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很多人無法閱讀超過10行字,補上我認為因應少子女化社會必須快速進行的制度和文化改革,補充一個我覺得超級講到重點的帖文。 (結果你這篇還是寫超多啊大姐🙄)
補充剛剛接受 #華視新聞 的訪問,我提到的其中一個觀點:
👉 如果男性育嬰留停比例越高,女性的生育環境會越友善。
這是一個共同承擔生育責任的基本態度和文化,也是讓「育嬰」、「家庭照顧」不再只是女性責任、不再只是女性職場障礙的一個開始。
我知道許多女性是願意生育的,但是,是否獲得支持、是否有友善環境、是否 #想生能早點生,很重要。 如果女性承擔辛苦的懷孕與分娩,另一半能夠在社會普遍認為「順理成章」、「十分合理」的文化下(而不是「你男人欸!」「我怕長輩罵」),是那個二年育嬰留職停薪的人,我相信那種「懷孕會增加我聘僱成本」的氛圍,可以稍微減緩。
當然,台灣女性平均薪資較男性為低,過去長期以來職業的性別分流也還是一個障礙,這是傳統性別刻板角色和文化之外,男性參與育兒活動的另一個困難。
這也是我認為討論事情與政策的時候,#不可能只有一件事需要解決,而是同時必須在各種不同方向,一一解套改變。 #不是打電動一個按鈕就解決🙄
前二篇文看到一些對於「年輕生育」的不友善帖文,這也是這幾年我跟 勵馨基金會 The Garden of Hope Foundation 常常覺得社會矛盾的地方: 怪別人不生,真的願意生,只是需要更多支持的,你們還嫌人家🙄
對了,因應少子女化,還有一個叫做 #勞動參與率 ,這題其實也努力很久了🤔
長期照顧之性別文化觀點 在 于玥心理師的心靈命理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塔羅牌中的死神】盲目愛情的醒覺
#塔羅牌死神
在Tarot of the Divine塔羅牌中將死神畫成挪威童話中的白熊王子。
這故事是這樣的,有位很貧窮的農夫育有三個女兒,其中最小的女兒最為美麗。有一天,有一隻白熊突然上門彬彬有禮地,請求農夫將最美麗的小女兒嫁給他,並且會給予非常豐盛的嫁妝。
農夫因著家境貧苦,白熊的請求就像是一個及時雨一般,得以讓家人的生活馬上就有了改善,農夫猶豫了好些時候就試圖說服小女兒嫁給這隻白熊。
畢竟白熊看起來這麼誠懇且又富有,小女兒對於婚後的生活也開始嚮往起來,於是就真的跟白熊走了。
白熊帶著她走進森林的深處,深處裡有個高聳的峭壁,原來峭壁裡頭別有洞天,居然有座相當豪華的城堡。白熊給了小女孩一只銀鈴,並且告訴她:你想吃甚麼,只要搖鈴就會有人提供給你。
當夜幕低垂時,當女孩準備熄燈休息時,就會有個男人悄悄地走進房間,爬上床與女孩共枕,那人便是將白熊毛皮脫下的丈夫。
兩人的夫妻生活一開始都過得很幸福與充裕,但過了一陣子女孩開始想家了。
白熊看著女孩很悲傷也很心疼,於是就跟女孩說:「我可以讓你回家探望你的家人,但千萬不要跟你的母親單獨說話。」
然而,如同我們在童話中常常看見的,禁忌往往都會被主角所打破,才會有後面克服萬難的故事。
女孩回到娘家之後,母親強烈要求要跟女孩單獨說話。她對女孩說:「天啊,這可能是一隻山怪!我跟你說,你趁著夜晚他熟睡的時候,點亮蠟燭偷偷看他一眼,我們就會知道他的真面目了!記住!蠟油千萬不要滴在他身上!」
女孩因此也對於這段關係開始有了困惑,更多的也是恐懼。
因此,她回到峭壁內的城堡後,就聽從母親的指示,等待丈夫熟睡之後變點燃了蠟燭。當燭光點亮了房間的黑暗時,她終於看清楚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原來如此俊俏,忍不住上前親吻他。
就在那瞬間!
