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禱告我可以活出這首詩的生命。我常常很慚愧,因為我真的不夠。我們不要追求世上的名利,但是我們追求主的道路。
無名的傳道
一
當黎明快要來臨的時候,
人世間便越顯得黝黑、艱難、幽暗………。
秋風和秋雨
打碎了你的睡夢;
迷茫和惆悵的網卻織滿了你的心胸;
回顧過來的路途上處處都是坎坷和不平。
幾次的失敗,
幾次的得勝,
多少次的心灰意冷,
也有多少次的歡呼歌頌;
日子像風掣電馳般地過來了,
如今,誠然如你所想地,
實在需要片刻的沉思和安靜;
因為,在前面的路途上還有更多的坎坷和不平,
更多的荊棘,困苦,和泥濘。
是的,當黎明快要來臨的時候,
人世間便越顯得黝黑,艱難,幽暗;
但是,你卻這樣地說過:
是自己的手甘心放下世上的享受;
是自己的腳甘心到苦難的道路上來奔走!』
「選中」這條不自由的道路並非出於無奈,相反地
卻正是大膽地使用了自己的「自由」!
所以,
寧肯叫淚水一行行地向內心湧流,
遙望著各各他的山頂,就是至死──
也絕不退後!
是的,弟兄!.
(我仿佛曾親眼看見)
是那一天你來到了主的面前!
把自己,無條件地放上了死的祭壇,
帶著了滿臉的熱淚,
說不出是快活還是辛酸……。
是的,弟兄!
(我真地像是看見)
是那一天,你奉了主的差遣,
背起了主曾背過的十字架
你出發了!
馳騁在僕僕的風塵裡,
東征西戰,
直到今天!
你出發了!
用微笑
告別了書桌上你愛戀過的書物;
用微笑
告別了日記裡你愛戀過的夢想。
正如你曾經講過地:
『是用自己的手放下了朋友,愛人,享受,和名望;
是用自己的自由選擇了艱苦的戰場!』
你出發了!
當你把貧窮的行裝背上了肩膀,
卻想到了還該去看看年老的爹娘!
你原打算同樣地
用勇敢的微笑去告別他們,
但還未曾笑出的時候,
熱淚,卻早已漱漱地流到臉上……。
弟兄,你出發了!
從此便馳騁在僕僕的風塵裡,
東征西戰,直到今天!
你,出發了!
冷酷地離開了家人和田舍,
把熱愛撒向了黑暗而死蔭的角落!
為了使醜惡的人世上開出幾支潔淨的花朵,
你不惜把自己粉碎成一粒粒的種子,
向腐臭的土地上散布,傳播!
叫它們死透了,完全地死透,
埋沒了,更多地埋沒!
弟兄,你出發了!
經過了多少曠野和平原,
也越過了多少江河和山川,
忘記了欣賞風花雪月的美景,
顧不得注意白雲蒼波的變幻,
走過一個鄉城又一個鄉城,
走過一個鎮店又一個鎮店;
和你一天比一天接近的
是苦難,是顛連,是破蔽的農村中一張一張的貧血的飢餓的臉;
但你溫暖的家室,
甜蜜的夢想,
可愛的書桌和田園,
卻一天比一地遙遠,
一天比一天遙遠……。
弟兄,你出發了!
雖然歷盡了重重的艱險,
但卻沒有一次的折返,
你一直馳騁在僕僕的風塵裡,
東征西戰,直到今天!
但是,今天!
你卻蒼老憔悴得多了!
因為,
當黎明快要來臨的時候,
人世間便越顯得黝黑、艱難、幽暗……。
弟兄,你的確蒼老憔悴得多了!
多少年的呼喊撕裂了你的嗓子,
多少年的風霜吹皺了你的面皮,
心,在一天天地低沉,更低沉,
脊背,也在一天天地嶙峋,彎曲!
但你──我的弟兄!
卻撐持著千傷百孔的體軀,
苦守著自己的崗位,寸步不移!
弟兄,你實在蒼老憔悴得多了;
為了尋找浪子們回家,
你自己卻變成了流浪者
天天過著飄泊的日子!
