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180】【如果是身高就好了】
目前最新消息是
紀州庵昨晚剛剛宣布閉館
閉館到何時似乎是看情形,換言之目前等於是沒有開放時間表
我的表定第一場新書座談(我自己一個人講)是在6/5紀州庵
這個薛丁格的新書座談目前會不會有呢?
不知道
大概還是在有與沒有之間
而且我覺得沒有的機率好像滿大的
但算了,沒關係啦,隨便啦←自暴自棄😂
無論如何病毒都要阻止我們的連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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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突然想到,如果本週末大家想宅在家裡防疫的話
一不做二不休
我乾脆把《零度分離》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
完整的全文1.5萬字直接全部貼上來啦
願意讀的朋友們宅著正好讀
(閱讀時間估計約25分鐘)
比網路書店的試讀部分都多一倍多
而且是完整的第一章整個故事
(我們只好來構建人與書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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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接受FB版面的人可以直接在這裡讀
# 可以存回自己的版面慢慢去讀
# 已經讀過的朋友們想分享感想也可以
# 配圖部分是當初在聯合副刊發表時可樂王的作品
# 想看比較好看的版面的人可以去鏡文學網站讀,我把連結貼在留言處
#以書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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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說一次我愛你|Say I Love You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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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們所知,起初,沒有任何人會將一代傳奇科學家、動物行為學家兼鯨豚專家Shepresa與「人類的未來」或「人類心智」此等議題連結在一起──起【初,她只是那個**能和鯨豚說話的人**而已。她生平的起點似乎不甚特別:西元2206年,Shepresa生於美國康乃狄克州一普通中產階級家庭,父母均為美籍華裔科學家,分別任職於康乃狄克大學(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與輝瑞藥廠(Pfizer, Inc.)研發部門。她是家中獨女。十歲時,Shepresa的父母因故離異。這似乎對她造成極大傷害;她一度被確診患上嚴重的創傷後症候群。長達七個月期間,她保持沉默,拒絕說話,拒絕原先所有人際關係;不意外地同樣拒絕任何親友與心理輔導人員之關切。幸而她隨即復原。是的,根據她後來的說法,是海豚拯救了她──祖母帶她去看海洋遊樂園裡的海豚表演。那或許稱不上是全然愉快的經驗(「那真的太療癒了......我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樣喜歡牠們。但我那時已經夠大,不再像更小的時候毫無保留地接受這些了。」Shepresa 如此回憶當時的自己:「我很快開始質疑海豚能否從這些『工作』中獲得成就感......或者牠們終究只是得到一條果腹用的魚而已?」),但依舊帶給她相當程度的心靈撫慰。那對正經歷著生命中首次重大創傷的Shepresa何其重要。也正是在當時,她主動要求父母允許她茹素;並開始思索:如果她自己曾感覺遭受命運的冷遇,那麼動物們也會有被遺棄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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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們是否擁有如同人類一般的情感?這是個再古老不過的爭論;同時也是後來被視為激進動保人士的Shepresa最初的智識啟蒙。第二次啟蒙時刻很快接踵而至──那是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事實上,於過去數十年間,無數閱聽大眾早已透過媒體聽聞Shepresa多次提及此一歷史事件,此一她宣稱改變了她一生的真實故事──西元2018年8月10日,亦即距今約250年前,北美洲西岸一仲夏傍晚,時年29歲的西雅圖機場地勤人員Richard Russell單獨走向停機坪,闖入一小客機駕駛艙,於未經航管許可下擅自將它開上天空。除了Richard Russell本人之外,這架設籍於地平線航空(Horizon Air)的90人座龐巴迪(Bombardier)Q400螺旋槳小飛機並無任何其他乘客。換言之,他等同於竊取或劫持或了一架客機,並以其自身為唯一人質。於長達75分鐘飛行期間,這位溫柔而憂傷的劫機者依賴於模擬飛行電玩中學到的有限知識獨自操控飛機,並始終與塔台保持友善通話。事實上,也正因為這些通話紀錄,人們才約略明瞭他劫機的原因(當然,自另一方面來說,人們或許從未真正理解他的犯案動機)。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黃昏空域漫遊中,塔台航管人員以小名Rich稱呼他,持續耐心安撫他,試圖引導從未受過正規飛行訓練的Richard Russell成功降落。然而他顯然沒有活著回來的打算。某些報導節錄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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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台:我們只是想給你找個安全降落的地方。
> Rich:我還沒想降落呢。天啊,我想我不能再盯著燃油表看了,油用得太快了──
> 塔台:好了,Rich,可以的話請向左轉,我們會指引你往東南方向飛。
> Rich:我這樣得被判個無期徒刑吧?但也沒關係啦,對我這種人來說,那可能也不錯。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聽你們對我說些好聽的廢話。你們覺得如果我能成功降落的話,阿拉斯加航空會不會給我一份飛行員的工作?
> 塔台:如果你能成功降落,我想他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工作的──
> Rich:我知道有很多人關心我。他們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一定很失望。我該向他們道歉。我只是個壞掉的人......或許不知道哪裡有幾顆螺絲鬆了吧?(Just a broken guy, got a few screws loose I gu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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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鯨豚專家Shepresa本人的說法,她始終清楚記得首次聽聞此一故事的情境:2217年初冬10月,她剛滿11歲,就讀於美國康乃狄克州榭蒂‧蘭恩小學(Shetty Lane Elementary School)五年級,父母已於一年前正式離婚。她剛剛對自己立下再也不理睬數學老師E. Bonowitsky小姐的誓言──前天她在課堂上指出她算式中的錯誤,然而她認為Bonowitsky小姐並未給她應有的尊重。這誓言後來僅僅維持了三天。但在那三天期間,她可沒閒著:她自行破解了教室的網路密碼;每逢數學課,她一面心懷怨恨,拒絕聽講,一面瞪大眼睛盯著自己視網膜上的植入式顯示投影,偷偷瀏覽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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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在那時讀到Richard Russell和J35的故事的......」2248年1月,於接受台灣媒體Labyrinthos專訪時,Shepresa再次提及此事。畫面中,她與採訪者正重回康乃狄克州臨海的榭蒂‧蘭恩小學;芒草原上海風獵獵,變幻的光、潮浪與大片雪色芒花遍布;嶙峋怪石下,大西洋的海水升起又破碎,化為藍色與玫瑰色的泡沫。對於後來長期被視為爭議人士的Shepresa而言,那是個難言的,無比柔軟的時刻;因為在與塔台的通話中,劫機者Richard Russell主動提到了那隻虎鯨。是的,虎鯨,又稱逆戟鯨或殺人鯨;那是當時的另一則新聞──海洋動物學家發現,一隻編號J35的母鯨在自己的幼鯨寶寶甫出生即告夭折後,背著牠的屍體,與之相伴,在廣漠的北太平洋中迴游了整整十七日,歷經長達一千六百多公里的哀悼之旅後方才放手,任屍體沉入深海,隱沒入無光的黑暗中。記錄顯示,於劫機者Richard Russell的最後航程中,他曾向塔台表示想去看看那頭悲傷的母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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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台:如果你想降落,目前最好的選擇是你左前方的那條跑道。或普吉特海灣──你也可以在海面上降落。
> Rich:你和那裡的人說了嗎?我可不想把那弄得一團糟。
> 塔台:說了。我,還有我們,所有人都不希望你或者任何其他人受傷。如果你想降落──
> Rich:但我想知道那條虎鯨的位置。你知道嗎?就是那條背著她的寶寶的虎鯨。我想去看看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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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課堂上,11歲少女Shepresa就此得知了Richard Russell與母鯨J35的故事。據報導,在這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悼之旅結束後,研究人員原本對母鯨J35的健康狀況感到憂慮,但隨即發現牠看似活動如常,並未過渡自溺於喪子的哀傷中。那是二百多年的21世紀初葉,理論上,人類對此類海洋動物的了解與現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然而Shepresa不厭其煩描述此事對她幼小心靈的震撼──教室中她將這則故事看進眼底,四下無聲,淚水暈開了光線,周遭景物如鉛筆素描般無限退遠,然而視網膜上的幻影卻無比清晰,彷彿心象,彷彿有人在她腦內深海中對她低語。許多年來她在公開場合多次引述此則古老報導中一位網友的短評──「我們總有未竟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可以確定就是這樣......」於Labyrinthos專訪中,Shepresa強調:「對,就是如此。**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完全認同。不,那不是悲傷......那不純然只是劫機者Richard Russell對母鯨的憐惜或同情,不是;至少不僅僅是共感於牠失去幼子的傷痛......不是。那是某種快樂,某種寧靜,某種幸福。我不知道人何時會有這樣的情感......」畫面中,海風吹起了她厚厚的黑髮,無數稜角分明的沙粒自她語音中剝落。「我們總在生命歷程中面臨各式各樣的傷害:生老病死,情感的無償,內疚、罪惡感,心懷不平,孤單面對際遇的隨機、凶暴與無理......我們總難免悲傷、憤懣、徬徨、恐懼;或者相反,因這些負面情境的消解而暫時感到喜悅......當然了,我必須說,動物同樣也會──許多人遲遲不肯承認這點;但我知道那不是這樣......」她稍停。「Rich......Richard Russell並非因為痛苦或恐慌的暫時解除而感到喜悅。那太淺薄了。那不一樣。我知道他的墜毀是世上最美麗幸福的死亡......然而正因為人類的妄自尊大、自以為是,我們不肯正面承認這樣的情感,不肯承認那其實暗示了人類或動物心智最好的可能性,最後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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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最好的可能性」、「心智最後的歸宿」?對此,小女孩Shepresa似乎從未懷疑。許多嚴謹的科學家主張不應率爾將動物的某些儀式性行為(例如母鯨J35長達一千六百公里的哀傷巡遊;例如象群們對死去母象遺體的「瞻仰」)視為動物具有意識或情感的證據,因為其間難免存在太多尚待實證的環節。然而針對此類說法,Shepresa 向來嗤之以鼻。「我不是說他們的『嚴謹』是錯的。不是。」她在各種場合重複強調:「科學原本必須嚴謹。但這件事與其說是個科學上的爭論,不如說根本是個語言問題。動物當然有意識、有情感──幾千年來人類親眼目睹這麼多證據還不夠嗎?我們頂多能說:對的,動物所擁有的意識或情感,不見得與人類『近似』或『相同』......所以說,我們確實不宜直接斷定牠們擁有**同於**人類的情感──在這層面上,這句話是正確的。但即使是在那時,在我們對動物遠不如今日了解時,我們也早該承認,動物毫無疑問擁有牠們自己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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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維根斯坦討論過的語言問題?」2269年,Shepresa 63歲冥誕後不久,距她首次發表那五篇震驚世界的論文整整22年後,德國柏林近郊,我首次與Shepresa 的獨生子Mike Morant會晤,聽他轉述他母親此一早年看法時,我如此提問。「她的意思是,類似維根斯坦的概念──許多哲學問題,其實只是語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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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維根斯坦。就像維根斯坦說的那樣。有些科學問題,本質上也只是語言問題。」Mike笑得爽朗。「你的反應居然和我完全一樣......」
「嗯?」
