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歲開始打工呀?』
私立學校的學費很貴,如此一來不擅長讀書的學生的家長負擔就會比較重一些。傑瑞說他不太會讀書,學費貴是他自己的問題,他不想讓家裡承擔,所以一到了可以工作的年齡他便投入職場。
他的第一份工作很早,十五十六歲就在一間很有規模的美式餐廳工讀,在這間公司裡他們稱傳授技能給新進員工的人為教練,傑瑞的教練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他教過的員工都很出色甚至超越教練。第一次踏入職場一切很不熟悉的情況下他出了很多包,笑,他說他生命的轉捩點大概是某次他忘了按計時器,教練不解地看著五塊焦黑的薄餅,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帶的每個人都這麼出色唯獨傑瑞不。
教練一氣之下什麼話也沒說重捶了佈告欄把那五塊焦黑的薄餅丟進垃圾桶氣急敗壞的走去收銀台自己掏了錢把那五塊薄餅的錢結掉。
那天晚上,傑瑞不知道是餐飲科廚師魂覺醒,還是覺得自己愧對教練,他一邊哭一邊默默地在心裡下定決心,期許自己成為一個教練。雖然他只是工讀生工作時間也只有六日,但他主動要求經理幫他排六日整天中間空班也沒有關係,結果他在兩個月內考到了教練與領班的執照。像是武俠小說裡面都有的轉捩點,練成絕世武功之後敵人來一個砍一個。
「這些公司的執照都考什麼?」我好奇問。
排程。義大利麵要煮多久,牛排要煎多久,炸好的薯條壽命是多久,一個一個來的時候還好,但當這些餐點要同時組合在一起出餐而且是好幾份餐點同時,你得頭腦清晰反應很快。還有食品衛生,像是食材不能離地幾公分呀,多久時間消毒一次之類的。然後領班要同時負責內外場和收銀之間發號命令。就算只有六日有班傑瑞還是會在工作之餘背好每一季或各個節日的菜單。傑瑞做的很好。
但畢竟工作時數不長,後來他又在百貨賣場兼了一份工。如果是銷售人員就會有業績分紅,可惜經理告訴他所有的職務都必須從櫃檯收銀開始做起。做了半年的收銀仍沒起色,經理也沒有要認真帶人的意思於是,有天他拷貝了主管電腦裡的資料(等等,這樣合法嗎?他傻笑。)自己研究了一下,銷售貨、客服、補退貨、售後服務、意見調查。
在他自己把一切搞懂了之後的某天中午,主管先去吃飯留他一個人在櫃檯,他順勢把主管的工作報表完成。那天之後他開始做主管的工作,代表收銀部跟公司各個部門開會、提出改進建議甚至是自己主持早會,笑。
大學畢業之後他去一間髮廊工作。三天,他已經可以開始幫客人洗頭。傑瑞的故事太長了說不完。
傑瑞現在是個髮型設計師。
(但這個故事還沒完,沒完沒了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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