沒有人接待便怡然地露天而宿,
沒有了糧食便恬然地以風充飢;
「絕食」是你的家常便飯,
清寒變成了你的裝飾;
山裡的狐貍有洞可住,
天上的飛鳥也有巢可棲,
而你──卻像是秋天的小葉,
為了警告人們預備將來的「節期」,
便不惜在風雨中無聲地飄逝,
沒有一點哀怨,
也沒有一聲嘆息……。
弟兄啊!
我代你幹脆地講了吧!
在過來的路途上
並不是每一點痛苦都能使你忍受,
好幾次當低雲密布的時候,
你也曾不自主地回了回頭,
但每一次的停逗啊!
卻更多地加添了你的力量,
繼續前進!
繼續戰鬥!
正如你說過的:
『是自己的手甘心放下世上的享受;
是自己的腳甘心到苦難的道路上來奔走!
所以,便寧肯叫淚水一行行地向內心湧流,
遙望著各各他的山頂,就是至死──也絕不退後!』
二
記得是那一天,
你忽然地感到了孤單!
舊日的朋友早就已疏遠,
而教會當中也同樣是輕漠,冷淡!
對人世你滿懷著憐憫和惋惜,
但換來的卻是一片的諷刺和嘲譏,
把熱情完全地獻給了姊妹和兄弟,
但人們給你的,卻是你心靈上
擔不起的「壓制」和悒鬱;
沒有人了解,
也沒有人注意;
憂悶壓傷死了你的肺腑,
沉痛堵住了你的呼吸!
白天雖然是緊張地忙著工作,
但深夜裡在主面前卻常是暗暗地哭泣!
孤單啊!天地間除了自己的身影
幾乎再也找不到一個同行的伴侶,
於是,在你感到窒息的時候,
你不禁地開始了遲疑………。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
你又想起了蒙恩時的召呼!
荒蕪的地土上發了白的莊稼等著收割,
炮火下祖國的同胞們像亡羊似的
在悲嗚!在哀哭!
主說:『我可以差遣誰呢?
誰肯為我們去呢?
神家裡多少個弟兄姊妹沒有人照護,
難道你真忍心的這樣退去
僅僅是為了忍不住這點苦楚!……。』
就在那一剎那啊!
你才真正地認清了十字架的道路,
再一次在主面前彈下了辛酸的眼淚,
再一次默然地接受了主的托付,
把親手喂養的羊群當作自己的喜樂,
把寂寞的孤獨,卻當作了自己的幸福。
時間使你忘記了孤單,
弟妹們的長進使你看輕了艱難;
你欣慰地眼看著他們在進步,更進步,
你衷心裡盼望著扶持他們直到晚年!
誰知,漸漸地密雲陰森地布滿了高天,
枯草也恐怖地塞滿了荒原;
當黎明快要來臨的時候,
人世間,真的,越顯得黝黑,幽暗……。
多少個不必要的誤會,
帶來了多少個不必要的攻擊,
多少個當面的責難,
也有多少個背地的卑夷;
慢慢地,你終於明白了,
神家裡也同樣地有人妒忌,
在這一條狹窄的小路上,
也同樣地有人頂撞,排擠……。
你一直忍耐著「在上者」的眼色,
為的是群羊,為的是工作,
但人,總有個忍不住的時候啊!
所以在那一天,你想,離開這個地方,
再到塵世上去飄泊,飄泊……。
那一天你整夜地漫步在小園之中,
一會兒回憶,一會兒是憧憬,
一會兒毅然地注視著天際,
一會兒卻又頹然地萬念叢生……。
回顧過來的道路上,
處處都是坎坷和不平:
曾有幾次的失敗,
也有幾次的得勝,
多少次的心灰意冷,
也有多少次的歡呼歌頌;
過來的旅程上
塗滿了自己的心血和熱誠
──目前的工作雖然還好
但為它卻受盡了生產的疼痛!
而如今,竟是這樣地走了!
這樣地走了啊!