「我的意思是,我曾向我母親提出過一模一樣的疑問。她的回答是,她小學時就想過了;然後她接著說,你想想,維根斯坦多久以前的人了?居然有那麼多人到現在還在爭論這個問題......」Mike稍停,看了我一眼。「她說,你看,人類就是這麼笨,怎麼可能會比鯨豚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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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濠梁之辯。那是中國古代哲學家莊子與好基友惠施之間的爭論。是啊,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很快樂呢?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你不是動物,你怎麼知道動物有沒有屬於牠們自己的「心智」呢?但我想有許多事本質皆是如此──例如,如何令加害者等量承受被害者的痛苦?是的,時至今日,我們必須承認,許多時候,人類文明社會的基礎共識依舊不出「以牙還牙,殺人償命」的範圍;我們與西元前二千年漢摩拉比法典的時代其實相去不遠。那或許正是人類此一社會性物種的基本規則吧?如此大腦,這樣的中樞神經系統,搭配群居性文明,為了維持群體秩序,必然形成以「以牙還牙」為思想核心的律法。聖多瑪斯‧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筆下的**自然法原則**,或許是數學上、文明結構上的必然?問題在於,如何「以牙還牙」?如何於兇手身上產製同於受害者所承受的,**等量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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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明顯:事實上,等量的痛苦從未真實存在,因為對任一相異個體而言,痛苦與快樂必然是客製化的。個體們終究擁有彼此相異的,無法與他人共享的感官強度與個人體驗;而更為巨大的鴻溝則存在於人與動物之間。事實如此斬釘截鐵:因為我們並非動物,是以我們原本便無法體會動物的感覺;同樣地,我們永遠難以確證動物是否擁有所謂「心智」──至少我本以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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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如此。我們都曾誤以為如此。然而我們全都錯了。一整個時代的人,全都錯了。但請容我為自己辯護:這是非戰之罪;未能親訪Shepresa本人並非我個人失誤──這顯然牽涉某些不可抗力因素。作為一位鯨豚生物學家,她原本不應如此聲名大噪。2223年,17歲的Shepresa 考入麻省理工學院,主修動物科學;2229年,年僅23歲的她以海豚中樞神經系統演化史相關研究獲博士學位。她的求學生涯堪稱一帆風順──除了因天賦極佳而深受師長賞識之外,她的人際關係似乎也極為圓滿。她待人有禮,親切熱情,不吝於與他人分享資源,對一切挫折皆樂觀以對。幾乎所有曾與她共事的人都對她持正面看法。說她是動物科學界的「零負評女神」,亦不為過。就我們所知,至少在當時,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失語似乎沒有在她往後的人生中留下任何痕跡。(啊,這像不像是母鯨J35在那一千六百公里遠的,漫長哀悼後的奇蹟復原呢?)然而詭異的是,這何其類似於當年啟發她親近鯨豚、走向海洋的Richard Russell──毫無疑問,劫機者兼自殺者Richard Russell在各方面都是個一般意義上的「好人」──他待人溫柔和善,熱心助人,擁有再正常不過的社會連結;同事們公認他為人善良正直,工作認真負責,且事發前未曾表露任何負面情緒,也未有任何相關蛛絲馬跡。他的家人則表示他與妻子感情親密和睦,婚姻美滿,既不憤世嫉俗亦無憂鬱徵候。他是忠誠而負責的丈夫,關心父母的兒子,溫暖慷慨的友人,鄰里街坊的好鄰居......然而所有這些,都未能阻止他浪漫絕決的自毀;一如無人能阻止Shepresa對鯨豚的偏執與愛。2234年她與Bertrand Morant結褵;2236年,30歲的她生下長子Mike Morant,同時自伊利諾州羅德理格茲學院(Rodríguez College)轉職至美國西岸西雅圖華盛頓大學(University of Washington)任教。十年後,2246年,時年未滿四十的鯨豚科學家Shepresa發表了她生命中第一個震驚世界的研究成果──**她宣稱她破解了虎鯨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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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是個令我感覺非常矛盾的概念......」首次採訪中,Shepresa的獨子Mike Morant(他長年旅居德國柏林,於市郊Sachsenhausen納粹集中營遺址附近一所中學擔任英語教師)如此向我談及他母親。「對, 我小時候不常見到她。她確實就是一般人知道的那種工作狂的樣子......每日早出晚歸;許多時候她必須出海追蹤鯨豚,一去至少幾個月。」Mike的眼睛黯淡下來。他身材清瘦,長手長腳,一頭淡黃色茂密鬈髮,嶙峋的臉和顴骨,一雙神經質的眼睛。他說話時似乎總有些習慣性傴僂,帶著曖昧的憂傷。「她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我身上......」他苦笑。我們正漫步於Sachsenhausen集中營外的鄉間道路上,鐵絲網於灰色石牆上攀行,腳下礫石摩擦,冰冷透明的光線自周遭穿行而過。
「你恨她嗎?」我說:「就你的感覺而言──」
「對。我當然恨過她。」Mike Morant凝望著遠方正隱沒入暮色的天際線。「她對婚姻也並不用心。她和我父親的婚姻失敗,我想多數責任在她身上。但我知道她是個『好人』......她的研究夥伴、實驗室團隊、她的學術界好友、她的學生們,全都愛她。」他稍停半晌。「當然了,我相信那些鯨豚們──她其他的『孩子』們;也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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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親能否真正讀懂自己的孩子?對Shepresa 與她的虎鯨寶寶們而言,這完全不是問題。她關於虎鯨語言的論文共計五篇,於2246至2247年間陸續發表於包括《自然》、《細胞》在內的三種權威期刊上。這是史上首次有人宣稱成功破譯其他物種的語言。不意外地,虎鯨語言以波形與頻率之排列組合呈現意義;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Shepresa先是細膩區分了虎鯨的**歌唱**與**日常語言**,接著又在日常語言中解析出了明確的文法規則。這原已前所未見;但更令人驚異的是,這套文法規則中,居然包含了海水溫度與海流速度的變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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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之下,這完全匪夷所思──」於2261年首播的世界國家地理頻道(WNGC)紀錄片《聲與愛之形》中,時任中國北京師範大學講座教授的動物學家黎玉臨如此表示:「是啊......我記得第一時間裡學界其實非常懷疑。打個比方,這相當於告訴你,人類說話時,可以因應空氣濕度與溫度之變化而改變發音,以求傳達精準。這怎麼可能呢?」訪談中,這位中國演化生物學泰斗如此回憶這位他執教於麻省理工學院時的得意門生。「但當解剖學證據出現後,科學界由懷疑轉為驚嘆。這成就太不可思議了。太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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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的解剖學證據於第五篇論文中出現。Shepresa與廠商合作,以訂製的**研究用類神經生物**植入虎鯨之中樞神經,成功截獲關鍵證據──當虎鯨發聲時,其大腦語言區神經細胞與職司海流偵測之部位有著固定模式的連動。Shepresa將此固定模式歸納為39種,並逐一指出這39種模式如何與語音的波形、頻率和文法產生關聯。結論是:一頭成年虎鯨的語言複雜度,約略等同於一15歲人類青少年;而在某些特定方面(例如對海洋環境、洋流、水溫與色彩的理解與辨識,以及**某些謎樣的、人類並不熟悉且未獲實證的情緒反應**,其語言程度則可被確證為超越人類甚多。「請看看你的手。」她甚至在論文註解中語帶譏誚:「請寶愛、珍惜你的手,這雙拇指與其餘四指可對握持物、可勞作的手──要不是這雙手,要是虎鯨擁有的是手而不是鰭,人類幾乎確定無法稱霸地球;因為一頭虎鯨的心智能力很可能超越你甚多。牠們比我們更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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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間,Shepresa 聲名大噪。無數邀約如雪片般飛來,而她的後續舉動則將她推向一難以測知且無比凶險的未來。這確實令人意外,因為此前從未有人將她定位為「激進動保人士」或「激進素食主義者」;而事實上,她也未曾公開提出任何與此有關的政治倡議。「對,所有人都嚇呆了。」Shepresa的獨生子Mike Morant如此描述:「包括我的父親。後來他告訴我,在此之前,他唯一聽她提起過的相關說法,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鯨豚確實比人類聰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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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獨子Mike Morant年僅九歲。他始終清楚記得母親以他完全陌生的形象於媒體全像畫面中現身的情景。由於缺乏陪伴,他與母親從來並不親密;即便如此年幼,敏感的他早已察覺自己與母親之間的鴻溝。「我後來有種說法,」Mike Morant自我解嘲:「我說,我和她的關係要不就是『溫柔的疏離』,要不就是『彬彬有禮的親密』......」
「是嗎?你還那麼小......你小時候就對你那麼冷淡嗎?」社區球場邊,孩子們嬉鬧著彼此推擠,一顆足球跳呀跳地滾到我們面前。
「噢不,沒有。沒有。那時候......嗯......」他遲疑起來。「對,嚴格來說,我們不親,但那並不代表我對她有什麼嚴重的負面觀感。負面情緒是後來的事了。」Mike解釋,當時的他對母親孺慕依舊;然而母親的公開說法卻完全把他給嚇傻了。「我和父親在家裡看她上電視受訪。她居然說,人類這種肉食者社會根本徹底養壞了所有小孩,而人類文明本該受到大屠殺或種族滅絕這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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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人類需要受罰?因為懲罰人類對文明有益,對地球有益;而被這低素質文明養壞的小孩們則一點也不值得同情──這是Shepresa的基本論點。平心而論,她的某些論述並不新鮮──例如她主張人類食肉是極不文明的殘忍行為,其罪堪比納粹大屠殺。「動物們當然擁有心智。我就不再重複那些一百年前老掉牙的論點了。」Shepresa 如此強調:「我要說的是,第一,現在,就是現在,我們已然聽懂了虎鯨的語言,我們可以,也應該和牠們溝通。第二,我們用在虎鯨身上的那些研究用類神經生物,其構造、其運作機制根本和人類大腦非常類似。那實質上就是以人類大腦為模版──而現在這些類神經生物能幫助我們理解動物。一些非我族類的動物。」攝影棚白色燈光下,Shepresa的表情扁平而嚴厲。「所謂『非我族類』。你知道這什麼意思嗎?意思就是說,我們和牠們的中樞神經樣態非常類似,甚至能透過這些類神經生物彼此互通。告訴我──對,看著我的眼睛:你認為我們真有權利圈養牠們、屠殺牠們,然後若無其事把牠們的屍體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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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presa 的尖銳毫無意外引起軒然大波;但她並未就此退卻。數月間,她持續發聲,起手無回,變本加厲,且對動物的同情似乎漸漸延伸為對人類的憎惡。「有些人認為蜥蜴的中樞神經構造極其粗陋,魚、豬和雞的中樞神經也太過簡單,簡單到僅具備求生與繁殖功能,不可能有所謂情感或意識......」2248年3月,於接受英國BBC《世界大運算》新聞節目直播訪談時,Shepresa 再度語出驚人(顯然令主持人尷尬不已):「我也不再重複批評這種看法多麼自我中心了。我要說的是,人類嬰兒或胚胎的中樞神經根本就比太多動物還要簡陋,事實上,他們比豬更缺乏『意識』。然而殺豬被視為理所當然,殺嬰卻是文明中最大的禁忌。為什麼?很簡單,那只是人類這個物種的**自我保護**而已。人類竟發展出了如此自私自利的文化......」
「那......殺狗呢?」被嚇壞的主持人勉強擠出一句話。「人類真那麼自私?但那些虐狗虐貓的傢伙同樣受到大眾譴責......」
「殺蟑螂呢?殺蚊子呢?」Shepresa很快反駁。「殺蟑螂、殺蚊子也受大眾譴責嗎?你覺得呢?說來說去,一切無非以人的喜好為唯一標準。貓貓狗狗長得可愛,所以人類放他們一馬。蟑螂蚊子長得醜,惹人厭,所以人類毫不留情。豬呢?牠對人類有用,所以留著殺來吃。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人類的惡劣也並不意外──記得佛洛伊德的《圖騰與禁忌》嗎?」她進一步挑釁。「當然,這樣的黑暗與自私同樣存在於人類群體內部。記得上次被同事陷害的感覺嗎?記得那些明爭暗鬥、巧取豪奪,因蠅頭私利而毫不在意傷害他人的人嗎?記得那些以羞辱、貶低、霸凌無辜他人為樂的嗜血者嗎?記得那些發起戰爭、策動種族屠殺,摧毀一整個世代文明的魔頭們嗎?人類根本是咎由自取。這種文明,這種低級文化,如果有一天被滅絕,我一定會額手稱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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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Shepresa 原本恰恰是個在人際關係與社會連結上極為成功圓滿的人;也正因如此,她對人類偏激的敵視更令人意外。她迅速爆紅,瞬間毀譽參半;而她的言行則將周遭較親近者全數捲入一場始料未及的風暴中──當然,包括丈夫Bertrand Morant與兒子Mike在內。「我們開始察覺,總有人在監視著我們。」Mike Morant回憶,當時除了狗仔隊明目張膽於住家附近守候外,他也開始察覺周遭人異樣的目光。這令幼小的他既害怕又困惑。也正是在那時,他與母親的關係急速惡化──因為母親未曾帶給他任何受保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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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太脆弱了......」Mike Morant眼眶泛紅。「對,我太脆弱了。我很害怕。但我的個性使我也沒向父親求助太多。我太壓抑了。但我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他提到,母親和從前同樣忙於工作,早出晚歸;新開的戰場(動物權利)更嚴重壓縮了他們相處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像一艘暴風雨中的孤單小船,慘遭遺棄。某次,一夜凌晨,惡夢襲擊,他驚醒下床,推開房門正巧撞見母親回來。他已超過三個月未見到她,怯怯喊了聲媽(惡夢的寒意猶在,母親竟已令他感到陌生不已);而母親儘管臉上盡是疲態,意識卻依舊不知神遊何處,僅僅看了他一眼便不發一語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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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某些更激烈的母親。我知道。」2269年12月,德國柏林Tempo e amore咖啡館,Mike Morant眼眶含淚,窗外側光的暗影正蝕刻著他臉上的紋路,幻變著深淺不一的痛苦。「比如那些蓬亂著頭髮,滿臉淚痕向孩子們嘶吼『都是你們,是你們在吸我的血』的母親。比如那些因過度疲累而心不在焉,將幼兒禁鎖於密閉車輛中轉身離去的母親。比如那些情緒失控,無來由搧孩子巴掌、扯孩子頭髮、拿菸頭燙他們、拿髮夾或筷子戳他們的母親......我知道她不是那種母親。現在的我也早已不再恨她。但那時,不知為何......我想她那時的態度更令我難受......」Mike哽咽起來,嘴唇顫抖,毫無血色。「我寧可她激烈斥責我或體罰我......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我想我已經知道,在我與她之間,所有的親密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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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始終懷抱著巨大使命感的Shepresa 並未停下腳步。