蠟油滴到了男人的身上將他燙醒。
男人驚醒了之後,便對他的妻子吼著:「你到底做甚麼?你知道我再一年就可以破除詛咒,現在我得去娶巫婆的女兒了!」於是,他便轉身離去,留下了女孩待在空蕩蕩的城堡裡。
女孩為了挽救這段婚姻便開展了尋夫之旅。
故事先說到這裡,如果有在接觸希臘羅馬神話的朋友,就會知道這跟賽姬與邱比特的故事是很相像的。
一開始賽姬也是在黑暗中與邱比特交歡,因為姐姐們的忌妒心與競爭心慫恿了賽姬打破了跟邱比特原來的約定。
在呂旭亞榮格分析師在趨勢科技課程中的演講提到:「賽姬,象徵著靈魂、心智與蝴蝶。這樣的愛情一開始是情慾的開展,只是姊姊們也是一部分內在對於愛情的好奇、不安、困惑,雖然是陰性的負能量,卻也協助賽姬帶來蛻變。」
常有人說,愛情是盲目的,當一開始對自己跟他人不夠認識,我們會被對於愛情的想像有很多的夢幻泡泡。而當我們看清彼此的本質時,那些泡泡在破碎時,我們就要去承受失望與痛苦,就像這個蠟油滴下去的瞬間,燙醒了彼此。
#女人為何為難女人
在這個故事當中,使賽姬與白熊的妻子抱持著恐懼與懷疑的眼光看待自身丈夫的人,一個是自己兩位姐姐,另一位則是自己的母親。然而,阻擋著她們尋回自己丈夫的人,也是女人,一位是邱比特自己的媽媽阿芙蘿黛蒂,另一位則是意欲與白熊結成連理的女巫。
不論是迫使她們展開行動的,以及阻礙她們的人,都是跟她們一樣的生理性別。
"馮.法蘭茲曾提出一個觀念:當集體女性能量被壓制的時候,個別女性也無法順利地發展成完整的女性。換言之,當女孩不被允許以活潑且流動的方式自然長成女人,這個理所當然、自然而然的路徑被壓制了,心靈裡原本該由陰性質地填滿之處出現了一個空洞,這個空洞會被其他的心靈能量侵佔。馮.法蘭茲認為,當女性自我被壓制,陽性能量就會趁虛而入,掌控原本該由陰性能量主導的女性自我樣貌,她把這個女性被男性能量佔據的現象稱為「阿尼姆斯附身」(animus possession),意指成年女性心靈裡,被壓倒性的陽性動能主導了她的思考與行動。
這樣的心靈結構下發展出的成年女性人格,還是可以讀書、工作、做事,但是那裡面總是帶著一種酸苦的滋味。〈睡美人〉裡第13位負氣的女巫師,跟常見宮廷戲劇裡互鬥的後宮女性相同,她們的人格被黑暗的陽性能量所扭曲,以多年媳婦熬成婆的姿態,對年輕女性狂吼:「因為我被排擠,所以要懲罰你!」"
(以上引文取自"公主走進黑森林"一書)
如同阿芙蘿黛蒂早就看這個兒媳婦不滿,畢竟她的美貌讓人人忘了要參拜女神,更別提讓她最心愛的兒子受傷;她自然逮到機會要來好好整治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這勾出了長期以來東方文化中最常被討論的婆媳之間的矛盾。
"受傷的、憤怒的母親,會帶出女性的陰暗面,以之壓制女性的發展,我們甚至可以說,這就是一場女性之間傳承的戰爭,放在婆媳關係裡,此刻被壓制的媳婦正是當初被驅趕跟排斥的自己;放在自性化歷程裡,被壓制的女性跟被封住沉睡的女性,就是女性自我認同的負面內容。經由母女代代傳遞的負向訊息,對女性質地的否認、排斥與壓制,在我們發展成為完整女性的路上,內在有時候會出現的負向母親,因為被忽略,突然跑出來懲罰自己,以致這個受傷與懲罰、懲罰與受傷反覆發生在我們內在。
這是人類集體意識發展的過程裡女人必須共同面對的議題,將自我的創造力投射給身邊的男性,或是讓受傷的陽性能量佔據自身,成為易怒惡意的女性,都無法解決女性無法成就完整自身的問題。這時,我們需要的不是被外在的白馬王子拯救,而是內在陽性能量的幫忙。