想到這裡你已經淚眼晶瑩……。
走了啊,
這一次已堅決地走了!
再不願有一點踟躕,
再不願苦待自己的感情!
但你說,在臨走之前我還該有個禱告,
為的是把他們交托在神的手中,
於是,你輕輕地回過頭來,
又看到了你親愛的弟妹們的面容,
像平時一樣地你提著他們的名字祝禱著,
但這一次卻哀傷地泣不成聲……。
那時候,晦暗的月亮忽隱忽現,
寂寥的寒星也在瑟縮地眨著眼睛,
天邊上飄忽著幾片不定的浮雲
天地間泛起了一片緘默和寂靜,
卻沒有一絲的關心和同情……。
當宇宙淒涼得令人難堪的時候,
忽然在隱密處傳來了神的呼聲:
『彼得,彼得,我今晚憂傷得幾乎要死,
難道你真不能和我一同儆醒?
三年相共,我們的情誼何等深厚,
朋友相稱,我們的友愛何等敦隆!
你雖曾再三的不認我,我卻一直在容忍,
多少次的危險我仍是親自地與你同行!
為了你,我放下了天上的榮耀,
為了你,我選擇了客店的馬棚,
為了你,我拒絕了眾人的擁戴和稱頌,
為了你,我由無限的富有變成了貧窮,
為了你,在那一夜我沉痛地分了杯和餅,
為了你,在那一夜我會叮嚀了又加叮嚀,
為了你,我擔當了鞭打,凌辱,和嘲諷,
為了你,我像羊羔似的被牽到宰殺之地,
為了你的靈魂不死,我至終舍了性命,
但死後卻有多少的計劃期待著你們完成!』
『如今多少人仍然在變相的出賣著我,
多少人也依然在傾軋,紛爭,
多少人把教會當成了有錢人的享樂,
多少個,多少個貧窮人卻沒有福音可聽,
多少人都嫌這條路窄而退去了啊,
今晚間我實在有說不出的傷慟!
說不出的傷慟!』
『彼得,彼得,
我的朋友!
你真地就這樣去了麼?
你真不能和我一同儆醒?……
在加利利的海濱,
你曾再三的向我應允,
不惜以任何的代價,
代替我看守羊群!
但今天,竟是這樣地使你傷心麼!
為了這點難處,便對我的呼喚置若罔聞!』
『彼得,彼得,
我的朋友!
今晚上我在舉著釘痕的手向你請命!
因為罪世上還有無數個,
無數個將亡的靈魂!
誠然地在今後的道路上,
還有更多的工作和戰爭!
但若你竟因此而退去,
這一個破口又有誰來堵防?
又有誰來擔承呢?……』
晨雞的呼喚提醒了你當初的誓言,
天上的慈愛化消了你剛硬的決斷,
忘記了時間恁般地那樣長久,
你釘住似地鵠立在無花果樹的旁邊,
清風吹著你的頭發,
好像在撫問,在溫存,在慰安!
不知從何時落下的淚水,
已經不可分辨地
和著露水,洒滿了腳前……。
久已含蘊在心靈深處的無聲的歌詩,
如今已慢慢地變成了有聲的樂曲:
『恩主若仍然要我我必定跟隨,
無論到什麼地方我也跟隨到底!
過去,現在,直到永永遠遠,
任憑海涸石爛也仍然愛他!
縱使有一天自己被倒釘了十架,
主啊!我至死不移!』
從那一天起,
你已變得更加堅決,更加奮鬥!
雖然歷盡了重重的艱險!
但卻沒有一次的屈就!
正如你自己所說地:
『是自己的手放下了世上的享受,
是自己的腳甘心到苦難的道路上來奔走!
所以,便寧肯叫委曲甚至死亡臨頭,
遙望著各各他的山頂,也絕不退後!』
三
馳騁在僕僕的風塵裡,
你又經過了多少的爭戰!
