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首飾(上)
我是個(幾乎)不戴首飾的人.
男生不戴項鍊戒指滿常見的, 不過我連手錶都不戴.
當然也有例外. 有一次住希臘克里特島的旅館, 離市中心有點遠, 每周四傍晚旅館會請附近的手工藝品店來擺攤. 點子挺好的, 旅館客人不必出遠門, 來擺攤的都是當地傳統手工藝品, 經旅館挑選過的, 一定要手工與當地, 沒有”中國製造”之類的舶來品.
我記得有蕾絲邊的繡花桌巾茶巾, 橄欖木叉匙碗碟, 當地絲巾, 香皂精油, 果醬橄欖油… 就是一個渡假村的旅客, 人數不多, 也正因為如此, 每一攤的工匠都可以很有耐心花時間回答客人的問題.
我不戴首飾, 所以也絕少看首飾攤子. 也因為沒有多少攤子可逛, 所以逛得認真些. 這一攤99%是女性的耳環, 項鍊, 手鍊, 老闆是個希臘帥哥(相信我, 希臘人長得好看的實在不多, 不要被以前的希臘雕像騙了, 那些都是外星人), 一攤子的樣式都是他設計的.
男生的只有手環, 也就那幾款, 放在角落邊上. 簡單的皮革與鍍銀, 一個克里特島的傳統標誌 – 其實很像中國的方形迴紋, 走斯文氣質路線.
以希臘的物價來說有點貴, 但也不是天價. 年輕老闆忙著應付一群圍著他轉的女客人時, 我好奇地拿一條起來試戴.
環扣是簡單「」型, 磁吸互扣. 一半是硬皮皮革, 一半是鍍銀, 放在掌心上, 一輕一重#像極了愛情. 唯一的圖案是像印章的方形迴紋, 看起來簡約大方. 我有點心動, 心想: 要戴, 應該就是戴這種簡單的.
老闆一轉頭看到我盯著手腕, 把我的手拉前去仔細端詳, 說: 尺寸有點太大, 收小點才適合你. 他從攤子下面拿出一盒子的手環, 翻找半天, 說: 好像沒有更小尺寸的, 而且這個顏色就止這一條. 要的話, 等我忙完這位女士的, 馬上幫你裁.
他露出童稚的笑容和一口大白牙. 很難拒絕耶.
年輕老闆很認真重新拆掉黏合的部分, 比一比我的手腕圈圍, 又裁, 刨光邊緣, 黏合. 很認真, 所以花了點時間. 倒是我, 很尷尬晾旁邊, 一條沒多少錢的手環倒是累了他花這許多功夫時間, 簡直跟訂做的沒兩樣.
手環上手時, 咯! 一聲. 他的表情比我還滿意.
他說, 這個迴紋圖是克里特島的象徵: 無限, 永恆.
所以我在克里島買了一條手環. (上)
同時也有10000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2,910的網紅コバにゃんチャンネル,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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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子醬與我 5 – 大廚名作(上集)
我生平見過喫魚子醬最豪爽(也最土豪)的喫法是在巴黎的一家魚子醬專賣店, 那天我和名作家李昂正好也在餐廳用餐.
忽然所有的人都轉頭朝同一方向: 一個看起來像俄國的男士摟抱著一頭漂亮金髮的俄羅斯金絲貓進來. 她不僅皮膚白皙細緻, 身材火辣, 前凸後翹, 曲線玲瓏, 比例絕好, 光芒四射, 人間極品無疑. 穿著一件非常扎眼的純白皮毛短背心, 毛尖閃著金光, 隨著搖擺的腰肢, 堅實微顫的屁股, 毛絨如夕陽裡的蘆葦發著柔光, 羽輕盈盈, 煽得每個人眼睛都燒出火來.
這時候還在埋頭喫飯的不是豬就是瞎子。
餐廳裡的每個人眼睛都著了火,男士燒著慾火,女士燒妒火與怒火,都圍著金絲貓團團轉。
兩人坐下來, 點了東西, 眾目睽睽下(大家還是看得目不轉睛啊, 而且他們似乎很習慣也很享受被如此注目了), 像兩顆融掉的軟糖黏在沙發上, 低聲說話, 表情卻極盡誇張, 手腳也沒閒著, 餐廳溫度一下子飆到燥熱難熬, 我們都好緊張(還有一點期待)怕兩人會一時把持不住...
不時, 辣妹的春蔥手指一揮, 不知幾克拉的鑽石憑空閃了一下, 餐廳像是突然打了個閃電.
沒多久他們點的”菜”上桌了: 一個盛滿鑽石般碎冰的圓形深凹水晶容器, 正中間一盒打開滿溢的魚子醬, 粒粒晶亮, 都像折射著金絲貓手上鑽戒奢侈的光. 我和李昂所在的角度非常適合觀察, 目測了一下, 那一盒應該是價目表上量最多的250g… 和一支頂級水晶香檳Crystal de Louis Roederer, 不知是1990還是1996.
不到一小時, 兩人上演"我一匙妳一匙"地把魚子醬嗑掉, 香檳喝光, 然後又高調招搖, 渾身發光地在所有人的眼光下揚長而去, 留下餐廳客人的口水淌了一地.
原來有人魚子醬是這麼喫的. (唉, 原來有人人生是這麼過的)
本來這也是家高級餐廳, 請客喫飯該是很有面子的. 可是被金絲貓和土豪這麼一照, 相形見拙, 請喫甚麼都覺得寒酸了. 這兩位主角一離開, 餐廳突然安靜許多.
(p.s.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以後打死不在魚子醬餐廳請客. 反之, 富豪朋友請喫飯盡可以幫忙訂魚子醬餐廳, 雞犬跟著升天一下.)