(以上引文取自"公主走進黑森林"一書)
女性個體需要不斷質疑自己的想法,找出那些其實違背自己感受的觀點。如此一來,慢慢地,阿尼姆斯(內在陽性動能)將可成為一個珍貴的內在夥伴,帶給她進取、勇敢、客觀以及靈性智慧的特徵。
(出自榮格心理學:我的大象生活一書)
每當我試圖連結我的內在小孩時,我發現她是喜歡奔跑、跳躍、玩跳格子跟閃電滴滴的,曾幾何時,我也被告誡著應該要守規矩、要乖巧,不要太活潑亂跳,逐漸地收起了我生命中的活力。
所以每當我媽在唸我的外甥女:妳這個破壞王!
我才會如此憤怒。
小孩本來就是好奇的、要對這世界抱持著探索之心,也要勇敢地面對困難,在那前提是主要照顧者給予他們足夠的安全感,讓他們相信我們本來就是值得被愛的。
原來,在不知覺中,我早就被傳統的教育壓抑了我本有的活力。
在"Tarot of the Divine"中提及:死神意味著生命將面臨一場巨大的動盪,挑戰勢必會來到,再也不可能走回頭路,唯有結束才會有新的開始。童年的死亡才能夠為成長帶來準備。
如果拒絕成長,代價就是死亡。死亡往往是關係或生活失去了可能性的隱喻。從這個角度看,兩個姐姐就是因為拒絕成長而遭逢死劫,她們的死因而也代表了賽姬內在老舊人格的剝落。(出自神話裡的心理學by愛智者書窩)
當賽姬與白熊的妻子點燃起蠟燭的那一刻,她們的好奇、恐懼引領著她們走入覺醒之旅,同時也要面對著自身內在的陰影,才得以真正從女孩轉變成大人,統整自我內在陰性與陽性;如同到最後邱比特協助賽姬完成了冥界之旅,如同白熊王子最後與他的妻子攜手從巫婆的城堡離開。
在心理諮商的觀念當中,當一個人擁有著死亡意念時,往往象徵著他想要結束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生命中最感到痛苦的那部分,又或是想要賜死某部分的自己。成長的過程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失去某些純真,但為了走向整合自我的道路,為了促使自身在靈性上的成長,在這過程就必然會經驗失落,
以及幻想的破滅。我想,這就是這張死神牌想告訴我們的。
#榮格心理學
#公主走進黑森林
延伸閱讀:
日之東,月之西:北歐故事集
公主走進黑森林
丘比德與賽姬:陰性心靈的發展
榮格心理學不插電講座:我的大象生活
故事裡的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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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聽不見孩子痛苦的人,才是真正的聽障。」
觀看《無聲》時,我不禁想起陳昭如的這段話,即便電影已拿掉了許多真實事件中的暴行與隱匿惡行,我卻仍不禁為這些孩子們的遭遇心疼落淚…
不論是電影或評論,許多的聲音都在期盼,台灣社會應該要更加重視電影帶出的議題及其原型——「台灣某特教學校集體性侵事件」(以下簡稱本起事件),我也整理了一些相關想法與資料,希望能與大家共同討論, #讓傷痛不再無聲:
1️⃣ 這些讓孩子「無聲」的老師、主任、校長最後怎麼了?有被懲處嗎?