穿過了曠野和平原,
越過了江河和山川,
過了一個鄉城又一個鄉城,
過了一個鎮店又一個鎮店;
和你一天比一天接近的
是苦難,是顛連,
是破蔽的農村中一張一張的貧血的飢餓的臉;
但你溫暖的家室,
甜蜜的夢想,
可愛的書桌和田園,
卻是一天比一天地遙遠,
一天比一天地遙遠……。
建立了多少的工作,
也變換了多少的境地,
多少年的呼喊撕裂了你的嗓子,
多少年的風霜吹皺了你的面皮,
心,在一天天地低沉,更低沉,
脊背,也在一天天地嶙峋,彎曲,
沒有人接待便露天而宿,
沒有了糧食便以風充飢,
生活和歲月使你越發的憔悴,蒼老,
反復的「沖殺」也摧傷了你的心靈和身體!
但你──我的弟兄!
面對著狂風和暴雨,
抗拒著撒但的火箭和詭計,
堅立自己的崗位上
寸步不移!
弟兄們!
你們是無聲無息的磐石,
你們也是攻打前鋒的尖兵!
你們是隱藏的教會的基礎,
你們是沒有功章的英雄!
你們只知道默默地埋頭苦幹,
你們早已經忘記了
舒適,安樂,地位,和虛榮。
講台上聽不見你洋洋地教訓,
闊綽的禮拜堂裡也看不見你的身影,
教會的報紙刊物上從沒有你的地位,
華麗的「大牧師們」的臥房裡
更沒有你的床位和影蹤!
你們,
你們是無名的傳道者啊!
只有在被人遺忘的地方
才會發現你們的腳蹤……。
沒有人留心曠野是如何地變成樹林,
沒有人曉得樹枝是如何結出花果,
沒有人明白為什麼沙漠裡盛開了玫瑰,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荒地上流出了江河,
沒有人曾回想
福音如何地由歐洲傳到中國,
更沒有人追問路得,司布真,慕迪,宋尚節,
他們得救和奉獻的經過!
沒有人想到用墓碑去紀念你的功績,
因為:你們是無名的。
無名的傳道者!
無名的傳道者啊!
我關念而敬愛的弟兄!
多少神重視的工作裡滲雜著你的血淚,
多少神重用的僕人們是你作成的事工,
你們叫多少不知名的靈魂得到了生命,
你們的禱告也帶來多少的「時代的復興」。
你們,
你們是無名的傳道者啊!
你們是我關念而且敬愛的弟兄!
弟兄!
我本想盡可能送給你一點禮品,
但因此卻顯出了我低能的拙笨,
我寫不出一行詩句足能述說我的心意,
也畫不出一張畫像足能描出你的靈魂,
我編不出一個劇本可以表達我的敬仰,
更作不出一首歌曲用來讚揚你的精神!
因為每想到你的生平,
我的心便不禁地共鳴,
(雖然我們還沒有一次的交接,
然而在禱告中我們卻時常地相逢)
想到你的成就我會同樣地興奮,
想到你的苦衷我也會同樣地痛淚縱橫,
所以,每當我提起筆來我便不由得激動!
如果想歌唱我的喉嚨也常是嚥哽!
面對著你們的豐盛,
我自覺得渺小貧寒,
面對著你們的偉大,
我自覺得幼稚可憐。
今天,我沒一點饋贈,
也沒有一點的好處可言,
我只願把這顆「心」化在你們中間,
陪著你們東征西戰,
直到主來的那一天!
弟兄!我們走吧!
哪怕十宇架的道路越走越難,
我們的心志卻是越難越堅!
什麼時候忍耐到底把世路走完,
和恩主對面相見的時候,
再把一生的傷痛
盡情地訴說在主的面前……。
四
今天號角又一次地吹起了!
一個更大的戰爭在等候著我們走上前線,
因為當黎明快要來臨的時候,
人世間,真地越顯得黝黑,艱難;幽暗……。
弟兄,不是嗎!