哎呀, 話扯遠了, 這一集是要來談法國大廚有哪些魚子醬名作.
首先進我腦袋裡的是巴黎三星L’Ambroisie的魚子醬鱸魚: 上等海鱸魚取其三分之一最厚的魚身清蒸, 配上奶油醬汁和魚子醬. 這是主廚Bernard Pacaud的名作. 我嚐過幾次, 雖然很棒, 但是我對品嘗微溫的魚子醬比較沒那麼有興趣, 老覺得魚卵的飽滿被溫度弄得較沒有彈性 – 雖然餐廳用的魚子醬品質很好.
喫膩了鱸魚魚子醬的話, Bernard Pacaud另一道名作是水煮蛋-水芹泥-魚子醬. 我對這道比較有感, 魚子醬的溫度好, 蛋的味道好, 加上滋味清新鮮亮的水芹泥, 如果不是價格, 我真是不介意一次來兩盤.
魚子醬因為本身的鹹鮮是特色, 所以搭配的食材味道最好不要太重. 馬鈴薯常常是首選.
巴黎三星餐廳L’Epicure主廚Eric Fréchon菜單上有這道: 薯泥魚子醬. 在一個魚子醬圓形鐵盒裡, 下面是一層薯泥, 上面一層魚子醬. 所以上桌時乍看就是一盒滿滿的魚子醬. 小匙往下挖, 連薯泥一起嘗.
薯泥簡單, 魚子醬更簡單. 照說這道幾乎沒甚麼技術含量可言的作品如何成為名作呢? 我以為是薯泥和魚子醬的溫度以及比例掌控得非常好是關鍵, 回到我先前提到的: 微溫的馬鈴薯是魚子醬的最佳拍檔. Eric Fréchon為我個人的粗淺理論下了個精彩的註解.
以極簡風格來看, Alain Ducasse也有一道讓我非常傾心的魚子醬料理: 生小螯蝦魚子醬. 上乘的新鮮小螯蝦刺身加上魚子醬. 下面還有一層僅用蝦腳蝦鉗熬出來的顏色奶白的蝦膏, 一同嘗起來的滋味, 我以為是法式高級極簡主義的巔峰: 細緻, 高雅, 純淨, 喫到讓人覺得被電到, 直起雞皮疙瘩.
甚麼? 超過大家可以忍受的一千字? 其他只好下集再談囉. (待續)
想品嘗法國魚子醬的請參考我這次為網站”巴黎逛逛街”嚴選的, 來自多爾多尼河的法國養殖製作, 產地直送的魚子醬及其產品: http://www.shoppinginparis.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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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我幫朋友慶生ES du chef Takayuki Honjo
這餐廳實在很有個性, 官網上不能訂, 也不能用叉子訂, 只能寫信或打電話. 官網又不寫清楚八月底到底有沒有營業.
只好寫信.
隔天就收到回信: 尊敬的先生, 謝謝您來信訂位. 您上次和XX主廚光臨用餐, 本餐廳倍感榮幸. 關於您這次的訂位要求, 那天本餐廳是有營業的. 不過距離您上次來的日期間隔很短, 限於食材與市場因素, 屆時本餐廳可能還未更新菜單, 菜色恐怕會跟您上次來的時候一樣. 建議您過了九月再來. 當然, 如果您還是希望這個日期, 我們仍然非常樂意為您保留一張兩人桌, 歡迎您的再度光臨.
收到這封主廚親自回信很受寵若驚. 首先, 上次和朋友去用餐我們並沒有特別彼此介紹, 他竟然認出朋友是某餐廳廚師, 但是當時完全不動聲色.
其次是讓我動容的: 他留下我的上次訂位紀錄, 並且事先告知這家僅提供單一套餐的菜色可能和我上次來的一樣, 建議改天再去. 細心到讓人有點吃驚(背脊發涼…).
因為是陪一個柏林來的朋友, 我不介意再去一次, 即使是同樣的菜色.
結果, 只有前甜點是和上次一樣的, 其他的完全不同. 但是水準風格保持一致, 完全是上次我被擄獲, 說服的高水準作品.
八月底的巴黎周末, 晚餐才兩桌共四個客人, 氣氛有些淒冷, 但是無論服務還是餐飲水準仍舊維持細心周到, 舒適親切.
每一道菜都是主廚和另一個服務生親自端來的 - 除了甜點是換成主廚和女甜點主廚.
餐後閒聊, 他開口問: 「您是台灣人吧?」
呃… 他怎麼知道? 我被起底了嗎?
「我上去您的IG看過啊, 我很喜歡台灣, 不過只去過台北.」
再聊下去, 世界就很小了. 他和台北Logy的田原諒悟是朋友, 他上次也去了MUME, 去了Raw, 跟Fika Fika coffee的老闆James也熟, 好喜歡台北…
餐廳門口還擺了一疊Logy名片呢. 對這餐廳又多了一層好感, 彷彿成了朋友似的.
那天是朋友生日, 我當朋友很不到位, 沒有特別交代餐廳. 拿餐後三個小點心跟主廚要根小蠟燭慶生, 餐廳卻端出一塊草莓覆盆子派, 上面插根小蠟燭.
我問: 唱不唱生日快樂歌? 還沒聽到回答, 隔壁桌兩個中國客人已經鼓掌祝賀朋友生日快樂了.
朋友: 如果你願意唱的話.
我臉皮薄兼五音不全, 還是饒了我吧.
朋友低頭閉眼許願, 吹熄了蠟燭.
今年發生這麼多事, 生命照常, 日子往前.
Bon Anniverssaire. 生日總還是要快樂地過.
生活也是.
#EsRestaurant
#TakayukiHonj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