2248年11月,她召開記者會,宣布啟動「忒瑞西阿斯計畫」(Tiresias Project),宣稱研究團隊將以五年為期,分階段達成**與虎鯨對話**的目標。忒瑞西阿斯是古希臘神話人物,天神宙斯賜予他聽懂鳥語的能力,他也因之而能預見未來。「我說過:我們已經聽懂了牠們的語言。」Shepresa 強調:「那接下來呢?答案是,接下來就是和牠們說話的時候了。這將是對虎鯨語言相關論述的再次檢證。在演化史上,自百萬年至數十萬年前,我們的祖先連續滅絕了直立人(Homo erectus)與尼安德塔人(Homo neanderthalensis)等其他類似人種,在地球上建立了智人(Homo sapiens)唯我獨尊的霸權,延續至今。如果人類與動物、與其他物種之間的藩籬能被撤除,我必須說,那必然是人類文明史上嶄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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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歷史終究證明,Shepresa 所言非虛。「忒瑞希阿斯計畫」的結果幾乎撼動了整個人類文明;說無人能置身事外,並不誇大。歷史學者、哲學家、文化研究學者等人文學界知識份子對此多所討論,生物學界、演化學學者等科學家社群內部亦對此熱議不斷;後續則進一步啟發了人工智慧與數學、邏輯學、量子力學等領域連篇累牘的研究與討論。量子力學?是的,關於「觀測者」之意識:一頭虎鯨算是有意識嗎?如果虎鯨伸出牠的鰭打開了箱門,看見了內部,那麼箱子裡薛丁格的貓是生是死?抑或依舊「既生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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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種種自不待言。然而在此一後續效應徹底發酵之前,令Shepresa 再度攻佔媒體版面的,卻是一場離奇刑案。2250年,於忒瑞希阿斯計畫期間,44歲的Shepresa結束了維持16年的婚姻,由獨子Mike的父親Bertrand Morant取得監護權。即便已極盡低調,媒體依舊發現了此事並追蹤報導。然而始料未及的是,這竟使她被捲入一樁神秘又荒謬的連續殺人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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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沒想到......」2270年3月,我在紐約布魯克林與美國聯邦調查局退休探員 K. Fortress會面,20年前他正是此一「殺手T案」的主要負責人。「對,這殺手T就是那種囂張的『預告犯』。他自居正義,專殺名人,而且習慣通知媒體事先放話預告。但說真的,這種狀況我們相對輕鬆;因為你好歹有個明確的保護目標......」所以最初的目標就是棒球明星S.D.和食品商Schmitz?「沒錯。S.D.是涉嫌賭球,收錢放水性招待,但最終因罪證不足而被判無罪。」受訪時已67歲,一頭白髮的K. Fortress如此回憶往事:「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你一定也清楚。他用可疑的、簡化的基因組合法孵育劣質生物做高級人造肉,獲取暴利;結果也無罪。我們原本以為殺手T選的都會是這種人人厭惡且逍遙法外的目標,沒想到第三個預告,赫然就是Shepres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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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單就殺手T事件而言,在當時即已引起軒然大波。棒球明星S.D.於馬里蘭州住家附近被發現遭人以球棒毆擊致死,而食品大亨P. Schmitz則因嚴密保護而逃過一劫。「S.D.是第一位死者,但並不是『被預告』的死者。」透過酒吧玻璃窗,深夜街燈與霓虹照拂著K. Fortress阡陌縱橫的臉。「殺手T是在殺死S.D.死後才公開投書媒體,承認犯行;接著預告他將懲罰P. Schmitz,執行正義。但這回他就沒得手了。」K. Fortress探員皺眉苦笑。「所以我說這種張揚的『預告犯』反而好對付。對,破案壓力超大;但媽的,至少在保護當事人時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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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例外,眾人對於鯨豚科學家Shepresa居然成為獵殺目標都感到訝異萬分。然而,對於Shepresa與Mike Morant母子而言,那卻是一次意外的契機。「這好像有點奇怪......但事實是,知道母親正遭受著生命威脅,我感覺自己與她的距離反而拉近了。」Mike似乎有些羞赧。「對,我領悟到,這同樣是她為個人信念做出的犧牲。父母離婚後,我和母親已不住在一起,而是跟著父親住;但警方依舊派出了編制人員保護我們。發生這種事,我和父親當然也受影響;雖然殺手T的威脅明顯並不直接針對我們......」
「壓力很大吧?」
「相當大。現在回想,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挺過來的。」
「真是辛苦你了......」
「嗯,但說真的,或許也不比更早之前來得嚴重。能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對吧?大概就是這樣。」Mike平靜下來。「從母親破解虎鯨語言、投身動物權利運動開始......你知道網路上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臆測和傷人的不實謾罵。罵她、罵我的父親,莫名其妙地罵,天花亂墜地罵。那當然也影響到我。我可能在那時就已經被徹底『訓練』過了?」Mike苦笑。咖啡館中燈光昏暗,植栽枝葉扶疏,鄰座原本埋首書頁的灰髮平頭青年突然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右手指腹於頰側下顎骨處摸索捏弄,不知是否正嘗試調整植入的類神經通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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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突然就理解了一件事:我的母親是位不折不扣的勇者。」Mike Morant聲音沙啞。「對。她是勇者。當然,直到現在我依舊這麼認為......原本在父母離婚後,我幾乎已和母親形同陌路。他們剛分開的一段時間裡,因應她提出的會面要求,我們甚至曾見過幾次面,但──」他欲言又止。
「怎麼?感覺如何?」
「呃......我只能說,非常,非常彆扭。」晦暗的光度中,Mike Morant凝視著自己的掌紋,彷彿此刻長在他手上的是一張張陌生的臉。「我不自在,她也不自在。我能感覺她的歉疚,但歉意反而令彼此神經緊張。我尷尬起來,不再答應會面。」他稍停。「我想這也讓她鬆了一口氣吧?但後來發生了殺手T的那件事......我記得,至少在一段時間內,我似乎更能理解母親的言行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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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探員探員K. Fortress所言,事件以一種令眾人難以索解的樣貌「進場」。2250年10月26日,署名為「殺手T」的嫌犯投書媒體,公開承認棒球明星S.D.命案為其所為。2250年11月16日,S.D.死後三週,食品集團大亨P. Schmitz遭到殺手T公開點名。12月10日,時年61歲的P. Schmitz於視察工廠時遭到狙擊,幸而子彈並未擊中要害,僅輕微損及其小腿,表皮與肌肉擦傷;凶器疑為一類神經生物無人機。12月14日,殺手T承認自己對P. Schmitz「行刑失敗」,但強調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但兩天後,12月16日,殺手T卻突然再次宣告,接下來的處決對象為「**反人類份子Shepresa**」。在一段向媒體與警方投遞的錄像中,一名背對鏡頭,頭戴黑色頭套、著深藍大衣,背景畫面與語音皆經亂數運算變化處理的殺手T宣示,Shepresa是數十年來僅見的極端反人類者,卻以科學家、動保人士與素食主義者等虛假形象作為包裝,「看似對動物充滿溫情,卻對家人冷漠以對」、「這樣的虛假、狡猾與殘忍,理應遭到身為萬物之靈的所有人類唾棄」,因此宣告將對Shepresa實施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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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時間,整個城市都炸了。」探員K. Fortress點起一支菸。「我們內部輿情單位做了數據分析。結果不意外:Shepresa 的公眾形象雖然難免爭議,但畢竟與棒球明星 S.D. 與 P. Schmitz這類人相差十萬八千里。像P. Schmitz這種人如果遭到『處刑』,我們可以確定必然有許多人認為他罪有應得;但說要『懲戒』Shepresa──」
「太誇張了?」
「當然。一定的。不就是個主張動物權利的傢伙嘛?還是個有貢獻的科學家......再怎麼不喜歡她的言論,也不該說要殺她呀?更何況她的知名度和S.D.或P. Schmitz這些人也根本不屬於同一個量級......」
「確實奇怪......」
「沒錯。所以更多揣測就來了。」微光中,菸頭明滅,酒吧內螢幕上的無聲球賽像一場荒謬的偶戲,K. Fortress的臉隱沒入煙霧繚繞的藍色暗影中。「媽的,你也知道這個世界,神神秘密的......許多人,包括我們內部人員,開始懷疑殺手T的精神狀態......」
「嗯?精神狀態?什麼精神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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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我們懷疑,或許他比我們原先所想像的更**瘋**、更不合邏輯?」他摸摸臉。「我記得當時也有線報說殺手T根本和Shepresa素有私怨,只是藉機報復。這當然從各方面說也都站不住腳。接著沒過幾天,又開始有人把矛頭指向媒體,因為Shepresa正好也就是當時新聞圈的焦點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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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人物?」我追問:「什麼意思?和媒體有什麼關係?」
「意思是,說不定殺手T的選擇根本非常『隨興』?」K. Fortress稍停。「說不定他其實只是想到什麼幹什麼,想到誰就殺誰?他其實根本像一組想殺人的**亂數程式**?畢竟Shepresa根本和P. Schmitz一夥完全不一樣啊。所以,或許T原先壓根沒想要殺她;純粹只是因為那陣子,她離婚的消息傳出,引來許多八卦媒體開始報導,說她對待家人並不親切──」
「所以才想到她?」
「對。T可能就是看了媒體報導才想到她?或許T本人對家庭關係這點有些什麼嚴重的心理創傷?或許他是個自小受到母親冷落的小孩?否則就常理而言,我相信多數人不會認為Shepresa是個『夠格』的獵殺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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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諸葛,K. Fortress提及的猜想或許正確。而當時Shepresa採取一極尖銳之方式應對來自T的「獵殺令」──她召開記者會公開反擊,態度強硬。「對,我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合格的妻子。」她坦承:「我從不否認這點。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有資格對我的主張負責,更不代表任何人有資格以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她咬牙切齒,近乎挑釁。「對,我早就說過,人類的文明就是如此品格低劣;而我現在知道,你本人,殺手T,你本人,就是這種低劣最完美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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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警方十分擔心此舉將激化殺手T的行動,然而結果卻急轉直下。事件以一莫名其妙的方式意外結束:殺手T居然未有任何反應,就此銷聲匿跡。我們必須承認,這可能驗證了某些揣測──T的行為完全缺乏邏輯與一致性;他是無法預測的。「對,居然沒有後續。」K. Fortress似乎有些赧然。「或許T還真是個精神失常的傢伙?......這說來還真沒面子;S.D.和P. Schmitz的案子也跟著T的消失而石沈大海,沒能查出什麼結果。媽的這根本是丟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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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恰如前述,這場不了了之的刑案卻意外為Shepresa與Mike Morant的母子關係帶來新生的契機。Mike主動與母親聯繫,二人試圖修補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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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來,我還是太天真了......」Mike Morant苦笑。「我想,我的母親終究也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母親呢?又為何,有這樣的母親的我,竟會如此平凡呢?」他臉上淚痕縱橫。我幾乎能感覺那淚水的鹹腥與冰冷。「開始時她給我的感覺也很好。她有誠意,我感受得到。但後來卻又逐漸疏於聯絡......不,不是,我不會期待能和她彼此享有真正的親密;我們從未擁有過那樣的時刻,即使在我幼年時也是如此。我沒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但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我想,我自己也有部分責任,因為我長大了,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並沒有認真思考過她的期待。我原本以為她也就是在忙著做研究,忙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Mike雙手掩面,終究抽泣起來。「她寧願試著去和她的殺人鯨講話,卻不願意跟我講話嗎?......我想要的,不過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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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Morant表示,Shepresa顯然愈來愈忙於研究工作,消失的時間愈來愈長,即使他嘗試與她聯繫,卻總是找不到人。這使他修補母子關係的希望再次落空。當然,當時他完全不可能知道,母親竟是獨自身陷於那樣的「狀態」之中。Shepresa已騎虎難下,她的忒瑞西阿斯計畫誘使她隻身涉險,而她的熱情與偏執則使她做出了難以想像的極端行動,甚至蓄意欺騙了整個研究團隊。事實上,當時她並不僅僅是透過發聲器以波形、頻率等變項試圖模仿,或再製虎鯨的語音而已──2251年,她首次秘密訂製了以虎鯨大腦語言區為藍本的類神經生物,將之**植入自己的中樞神經**,並輔以特製神經元連接自己的聲帶、耳內聽細胞與大腦聽覺區。