勇敢站出訴說的傷痛,真能換來等量的公平嗎?
有時事實,遠比電影來得殘酷許多⋯⋯
2011年12月,教育部公布本起事件的懲處名單,人數高達33人,教育部中部辦公室主任藍順德也名列其中。這次懲處被認為是台灣教育界高層官員最嚴重的一次懲處;但實際上,這些懲處記過影響的,只是考績及獎金,而非工作職位,且未來還可功過相抵。
2012年7月,監察院公布調查結果,查出164件性平事件,彈劾了教育部中部辦公室主任、科長、督學、以及該校多位校長、主任、組長等共16人,創下台灣教育史上的紀錄,同時監察院並糾正教育部未盡督管之責,中部辦公室直到媒體揭露報導後,卻仍未積極查明事實,
#明知學校未依法處理卻放任不管 #致使校內性侵害與性騷擾案件持續發生。
然而,2013年8月公務員懲戒委員會公布懲戒結果,被監察院彈劾的16人中居然有6人「不受懲戒」,其他10人則只受到「降級改敘」、「記過2次」、「記過1次」等懲戒。
此遠不只是 #輕輕放下 的決議,立刻引發社會 #反對包庇 的抗議呼聲。
更嚴重的是,除了該校數位校長被調離、退休(順利領到退休金)、轉任他校外,
其餘該校被彈劾或懲處的正職教職員 #沒有任何一位被解聘或調離該校
校方並透過「功過相抵」,#讓被懲處人員的獎金考績完全不受影響。
甚至,校方還特別霸凌在性平調查過程中擔任調查的D老師(大家可想成是電影中的王大軍老師),
#在所有失職人員都考績甲等的情況下
羅織罪名 #將依法調查的他變成全校唯一乙等的老師
這樣的處置真的公平嗎?
我不這樣認為,更覺得其中有許多問題需要釐清。所以,即便這件事離現在已超過七年,我仍會要求教育部必須公開相關資料,並針對當年各種 #不當處置 進行全面檢討,不再放任不公義繼續沉默無聲。
其他更多資料,歡迎參考 人本教育基金會 的貼文:https://bit.ly/2InyMDx
2️⃣ 為什麼學生不向家人求救呢?為什麼他們願意繼續待在這間學校?
在討論為什麼許多受害學生未向家人求救前,或許我們可以先把問題中的「家人」換為「信任的大人」。
這些孩子真的沒有向他們身旁信任的大人求救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不論是電影或真實事件,我們都清楚地看見,其實孩子都有求救,但 #他們的懇求與眼淚卻被最信任的大人強迫化為無聲。
當孩子被一個信任的大人如此對待時,他將會如何看待這個世界?他有辦法繼續相信其他大人嗎?還是會認為自己講了也沒用,反正 #事情永遠不會改變,只好獨自忍耐到畢業?