今夜的秋風和秋雨
打碎了你甜蜜的睡夢,
一面迷茫和惆悵的網
卻織滿了你的心胸,
你回顧著過來的路途,
路途上盡都是坎坷和不平:
幾次的失敗;
幾次的得勝,
多少次的心灰和意冷,
也有多少次的歡呼和歌頌;
日子像風掣電馳般地過來了,
但今天,誠然如你所想地,
實在需要片刻的沉思和安靜;
因為,在前面的路途上
還有更多的崎嶇,泥濘,荊棘,和不平。
也有更大的坎坷,困苦,艱辛,和戰爭!
是的,
當黎明快要來臨的時候,
人世間便越顯得黝黑,艱難,幽暗……。
但我們既得了這神的兒女的位份,
又焉知不是為了今天呢!
弟兄們,
今天,密雲已經陰森地布滿了高天!
今天,枯草已經恐怖地塞滿了荒原!
今天,風暴的爪牙正在瘋狂地爬抓著大地的胸脯!
今天,狠毒的霹靂正在兇惡地注視著塵寰!
今天,披著羊皮的豺狼已經侵佔了教會!
今天,遍地吼叫的獅群已經埋伏在我們的去路的旁邊!
今天,把我們的旗幟也高高地舉起來吧!
因為惡魔們率領著它們的子孫
竟妄想著在黎明前夕傾巢而戰!
弟兄,
在作戰的前一刻,
實在需要片刻的沉思和安靜,
但今天,
時候卻是不多了啊!
今天,
我們勇敢地起來吧!
弟兄!
今天,叫我們來宣告!
我們的人數一點也不稀少!
今天,叫我們來否認!
我們的行列一點也不孤單!
今天,
雖然還有多少人未曾見面,
但他們,
卻和我一樣地會用心靈和你緊緊地相聯!
因為,
我們都有同樣的苦悶!
我們也都仰望著同一個標桿!
今天,在農村,在鄉城,在重慶,在北平;
在多少地區裡面,
在每一個教會當中,
在南,在北,在西,在東,在中國;在全世界裡,
都有許多無名的傳道者 ──我們的弟兄!
這是一支沒有隊形的軍旅,
只在靜等著元帥的手勢和命令!
弟兄!
時候實在不多了!
今天,叫我們來說:
『與其將來迎接這個必來的戰爭,
反而不如──首先發動!』
弟兄!
面對這個大風暴
勇敢地站起來吧!
弟兄,起來吧!
多少個弟兄曾經把性命丟在北非,
多少個弟兄曾經把屍骨埋在南美,
多少個弟兄正在遠征著新疆和西藏,
多少個弟兄正探索在天山的南北;
他們用自己的血染紅了
馬其頓,羅馬城,
撒哈拉的大沙漠,以及巴西的橡林,
他們同樣地是無名的傳道者,
他們也同樣地是我們的弟兄!
今天,
福音仍沒有傳回到耶路撒冷。
我們應該為此而愧對他們的英靈!
弟兄!
今天,
我們不能再尋思沉靜,
與其將來「迎接」這個必來的戰爭,
反而不如我們先「發動」了吧!
弟兄!
今天,
號角真的又一次吹起來了,
一個大的爭戰在等待著我們走上前線,
但我們一點也用不著懼怕,
因為,
當人世間越發的黝黑,艱難,幽暗的時候,
我們便堅信,黎明已遙遙可見了!
是的!
是我們自己的手放下了世上的享受,
是我們的「自由」甘心到苦難的道路上來奔走!
所以,
我們既不願輕易地退後,
也絕不能輕易地將就!
今天,
在這黎明的前一刻,
我們要起來,
和魔鬼作一次最後的戰鬥!
弟兄,你起來吧!
在你自己的工場!
弟兄,你起來吧!
在你自己的崗位上!
弟兄,你起來吧!
當人們還未曾注意到的時候!
弟兄,你起來吧!
在人們遺忘了的地方!
今天,
讓我們這一支無形的軍旅,
匯合成一股洪流而歡呼,歌唱:
『有一個火把舉起一個火把!
有一份力量拿出一份力量!』
今天,我們要喊出來:
『我們要返回耶穌的時代!
不顧希律的逼迫,
不顧祭司們的殺害!
向死亡,
永存著凱旋的態度!