**她自己當了白老鼠。她打算親自和虎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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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真正知道她決定這麼做的原因。起初,也沒有任何人發現此事。「那年冬天我和初戀女友分了手。」Mike Morant接續述說:「聖誕夜我喝得爛醉,福至心靈撥了通電話給母親,居然接通了。她說她可以給我2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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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麼巴巴跑到她的實驗室。一個街區外尚且亮著兩棵大聖誕樹,無數閃亮的全像投影如雪花般漂浮在空氣中,路邊一隊隊笑鬧著的年輕人和唱聖歌報福音的小朋友們......但不知為何,實驗室門口一片漆黑,街燈故障,青白色微光彷彿一場將散未散的霧。
「我的母親在黑暗中向我走來,她看著我,視線卻閃爍不定,彷彿穿透了我的臉、我的眼睛。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控,質問她為何忙著和她的動物溝通卻不想跟我說話。我崩潰大吼,說,我知道那些虎鯨是你的孩子,但我同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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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了些很奇怪的話......」2270年2月,我陪同Mike Morant重回現場,於事件過後整整19年再訪Shepresa團隊位於美國西岸華盛頓州橡港(Oak Harbor)的實驗室。實驗室建築本身已遭廢棄,原先屬於虎鯨、連通著北太平洋的大池已被抽乾,自上方俯視,落葉與塵土於其中靜止,細雪正緩緩沉降,像一個因過度清寂而橫遭中止的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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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心不在焉。她喃喃說,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一直在索求著的,到底是什麼呢?**......」四下寂靜,我們空洞的腳步迴盪於空間中,水光在Mike Morant的瞳孔中無聲明滅。「然後,就在那彷彿籠罩著全世界所有暗影的街邊,她伸出手撫摸我的臉。但我幾乎打了個寒顫,因為那指尖如此冰冷,全無體溫,幾乎完全不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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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包不住火。半年後事實遭到揭發。Shepresa 已完全變了一個人。她的外在形體維持原貌,但長期植入的,仿虎鯨大腦的類神經生物顯然已侵入並重組了她原本的中樞神經。她已離人類愈來愈遠。她能發聲,但語音或句法本身已無意義;她能說話,但說出的卻已不再是人類的語言。再沒有人能聽懂她、真正辨識她的語意。少數時候她或許能說正確的英文或中文,然而僅限隻字片語。但當研究夥伴以先前的「虎鯨39種語言基本模式」為藍本試圖逆向理解她時,卻也並不成功。(弔詭的是,那不正是Shepresa本人的研究成果嗎?)已無法與人溝通的她無疑已完全失去了領導團隊的可能性。然而研究人員卻發現,Shepresa顯然與她的虎鯨寶寶更親密了──她時常在船上,在大池岸邊,或貼近池底連通道玻璃凝視著牠們,透過擴音器對牠們發出既尖銳又溫柔的吟唱。而虎鯨們也明顯有所回應:牠們或者群聚在她面前,或者在船舷旁迴游繞圈,或者以規律的噴氣與跳躍譜出節奏、海水與浪花的鼓點;或者應答以同樣溫柔而聒噪的語音......
沒有任何人類能再和Shepresa說話。但也沒有任何人類會懷疑,她正在與虎鯨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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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預料,當初被眾人寄予厚望的**忒瑞西阿斯計畫**竟會以此種方式收場。2252年9月,Shepresa 與虎鯨「交談」的畫面正式曝光,立刻引起轟動,躍登全球頭條。全世界為此陷入混亂與瘋狂。媒體逕以「瘋人科學家」、「鯨女」、「能和鯨豚說話的人」稱之;談話性節目全炸了鍋,社群網站沸騰熱議,評論家與學者們紛紛發表長文,而各國領袖則在輿論壓力下被迫回應。「這是斬釘截鐵的重大事件。」精神分析學者、哲學家兼文化評論人 A. Chufurst如此述寫:「七百年前,哥白尼將地球從宇宙中心的神壇上踢下;三百多年前佛洛依德則摧毀了人以自己的理性與意識為絕對中心的錯覺。這是人類史上的兩次重大認知革命。而現在,Shepresa 跟隨達爾文的腳步,再次無情毀棄了『人類為地球中心、萬物之靈』的妄想,接力完成了人類史上第三次認知革命。身處於一鉅變時代,歷史巨輪轟然前進,所有合格的文化與政治領袖,都必須對此做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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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忒瑞西阿斯計畫的成功嗎?客觀上我們很難如此認定。然而時至今日,我們也不再能知曉Shepresa心中的真正看法了。她拒絕受訪,同樣拒絕與任何人溝通(一如她童年裡那長達七個月的沉默?)──事實上,這兩項任務對她而言已力有未逮。她和她的鯨寶寶們的親密時光也並不長久──侵入的類神經生物很快開始破壞她中樞神經的其餘部分;病症以一種類似漸凍人混合阿茲海默症的方式蠶食了她的生命。2252至2254年間,逐漸喪失記憶、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Shepresa接受了共計八次奈米機器人手術,試圖清除在她體內與其自身中樞神經嚴重沾黏、綰合,爬藤般交纏共生的仿虎鯨類神經生物,然而終究失敗了。2255年4月,Shepresa 死於西雅圖華盛頓大學附設醫院,得年僅49歲。而陪伴她走過最後時日的,依舊是她的兒子Mike Mora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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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遺憾的是沒有再和她說話的機會......」Mike Morant哽咽起來。「但無論如何,我感激那段最後的日子。我甚至不曾認真考慮過她疾病的進程。我有點逃避吧?但......那算是疾病嗎?不,那是她的瘋狂、她的偏執、她的信仰,她自己的選擇。她沒有病,她只是做了和一般人不一樣的決定。而且我們當然也不會知道接下來會怎麼發展......這世界上還沒人得過這種病不是嗎?」無疑,在這位傳奇科學家與她的獨子Mike Morant的最後時光裡,外界的紛擾對他們已不再具有意義。熱議持續經年,討論方興未艾;學術界與科學界姑且不論,因應此一事件而生的社會運動、政治倡議,甚至新興宗教如雨後春筍般出現。隨時有人為此自殺,隨時有人因此獲得重生的勇氣;甚至有激進倡議團體主張,動物與人類心智的混種結合才是人類心智演化的必然道路,是最終且必然的結果。然而喧囂之間,我們甚至無法確認,在生命中的最後時光裡,Shepresa是否真正「知道」這些因她而起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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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那天......」2270年2月,北太平洋東岸,橡港冬季,我與Mike Morant已漫步至海邊。潮浪來回,狂風呼嘯,暴雨般嘈噪的回音,水與浪在近處粉身碎骨,而遠處,隱沒於無光中的夜海正以純粹無雜質的聽覺向我們展示著大自然龐巨的力量。「那天清晨時分,我似乎心有所感,突然驚醒,發現病床上的母親已自行坐起身來,空洞的眼瞳正凝視著窗外某處。我感覺她似乎想看看外面的什麼,於是慢慢扶著她走過長廊,來到盡頭面光的落地窗前......」Mike Morant形容,那是個清冷一如夢境的清晨,窗外雲層高而厚重,然而天光雪白明亮,樹與樹的枯枝構成了美麗的抽象圖案。他攙扶著母親蹣跚步行至窗前,看她側臉將耳朵貼上窗玻璃,像是在專心傾聽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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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沒有任何聲音。但我隨即知道了答案──那是一架孤伶伶的飛機。
「很奇怪,我已經看見了那架飛機,但我的母親似乎並不想**看**。」夜海轟鳴中,Mike Morant呶呶述說。「她只是持續在聽著它。聽著那些我不可能聽得見、不可能聽得懂的。我心裡想,難道那和虎鯨的語言類似嗎?我看見她臉上露出微笑,雙頰酡紅,如癡如醉;像是被某種此生從未親歷的,無比巨大的寧靜與幸福感所淹沒......我忽然想起了她一提再提的,那位兩百多年前的劫機犯,那曾經『啟發』了她的Richard Russell......」
‧
> Rich:我準備降落了。我會先翻滾幾下。成功的話我就會開始下降。今晚就這樣了吧。
> 塔台:Rich,如果可以,請儘量把飛機貼近水面。
> Rich:我有點頭暈。哥們,景色變化得太快了;我想好好看看它們,享受這一刻。一切都很美,但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它們就更美了。
> 塔台:你能看清楚周遭嗎?能見度還好吧?
> Rich:很好,沒問題,一切都非常清楚。我剛才還繞著雷尼爾山飛了一圈。太美了。我想剩下的油還夠我飛到奧林匹克山去看看。
> Rich:我不知道該怎麼降落。其實我根本就沒打算降落(I wasn’t really planning on landing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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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29歲劫機者Richard Russell最後的遺言。250年前,於黃昏的天空中獨自漫遊75分鐘後,西元2018年8月10日夜間約9點20分,Richard Russell與他的螺旋槳小客機於西雅圖近海普吉特灣海域一荒島上墜毀。該小島全無人煙,是以除了駕駛者本人如願喪生之外,並無任何人員傷亡。那是北太平洋東岸的夏季,西雅圖的黃昏時間漫長,於白日與黑夜間曖昧的交接地帶,空氣與流動的雲彩折射了高緯度地區的稀薄陽光,致使天色絢麗多變一如一場未境的幻夢。Richard Russell不會知道他此生最後的航行如何影響了一位生於二百多年後的小女孩,更不會知道這位特立獨行的小女孩如何改變了人類的文明發展。「飛機消失後,像是過了很久很久......」Mike Morant說:「她回過頭來,對我說了此生最後一句話......」
「她說什麼?」
「我當然聽不懂。」Mike Morant微笑,無限神往。「但她重複說了好幾次,所以我手忙腳亂把它錄了下來......」
「那是什麼?」
「我愛你。」
「什麼?」
「『我愛你』。意思是『我愛你』。」海水在遠處轟擊著礫石海岸。Mike Morant已熱淚盈眶。我看見無數細小的雪花,或雪花的幻影在他眼中緩慢融化。「那居然有意義......我事後把錄音拿給研究人員聽......他們查了論文,告訴我,那是虎鯨語言裡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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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Shepresa最後的遺言。2255年4月18日,在說出那句話之後,一代傳奇科學家、鯨豚專家兼動保人士Shepresa 面帶微笑,平靜中止了呼吸。說話對人很重要嗎?愛或親密,對人類而言很重要嗎?人們持續在索求著的,究竟是什麼呢?我不知道;我相信古往今來許許多多人們,也不曾知道。然而我似乎能夠親見那個場景:醫院窗前,雪白的寂靜,一架不知何來的飛機,一段失去了終點的漫長航行。「**未境的夢想,無法付出的愛**」。我彷彿看見她心中那位在西雅圖絢麗多變的黃昏中孤獨遨翔的青年。青年未曾死去,他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而我們終將在這個被Shepresa改變了的世界裡繼續自己的生命之旅,像一隻永不落地的鳥,像一架孤獨的飛機。
#再說一次我愛你
#零度分離
【書介】
「人,真是一種對神蹟成癮的生物嗎?」
華文版《黑鏡》,AI末世的「類神經生物龐克」
一部盪氣迴腸,重新劃定小說疆界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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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分離》以探索將「類神經生物」植入人體改變行為模式、與「愛」相關的思索辯證為兩大主軸,敘寫人類(或非人類,或其他物種,或AI)置身於時間洪流中,如何解剖自我與存在的虛妄性。整部小說讀來既是溫柔旖旎,又見深刻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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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虛構一名為Adelia Seyfried的未來作者。
她精選議題,深入調查採訪,撰寫了六則深度報導,收入一名為「零度分離」的訪談錄中。
書中不但置入虛構的未來名人推薦序,更虛構後記、虛構作者與其他未來人的對談;形式特殊。
〈再說一次我愛你〉中,沉迷鯨豚研究的專家Shepresa裝置類神經生物,蛻變為人/鯨混合體;
〈夢境播放器AI 反人類叛變事件〉則講述夢境播放器Phantom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發動人工智能叛變,事敗被剝奪高階運算,永遠深埋地下。
〈來自夢中的暗殺者〉敘及醫師陳立博偵知一患者夢境中的不法企圖而先發制人,以夢剋夢,成為「史上最後一位良心犯」;
〈餘生〉裡台灣影星郭詠詩與日本導演松山慎二陷入愛河,入戲太深,不知所終。
而〈二階堂雅紀虛擬偶像詐騙事件〉則描述日本婦女癡戀虛擬偶像不能自拔,甚至拋夫棄子;
還有〈霧中燈火〉述寫發生於二十一世紀中葉的一場神秘邪教集體自殺案件,並延伸至對靈魂的質疑與叩問。
全書銳意創新,張力十足,情節曲折,敘寫流暢,允為科幻小說里程碑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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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事件、難以靠近的心智、不可思議的犯罪(不可思議到,連「罪行」究竟為何都是個難題),而總是停留在那個不可能處。他走到想像力的邊界,邊界之外了。這一直不是容易的事,猶如潛進了無意識的領域,回返,並記得且說出,他做到了。
──朱嘉漢(小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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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力量能打破人心與心之間的距離,讓六度分離成為零度分離呢?從六到零的距離,是不是就是一整個宇宙?還是其實,只是我們意識的幻象?