在許多校園兒童性侵害案件中,受害孩子常因「擔憂」而選擇自我忍耐、不再訴說,這些擔憂包含:
(1) 擔心自己的話不被相信或事情不會被處理。
(2) 擔心講了自己會被處罰(因為缺乏正確的性平教育,導致受害的孩子認為自己髒掉了、自己做了壞事)。
(3) 擔心家人會因此擔憂難過。
(4) 擔心講了後,對方(行為人)會受處罰,他們平常都是「好人」,不想害到他們。
(5) 擔心講出來後,對方(行為人)或其他人會生氣,不再跟自己相處。
(6) 擔心講出來後會遭到對方(行為人)的報復、恐嚇、威脅或攻擊,特別是當對方是學校裡具有權力,可直接影響自己的人時。
(7) 雖然自己覺得不舒服或怪怪的,但因缺乏正確的性平教育而不知道這是性侵害,不知道該如何求救,只能忍耐。
(8) 之前講了都未被正視,被當成玩笑、誤會、亂說或謊言,再「多嘴」只會遭到更多責罵。
這些狀況不只發生在聽人小孩身上,在聾人孩子身上同樣適用,甚至可能因其身分而更加強化,更難求救,更難離開這個他既熟悉、既喜歡卻又極痛苦的地方,就像是電影中貝貝讓人相當心痛的一句話:
#我更怕被丟在外面的世界
對於聾人學生來說,特教學校和外面可能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世界,學校內的人更為相同、更能交流,就像張誠說的:「我常覺得我多餘,認識貝貝,我覺得我是有用的人,我可以保護她」。張誠和貝貝在「外面」生活中遇到的各種阻礙、偏見與歧視,相信讓大家清楚看見這落差的存在。電影開頭王大軍老師對張誠說:「他們都是笨蛋。都很同情你。」以及後續多次「好人」、「壞人」的對比:
放心, #這裡沒有壞人
都在強調,「我們」和「他們」之間的不平等及隔閡高牆,可能遠比許多聽人自身想像的還要巨大。「我們」何嘗不知道這些「在玩」很痛苦,但這些玩的人,他們其他時候都是「好人」,都是和我平等的人,都是會好好看見我的人。
這面牆來自我們社會對身心障礙仍有太多的不瞭解及偏見,不只是社會大眾,也可能包含部分學生的家人,從張誠反問媽媽「為什麼要一直比較?」,以及張誠爸媽不斷為其爭吵,到貝貝的爺爺奶奶曾因不知道怎麼照顧聾人小孩、又怕小時候的貝貝受傷,而將其鎖在家裡。
在這樣的背景脈絡下,面對學校裡最信任師長的不願處理,想到說出實情後,不僅可能會和大家關係破裂,甚至被迫離開學校,並讓「不見得那麼理解自己,但長期為自己辛苦付出」的家人更添困擾與傷心,孩子們的掙扎及無奈,完全可以想像……
3️⃣ 這些小孩不都受過這種痛苦嗎?會什麼會繼續傷害其他人呢?
🗣:以前同學也這樣對我
🗣:學長都說這是在玩
👩🏫:他們只是在玩而已
🧑🏫:他們都是好孩子,不會傷害彼此的
這些孩子及老師的話語如此殘忍,卻隱約道出了為何有些持續被迫受害的孩子,最後逐漸成為加害人。
轉變的因素很複雜,每個孩子的都不同,光我所了解到的因素就包含:
▶️ 覺得自己以前都被這樣「玩」、也沒人制止,現在玩其他人也是自然且公平的。
▶️ 因為其他人都說這只是在「玩」、沒什麼,包含老師也是,所以覺得這樣「玩」是自然的。有些學生是直到事情發生許久後,才知道這些「玩」其實是性侵害。
▶️ 覺得自己受害很痛苦,但不知道該怎麼辦,也沒有人相信自己,無法發洩,只好模仿性地繼續重複。
▶️ 只是想更加靠近對方,看別人都這樣做,以為是可以的。
▶️ 自己也這樣做.就比較不會被欺負了。
這些因素不僅反映出性平教育未真正落實的嚴重問題,更帶出制度面上的嚴重缺失。
看到電影中寶弟怒吼: #你們為什麼這麼晚才來
我腦海裡不斷浮現過去看過本起事件報導中(https://bit.ly/34GAPcC)的這一句話:「為什麼我這麼倒楣,法院判我的刑責,以前對我性侵的大哥哥大姊姊都沒被警察抓」
對我來說,該為這些事情負責的,該好好檢討這些事情的,其實是我們這些大人們。
4️⃣ 特教學校特別容易發生這類案件嗎?
在討論這個問題前,我希望非常鄭重地請大家幫忙一件事:
在討論《無聲》或本起事件時,請避免 #標籤化 特教學校、特教老師及特教學生。
因為標籤化無法解決任何結構性問題,與其將某些場域標籤化為容易發生這類案件的地方,或許我們更應該做的是,去檢視為何這些場域會發生這類性侵害案件?