用不睬,
去答復那些無理的苦待!
今天,
要把我們的旗幟舉起來!
叫它飄盪,
叫它飛翔,
叫它面向著太陽,
叫它歡迎那光明的君王!』
是的,
叫暴風雨快些來到吧!
因為:
當人世間越發的黝黑,艱難,幽暗的時候,
我們便堅信,
黎明必遙遙可見!遙遙可見!
一九四八年十月三十日
黎明一時半
「真耶穌教會我在這裡請差遣我」的推薦目錄:
真耶穌教會我在這裡請差遣我 在 Andrew Chai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從亞洲到歐洲的宣教路》
圖/文:蔡頌輝
在亞洲宣教了二十年之後,筆者加入了歐洲校園事工,於2017年8月到了德國事奉。這無疑是我和我家人這麼多年來最大的轉變,其中所看見和經歷的種種,卻鮮為外人所想像和體會。
1. 對歐洲宣教的常見迷思
有一次,我在粉絲專頁上分享了一個筆者在德國的講道視頻,有位讀者留言寫道:「在歐洲宣教真是爽!」我一點也不為這樣的留言感到稀奇。尤其是對亞洲人來說,歐洲是許多人心中極其渴望,卻似乎只有夢中才有機會到達的遙遠仙境。小時候,牆上的月曆用的圖幾乎都是歐洲的照片。艷麗的花海、寧靜的小鎮、巍峨的雪山、清澈的小溪、古老的教堂……風景美麗如畫。
到歐洲宣教不單是令人羨慕的,也令一些人感到困惑。當我們夫妻去年決定回應歐洲校園事工的邀請前來德國宣教的時候,就有好些人問起同樣的問題:「德國不是基督教國家嗎?亞洲不是還有很多地方需要福音嗎?」加上去年正好撞上宗教改革五百週年紀念,更是讓人聯想起歐洲基督教對世界的影響。這樣的地方,還需要宣教士嗎?我們會不會是從一個更需要福音的工場,轉移到一個更不需要的地方呢?再者,很多人都知道歐洲的生活消費很高,把這些錢用在第三世界的工場豈不能做更多事情嗎?
在進一步分享我們到歐洲宣教的經歷與心得以前,容我先說明一下:到歐洲宣教真的不是我們夫妻所計劃的。多年來的宣教服事,我們都不預先為自己設定特定的群體或工場,我們的心態是:神差遣我們去哪裡,我們就去。自我們離開原屬差會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我們收到不同單位來的邀請,經過與各單位的溝通、了解,以及我們夫妻之間的商榷和禱告之後,雖然其中唯獨歐洲校園事工是我們當時完全不認識的機構,在了解歐洲的需要之後,卻是我們夫妻倆同時都有感動回應的呼聲。
2. 歐洲宣教士所需要的支持
歐洲真的那麼「爽」嗎?筆者過去幾個月在德國生活的感觸是:來旅遊的話,真的是一個好地方!風景真的很漂亮,交通和貨幣也很方便。然而,宣教和旅遊……是兩回事!以下分享主要基於筆者在德國生活的經歷和觀察,相信歐洲不同國家之間略有差別,但從其他人的經驗當中亦可得知,各國之間也有共同點。為了反映真實和許多人的幻想之間的差距,筆者無可避免的需要寫些負面的感受,但寫這些的目的不是抱怨或批判,只是希望讀者能了解宣教士在工場的實際經歷,並看見其中宣教的需要。
先談談語言吧,畢竟語言是在某個地方生活和工作最基本的生存工具。歐洲許多國家都有自己的語言,很多人以為英語到處都可以通,事實卻不然。特別像德國、法國等較強大的國家,許多人的英語都不好,有些即便會講一點也不太願意講,他們以自己的語言為傲。宣教士當然要學當地的語言,但歐洲語言通常都有複雜的語法,要掌握得好,比起筆者學過的幾種亞洲語言,需要更長的時間。
