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台獨吞噬國史,追索真相捍衛臺灣
前幾天我提到《沒有1949的國民黨 沒有今天的台灣》,民進黨與他們的附隨組織們群起圍攻,他們到底有多畏懼國民黨把史實講清楚?他們片斷扭曲臺灣歷史無非為了撕裂社會。
這幾年許多民眾向我抱怨民進黨篡改教科書,把操弄史觀當成選舉手段。我要告訴各位,民進黨操弄史觀的手法,早已不僅限於教科書。
2019年電影《返校》,曾獲得文化部補助金,電影情節描寫國民黨濫權抓捕,只是讀泰戈爾就要受到追殺。劇本所參採的歷史原型是共產黨刊物《光明報》事件,事實上,當年某民代之父為追求心儀女子,導致《光明報》暴露,情治機關循線破獲「中共台灣省工委」,拘捕台共首腦蔡孝乾,瓦解了共產黨潛伏在台灣的特務系統。那個出賣朋友的民代之父,在歷史上一度化身為進步青年,因為告發共黨而闔家安康,但國民黨追捕共諜、保衛國家的功績,卻被妖魔化成為一則恐怖的鬼故事。
還有自詡文學史家者在臉書宣稱,如果沒有1949的國民黨,天才作家朱點人跟「台灣第一才子」呂赫若不會失去生命。真正的史實是,朱點人加入台灣共產黨,意圖顛覆國家;呂赫若加入中共台灣省工委,主編共黨刊物《光明報》,並開設大安印刷廠散播社會主義文宣。若在今日,民進黨又會怎麼評價這些「中共同路人」?依照民進黨自己修的《國安法》,朱呂二人今天都將被判處至少七年以上徒刑,併科五千萬到一億罰金。依照現在的刑法,以暴動犯內亂罪,和中共裡應外合的人,民進黨政府難道不會依法求處首謀死刑或無期徒刑?
據說呂赫若死前最後的遺言是:「解放軍本月應該會來吧?」
訴求悲情,再包裝成烈士,卻不敢真正提起他們的共產思想言論?
更有甚者,該作家還把葉石濤擔任國小教師說成顛沛流離十幾年,選擇性提到日據作家龍瑛宗因不熟中文而擱筆,指控國民黨讓他「斷絕了寫作之路」,刻意無視龍瑛宗1999年逝世前,努力以中文書寫,發表作品上百篇,還出版了專書《杜甫在長安》。身為客家人的龍瑛宗,小時候因為日本粗暴的語言政策強制關閉了漢文私塾,而失去學習漢文的機會。若台灣早點光復,龍瑛宗就不需被迫學習日文,這點綠營敢不敢提?
歷史上的國民黨,有功也有過。如果只講過,對當年胼手胝足保衛台灣的軍民同胞不公平;如果只講功,則對戰爭時期承受思想管制與壓迫的受難者不敬。未來國民黨必須要把史實講清楚,但絕不容許民進黨將歷史論述任意剪裁成他們喜歡的模樣、用去歷史脈絡的謊言掩蓋鮮血寫的事實,欺騙我們的下一代。
蔡英文總統在阿富汗事件後搜腸刮肚,竟然找不出民進黨或獨派犧牲生命捍衛國家的案例,結果臉書只能舉國民黨率領不分省籍的年輕軍人用鮮血跟肉身打的823砲戰做例子,説「台灣人民不分先來後到,軍民一心擊退威脅。」還真是要感謝蔡總統對國民黨軍民一心,抵抗共黨,保衛台灣,對此一不朽功勳做了最佳的背書。
馬來西亞華裔作家歐大旭說過:「到處都有人半意識地抹除記憶,整個國家一起抹除,連同文化——所有一切。我們亞洲人非常善於此道。」人們或許為了生活,在現實中忙碌,無暇追索史實,我們對自己國家的過去、這片土地的歷史確實知道得太少,但最可怕的莫過於,一旦歷史詮釋受到政治意識形態的扭曲與遮掩,把電玩或奇幻電影當史實,掩蓋歷史脈絡專扮成「真相」,實為今天台灣社會的不幸。
「尊重過去,追索真相」是我們面對歷史應有的態度,也才能從各種政治目的的扭曲當中被釋放,得以真正尊重不同政治立場,共同抵抗強權侵略,團結一致,才能捍衛臺灣的民主自由。
曾經為這個中華民國奮戰過、在這片土地生活過的人,他們的貢獻與痕跡都不該被抹殺遺忘。同樣的,曾經想解放臺灣,開放引入解放軍的地下共產黨人,絕不能去脈絡成為無辜的受害者。
扭曲真相、片面解讀歷史與不尊重前人奮鬥的人,正在侵蝕與鬆動臺灣的民主體制,撕裂我們維繫國家安全的共識,我一定挺身與之戰鬥!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3萬的網紅暗網仔出街,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薑檸樂影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mJdsNbpA4E&feature=emb_title Doublemay 歌曲 Spotify: https://open.spotify.com/album/2LjUOH9T9j21GiX8jzytu6 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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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不是台灣的罩門,政治遺傳才是
從1980左右到今日2021,台灣經過無數政治、社會、經濟大風波,跌跌撞撞中實現了許多讓自己人叫好、國際間豎起大拇指的進步。但是,台灣有沒有那種永遠止步不前、只會原地打轉、消耗國力、傷透民心的痼疾呢?
當然有。而且每次出現大風波、大事件時,其中必然有這些錮疾的蹤影。十年來我說過幾十次,無論台灣的錮疾多嚴重,只要再給台灣30年穩定的國際環境,隨著世代的淘汰,台灣一定成為名符其實的寶島。但關鍵問題是:這個地球、這個世局,會不會給台灣30年的穩定大環境?如果這個穩定的條件不再,台灣人是不是不能夠再依賴自然演變的紅利,而應該自我以濃縮的方式了斷那些錮疾呢?