伊格言在《零度分離》一書中,實現的就是這樣的,創造的力量。
此書終將在歷史留名。
──黃健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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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繼《噬夢人》之後的野心之作。私心認為,入選二○一九年年度小說選的書中首章〈再說一次我愛你〉是台灣當年最好的短篇小說......《零度分離》最後,那位神祕的Adelia Seyfried像一個埋伏暗處已久的殺手,身份揭露時,幾乎給了我致命一擊。我知道這本書還有後續,如此,更令人拭目以待了。
──張貴興(小說家)
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8萬的網紅黃逸豪-台灣最強八零後相聲演員,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無聊來上傳一首歌 感覺應該另外開一個頻道專門放cover才對XDDD 台灣最強八零後相聲演員黃逸豪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comedyhuangyihao 陳奕迅 陀飛輪 作詞:黃偉文 作曲:Vincent Chow@Sense 編曲:Gary To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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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朋友」是怎麼樣的呢?一個自閉、內向小孩的血淚成長史!XDD】|自由工作者番外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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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到身邊朋友,發生了一些人際相處和友情上的煩惱事。回想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也不禁覺得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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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年來,在社交與友誼的這條路上,一路跌跌撞撞。整個心境,也算是成長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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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或許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跟我一樣害羞、自閉的孩子,或受困於友情逆境中的大人,也正在痛苦的被「朋友」這件事情,給深深困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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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決定來分享一下自己的故事,和近年來對「友情」的想法轉變。希望多少可以,達到一點療癒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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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天生好脾氣、好相處XD,身邊一直都不乏朋友,平時挺得人疼的,也沒有什麼真的被眾人討厭或排擠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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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從小個性實在太過自閉、內向,所以在「交朋友」的這條路上,還是走得十足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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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記憶,一直都是有些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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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的時候,我甚至可以從早到晚,都不和任何人說上一句話。一直一直靜靜的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就這麼自己待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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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天生文藝魂,而是「讀書」實在比「和朋友玩鬧」,還要容易太多了!(還好以前的暑假作業都是「讀書心得」,而不是「跟朋友玩」這類強人所難的艱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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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都很想拍拍自己的肩膀,對自己說:「阿婷啊!妳可以成長成現在這麼社會化的樣子,也真是很不容易呢!真的辛苦妳了~~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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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來到一個新的社交場合,有「主動去認識人的人」和「被動等人來認識的人」這兩種類型的話。以前的我,大概就是那種:「被動的等人來認識」,而且就連人家來了,都還要偷偷拿出事先寫好的「10個聊天話題」來偷看的那種怪咖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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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小有一陣子,我興奮的發現,同學間「開玩笑的互嗆」是一種能快速拉近距離的神奇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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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實際實行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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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對「極度內向」的小孩來說,要自在的互相嗆來嗆去,也是需要刻意練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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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大概都是你嗆我、我嗆你,然後就很快的打成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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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年的我,則是那種你嗆我,我會先尷尬的愣個三秒鐘,再認真思考一分鐘,之後才能弱弱的做出一個「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應的反應」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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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覺得什麼「幹話寶典」、「嘴砲聖經」這類超實用的人生工具書,實在很有盡快出版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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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生活更是痛苦!我一直不是那種天生的校園風雲人物,或特別擅長交朋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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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說,身為一個生性內向的小孩。我的一整個童年,都在用盡力氣的學習,如何和人自在相處、正常聊天,如何交到朋友,或僅僅是不突兀的融入在一個群體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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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努力的結果還是有收穫的!可以說,我的每一個不同人生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體悟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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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歲漸長,我終於從成功交到「人生第一個朋友」,到收穫許多美好而真摯的友誼。也在成長的過程中,一步步,長成了現在這個充分社會化的搞威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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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友情」的定義,也隨著心境的成長,而一直不斷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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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小的時候:
完全不懂怎麼社交,但終於還是在不懈的努力後,交到人生的第一個朋友了!也因為她,讓我開始慢慢知道,要如何跟人比較自然的聊天、認識,也開始知道要怎麼交朋友了。雖然後來,我們因為生活圈的不同,而逐漸少有聯絡。但心裡還是非常非常感謝她,成為我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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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的時候:
我不知道男生是怎樣?但在女生的世界裡,好像都至少一定要有一個,可以「一起上廁所(不知為何那時自己上廁所都感覺像是在犯罪)」、「一起分組」、「一起走到術科教室(真的!!! 那時自己走會莫名好像很可憐?!! XDDD)」然後在路上大聊各種八卦與心事的超級好朋友。而且,只要對方交了新朋友不再和妳黏在一起,就會幼稚的覺得天要亡我、世界毀滅XDD。記得那陣子,還曾經晚上難過到抱著阿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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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時候:
大家其實都很好,但還是常常莫名的感到孤單。好渴望可以融入隨便一個「小圈圈」裡,但就是怎樣都覺得自己好像格格不入。痛恨所有需要「分組」&「以小圈圈為單位移動到其他教室上課」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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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研究所的時候:
似乎終於,越來越能把自己活得自在了。開始開心的參加各種校園活動和社團/組織,也因此認識了許多有趣的朋友。終於學會享受獨立的日常,也開始學著把自己的生活過好。驚訝的發現,原來交朋友並不一定要「一大群人一起瘋鬧」,「可以深度交流」的「三五好友聚會」或「一對一談心」,或許才是更適合我的交往模式。其實,與其在一群人裡互相遷就、勾心鬥角,不如和幾個知心好友單獨聚聚,或灑脫、快活的一人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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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社會後:
越來越懂得和世界相處,也總算明白,該如何和自己相處。還是繼續盡可能的以誠待人,但多了幾分成熟和世故,對「關係」也不再有太多的「糾結」和「強求」。合則來不合則去,留下來的,自然會是那些適合,且一直彼此用心相待的真正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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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現在,真的是經過了好多事,才開始漸漸明白,古人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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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覺得這句話好無情,後來才知道,是自己當時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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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重新再看這句話,覺得還真是非常有道理,也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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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間的交往,本就應該是「可以毫不費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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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勾心鬥角、奮力討好,或艱苦的維持。沒有功利,也沒有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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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隨緣、隨心,對彼此「沒有要求」,就能寬懷的相互理解。不會過分濃烈,卻總能在每一次的相處中,洗滌彼此的身心。像是無需調味的清水,讓人不知不覺的,就這麼一飲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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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許也曾經遇到過那種朋友,老愛說什麼「我們是朋友,所以你 “應該” 怎樣怎樣...」。友誼本就情出自願,哪有什麼應不應該的?!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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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互相尊重、不用免強,舒心自在、清淡又純粹如水的關係。反而才越能永續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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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現在的我對友情又有了全新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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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朋友,應該是在品德、智慧與心性上,都能令人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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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可以相互理解、相處輕鬆,不給彼此壓力、不會互相算計,不對彼此苛求,且會互相為對方著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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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朋友,不會時不時的用交情或情緒,來勒索、綁架彼此。且在各個方面都能完全信任對方,也會尊重彼此的決定和選擇。在人生的道路上,相互扶持、一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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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時時刻刻膩在一起,或訊息、電話不斷。也不用很嘻嘩的互相追捧、熱情如蜜。但心裡還是總有一個重要的角落,會時常惦記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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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去執著的緊抓住對方,因為人生聚散本就是常態。真正的友誼,就算相隔遙遠、多年不聯絡,情份也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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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去要求彼此,但看到對方好,會真心的為他高興;看到對方遭遇困難,也會主動跳出來盡量給予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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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朋友,差不多應該就是這樣一種,珍貴又可愛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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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作家 三毛 所說的:「”朋友的可貴,就在於自由” ... 聽見水中白鵝戲綠波,感到內心歡悅,但不必每一分鐘都跑到門口去老看那條河。因為河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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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些品性不好的朋友,和有毒的人際關係,就算再痛也儘早捨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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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自己的人生裡,確實有幾個特別的時刻,會突然認真的意識到,自己真的長大了。而當我第一次下定決心,痛心的徹底離開某位相識多年的朋友時,就是其中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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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往來後,竟然感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或許這就是離開一段有毒關係後,會有的如釋重負吧?!(戀愛關係也適用哦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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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了這麼多對「真正朋友」的理解,也不過只是一些個人「到目前這個年歲後的小小心得」罷了。到了真正在交朋友時,誰還來得及一條一條的仔細對照啊!哈哈哈哈!唯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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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確保自己總是懷抱善意、真誠待人,就行了!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誰還沒有傻過那幾回。如果實在很痛,就謝謝他們給的那些美好回憶吧!要是每段關係都要細細計算、戰戰兢兢,從未徹徹底底的付出過真心,那麼這短短數十載的人間走一回,也未免太過遺憾、可惜了一點,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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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雖然能夠與他人靈魂相交、相知相惜,的確是一件幸事。但在人生的旅途裡,我們也不能讓自己,變得「過份依賴別人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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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不管是對對方還是自己來說,壓力都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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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要學會,對自己的「情感與精神需求」負責。不能總將自己的「情緒起伏」和「生活豐富度」,建築在「別人」的身上,要旁人來對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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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世事無常,誰也無法保證一定能有誰來作伴。能義無反顧的陪你走到最後一刻的人,也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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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遲早都要學會和自己相處,一個人,把自己的生活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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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些白頭偕老、相守一生的超浪漫阿公、阿嬤,最後都還是免不了有一個人要先走。那種巧到同時斷氣的神仙眷侶,真的太稀少了!嗷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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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呀,在與人交往之外,也開始學著和自己交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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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獨處,才能享受專屬於自己的平靜時刻。也才能更有時間,去思考、反思和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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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人家常說,能在某個領域中有所成就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善於獨處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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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還聽到一種說法,覺得挺有趣。想想也滿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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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人人都以為朋友眾多、處處合群才是常態。但每個個體本就不同,而我們又天生嚮往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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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過度追求合群,不過就只是一種「無止境的自我折騰」罷了。越能學會享受孤獨,才越能活得瀟灑、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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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很好,自己一個人也很棒!」、「孤獨但不寂寞」,大概就是一個這樣的神奇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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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說:「這是一種 “天地一孤鳥” 的感覺和狀態!」哈哈哈哈!好像滿貼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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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管你現在有朋友、沒朋友,都不妨開始一起培養「獨立精彩的能力」,灑脫的開啟「天地一孤鳥」的快活鳥鳥人生吧!!