文化的適應也是一門大功課,特別對凡事很講人情的亞洲人來說,會很不習慣。筆者過去多年在亞洲各地宣教,做事很方便、很有效率,辦事者也很懂得按照個別的人不同的情況,來作調整和變通。在德國卻完全不是這樣。他們辦事一板一眼,不靈活,毫不講人情,沒有「通融」這回事,也不求效率。我們家申請網路,網路公司四個月之後才來安裝。我帶父親去看醫生,用了兩天還看不成。此外,歐洲國家往往有健全的制度,辦起事情程序繁雜,而且非常嚴謹。我們家就在戶籍登記以及師母的申請簽證等方面,被搞得焦頭爛額,師母甚至被迫離開我和孩子,獨自在外飄蕩九十天才重新與我們相聚!坦白說,導致這樣結果的不單只是因為「嚴謹」,很大程度上和他們的組織及辦事效率有關係。
3. 歐洲宣教工場所需要的支援
在福音方面呢?歐洲的確很多基督教國家。以德國為例,統計上有近百分之六十是基督徒,而且大部份的公共假日都是基督教節日。然而,這並不意味著福音在這區域就很復興,相反的,活在基督教環境中,人們不見得認真地對待他們與神之間的關係。神所要的不是一群自稱是基督徒的人,而是一群真正委身於祂的門徒。當年,耶穌在自認是神子民的群體中服事,卻仍然感覺到他們像羊沒有牧人一般,以致呼籲門徒們求莊稼的主打發工人去收割莊稼(太九35~38)。
按筆者的體會,歐洲宣教的一大困難,就是很難改變亞洲華人的教會對歐洲所持先入為主的看法,去把這裡當作一個宣教工場。在一般人的觀念裡,「宣教工場」是指一些比較窮困的地方,尤其是佛教、印度教、伊斯蘭教或共產主義背景的国家,它們大部份分佈在亞洲、非洲和南美洲地區,歐洲顯然不符合他們潛意識中對「宣教工場」的刻板印象。實際上,歐洲宣教的需要真的不比上述地區大嗎?筆者從亞洲的工場轉移到歐洲,深深地體會到這個誤解的嚴重性。
就以我的上一個工場——柬埔寨作個簡單的比較吧。柬埔寨的確是一個「典型」的宣教工場,因為那裡比較落後,人民生活較窮困,而且是佛教背景,信耶穌的人很少(根據2010年的統計,是0.4%)。無疑,柬埔寨的確有很大的需要。然而,柬埔寨有世界各地很多宣教機構在當中從事各類的服事,教會也不少,尤其是在城市地區,儘管大部分教會的規模不大。反觀筆者目前的工場——德國東部的德累斯頓市,整個城市只有一個華人的基督徒團契,而且這不是這個城市獨特的情況,很多城市都這樣,有些連一個可聚會的團契都沒有。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中國留學生來到歐洲,其中德國是留學生較多的國家,可是許多人卻沒有機會接觸到福音,生活得不到幫助,基督徒也得不到牧養。
此外,關注國際大事的人都知道,近幾年有大批難民湧入歐洲,德國就是第一個開放接受難民的國家。筆者的孩子入學的時候需要先讀德語融合班,當時他們班上百分之九十的同學都是敘利亞難民。很多歐洲人開始擔心,穆斯林在歐洲地區的增長速度,長遠而言恐怕將改變歐洲未來的風貌。筆者不止一次看到路旁出現「停止伊斯蘭教化」的大型海報,並收到「伊斯蘭教不屬於德國」為標題的傳單。從宣教的角度而言,我們不應該視此趨勢為一個威脅,而應當視為一個契機,一個讓穆斯林可以自由聽聞並接受福音的契機。不過,按目前歐洲整體的屬靈氛圍看,要真正得著這些群體,仍需要注入更多的資源與支持才行。
筆者無意否定其他地區宣教的重要性,只期待透過筆者的實際經歷與觀察,讓更多人看見歐洲宣教的需要。當大家記念和支持著其他地區的宣教時,也不要忘記這個被輕忽的「宣教工場」。
(此文章會刊登在ECM Newsletter #27 February 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