不論是本起事件,又後來爆出類似案件的社福安置機構,我們都可看見這類集體性侵害案件常發生的三大關鍵:
(1) 弱勢孩子:這弱勢包含:年齡、身心障礙、脆弱處境,以及被貼上各種汙名標籤的狀況,例如:單親家庭、隔代教養、觸法兒少、家暴家庭等。因為這些孩子的「弱勢」,因為社會對這些孩子的 #異樣眼光及偏見,造成他們的求救困難,甚至勇敢求救、說出後還被「大人」質疑及處罰,這問題在《無聲》中一再被強調。
#弱勢不是錯誤,#造成弱勢的常是社會上的不夠平等及友善
但這些孩子卻常因此受害,愈弱勢不僅愈難求助,也愈容易因此被挑上。
(2) 封閉且缺乏外部監督的環境:這關鍵導致事件發生後,只要場域管理者沒有「主動」通報或處理,案件就會被「隱匿」、甚至「吃案」,即便有人願意站出、就如《無聲》中的王大軍老師,但等待他的很可能不是支持,反而是被噤聲、被阻礙、甚至被霸凌,因為這類場域管理者可能認為:
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比跟本性解決問題要來得快且簡單得多。
在傷害被如此忽視、甚至默許的情況下,被害人愈來愈痛苦,甚至被迫轉為行為人.時間愈長,傷害愈廣,就像是我們每一起我們所看到 #過很久才被爆出 的案件一樣。
(3) 社會給予的資源及關注不足:雖然這些孩子都是弱勢,但其實社會給予的資源及 #真正關注 遠遠不夠,這點不論在本起事件的特教學校或安置機構的回應中,都可持續看到。這也是為什麼在上一點中我會提到,對有些場域管理者來說,跟本性解決問題說不定更難。就像是《無聲》中校長所說的:
「該做的我都做了,若學校關了,剩下的孩子該怎麼辦?」
這句話看起來有些推卸責任,但實際卻也道出台灣特教資源長期不足的問題,而安置機構「超收」更早已不是新聞,在嚴重超時工作(如本起事件中的宿舍生服員)、社會歧視偏見、專業培訓不足(特教老師不見得都熟悉每種障別的教育方法以及相關性平教育的落實)等狀況下,面對「可能會讓整個學校/機構關門」的聲音出現時,裡面的人到底會選擇保住自己的工作,還是為了孩子持續和體制對抗呢?
5️⃣ 為什麼這些老師都不願處理?他們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嗎?
每當有集體性侵害案件爆出時,我們總會聽到民眾驚訝地說:「我認識他們,他們是好人啊」、「他們看起來不是那麼冷血殘酷的人呀」,這些我相信都是事實,而這反映的正是漢娜。鄂蘭提出的「平庸的邪惡」。
「我們也要賺錢養家,沒有太多選擇……大家為什麼要苛責老師?」類似的話語在本起案件的訴訟及爭論過程中不斷出現。面對被性侵害女學生的求救,導師回覆:
「如果老師幫你,誰幫老師啊?」
另一位生輔員也提到:「那時候只有我一個人跟車,學生很多我很難管。……我曾經制止,但他們不聽,我告訴OOO,但他說是小事,叫我不要寫在紀錄簿上」
這些話語不僅反映了教職員內心的為難,同時更顯示了「漠視」、「服從」、「維持和諧」已成為這所學校當時的普遍氛圍。也難怪這麼多的傷害不斷被曲解成「在玩」,甚至有老師說出:「你們不懂這些小孩子,他們就是『那樣』啊!」的話語。
6️⃣ 打手語是不是真的很重要?跟案件隱匿有關嗎?