期待錮疾隨著自然演變、世代交替而自然消失,這是一種「內科治療」或「養生調養」的思路。而濃縮了斷錮疾的思路,就是「外科手術」。內科還是外科,就是擺在今天台灣人眼前的選擇。
2021年的疫情起伏,又是一個反映錮疾的案例。台灣人是繼續像過去一樣,發生時罵罵咧咧,事後船過水無痕,還是藉著這個案例,動一次外科手術呢?這,乃台灣人的自我選擇,賴不得別人。
先不打自招,以下文字的大部份並不是今天寫的,而是4年前2017年寫的。但正因如此,更加證明了台灣的錮疾並沒有因為其他方面的進步而有所減緩。我把這些錮疾歸咎於台灣的政治遺產 – 肉桶政治。從1980年代一直到今天2021年,政黨輪替了幾番,肉桶政治還是肉桶政治,否則怎會稱為「錮疾」呢?
肉桶政治,國家GG
《導致一個國家淪喪到無法翻身的,有三種極端。民粹政治走到極端就是暴民政治,菁英政治走到極端就是寡頭政治,而肉桶(pork barrel)政治走到極端就是制度性的自肥和分贓。三者中任何一者走到極端,這個國家就GG了。GG是遊戲用語,Good Game,表示一個玩家用力玩遊戲,但終於因為不知改進或亂搞亂來而鞠躬出局。
這三種政治雖然各有其名,但若從臨床病徵來看,肉桶政治是共同的病像。若不是肉桶自肥分贓太明顯,一般的民粹政治也走不上暴力之途,菁英寡頭也可能被人民忍受。
蔡英文出任總統、民進黨完全執政以來,做出的一連串改革動作,坦言之,其唯一的合理性基礎,就是拆除國民黨時代、已經深入國家機器肌理的肉桶政治。請試想,黨產清算、年金改革、司法改革,固然背後也有民粹怨懟、糾正菁英把持的社會推動力,但是真正拿得上「民主法治」檯面的客觀理由,難道不就是對長年肉桶政治自肥分贓的解構?
邏輯的結論只能有一個:蔡英文作為總統身兼民進黨主席,在行政院長也由她直接指派下,倘若在遇到台灣內政大事時,無能或不願解構該事件的肉桶肌理,而只是讓肉桶內職位互換,或A肉桶換為B肉桶,幾件大事下來,她就GG了,民粹動力和菁英形象都無力回天;更糟的是,台灣人民眼睜睜得看到歷經兩大黨,國民黨和民進黨執政,都無能無願解構台灣的肉桶政治結構,這將導致進一步的青年喪志、企業外流、人才佇足,台灣也就GG了。
肉桶政治的聚落何在?一曰政黨,二曰機構,三曰幫派。其隱密性,三大於二,二大於一。
肉桶聚落三之一 - 政黨
先說最明顯的,一眼就看穿的,政黨肉桶。最早的國民黨,不但好康吃盡,還要巧立各種名目收費勸捐,部分補貼同黨、部份納入私囊;這也是今日民進黨追索不當黨產、追溯某些個人或家族責任的合理性基礎。前民進黨籍總統陳水扁,導致其入獄的各種原因中,也有濃厚的政黨肉桶成份。而近日的「前瞻計畫」預算的分配,其中政黨肉桶成份也招人起疑。政黨肉桶是最明顯的,因為「數字會說話」,只要拿出那句記者界的名言,「順著錢摸」(follow the money),脈絡大致可尋。
肉桶聚落三之二 - 機構
其次是圍繞著「機構」的肉桶政治。不用說大家也知道,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國營企事業的採購和壟斷性販售,如台電公司和中油公司和其他無數大小不等的國營單位;除了採購和販售,若再細分,無數公有財團法人、基金會、協會的預算和人事,也都在機構肉桶的聚落範圍內。
2017年的一個例子:815全台大斷電,其處理方式幾乎就是一場機構肉桶的標準戲碼。一字排開鞠躬謝罪下台的高層人士,多數的真實下場不是「反向高升」就是「如如不動」,再不濟就是「轉桶」,A桶轉B桶,大桶轉小桶,轉到那些早已被馴化的國營事業或財團法人。幾乎各個都是林書豪,尼克隊轉火箭隊罷了;與林書豪不同的是,「林來瘋」靠得是真實球技、真實的積分數據,而台灣的機構肉桶隊員能夠不斷轉桶的底層邏輯是「權來瘋」或「錢來瘋」,靠得是過去權力派用脈絡和預算服從的業績。
肉桶聚落三之三 - 幫派
第三,最隱晦的,就是幫派肉桶。當然這裡的「幫派」指的不是四海竹聯天道盟,而是往往跨政黨、跨意識形態、跨公部門/私部門,遊走於某個領域、橫跨產官學的菁英同盟,例如大家朗朗上口的「交通幫」、「財金幫」,還有社會不太意識到的如「科技幫」、「工業幫」。
台灣的政策,多年來老酒裝老瓶,距離世界的前段班越來越遠。是沒知識嗎?不會吧,台灣的產官學人士中的博士比例,不是世界第一也是第二。是不懂方法嗎?也不會吧,所有的社會、經濟大議題,哪一次不是把全世界的方法都收集起來爭論?那麼,為什麼只要是「政府」這玩意插手的領域都一律的落後?為什麼金融領域會落後世界前段班十幾二十年?這已經不是前述的「國營機構肉桶」所能解釋得了的,因為金融行業早已有相當比例的私人家族在經營。觀念和作為上的落後,恐怕只有長年盤據領域、內部繁殖、跨公跨私的「財金幫」生態才能解釋。
科技、工業也有幫?