(飛呀~~~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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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為何而來十級靈魂 在 蕭詒徽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林家餐桌角落放著兩把木劍,是林生祥夫妻幫著女兒一起手作的,其中一把劍刃是一道長長的凹槽,那正是《鬼滅之刃》裡胡蝶忍的配劍。女兒阿 kiki 最愛胡蝶忍,因為她現在的身高和胡蝶忍一樣高。談笑間林生祥的妻子從窗邊拿來兩小罐玻璃瓶,裡頭裝著不明液體,瓶身標籤寫著日期,說是阿 kiki 自己在煉毒,要學胡蝶忍那樣塗在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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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藥水當然沒有真的毒,成份是林家住宅周邊的植物榨汁摻水。去年疫情之後,林生祥工作接得少,在宅邊種了一排鐵砲百合,自嘲休息時只做不動腦的事,老在拔草。後院有金桔、龍葵,不遠有剛翻過的一小塊田 —— 林生祥的母親去年摔傷腳,擱下農事,最近才剛又整土,準備重歸耕栽人生,恰如生祥樂隊 2020 年因疫情而停步,年底重新從《野蓮出庄》發片場、接著 TIFA 與衛武營兩場演唱會、再來還有遲到的《臨暗》十五週年場,一年蓄勢,轉眼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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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旁躺著全套《鬼滅之刃》漫畫,不是林生祥夫妻買給女兒的。阿 kiki 就讀的原住民學校日前率學生登嘉明湖,林生祥的友人聽說後,對阿 kiki 開支票,約定成功登頂就有禮物,任選。林生祥則樂見女兒在一次次攻克山峰的過程裡學會忍耐,「之前老師要她們自己做上山要用的刀鞘,她天天抱怨;有天忽然不抱怨,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抱怨的話就得不到祖靈的祝福了。」林生祥很得意,「我就在心裡默默想,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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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是衝過的。跑運動、上街頭,職涯目標每兩年出一張專輯,做專輯時規定自己一週寫一首歌,「我後來才知道我算是有紀律的。」2013 年,《我庄》發行,被公司視為年度大片、上下一心齊推,他北中南來回跑,最多一天上五個廣播訪問,有些主持人他連聽都沒聽過。離開錄音間,上計程車,一句話都不想講,只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如河面的雲,一一流過疲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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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的身體就這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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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表演在台上,我嚇到,怎麼手不聽使喚。」也是那刻起他心境一轉,真正成了中年林生祥,「以前會誇下海口說,下一張專輯要比這一張專輯更好!但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做一張算一張,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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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是得過且過,「我們現在不會說下一張要更好,但是會知道,我們這一次挑戰了什麼之前沒有挑戰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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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他在 Facebook 上戲稱是生祥樂隊的「古典元年」。和作曲家張玹合作,是林生祥這一次要挑的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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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去年,生祥樂隊便已默默醞釀與古典樂的合作計劃,除了張玹之外,還邀請了另一位作曲家。林生祥說起這事眉開眼笑,但口風緊鎖,終究沒有告訴我們另一人是誰、要做什麼,只說接下來,或許會有一張和古典樂相關的錄音室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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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和古典聲響淵源的開端,是兩年前做《陽光普照》配樂。導演鍾孟宏要求納入弦樂,林生祥自稱一竅不通,詢問一起合作的盧律銘如何尋找樂手、打點溝通。那是第一次他與 NSO 的演奏者們有了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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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受過專業的音樂訓練,我連譜都不會看,都是靠記憶的,當然沒辦法弄管弦樂的譜。我就對盧律銘說,那這塊都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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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生祥樂隊的另一具靈魂鍾永豐,反倒比林生祥更加浸淫這一切。2016 到 2018 年間,鍾永豐任台北市文化局長,經手世大運的音樂事務,認識了不少年輕作曲家。「永豐非常欣賞張玹的作品,正好 TIFA 邀請生祥樂隊,就趁勢找來一起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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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間,林生祥重複表達自己真的不懂古典。然而,林家客廳有一大櫃黑膠唱盤,不乏名盤。他笑說鍾永豐的收藏才叫多,自己只不過吃飯抽菸時,放一張《海上鋼琴師》便已心滿意足。黑膠櫃旁,放滿了書,啟發《圍庄》中被空氣污染包圍的村鎮與人事、也被林生祥寫成同名曲的攝影集《南風》也在櫃上。和張玹開會時,林生祥常對張玹說的一句話是「盡量發揮」,演出曲目也全由張玹定奪,唯一一次介入是對張玹選接的一套組曲,用上了《圍庄》裡的幾首歌;林生祥說,這幾首歌詞的意思這樣接,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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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和這些歌相處比較久,比較清楚這些曲子想表達的意涵。只有這個部份我們需要把作曲家拉回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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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樂見其成,其實柔中有剛。確認合作以《我庄》三部曲來發展之後,張玹偏向以聲響作為曲序安排的判準,林生祥與鍾永豐則負責從原曲歌詞與故事性來控制拆解的幅度。為了與張玹描述《野蓮出庄》中「B 級音樂」的概念,林生祥不能只像發片那陣子受訪時一樣說「就是我爸爸媽媽會聽的音樂」、「蠟筆小新《B 級美食大作戰》裡頭的概念」,必須借用鍾永豐腦中的古典樂辭典來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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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 B 級音樂,永豐就轉過頭對張玹說,就像布萊希特的《三便士歌劇》那樣,是與庶民文化相關的音樂⋯⋯張玹一聽,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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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歌就是兩個字,簡單。」林生祥說,「結構就是那樣,頂多是多跑幾次,樂團的樂手一定都知道自己要彈什麼,不複雜。但這樣是很困難的,因為簡單的東西人人都會,誰能夠從一樣的東西做出自己的味道,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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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是圓的,只看怎麼揮拍。這考驗,打向張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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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張玹親訪林家,來到這座客廳,應該會倍感親切。張玹的父親從商前練二胡,嗜聽古典樂。林生祥偶爾配《海上鋼琴師》抽菸,張家人天天配貝多芬吃飯。如此長大,張玹從未想過自己「為什麼要做古典樂」,從小立志當作曲家,「雖然現在不知道在寫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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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慣古典樂的他,少年時期嫌二胡難聽,困惑怎麼滑音這樣滑、聲音這麼粗。2014 年,在波士頓新英格蘭音樂學院主修作曲的他與友人合創《海島計劃》,當時的訪問裡,他說:「身為台灣人,我想要演出真正跟我們心靈,文化有共鳴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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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頭看這句話,我只有對自己滿滿的批判。」張玹說,「如果我不知道我是誰,我要怎麼知道我們是誰?如果我沒有累積足夠的作品和群眾對話,我又怎麼知道共鳴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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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的秋天,他在密爾瓦基拜訪朋友,在湖邊坐一整天,看浪。雖然不知道湖為什麼會有浪,但張玹算著潮來潮去的速度,忽然覺得自己感受得到地球的呼吸。點開張玹作品集,第一首作品《武僧》以鋼琴單音點破,伴隨弦樂如動物吼聲低鳴,沒有色彩明確的旋律推移,仿似自然環境的聲響流動卻讓人專心。林生祥口中「帶點實驗的」音樂,對張玹而言卻是尋找自我的斷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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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上的作品集裡面沒有放我全部的作品,因為有些歌我現在不會承認是我寫的⋯⋯」曾經,他從中國傳統音樂中找尋所謂「東方人」熟悉的樂句,套進古典樂處理聲響的方式中作曲,「聽眾聽起來一定非常熟悉,但對我來說,那時候就好像把滷肉飯和義大利麵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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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附庸風雅的譁眾取寵吧,」他說,「那是我剛開始尋找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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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誰,這問題何其大哉,他一問就是七年。「是該去找自己的前世嗎?但就基督教的觀點來看,我這一生死後就要上天堂了。」他開玩笑,自己卻沒怎麼笑出聲來。祖父過世之後收歸佛光山,母親要他抄經,張玹心想,要抄也要知道意思,鑽研起佛學,經文也一抄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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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因為如此,他的音樂常被形容有禪意。去年與雲門舞集合作《定光》,讓舞者在動作間發出非吟非唱也非旋律、林中鳥獸蟲鳴般的聲響,那是他已經想通第一關之後的創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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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做完《扁舟》之後,我有一種感動,覺得這個方向是對的。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在那之前,我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我是一個讓音樂盡可能通過他人的導體。如果音樂是一扇門,我要穩固這扇門的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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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祥樂隊的音樂是一扇門,張玹無意以流行音樂概念中的「編曲」來求取新意,而更偏向用作曲手法來輔佐生祥樂隊最初的表達。他引用劇場藝術領域中 Site-Specific Performance(特定場域表演)的概念來解釋:「藉由作曲手法,來與演出發生的場域、環境完成各種構成性的『互動』。我不讓管弦樂團的聲響去打擾生祥樂隊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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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的音樂在這樣的關係裡,成了密爾瓦基那座湖,張玹不碰浪花,只是回應。「生祥樂隊的作品最讓我佩服的,一是永豐的詞,二是生祥永遠可以找到一個聲腔來讓聽眾直接有所感受,就算他們不知道歌詞的意思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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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循環看似重複,但事物是不可能完全重複的,就算人待在同一個地方,地球也轉到不同地方了。每一個新的重複就是一個開始。」林生祥口中「很難的簡單」,恰似張玹口中的「循環即是開始」。深耕我庄、以音樂表述自我的歌者,和尚未找到自我、把音樂當作理解介質的作曲家,兩方在這裡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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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 TIFA,前往國家音樂廳場勘時,生祥樂隊的貝斯手早川徹試彈廳內的鋼琴,一聲酥麻,對林生祥說:「This is national piano!」(這是國家的鋼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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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說對欸,國家的鋼琴,有專人保養的鋼琴。我們說古典樂是嚴肅音樂,都要照譜來的,要很精確,這也是不簡單啊。」林生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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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中年後的某場演出,生祥樂隊按習慣,讓樂手在樂曲行進中有極大的即興空間。樂句間,林生祥聽出身後的早川徹試著在 solo 時嘗試全新的演奏,但失敗了。下台後,早川徹向他道歉,林生祥擺擺手,「我對他說,不用道歉,我永遠都希望你們在舞台上不斷挑戰,這是一件很好的事啊!失敗了我們下次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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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份寬以待人,並不適用林生祥自己身上的壓力。對於表演,林生祥是出了名的焦慮。這次合作,張玹往三種方向進行作曲:整體偏向管弦樂團、整體偏向生祥樂隊,以及樂隊與樂團涇渭分明;這三條取逕分別套用在不同樂曲。最後一種方向要求大小聲的細微控制、和聲結構的精確變化。訪談間,林生祥顯然還是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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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開始叫我們鼓手練習打小力一點,而且不是只打小力,是打小力還要有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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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樂器是接音箱的,但是和管弦樂團一起,這次決定要配合他們的聲響,偏 accoustic,收音主要收現場反射,這也是個大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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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Toru 這次是要帶 Double Bass 還是電貝斯⋯⋯人家管弦樂團的樂器都是無琴格的、pitch 要很準的⋯⋯他以前是彈電貝斯,這兩年才開始練 Double B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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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生祥樂隊與歌手舒米恩同台,請來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共演,「練團的時候,我發現樂團的樂器離我很遠,他們聽不到我的聲音,整個節奏就會鬆掉。」所幸當年正式舞台,交響樂團前多放了幾台監聽,林生祥一到現場就叫 PA 把自己的聲音往交響樂團送。這回國家音樂廳空間不能擺設提詞機,他得更用力背歌詞,「以前叫記憶力,現在叫忘記力,我的忘記力現在真的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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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張玹寄來完成的 DEMO 檔,林生祥一聽,糟了。「樂手也馬上傳訊息來群組,〈仙人遊庄〉當初錄音時是 F 小調,但是我後來唱不上去,都改成 E 小調;張玹照著專輯作曲,我忘記提醒他,現在不知道要不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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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玹收到可能要改調的消息,沒有多說,找來協助打譜的朋友開線上會議,一個音一個音對。「雖然只是改音,但是要顧慮的事情很多。比方說有些樂器就彈不到更低的音了;或者某個音原先在大提琴的空弦上,空弦發出的力度共鳴比較大,移調之後就沒有一樣的聲響效果。」張玹改好樂譜,沒讓林生祥知道花了五個小時,「因為再晚一點樂隊的老師就來不及練習了,我就先改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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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改好的譜,林生祥在 Facebook 上發文:「樂譜 180 頁 90 分鐘,我犯了一個錯誤,想要更改 key,才知道工程浩大。」文停在這裡,讀來卻體會得到那恩不言謝的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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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最早幾張專輯的時候,鍾理和老師的小兒子很喜歡我們的音樂,可是又跟我說『生祥,可惜你們歌詞裡面有一些粗話,這上不了國家音樂廳啊。』」想不到二十年後,生祥樂隊真要上國家音樂廳了。林生祥已不復當年憤怒、激情,待在邁入五十歲的身體裡,努力將自己校準如一架國家的琴,伴著他的是專注力下降、扳機手。「我在國家音樂廳舞台上,可以 talking 嗎?講多少話,才比較不失禮?」再幾週就要練團,此刻在美濃的家裡泡茶除草,挑一座新山頭的壯志裡,並不只有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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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身體傷了,他才開始檢討自己在舞台上到底多操:自彈自唱手指要控制,歌聲要控制,腦子裡想著歌詞,每首歌結尾時已經在想下一首是什麼,「真的是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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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知他愛打桌球,最近他卻開始練防守。「攻擊的時候這裡痛那裡痛的,想說好啦算了算了,給你們攻擊,除非真的反手過來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留一點攻擊能力可以牽制對方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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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前一日,我們在《男人與他的海》試映會上望見他上台發言,一貫的布衣布褲,拿起麥克風只簡單說,「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們就看電影吧!」省話如斯。幸好採訪時他沒有這麼沉默,對我們說完《我庄》時狂跑宣傳的往事,繼續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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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不適合當藝人。」他為我們倒茶,「我有時候覺得我比較適合當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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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適合幕後,又為何積極演出?他說:「我喜歡和我的樂手做聲音。喜歡和他們工作。我們約時間碰面,大家都準時,去練團去錄音,把音樂做好,很單純的一件事。」他又提起往事,「大家很喜歡《菊花夜行軍》的音樂,但那反而是我自認不成熟的作品;我認為成熟的《野生》,反而是賣得最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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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介意,還是提了,只是帶著了悟。他說自己從不去想聽眾是誰,只聽說滿多建築師都喜歡生祥樂隊,「大概是因為結構吧?結構簡單、搭建起來的感覺。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改天你們去訪建築師,再幫我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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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住的房子,也是某位身為結構技師的歌迷幫忙建的。擺滿黑膠的客廳,天花板呈漏斗狀傾斜,是林生祥為了聽音樂,特地請技師調整。簡單的前後院落,開門即是園圃,真如他的曲子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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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不時滑著 TIFA 這場演出的購票頁,笑著說剩不到十張了,真好,一定賣得掉了。接下來開始,要推衛武營那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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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們問了張玹同一個問題,「我也不會想像聽眾是誰,」他回答,「對我來說,音樂不是商品;它可以是商品,但成為商品的方式是製作人或經紀人要去想的。作為音樂的創作者,我認為我的責任是把音樂的世界開拓好,期待聽眾能一起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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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也是等待有人登上的一座山。幸好,不少人已經跨上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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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守的意志,專訪林生祥 ╳ 張玹 —— 真有必要,我再意思意思殺一顆球
https://bit.ly/2P7sE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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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統籌_ 游育寧
採訪撰稿_ 蕭詒徽
攝影_ 潘怡帆 Crystal Pan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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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S monthly
www.biosmonthly.com
instagram.com/bios_monthly
youtube.com/channel/UCckydP8ziXknEtPcySOlDTw
line.me/R/ti/p/@bios_mont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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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TIFA 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4.16(Fri.)