「校長,你會打手語嗎?」
王大軍質問校長這一幕讓許多人印象深刻,但現實中,被質疑的對象居然反了過來,實在令人覺得相當諷刺。
面對人本基金會持續開記者會砲轟學校及教育部處理有問題,校長居然指派一位會手語的教師 #公出 去記者會以人本基金會人員不會手語,質疑調查有問題的,相關事情始末,人本基金會已寫得很清楚 https://bit.ly/3naSQIe
在此我只想補充說明,啟聰學校的教師如果不會手語,確實會對教學造成影響,且老師用的是自然手語還是文法手語也影響很大。台灣至今相關師資及溝通資源仍舊相當不足,光特教學校就已不全,更別提實行融合教學的學校。對此我會盡力督促,務必讓教育部針對不足之處盡快改善。
7️⃣ 小光:「我不要喜歡他,我要恨他。」
小光最後的自白,留給我以及現場的大家,更為沉重的無奈。
如果我們連最基本的性平教育都未曾推動,如果性侵害案件都只能持續無聲,如果我們的社會仍在要求「完美被害人」,那我們怎麼能協助孩子正視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們要怎麼讓孩子逐步釐清自己的情緒、情感、感受及慾望?
「我覺得很丟臉。」
「我恨老師,可是畢業典禮那天,我看到老師...卻有點開心。」
「我不要喜歡他,我要恨他。」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變態?」
「老師,像我這種人,值得活在這世上嗎?」
當校園性平機制能真正落實,當學校能好好教導學生破除社會對於性、同志及被害者的污名,當學生真的能完整學習情感教育、性教育、認識及尊重多元性別的教育時,我想,小光就不會痛苦到必須靠自殘及傷害他人來自我求救,且將會有很多人告訴他:你不是變態,你值得活在這世上。
8️⃣ 性平教育真的有用嗎?
《無聲》中有一段在討論為什麼硬體改善了、性平教育教了,性侵害案件仍然持續發生?有些朋友看了可能會疑問:這是不是指性平教育教了也沒用?
答案恰好相反,這正點出台灣性平教育常只停留在表面 #真正落實仍然不足。
這個落實,首先教學內容要正確、充足且符合學生的需求,就像只談性騷擾、性侵害、性霸凌防治,不去談根本的情感教育、性教育、認識及尊重多元性別的教育,是不會有完整成效的,但無奈的是,許多學校至今仍未完整落實性平教育,包含特教學校也是。
此外,教育部雖然持續有在推特殊教育中的性平教育,但我們卻收到障礙者的持續反映,因為不僅內容有些過時錯誤,且仍舊不足,像教育部出的「性別平等教育手語畫冊」中的「手語圖示詞彙」沒有「陰莖」、「睪丸」、「插入」、「陰部」、「下體」、「陰道」等詞彙。此外現有教材更嚴重 #缺乏障礙者的觀點,例如以明眼人的預設去看全盲的生活,居然是提供沒有觸摸教材或相關說明的投影片來進行教學。
最後,性平教育的落實不是只有一個老師教就好,更需要整個學習環境的一起落實配合,像是黃俐雅去本起事件的學校進行性平教育演講時,雖然學生反應相當熱烈.但共同參與的老師不少都低著頭打電腦、玩手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甚至講座結束後,有學生去和老師反映自己被性騷擾,老師居然叫學生不要再講,都已經有在處理,如此將學生「打發」離開。
以上這些問題正是為何這所學校「即使進行了幾場性平教育」,整體狀況仍無法快速改善的根本原因。
當時不是都已經有《性別平等教育法》了嗎?為什麼還有學校會這樣吃案?