再說到非公非私、既公又私的「財團法人」如工研院、資策會,過去固然有其貢獻,但在常年的高層官派和財政預算下,不僅喪失了世界新經濟轉型的應變能力,而且弊端叢生時有所聞,甚且淪為科技幫搏擊上位的「中途之家」或出事下台後的「回收再利用塲」,淪為酬庸安置處所。工研院及資策會今天依然是台灣科技人才最集中的機構之二,然而由於結構陳舊,方向凌亂,困住了數千名新生代、中生代科技人才。我常在想,如果把這數千人才送到以色列發揮,或者乾脆把工研院、資策會外包給以色列經營管理,這些人才不知道可在世界上發揮出多大的光芒。但現在,他們都在幫派肉桶政治的走馬燈昏光下,逐步向著凋零老兵蹉跎前行。
再不解構肉桶,台灣就來不及了
這樣說,會得罪許許多多人,我知道。但是我覺得不明說已經不行了,因為再不解構肉桶,台灣就來不及了。許多身在肉桶中的人,都是好人,他們鞏固所在肉桶的出發點甚至都是善意的,然而,如同我們都聽過的那句真理:壞人做壞事理所當然,最怕的是好人在體制下不能做好事,甚至不得不做壞事。對這個道理,我們都要戒慎恐懼,尤其是社會菁英。
台灣快要來不及了,多年來吃老本,在社會動力上、態度上、行動力上,與國際前段班越差越遠,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沈痾僵局之下只能動手術,任何「內科式的調理」,沉痛得說,原來就已經微薄的政府預算,只會被種種肉桶政治結構一點一點的吸啄殆盡。肉桶政治,無論是上述三種的哪一種,若再不做手術式的解構或切除,最終將把台灣的民粹推向暴民政治、或菁英政治變成寡頭政治,與大家好不容易取得的一點民主和公民意識,背道而馳。那還談什麼前景和主體性呢?
「轉診」後的台灣
台灣這個肉桶病號,已經由「國民黨醫院」轉診至「民進黨醫院」一次,後來又從「民進黨醫院」回診至「國民黨醫院」,現在再度轉診至「民進黨醫院」。不論這個病號的病因來自何處、起自何時,當下所在醫院和醫生們,都沒有抱怨的權利。醫好他,使他重新散發活力,就是你的責任。醫不好,只有三種原因:1. 病人已經病入膏肓,回生乏術;2)你的醫術、醫德不行;3)醫院內醫生派系內鬥、肉桶利益綑綁,把病人推來推去,每推一次就折騰病人一次,直到無治。
上述三種肉桶就是三個大染缸,讓原本或許懷著改革大志進入政治或公務領域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會習慣而「不聞其臭」。請問小英總統和她所帶領的民進黨,倘若上述三種肉桶政治的肌理不除,所有的「改革」對台灣的發展前景有「治根」的作用嗎?即使國民黨徹底從台灣消失了,倘若民進黨在其梁山泊派系生態下,開始繼承幾十年來的自肥分贓高層利益結構,全面剪枝嫁接「肉桶政治」,台灣就準備GG吧。
現在斷言還過早。但是,每一次的政策決定,每一項的立法決定,每一盤的人事佈局,都在考驗著全面執政的民進黨、總統、行政院長、立法委員們,究竟是遠離了肉桶一步,還是向肉桶靠近了一步。我們是多麼的希望看到,台灣出現一個「非肉桶型」的政黨啊!》
以上寫於2017,當下是2021。再度請教讀者大德,你覺得台灣的政界靠「內科調理」有用嗎?或者,你寧可看到一次「外科手術」?值此中國共產黨謀台孔急之際,肉桶政治正是其上下其手的最佳土壤,統戰的最高境界就是見縫插針,肉桶政治下的縫隙太多了。
我個人的看法是,不對肉桶政治這政治遺傳動手術,不論經濟上有何亮點,台灣會GG。不知總統府、行政院、立法院、司法院看法如何?年輕世代的看法又如何?
疫情正急,讓我們先全心抗疫。疫情穩定受控之後,別忘了台灣要立足國際,還有本質性的政治遺傳肉桶毒瘤待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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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索權例子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摘錄自《#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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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晚安:
我很重視,在不同時空中進行連結。也就是坐著時光機,回到過去,再以現在的閱歷與資源,重新跟不同時期的自己互動。
廖老師的努力,我相當佩服。我們同時藉著這個例子也看到,霸凌所造成的傷,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消亡。
廖老師能接住受苦的靈魂,對我來說,是她願意接住自己的苦。這種勇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很多人對內在的傷痛常常避之唯恐不及。
祝願您,藉著這篇文章,願意鼓起一些勇氣,看看以前曾經無力脆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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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今天沒有直播,明天要看狀況,但後天(1/31)有直播喔,只是沒贈書,歡迎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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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女孩
【文/ 廖玉蕙】
風雨欲來,氣象報告說是颱風即將來襲。天空透亮,空氣裡似乎夾帶著飽滿的水分,天邊一片暈紅,不時地,在某個地段,忽然細雨飄過車窗前,雨刷方才展開工作,隨即發出乾澀的「嘎嘎」聲響,雨又沒了。我一邊開車,心裡疑惑著,什麼樣的人會在這樣的時刻出門,到文化中心聆聽一場定名為《對荒謬微笑──文學與人生》的演說呢?