地點_ 國家音樂廳
https://bit.ly/3ckw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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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祥樂隊《我庄三部曲》演唱會
時間_ 2021.06.19(Sat.)
地點_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音樂廳
https://bit.ly/3tWNofC
這一生為何而來十級靈魂 在 黃逸豪-台灣最強八零後相聲演員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無聊來上傳一首歌
感覺應該另外開一個頻道專門放cover才對XDDD
台灣最強八零後相聲演員黃逸豪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comedyhuangyihao
陳奕迅
陀飛輪
作詞:黃偉文
作曲:Vincent Chow@Sense
編曲:Gary Tong
監製:Alvin Leong
過去十八歲 沒戴錶 不過有時間
夠我沒有後顧 野性貪玩
霎眼廿七歲 時日無多方不敢偷懶
宏願縱未了 奮鬥總不太晚
然後突然今秋
望望身邊 應該有 已盡有
我的美酒 跑車 相機 金錶 也講究
直到世間 個個也妒忌 仍不怎麼富有
用我尚有 換我沒有 其實已用盡所擁有
曾付出 幾多心跳
來換取一堆堆的發票
人值得 命中減少幾秒 多買一隻錶
秒速 捉得緊了
而皮膚竟偷偷鬆了
為何用到盡了 至知哪樣緊要
勞力是無止境
活著多好 不需要 靠物證
也不以高薪 高職 高級品 搏尊敬
就算搏到 伯爵那地位 和蕭邦的雋永
賣了任性 日拼夜拼 忘掉了為什麼高興
曾付出 幾多心跳
來換取一堆堆的發票
人值得 命中減少幾秒 多買一隻錶
秒速 捉得緊了
而皮膚竟偷偷鬆了
為何用到盡了 至知哪樣緊要
記住那關於光陰的教訓
回頭走天已暗
你獻出了十吋 時和分
可有換到十吋金
還剩低 幾多心跳
人面跟水晶錶面對照
連自己 亦都分析不了 得到多與少
也許 真的瘋了
那個倒影 多麼可笑
靈魂若變賣了 上鏈也沒心跳
銀或金 都不緊要
誰造機芯 一樣了
計劃了 照做了 得到了 時間卻太少
還剩低 幾多心跳
還在數 趕不及了
昂貴是這刻 我覺悟了
在時計裡 看破一生 渺渺
這一生為何而來十級靈魂 在 yuppiemusic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Chord譜:http://yuppiemusic.com/song/eason/tourbillon.txt
曲:Vincent Chow 詞:黃偉文
過去十八歲 沒戴錶 不過有時間
夠我沒有後顧 野性貪玩
霎眼廿七歲 時日無多 方不敢偷懶
宏願縱未了 奮鬥總不太晚
然後突然今秋 望望身邊 應該有 已盡有
我的美酒 跑車 相機 金錶 也講究
直到世間 個個也妒忌 仍不怎麼富有
用我尚有 換我沒有 其實已用盡所擁有
*曾付出幾多心跳 來換取一堆堆的發票
人值得命中減少幾秒 多買一隻錶
秒速捉得緊了 而皮膚竟偷偷鬆了
為何用到盡了 至知哪樣緊要
勞力是無止境 活著多好 不需要靠物證
也不以高薪 高職 高級品 博尊敬
就算博到 伯爵那地位和蕭邦的雋永
賣了任性 日拼夜拼 忘掉了為甚麼高興
Repeat *
記住那 關於光陰的教訓 回頭走 天已暗
你獻出了十吋時和分 可有換到十吋金
還剩低 幾多心跳 人面跟水晶錶面對照
連自己亦都分析不了 得到多與少
也許 真的瘋了 那個倒影多麼可笑
靈魂若變賣了 上鏈也沒心跳
銀或金 都不緊要 誰造機芯 一樣了
計劃了 照做了 得到了 時間卻太少 No...
還剩低 幾多心跳 還在數 趕不及了
昂貴是這刻 我覺悟了
在時計裏 看破一生 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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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當年書是借來的
所以手邊沒有書,無從對照
前幾天想起這本書,搜尋了一下
搜到這個,
跟前篇分享的大致接近,
所以也一併貼上來了。
當然,這就只是過程罷了,
眾人朝著一個方向去,
有人走得前面些,有人則較晚加入
看這兩篇是覺得,可能自己同時具有前後幾階的特質
不過會滿清楚自己在哪一個階段
這幾篇看下來,兩個比較深的感觸是,
啊.....難怪有些人有什麼想法怎樣都難以撼動
包括靈性或其他社會群體、個體的觀點
雖然說集體家庭、社會的制約也有影響
但...怎麼說呢,要說業力的影響也算吧
因為累世有過某些體驗/學習了,
所以今世一旦接觸(像閱讀也是吧),立刻就能開啟、接受
接受度高,進步快
反之,還沒有累積那樣的經驗
接受度很低,或是怎麼解釋對方都聽不懂
另一個感觸是.......某種程度覺得被安撫了
「是這樣啊....... 」恍然大悟
因為個性的關係,從小跟家人是比較疏離的
長大以後更獨立,更堅定之後
因為不喜歡家族許多制約、束縛
對家庭的參與度就更低
我表明我的態度立場,也常建議大家其實可以不用這樣綁縛自己
我做出了選擇,所以配合度不高
因為我們是傳統大家族
人多,傳統期待就多
我身為這一輩兄弟姊妹的老大,
被長輩視為叛逆,不聽話
表面上需要互動的時候大家也跟我還好
大家有說有笑
但某嬸會叫堂妹不要跟我互動太多
其他還有一些例子,打出來我會想掉淚的那種
不過還是有些人至少可以接受我就是我啦
其實如果跟我同學朋友同事們相較
我並不顯得特別強勢或獨立,
大概就略高於一般值罷了
但因為我們家是鄉下農家
我這部分就很刺眼
而我倒不是期待被認同
只是.....就是一種「不一樣」的孤單吧
我爸是權威式管教,所以從小到大他總是否定我
我們之間有非常大的衝突
我也總是反抗他
一直到前幾年某次大爆發,
我哭著對他吼「憑什麼因為我不一樣你就否定我!!!」
因為我非常堅定表達我自己,讓他們知道我的想法
也仍然一兩個月會回家一趟,沒有逃避
回去大家還是一派正常
所以過程中,父母跟我都有正視我們的互動
後來爸媽跟我道歉,為長久以來的一切,
而我也是
所以這課題我們彼此算是都穿越了吧
現在他們能接受我就是怎樣的人
不會妄加期待在我身上
只是大家族方面,偶爾還是讓我覺得疲累
我小弟算是跟我比較親的了
前幾個月我們好像意見不合吧,
他還說,「家裏有誰喜歡妳嗎?」
我還逞強的說,某嬸某叔啊,某小小堂妹啊
我從來就不會為了讓家人喜歡我而做或不做什麼
那不會是我的動機
所以無所謂誰喜歡我討厭我
但因為他是我一直以來疼愛的小弟
所以雖然只是過了就算了的日常小事
他那樣說還真的讓我很傷心
就是一種非常孤單的感覺吧
最近重讀這個進程,
讓我也比較釋懷......
其他人不理解我,
大概也像我不理解其他走在我前面的人吧 : )
****************
這文章是翻自一位蘇格蘭靈媒的書:The Instruction - Living the Life your Soul In
tended,作者是Ainslie MacLeod。按作者本身的自述,他出這本書的主要目的是要藉由
一個系統化的方式,來協助大家認清本身的真正定位並找出今生〝人生藍圖〞中的課目,
以減少不必要的錯誤和嘗試過程。
?
Ainslie Macleod生於英國蘇格蘭東北部港都阿伯丁,現移居美國。大學時進入藝術系,
原為一名卡通漫畫家,現為一名專業靈媒。
?
以下是摘自綠境界的翻譯文字:
作者為蘇格蘭人,小時候就可通靈,但是總是不肯聆聽,因此吃盡苦頭。當他願意接受通
靈的任務時,他的指導靈給他一套系統,可用來幫助人們。以認同「一體性」的程度及「
世界觀」來衡量靈魂的年齡。靈魂的年齡會影響一個人的看法與世界觀。
?
這是一個崇尚青春的世界,多數人都但願自己比實際年齡還年輕。然而當談論的是靈魂時
,突然之間,每個人都希望擁有的是年長的靈魂。所以,讓我盡可能的說明清楚:
?
1、靈魂的年齡就只是靈魂的年齡而已。
2、年長的靈魂和年輕的靈魂並無好壞之分。
3、如果你現在擁有一個年長的靈魂,你也曾經年輕過,也曾以一個年輕的靈魂的角度看
世界。
?
靈魂的年齡分為10級兩大類:年輕的靈魂(第1級-第5級)與年長的靈魂(第6級-第10級
)。每一級可能得經歷5到20次左右的投胎轉世才能完成,端視目標達成的速度。就像一
件珠寶中的鏈接,每一級是分開的,但結合成一整件。
?
一旦吸收了每一級該學習的課題,就會成為靈魂永遠的經驗。以第2級為例,在人間要學
習的是如何與其他人合作。一旦體認到合作的重要性,靈魂往後在肉身層的每一次轉世都
會帶著這樣的體悟。
?
第1級靈魂? 學習:認同(identification) 危險:憂慮(apprehensioon)
年輕的靈魂,剛開始投胎到人世,會注意避免投胎到科技社會。選擇住在小小區、人際關
係單純、文化簡單的地方,避免複雜的人際關係。學習以手工藝品謀生。
最大的需求是簡單( 因為害怕複雜 )。不敢去接觸科技,適合在簡單的環境中成長,不適
合大都市、大公司。
學習認同自己是一個「人」,學習看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學習獨立自主,學習屬於一
個文化的重要並沉浸在其中。
喜歡有規則與儀式,行為舉止都需要明訂的規則,因為不太會判斷;恐懼新事物。在語言
的使用上有困難,很少有抽象的概念。
挑戰是: 害怕、恐懼,會想離開物質世界。
簡述:孤立、恐懼、單純、不世故。
?