本起事件其實並非特例,雖然《性別平等教育法》2004年就已公告施行,但說實話,直到現在仍未落實,到現在仍有學校幾乎未推動性平教育,甚至持續進行違反性平的教學內容或「隱匿吃案」。這些問題雖然已逐漸減少,但真的太慢太慢,我會堅持要教育部加緊補全。
回到這所學校,其問題根源不是只在學校本身,更在於教育部的未盡責任,這也是為何監察院糾正教育部、彈劾許多教育部中部辦公室官員的原因。舉例來說依法該成立的「學校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這所學校直到人本基金會不斷追蹤、為學生發聲,且都請立委出面後,這所學校才終於在2010年正式成立,遠比法定的晚了6年。且即便成立了「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這些案件也開始被調查處理,但調查告一段落後,人本基金會卻赫然發現,涉案70多名學生,居然只有2名接受輔導,這些問題,教育部不僅未曾監督,甚至還放任不管。
《特殊教育法》第47條規定:主管機關應至少每三年辦理一次評鑑。但教育部中部辦公室卻以「還沒有訂出合宜的評鑑指標」為由,不願對這所學校進行校務評鑑,且自2003年後 #連續九年不曾進行評鑑,等同放任該校繼續發生問題。
更誇張的是,這所學校在2012年1月到2013年8月,其實仍繼續發生30多件校內性侵害與性騷擾事件,包括數件校外性侵害事件。但對此,教育部居然堅持,通報到教育部的32件性平事件中,沒有一件是性侵害,顯見該校的性平狀況已比過去改善甚多。如此 #欠缺教育理念 的發言,實在令人為之氣憤!
對於以上教育部失職的部分,我會繼續監督改善,同時,我也會要求教育部確實掌握全台學校遵守《性別平等教育法》的狀況,防止類似問題再發生在任何學校中。
9️⃣ 聽人距離聾人的距離有多遠?
《無聲》其實已算是相當靠近聾人文化的電影,但其實我仍收到聾人朋友反映一些「因為劇情考量而與現實有所落差」的情節,像是:
▶️啟聰學校其實幾乎沒辦過舞會,因為聽障朋友的狀況其實差距很大,對於部分聽障朋友來說,除非是能透過地板震動清楚感受到音樂節拍(像是林靖嵐),否則是有難度的。
▶️ 助聽器是聽障朋友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價格也很高,所以多數聽障朋友都會保護助聽器不要淋到大雨,以防止受損或壞掉。
我收到這些意見時其實也有些訝異,這也正反映出我們社會聾人文化仍不夠了解,且不只是聾人文化,其他各種多元文化與樣態也是,我們的社會需要更多的認識、包容及同理,想想張誠和貝貝的看電影經驗,我們可以更加友善。
🔟 這起案件我記得有申請國賠,現在狀況是?
其實,本起事件共有兩次國賠求償,求償案件內容詳細可看人本基金會的文章:https://bit.ly/3nfBSsq
我想強調的是,在第一次國賠,時任教育部長的蔣偉寧居然同意校方 #不代位求償(https://bit.ly/2GL5zSk),造成所有違法教職員皆未做出任何賠償、以致全民買單後,第二次國賠的結果,教育部至今仍未公開對全民交代。對此,我會堅持立場,要求教育部必須盡速公開相關資料。
此外,我並會要求教育部針對第二次國賠協議過程中各種官員及校長的離譜作為,進行全面的檢討與懲處,包含:將這些案件說成是「學生要處理,學校校譽也要迴護」,私下去找家長「溝通」、要求撤回國賠請求,語帶威脅地警告生輔員不得說實情等,這些體制內的問題我們仍舊要面對,需修法之處我這也會研擬提出。
感謝 吳思瑤 委員的包場,讓我和許多教育及文化界的朋友一起觀看這部無聲 The Silent Forest。這部電影很沈重、很複雜,甚至最後柯貞年導演也未曾給予一個簡單正向的答案。但我想,這正是我們需要去看的原因,因為其中許多結構性的問題至今仍未解決,事件所留下的傷痛,不該隨著時間逐漸遺忘與無聲,我們需要的是更多正視與實際改變。
我將持續在立法院內監督特殊教育、性平教育以及校園性平機制的落實,#不再讓特教成為性平的缺口,#不再讓孩子的傷痛繼續沈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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