這些年,南北奔波,常常會在奔赴的當下,感到迷惘:到底所為何來?雖然從事語文教育多年,也不間斷地執筆為文幾十年,但是,相關的文學體驗,能不能精確地傳達給來聽講的人?或者更確切地說,觀眾能不能從我的演講裡聽到些什麼?他們心裡的疑惑會因此得到開解嗎?而我在侃侃而談之時,心裡難道就不無疑惑嗎?車子在鳳凰花盛開的路上驅馳,斑駁的樹影和時飄時停的細雨在車窗上輪番演出,就在反覆思量之際,文化中心已然在望。
午後的文化中心,彷彿沒有受到颱風來襲的干擾,兀自悠然矗立。走進大廳,穿著制服背心的志工忙碌地走來走去,家長則帶著孩子張望著。我不確定演講的廳堂,四下尋索海報,以便確認。終於,在樓梯口處矗立的看板上找到答案。正想移步演講聽,一位女子閒閒站立,雙手交疊在胸口,朝著我微笑:
「不認得我啦?」她說。
略嫌外擴的鼻翼旁,近似圓規畫出的圓臉龐,單眼皮下的眼珠子混濁暗沉。啊!這是一張怎麼也忘不掉的臉啊!屬於我童年的夢魘,大部分來自這張臉的主人。前塵往事忽然一股腦席捲過來!瞬間,高挑的空間忽地顯得壓迫逼仄,我忘記此行的目的,站在樓梯口,腦袋亂紛紛。幾十年來,我被莫名的陰影環繞,不知自己到底犯了甚麼錯必須飽受折磨!我驀地氣憤起來,大聲回答:
「怎麼忘得了!王美麗!就是你!王美麗!」
她完全沒注意到我語氣中的不滿,反倒因為我認出她且叫出她的名字而感到相當鼓舞似的,高興地笑起來,嚷嚷著:
「唉呀!你還真的記得我欸!…你知道嗎?當年有一位甲班的男同學因為喜歡你而被他父親送去日本讀書,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啊!……」
她天真地回憶著往事,彷彿又回到小時候一般。長年積累的氣憤忽然猛爆出來!我等不及她說完,大聲且嚴厲地打斷她的話:
「別再提這麼無聊的事了!妳到底怎麼啦?我跟你無冤無仇的,小時候,你幹麼老造謠陷害我!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我得罪了你嗎?你折磨得我好慘!到現在,還淨說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我將心裡潛藏數十年的憤恨悉數潑灑出去。可能是口氣太嚴厲了,這回,輪到她嚇一大跳!接近六十的婦人陡然搖身一變為犯錯的稚齡兒童般,低聲地囁嚅著:
「哪有!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說到這兒,看我沒接話,她又興奮起來,說:
「當年,學校教跳土風舞,甲、乙、丙三班的男生,爭著跟你搭檔,握過你的手的男生都說手心發麻,得意得不得了,你好有魅力哦……」
「我不是說別再胡說了嗎?你說的事,怎麼都奇奇怪怪的!哪有什麼手心發麻的事!…我只想知道你造謠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成天跟我過不去?」
她嘴唇微張,露出納悶的表情,彷彿我說的是外星語言,她一點都不懂。這下麻煩了,我們兩人頓時陷入僵局,一時都不知可以再說些什麼。我看她一臉無辜,猛然揮出去的大刀再也砍不下去,心腸一軟,問她:
「你來幹甚麼?聽演講?」
「哦!我沒辦法去聽你的演講。我在那邊的兒童室值班,要上到四點左右。」她指著斜前方的兒童圖書室。
「你在文化中心上班?還是當義工?」
「都不是。就是馬上救濟專案,你知道的嘛!」
演講時間已到,工作人員前來接人,我來不及問她什麼是馬上救濟專案,便匆匆跟著工作人員走了,連再見都沒說。
「天下最荒謬的事情莫過於此了!」一站上講台,我就忍不住憤恨地向台下的觀眾大吐苦水。
我想起自己一向的座右銘:「對荒謬微笑,和遺憾握手」,如今真正和荒謬貼身相逢,看來卻怎麼也無法豁達地付諸一笑了。聽眾將演講聽擠得水洩不通,工作人員不時地在走道上添加椅子。何其荒謬的人生!聽眾追究卡繆和沙特的荒繆有何不同,我卻心不在焉。雖然沙特一再呼籲,必須拋棄過去的阻礙,寄望未來的行動,創造自己的新存在,卻無助地在自傳中寫著:「我憎恨我的童年,憎恨由它而來的一切…」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超越過去,他如此痛恨童年的不可逾越;而我,不也是如此,被那樣的陰影苦苦纏繞的人生,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確切感受。年少時,閱讀瘂弦詩集,翻開《深淵》裡的第一首詩,入眼即是:「主啊!嗩吶已經響了/冬天像斷臂人的衣袖/空虛,黑暗而冗長」我的眼一下子便迷濛了!我跌坐在黃昏的地毯上,號哭不止,被完全支解開的童年,好像乍然被詩人展攤出來了,我卻完全拿自己沒辦法。
那樣的痛入心肺,無法自我開解,也無法言宣。或者在童年的當下,曾經幾度企圖向忙碌的母親尋求慰藉,然而總是被簡單的打發,諸如:「這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愛講就讓他們去講啊!」或者:「哪會常常這樣!一定是你不對,要無,他們怎會這樣。做人就是要……」之類的,要麼不痛不癢,要麼希望你反求諸己,雖然完全符合儒家的那一套大道理,卻對紓解小孩子心裡的鬱悶或傷痛一點也不管用!
日日,我背著沈重的書包,在往城市去的街道間茫然穿梭。夏日裡,鳳凰花開,天空一串串的火紅爆開,像止不住的鮮血,沿著四肢百骸殷殷流淌;寒冬中,木棉的禿枝寒樹,峨然孤立,像煞孤獨國裡狂嘯吶喊的靈魂。而我夏日穿著一襲白衫,冬日則在黑色洋裝制服外,套上母親親手縫製的黑色披風。走進校園時,心情絕望,一如衣衫的暗黑與蒼白。一個鄉下小女孩,表面,以燙得筆挺的制服喬裝風雅,在操場的升旗台上,昂首指揮全校師生唱國歌,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內心最底層,自卑、自憐,徒手迎戰不知從校園的哪個角落發射過來的箭戟,在暗夜中,背著蒼涼的月光舔噬每道流血的傷口。如此這般的童年,讓我苦苦思索探問了四十多年,竟然得到的是:
「人家小時候是很愛你的呀!哪有討厭你!你當時紮著兩條長辮子,好美麗、好優雅啊!……」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讓我哀痛傷心、無能排解的問題追根究底都是些什麼?它們都因何而起?當年的悲痛猶在,如今,行兇者卻坦然示愛來了!那個磨刀霍霍的陰森孩童,日日追著我或趁隙偷襲或照面狂砍,招架不住的我,只會懦弱地嚶嚶哭泣,束手無策。不就是她嗎? 怎麼她竟露出無辜的笑容,勇毅地站到面前跟我敘舊來了!