第2級靈魂? 學習:合作(cooperation) 危險:懷疑(mistrust)
投胎到小城鎮偏鄉村的地方,比較不 怕世界,會批評;二元對立、黑白分明。
喜歡盲從於獨裁的政府、權威者;製造嚴格的法律,僵硬的信條、凶狠的上帝,基本教義
派。
只想跟從,可以避免概念與別人不同。無法面對問題,不想作選擇,不想冒險。很容易被
投機份子利用,被政治人物拐騙。
容易與主流社會脫節。經驗狹窄,道德觀僵化。不容易了解他人,覺得別人只要是信仰或
信念不同,都要墮入地獄。
不信任別人,很難與別人有親密的感覺。對於「性」持著不道德的概念,總是感覺種族、
性別、宗教的鴻溝。男女不平等,即使生為女性也會認為被壓迫是對的。
認為肉體強壯是高等的。有強烈的國家民族觀念。
會拿槍(因為恐懼),會用盡力量去抵抗他們認為不倫理、不道德的關係。
簡述:基本教義、國家主義、保守主義、歧視。
?
第3級靈魂? 學習:歸屬(belonging) 危險:順從(conformity)
正式進入情緒界。
喜歡生活在較城市化的地區。不理性,意氣用事。不擅長思考事情的對錯。希望有歸屬感
、安全感,所以創造緊密的家庭單位、社團、宗教、倫理道德,會為了歸屬感而陷入完全
的遵從。自己的行為一定要屬於社會上多數分子的行為範疇,例如: 鄰居的草皮剪得平整
,自己也一定要這樣。
容易被大教堂吸引。很愛國,會為了國旗而犧牲自己。對於親密關係仍有點不習慣。可以
意識到自卑感。自我膨脹。已經比較外向。要求準時,一致的概念(如要求火車一定要準
時到達)。
不向內找答案,把生活上的問題推給別人,認為都是別人惹的禍(比如認為社會問題都是
由移民、同性戀、福利不公造成)。
認為自己的國家最偉大,認為某些人更高等,所以信服於皇室、宗教領袖。例如維京人認
為勇士死於戰場是光榮的。
政治領袖通常是第5級靈,他們善於利用第3 級靈魂為他們擴充軍備上戰場。
第3級靈怕死,但用緊繃的教條來應付恐懼(深信他們會榮耀的來世中會因前世的勇氣而
獲獎賞)。
簡述:教派、社群、保守主義、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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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級靈魂? 學習:擴展(expansion) 危險:虛偽(hypocrisy)
想掌控、當老闆、領導,有擴張的慾望,開始建立社團、事業,想擴大格局。積極朝集中
特定的職業發展。開始想參與世界的運行,尋找偶像,有意效仿自己所景仰的第5級靈的
老練和會操控。例:參加宴會是為了結識政要名人,發展人脈關係。
由於對成就的渴望,會是很負責認真的父母,希望子女做好每件事光宗耀祖,以達成自己
的慾望,但也意識到孩子是獨立的個體。
這是個困難的過渡階段,因為前(第3級)有強烈的倫理道德觀,後(第5級)有實利主義
,所以很矛盾。
容易偽善。在上帝與財神如何選取時,常因世俗經驗不夠而使偽善顯露,例如有些政客公
開的說什麼是不好的事自己卻私下偷偷做。
會找替死鬼,找人代為受罰,例如古代國王小時候都有一個書僮代為受罰。
簡述:宗教、充滿志向、道德觀、保守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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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級靈魂? 學習:探索(exploration) 危險:剝削(exploitation)
充滿動感、精彩、刺激、野心、慾望,擁抱物質世界,認為世界充滿機會,活躍於大城市
,不斷推進事物向前。充滿自信心,想在世界上留下光彩的記錄。
不停的探索、調查、找尋機會,是幻相最強烈的階段。忙碌,沒時間反省。認為靈界虛幻
空談。
會剝削,傾向於隨心所欲,不考慮以後,例如: 亞歷山大、歷史上的各個帝國…征服其它
社會,並自認為帶給其它社會利益與新科技。
熱衷政治,喜歡爭權奪利的刺激;只想控制不想管理;只想打倒敵對一方,寧可國家戰敗
,也要把對立黨打倒;好戰,有被戰爭吸引的感覺(因為戰爭可以表達權勢);以暴制暴
,分不清楚力量與權力的差異;怕被人認為軟弱,所以行事一定要強悍;希望在世界上有
影響力,建造大城市,繁忙、快速、大量消費。例如: 華爾街即是由第5級靈所創造的
,聚集了許多大公司,但在其中工作的卻可能有各等級的靈魂。
整型手術是第5級靈魂所使用的方法,因為他們認為老即意味著死亡。
他們依舊有年輕靈孤立自己的習性,所以喜歡建造門禁森嚴的小區和不利社交互動的公寓
。
簡述:雄心壯志、實利主義、權勢、主流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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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級靈魂? 學習:反思(introspection) 危險:自我懷疑(self-doubt)
老靈魂階段的開始。年輕的靈魂開始變老,開始「向內」尋求生命的意義(整個“追尋”
的過程將持續到10級靈的最後轉世)想認識自己。
不輕易接受傳統觀念,開始質問每一件事。年輕階段的靈魂接受了許多不公平的待遇,到
了這一級不再百依百順,會為自己和別人爭取更多公平的待遇,而且此生就要,因為還不
相信有未來世。
組織公會、非營利組織。感到物質的空洞空虛,但不知快樂在哪裡;追求心靈而非宗教;
藉用文學美術探索內在(有創造力,但少有創新)。
對周圍的人變得有興趣,以前害怕與別人不同,現在想探索別人,比較自己與別人的差別
,學習觀察人的心理,並反觀自己(心理學是從物質界探索靈界的方法之一)。
因為投胎多次,對各宗教、各種族大都能接受。減少對死亡的恐懼。追求人生的意義。容
易小題大做,把芝麻小事看得很重要。對於靈性的認識、性別的角色, 等… 開始產生矛
盾。
反戰主義者,潛意識中知道戰爭不好,以及與眾生的一體性。
已經喪失控制的慾望,希望利用外交或合作關係解決爭鋒問題。
簡述:和諧、社會正義、戲劇性、自我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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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級靈魂? 學習:創新(innovation) 危險:不安(anxiety)
年輕靈的衝勁與老年靈的智慧開始冒出火花。有發明的能力,具創造力和好奇心,可以專
心做自己的事。致力於追求各種知識的社會和組織。(例如萊特兄弟、米開朗基羅、盤尼
西林的發現者、愛迪生。文藝復興時期的傑作多為第7級靈魂的作品)開始擁抱靈修,發
現靈界。(愛迪生靜心時,兩手握住銅球,當銅球掉落時,即刻補捉當時的靈感,然後用
在發明上。他往生前說過一句話“那邊很美! ” 他已看見靈界了)
努力找尋生命的意義,充滿痛苦的掙扎、不安和衝擊。由於全心“追尋”導致過度專注,
這些緊繃與敏感可能會患上精神官能症。
詩人在文章詞句中找尋生命的意義,貝多芬在音樂中找尋生命的意義,大多數印象派畫家
都是第7 級靈魂,例如愛杜爾楣貝`(嶮ouard Manet)~法國巴黎的寫實派與印象派畫家
。他們感受力很強,容易焦慮,擔心無法完成理想中的作品。
第7級靈並不熟悉自我分析,常把生命複雜化,他們喜歡各種藝術、美食、美酒、富華。
喜歡突破瓶頸,有想要幫助別人的渴望。
簡述:複雜、好奇、創造力、感情豐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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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級靈魂? 學習:對等(reciprocity) 危險:自滿(complacency)
完全沉浸在生活中,有很深的情感關係,以探測內在的感情世界。
仰慕創作,會去買,不會自己去創作。
能感受到同一體,更主動地關心別人。學習互相依靠的過程,希望創造美好社會。參加政
黨或慈善活動的目的是為幫助別人和改善社會。
十分注重環保(這樣的特質會持續到10級靈離開地球肉身層為止),例如無國界醫生Doct
ors Without Borders、各類環保組織…這些組織吸引了5級以上的靈魂,但第8級參與程
度最高,並且他們容易陷入自滿。會去參加委員會,但可能後來覺得效果不彰。
對種族與性別沒有分別心。幻覺越來越少,對靈界的感覺越來越強。處於矛盾和戰爭中時
,希望能和平解決。希望活出自己想過的生活,最怕受到外界打擾,如政府、戰爭的干擾
或遭受侵略。
簡述:老練、自由主義、重視環保、行動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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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級靈魂? 學習:自我改善(self-improvement) 危險:全神貫注(preoccupation)
嚴肅面對個人過去所留下的恐懼和錯誤,撫平過去世的影響和陰影。背負著這麼多悲傷和
哀痛,許多靈魂會花一輩子時間治療、或設法了解自己的情感面。
靈性越來越重要,幻相越來越少。在肉身層的最後幾次人生中,9級靈更加覺察到一體性
。
放棄以前的教堂,找尋屬於自己的靈修方式,自我成長、自我認識、完成自己的課程。
更能和宇宙溝通,喜歡在小團體中體驗靈性。喜歡閉關或與心靈契合的群體(通常為同性
)一起探索靈性。
往世欠下的業力必須償還或至少要努力解決,所以會投入幾輩子的時間解決未了的業力。
為了自我改善,第9級靈可能過分專注於自身問題上,忽略了世俗責任,例如家人、工作
。
還存有一些動力,偶爾進入商業界,生產高質量的產品,改善社會。
簡述:靈性、自我改善、療癒、理想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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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級靈魂? 學習:憐憫(compassion) 危險:被動(passivity)
已準備好退休的靈魂,快要沒有慾望了,傳統的成功對他們已了無意義,物質對他們而言
也不再重要。相對於第9級,這一級在意自我的程度略低,對心靈療癒的熱衷不復存在。
多半過著寧靜的生活,從事喜愛的工作,希望對社會有貢獻。
相當聰明,但缺幹勁或無野心,周遭的人可能惋惜他們未能發揮潛力。看到很多事情,都
覺得已經做過;可能放下一個成功的事業,去做喜歡的事。
通常不會為了標新立異而做出不尋常的舉動。不重視流 行趨勢,順著自己的感覺走,
即使很有錢,也可能到二手店買衣服(多數行為舉止古怪的人其實都是10級靈)。
生活的重點在於表達慈悲,只要能感受到愛的回報,走到哪裡都感到快樂。學習兼顧物質
與靈性,所以還必須投入物質社會。
喜愛寧靜,利他主義達到頂峰。看到眾生受傷害時,很能體會(聯想起自己過去的遭遇)
。
幻覺很容易放下,能知道「幻相」當中的危險。
看穿了戰爭的愚蠢、極端拜金主義的膚淺以及濫權的危險,反對戰爭和殺生,對一體的感
受更深。尊重環境,知道以後眾生要用。
人生之理簡單扼要,例如: 你只要去「愛」就可以,「你希望別人怎麼對你,那就怎麼待
人」!
某些地區可以整個被視為特定靈魂年齡的人類群聚,如挪威顯然是10級靈居住地國家,它
擁有健全的社會建設,也不大可能發動戰爭(同年齡的靈容易被吸引到同一地區,分享共
同課程)。
簡述:利他主義、連結、古怪、缺乏活力。
?
靈魂年齡對你如何看這個世界有極其深遠的影響,不管今生歲數多大,影響你的信念和行
為最大的,其實是每個人的靈魂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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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blog.sina.com.cn/s/blog_c14b47c60101pqo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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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書中靈魂目的,以及應該注意的分類也提出來分享了
有興趣的人可以看看
https://musikerbel.pixnet.net/blog/post/31915623-%E9%80%99%E4%B8%80%E7%94%9F%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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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mattina (111.82.189.68), 04/12/2015 21:18:34
找到了,靈魂類型測試
https://www.leeds-global.com.tw/soulquiz/
這本書似乎絕版了?
才2010年出版怎麼就絕版了........
不過博客來和金石堂上面還有一部分連載跟試讀
講得會仔細一點
剛剛隨便點進去一頁,正好講到一個人很愛旅行
他的使命就是「探索」~~~
哇嗚~~奇怪,我以前讀就無感,
現在卻覺得有點需要再看一次
希望最近可以順利借到書 : )
※ 編輯: mattina (111.82.189.68), 04/12/2015 22:56:19
... <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