者嘅名，我立即重新充滿希望……
「喂？係唔係小Ｉ？」我激動咁講：「太好喇……」
「小魚，我好難先搵到機會打電話畀妳，所以就長話短說。」
小Ｉ係我由嬰兒時代就識到而家嘅摯友，我哋甚至為對方改咗個獨有嘅稱呼，關係就好比一對孖生姐妹。雖然大學畢業之後佢成日都唔喺香港，但我哋間唔中都會聯絡，有時一傾電話就會傾過通宵。
「首先，我完全相信妳所講嘅嘢，所以呢件事妳就算搵警察幫手都唔會有用。應該咁講，一般人係唔會幫到妳。」
「咁我應該要點做好？」
「我識得一個人。」小Ｉ解釋：「雖然實際上我哋未見過面，但呢刻應該只有佢可以幫妳搵返阿聰。」
「嗯。」
識咗小Ｉ咁耐，我當然知道佢係有難處先唔可以自己嚟幫我。所以絕對唔會講咩「點解妳唔可以直接幫我」之類嘅任性說話。
「我而家會畀佢個聯絡地址妳……之後嘅事，就要靠妳自己。」
*
藉住小Ｉ留俾我嘅地址，我去到油麻地某大廈一間叫做「獨一清潔服務公司」嘅門前。一開門，即刻有個疑似職員嘅男人喺一堵由雜物組成嘅牆後面探頭望向我。
「小姐，請問有咩幫到妳？」男人友善咁問。
「我、我有個朋友……叫我嚟呢度，話有人可以幫我搵返我失蹤嘅男友。」
「失蹤嘅男朋友？」男人無奈咁一笑，「小姐，呢件事妳應該要搵差佬幫手先係。妳都有眼睇啦，我呢度係搞清潔……」
我曾經有一秒鐘諗過會唔會係小Ｉ畀錯地址我，但以佢咁謹慎嘅性格應該係冇可能……
「我朋友話……」我鼓起勇氣講落去：「嗰個人叫做『無二』。」
一聽到呢個名，男人本來和善嘅表情瞬間褪去，眼神仲變得銳利起嚟。
「點解妳朋友會知道呢個名？」佢冷冰冰咁講。
呢次，就係我同無二──一個影響我同阿聰一生嘅人，第一次見面嘅情況。
（待續）
第二集準時出到！為咗對抗 FB 嘅壓榨，睇完又鍾意呢個故事嘅朋友記住分享，或者留言講句「留名派嬲」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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