事有湊巧,過沒幾日,我應邀到師大向讀者詮解所謂的「孤獨」。滿堂的學生,疲憊地齊聚階梯教室。外頭夜黑風高,教室裡奇異地瀰漫蠟炬成灰的焦灼感,不知怎地,我說著、說著,竟止不住哽咽失聲。蔣勳讚美孤獨之美,強調革命者的孤獨造就了美麗的背影,秋瑾、稽康、魯迅,無一不是體認出孤獨的微妙,發出千古獨唱。然而,如何以尚未成熟的稚齡心智來對抗群體?孤獨的人生若缺乏奧援,如何開拓更大的發展空間?又何來可以期望的未來與夢想?眼前是一群即將展開教學生涯的老師呵!當年我的老師是如何處理孩童的孤獨問題?轉身走開,事不干己?還是嘲笑天真無聊,讓孩童自行摸索療傷?
「還是讓孤獨駐留在書本上吧!現實人生裡,我期待相濡以沫,一點也不希望成為失敗英雄……」焦灼的聲音在挑高的屋宇內高高低低地迴盪,夜越深、我的聲音越來越接近自言自語。
孤獨於童年的我,最直接想起的是太陽下操場裡鐵製地球儀發出的鏽味。
十歲的孩子,渴望被接納的情緒幾近病態的飽滿。陽光下,鐵製地球儀狂轉,如歌的笑聲如爆開的鞭炮拖著斷續的尾音迤邐游移,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我支頤伺機,猶豫又雀躍,在地球儀速度回緩的某個間隙,像兔脫般,衝進,扳住,企圖讓週期性提高的速度將我轉出360度的歡樂,迴旋又迴旋,天知道我垂涎了多久!這種鄉下學校沒有見過的遊戲,翻天覆地的離心力勢將快樂升騰到最高點。然而,不對!哦……哦……沒有想像中的飛昇,速度反而逐漸歸零,孩子群中的領導者,用富權威感的音調在高處發號施令:
「她喜歡玩,讓她自己一個人玩!哼!鄉巴佬!……我們走。」
然後,無異議的,猴兒似的幾個伶俐的孩子身手矯捷地翻身下去,我獨自掛在鐵製的地球儀上,扎眼的陽光毫不留情的將我照得通體透明,我覺得五臟內腑都曝屍荒野,手心的汗水和鐵鏽繾惓交溶出奇特的異味,我就那麼尷尬地隻身掛在那兒,維持不變的姿態。白花花的陽光下,孤獨橫徵暴虐我卑微的靈魂。上課鐘聲響起!我低頭拔下緊箍住鐵鏽至幾乎滲出血的雙手,回身怏怏行近教室的陰影處,眼睛的餘光,瞥見一雙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眼在暗處熠熠發光。不容易忘記啊!那雙混濁暗沉的眸子竟有那般的光彩,屬於隔壁班的不相識的女生。
接續下來的那兩年轉學生活像長長的恐怖夢魘,悠悠遠遠,似近還遠。每回受挫,隔壁班女孩那雙教人害怕的眼總在我轉身拭淚時再添尖銳的一鞭!感覺眼神裡滿是奚落與落井下石的快慰。
「廖的裙子太短,在台上指揮時,台下的值星官看到她的內褲。」回家哭訴,「隨便伊講!你莫睬伊就好,又不會怎樣。」媽媽輕描淡寫,我急得嚎啕大哭,媽媽氣我懦弱沒用,用雞毛撢子伺候。
「廖是留級生,難怪第一次月考就考前三名,都念過了嘛!」
又回家哭訴冤屈,忙碌的母親一邊炒菜,一邊若無其事說:
「無影的事情,莫睬伊就好!伊嫉妒你。」
「但是,大家都相信,說是潭子國校的同學說的,都笑我是留級生。」
「你若睬伊,伊越好款、越趣味。」
媽媽取過帶泥的青菜,背過身子,往後方溝渠大步邁去,背影好堅強!我失望地掩面痛哭,連帶痛恨自己的軟弱。
「甲班的張某,中秋節到廖的家裡去送月餅!」
「沒有!真的沒有!」我改絃易策,正面迎敵。
「怎麼沒有!張某自己說的。」那個張某到底是誰?他為什麼空嘴嚼舌?眾人指指點點,我回家又哭得肝腸寸斷,母親不耐煩地操起棍子追打:
「叫你別睬伊,你不聽,這款代誌有什麼好哭的!真無聊咧你!認真讀書就好。」
我蜷曲挨揍,心裡流血。啊啊啊……世界總有一個甚麼樣的地方,沒有謠言,沒有心機,可以只是單純地學會雞兔同籠和植樹問題;如若不然,世界的什麼地方總有一個溫暖的肩膀,可以容許我趴在上頭傾訴、痛哭、耍賴,但是,沒有,真的沒有。每天都有新鮮事,大夥兒樂此不疲、言之鑿鑿,彷彿真的發生。
「她媽送禮給老師,所以,老師才選她參加演講比賽。」
「她暑假去隆鼻!你看她的鼻子變得多挺!」
「狗肝有什麼了不起。」導師的綽號叫「黃狗」,我是黃狗的心肝。
啊!真是絕望的人生啊,不由分說的罪行如影隨形。一度,我決定玉石俱焚,用棍棒或飛沙,決定不下,於是,不了了之。而那雙眼長期側視、旁觀,隨著事件的嚴重度調整光亮。我強烈懷疑,那樣的亮光就是謠言的起點,有一種惡質潛藏,只是怎麼也想不出惡意從何而來!雖然全校只有兩班女生,可我和她既不同班,又無競爭。
在學校,我踽踽獨行,只能在分數中尋求勝利,而這樣的勝利又為人際挫敗添加柴火。長大以後,我才知道城裡的孩子不能忍受鄉下小孩的光芒,當時,母親或老師應該有人告訴我:跳格子時要假裝踩線;踢毽子時要故意讓它跌落;跳高時不要竭盡所能;考試得少寫一題;要留一些機會給別人,不能讓其他的同學一整個下課時間都眼睜睜看你一人跳上跳下。遊戲裡永遠不死的角色,越是頭角崢嶸,就越是註定被唾棄。
黃昏回到家裡也不好受。鳳凰木下,昔日的同學對揮著堅硬的長條鳳凰果,舉行聖戰,我興沖沖加入,他們也隨即有默契地走開,天真的女孩還撇嘴瞪眼,小小聲地留下一句:「到台中讀書就了不起哦!」然後,隱隱約約聽說,老師告誡他們:
「廖看不起我們鄉下學校,怕因此考不上女中,所以,轉學到城裡去。你們一定不要讓她看不起!要好好用功,絕對不要輸給她!」
老師說了實話。母親確實是因為不放心鄉下學校的升學率而大費周章將我轉學,這樣的激勵語,果然激勵出那年鄉下小學空前絕後的高升學率,然而,卻也因此讓我遍體鱗傷。星期假日,我灰心地踞坐頂樓窗台邊,俯看鄰居孩子或放膽高歌、或執劍拚鬥、或在樹下展裙兜攏血色鳳凰花,然後互相追撒……,所有的繁華都與我無緣,明明是爛漫的春日,卻無異徹骨的寒冬,而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虧欠這個世界什麼!這個世界為什麼得這樣報復我!
淚水日日流淌。作文裡,不是常說:「歲月如梭,光陰似箭」嗎?何以屬於我的時間竟像蝸牛爬行,似乎永無止盡。那年,我也不過十一、二歲,天天躲在閣樓上,背著所有人和馬路上指天畫地胡言亂語的瘋子展開自以為是的祕密外交,且時時萌生自殺的念頭。
終於捱到畢業典禮那天,我穿上雪白的制服,對著台上的師長致畢業生謝辭,心情完全不受無端忘詞的干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雀躍。總算要脫離苦海了!我決心無論如何得設法奔向自由路的女中,啊!終於可以永遠離開這個可怕的深淵了!儘管畢業致謝詞講得纏綿悱惻,實則一絲絲留戀也沒有。我丟開那襲掩飾寒磣的黑色披風,覺得如釋重負。天好藍,身上彷彿長出一對翅膀,眼看不小心就要撲撲飛上青天。我嚮往迷人的陽光、遼闊的大海,雖然像西西弗斯(Sisyphus)那樣帶著荒謬的遭遇,卻願意跟卡繆一樣,仍肯定美好的大自然,希望窮盡今天,盡可能地生活。
然而,事與願違!自由路並不真的自由,陽光也不特別璀璨。第一天的新生訓練,赫然發現那雙暗沉的眼睛竟然又出現在隔壁的丁班!人群中的諦視微笑,嚇得我魂飛魄散!她像一縷遊魂,窮追不捨,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好不駭人!
然後,就是那樣了!身體抽長,心理掙扎,我成了隱性的憤怒少女,表面乖順,內心悖逆。雖然依舊打從心裡害怕,卻不打算再逃避了,有時甚至刻意迎向她,用稍稍凌厲的眼神和她對視,而她一逕微笑,對我的底細瞭若指掌般。
也許命運就是一連串的巧合。升上高中,那雙眼睛的主人又如芒刺在背的被編在隔壁八班的自然組,幸而,我們七班是文組的最後一班,定居一樓的角落;從八班起,躍居二樓,除了升旗典禮比鄰,我們不容易見面。奇怪的是,陰影依然罩頂,噩夢仍舊連連。直到唸了大學,出了社會,人際關係一逕畸形扭曲,不是過度拘謹,就是自命清高。慣用倔傲的姿態掩飾內心的渴慕,用鄙夷的嘴角對應可能的拒絕。更糟的是,老覺得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直盯著我的後腦勺,隨時擔心被暗算,心情緊繃,沒辦法和別人怡然相處。
那次演講過後的幾天內,我魂不守舍。好不容易經過幾年的文字療癒方才感覺重新和正常接軌的人生,忽然因為那雙眼睛的重現,霹靂啪啦亀裂開來。成天,我抱怨這、懷恨那,「她為什麼這樣對我!」不時掛在嘴邊。接近耳順之年,忽然對人生起了大惑,回頭斤斤計較細微末節的童年往事。家人逐漸都不耐煩了!「不過是小朋友間的惡作劇罷了!值得這樣一提再提嗎?」我從他們的表情裡歸納出這樣的訊息,感覺有一點委屈。有人乾脆建議:「既然妳這麼介意,何不再找個機會當面問個清楚?」我吶吶地回說:「你們以為我不敢!」的確!這正是我的心聲,我不敢,除了那天乍然照面所突生的直覺抗議,我從小就是個膽小鬼,缺少家人支援的豎仔,有事只能往心裡擱,說了反正沒人理。他們總覺得我的煩惱瑣碎、無聊,「只要免睬伊就好。」說的簡單!
就在此時,有位小學同學正好來招兵買馬,籌開同學會。我喬裝不經意,閑閑探問。同學笑說:
「她呀!從小就怪怪的,我們都不想理她。她是私生女,小學時,我們都知道她沒有爸爸,媽媽在車站前開一家小旅店。……」
說到小旅店,同學還嘻笑著加強語調說是「供人きゅうけい(休憩)的那種哦」!同學滔滔談起她的身世,我卻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也許,我們是該同病相憐的,差別只在:她飽嘗不被理睬的忽略,我受到過度關注的困擾。我是從鄉下轉到城市的鄉巴佬,企圖透過聯考及第改換門第;她是身世不詳的私生女,同樣是被期待在高階華麗的世界中浴火重生。在地位和金錢環伺的貴族學校裡,家長的社經地位偏高,她必然跟我一樣,備感窘迫。好不容易盼到來了個鄉下孩子,以為終於找到門當戶對的交往對象,她以那雙窺伺的眼和紛紛的謠諑,企圖引我注意、和我產生連結,卻偏偏遇到了敏感且自卑自憐的楞女孩,只知道哭,視她所散發的結交訊息如洪水猛獸。
距離那日重新邂逅後約莫一個月,我終究還是按耐不住好奇,打電話去她任職的文化中心,打算將幾十年來潛藏內心的困惑,做一次了結。居然一下子就讓我給找到了,電話接通的剎那,我心虛得差點兒當場掛掉逃走,終究還是挺住。她絮絮叨叨地兀自講個沒完,還是和演講日同樣的說詞。這回,我靜靜聆聽,一句話都不回應,假裝莫測高深。她說得興起,下語不能自休。或許是總機小姐不耐煩,動了手腳,電話忽然斷了。我愣坐著,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我還是跟上回一樣連再見都不說?不行!事情依舊撲朔迷離,我得弄個清楚。於是,又撥了電話。她一聽我的聲音,立刻鬆了口氣說:
「幸好你打來了!我沒有你的電話。上回,我去跟主辦單位要你的電話,他們不肯!真是瞧不起人,他們不相信像我這樣的人有像你這樣的朋友!」
「你是哪樣的人?我又是哪樣的朋友?……我是曾經隆鼻的狗肝嗎?」我本來想跟她開個無聊的玩笑,卻也只是想想。雖然,實際上我只是個記恨的小人,但是,我得符合她的想像,舉手投足像個有教養的人。她語氣熱切,好像有許多不吐不快的事,但是,上班時間談私事,終是不宜,我要了她家裡電話,打算改日另談,跟她鄭重道了再見。
隔了幾日,我們又聯繫上。我仍舊保持沉默,她依然滔滔不絕。說的那些往事,在午後的書房裡,迤迤邐邐,劇情、對白、聲光,一應俱全,似幻還真,我像聽故事一般,聽著自己陌生的童年,感覺非常詭奇。她說的種種,也許是真的,否則,她怎能拼湊得如此天衣無縫又歷久彌新!譬如:有名有姓的愛慕者、綁在手腕間的小手帕、穿起來神氣活現的黑披風……;也或許只是虛構,否則,既是我切身之事怎會自己毫無所悉!譬如隆鼻、送禮、愛男生…等等。我問:「你幹嘛這麼注意我?我們又不同班?」她說:「你不知道當年的你氣質出眾,磁場有多強!剛轉學過來,立刻贏得那位驕傲的音樂老師的青睞,輕易取得指揮的榮銜,那些家世顯赫的女同學如醫生、校長的女兒都嫉妒得眼睛發紅!我不一樣,我是很喜歡你的。」我說:「就算這樣,你也不必造謠啊!」她急了!賭咒又發誓:「我才沒有!是你們班的同學說的,她們姑妄言之,我姑妄傳之而已,我這個人是很誠懇的。」這麼說來,仍舊是我的錯,我不該太過敏感!……哼!姑妄言之、姑妄傳之?對她而言是雲淡風輕的!對我來說卻是跨不過的橫逆。
即便當面對質,往事依舊迷離,宿恨一時難解。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對我的關切,許多早被歲月遺忘的往事,又被一一召喚回來,她彷彿是我身邊的姐妹,專門負責幫糊塗善忘的姊妹留下恍惚迷離的記憶。我真的被驚嚇到,居然有人比我自己還要熟悉我的過去?而我卻對她一無所悉,這豈不是最大的荒謬!四十多年過去,她猶然抱持昔日的熱情,鉅細靡遺地收攬過去的記憶。聽著、聽著,隔著迢遞的距離和空間,我握著電話的手,忽然微微顫抖起來,心裡的某個堅硬的角落像冰山遇熱,逐漸溶解成溫柔的涓涓流水。一宗懸疑多年的公案,終於不清不楚卻又彷彿已有定見地結案。
我想起那天聽眾的提問,同樣是存在主義的健將,卡繆和沙特對荒謬的看法有何差異?
沙特懷著強烈的絕望,把希望寄託於未來,實際上是寄託於想像的世界;而卡繆則把希望寄託於當下,不相信虛無飄渺的明天或來世。他說:「生活就是活用荒謬、凝視荒謬。」他們兩人最大的差別在是否包容自己那充滿誤謬的過去,願不願意在當下也包容所面對的世界,而我此刻最能體會卡繆「我就在這兒,這就是荒謬」的說法,我決定選擇向卡繆致意,必要時,履踐自己演講的主要觀點-對荒謬微笑,否則,說什麼也無法諒解如此荒謬的人生!
……
注記:
對你造成傷害的罪魁禍首,大剌剌地照面寒暄,橫亙數十年,潛藏在人生幽影中的窺伺之眼,炯炯注視。任你遍體麟傷,獨舐傷口,她卻若無其事走來,理所當然親暱,彷如知心密友。
你驚怒質問,卻攢不著公道,無端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歲月所賜,竟非飽滿圓融,那弓滿的張力,原來只是漲碎的泡沫。悚慄回首,以為早已解脫的一切,仍如影隨形,未曾釋然。
作者於文中細數遭受無妄之災的童年,原該遊戲嘻笑的青春,被過度關注給囚困,失去與世界怡然共處的信任感。一路倉皇跌撞,反覆受傷自癒,於荊棘中踏出血路。疼痛猶在,那受傷的女孩,卻漸漸長成他人依靠的存在。既然世上沒有那個溫暖的地方,就讓自己擁有溫暖的肩膀。
執筆演說的同時,她亦反覆思量人生的困惑,直至與荒謬貼身相逢。一連串的追索,讓兩個隔壁班的女孩身影再次浮現。往事迷離,宿恨難解,兜兜轉轉,終究回到最初的開端。隔著迢遞的時空,她決定將主控權握在手中,不再被命運推擠。縱然荒謬無所不在,她仍願與之微笑,諒解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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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文字摘錄自
《#接住受苦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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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索權例子 在 暗網仔出街 Youtube 的最佳解答
薑檸樂影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mJdsNbpA4E&feature=emb_title
Doublemay 歌曲 Spotify: https://open.spotify.com/album/2LjUOH9T9j21GiX8jzytu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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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個人經歷: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Roa6Vs1qWc&list=PLglqLngY6gv4mm_doLUUJx4zq5KvLJ2VE
Double May歌詞
妄想每天的朝早, 伴你上山峰
這種美化創作猶如是久別重逢
令我, 有點難過
卻想不到, 你突然找我
記得當初分手分得不算太清楚
使我每晚, 也靜思己過
想念, 因生活太多空白過
現實, 難回到最初
Double May
唔想再見你
放棄
O-不Okay
苦苦掛念
從前
傷口繼續
處理
Double May
何必再記起
心痛
已是太鋒利
你已經愛上
別人
佢也將要
離開你
Heartbreak
面對你的聲音再次令我好緊張
聽你細説, 你受了的傷
不用, 用借口再當好朋友
他不會, 完全讓你走
Double May
唔想再見你
放棄
O-不Okay
苦苦掛念
從前
傷口繼續
處理
Double May
何必再記起
心痛
已是太鋒利
你已經愛上
別人
佢也將要
離開你
Heart(break)
Double May
唔想再見你
放棄
O-不Okay
苦苦掛念
從前
傷口繼續
處理
Double May
何必再記起
心痛
已是太鋒利
你已經愛上
別人
佢也將要
離開你
Heartbreak
你已經愛上
別人
我該...要
放低你
Ok.
自3-4個月前, 擁有超過300K訂閱的Youtuber薑檸樂影片開始出現了一大堆不知名的Doublemay大波妹女士.
我經過仔細分析, 發現目標是宣傳自己頻道. 其實事件源頭可以追索到之前薑檸樂疑似在AV女優 ‘小笠原佑子’ 的影片中出現. 之後今年2月4號出了一條 ‘薑檸樂成為日本AV男優的真相’ 影片演活模仿 ‘暗網仔’ 的人物 ‘咸網仔.’ 自上傳的2月4號超過200,000的views, 並促成多個模仿 '咸網仔' 頻道出現, 這些 ‘doublemay’ 之後出現更加頻密.
1.他們是誰
其實這種internet marketing手法也算是聰明. 通常他們的留言都會引起關注, 和其他觀眾去他們留言下面發聲成為一個小小討論區. 那些頻道的主人一定不是鏡頭前面出現的美女, 估計都是一些中年男人用這些頻道來賺錢.
另一個重要問題: 版權, 因為這些女孩應該不知道自己影片被這樣使用.
2. 他們的手法
這些 'db' 頻道通常都會follow一些男性觀眾比較多或有類似題材的Youtube頻道. 這能解釋到為何咸網仔那條影片得到關注後Doublemay的出沒變多了. 這情況其實需要感謝Youtube關鍵詞系統. 我相信他們是用YouTube搜尋進行宣傳行動, 而標題的 '日本AV男優' 就中了這個關鍵詞.
3. 消失的頻道
最近發現薑檸樂影片少了這些女生留言之外, 很多這些頻道也同樣...消失了. 原因是Youtube開始大力推動Coppa (children’s online privacy protection act) , 之後很多這類型的頻道沒有收到營利之餘也許多被刪除.
4. 總結
大家常常投訴Youtube越來越無自由censorship強大, 更慢慢走向變成另一個電視. 但這個情況下看到至少有一點小小的好處. 實際上美國Censorship辯論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 有些人認為不應Censor任何內容, 有些人認為: 如果東西不能整體使社會受益就應該censor. (使用的例子是犯罪錄像).我同意, 但 "受益"是用誰來定義呢? 這個決定不應該一起做的嗎? 是公平. 但無論如何這次YouTube系統做得很好! Doublemay就是再沒有了! 現在Instagram應該努力多一些, 因為Doublemay好像搬到那裡去. 總是Tag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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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追索權之權利人及義務人的部份:
1若執票人為發票人時,對其前手無追索權
2若執票人為背書人時,對該背書的後手無追索權
這兩句是什麼意思呀,是否能用例子說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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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17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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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ajo168 (兩年國考日子的米虫) 看板: Examination
標題: Re: [請益]票據法一問:
時間: Wed Jul 23 17:11:50 2008
※ 引述《dede ( )》之銘言:
: 有關追索權之權利人及義務人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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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若執票人為背書人時,對該背書的後手無追索權
: 這兩句是什麼意思呀,是否能用例子說明,謝謝!!
1.假設一張支票~發票人是主債務人~本來就負有清償責任~所以不能再對前手追索!
2.執票人如果是背書人~票又回到他手上~對後手的背書人~就不能追索~
譬如~甲開一張票~給乙~乙背書後給丙~丙又背書給丁~丁又背書給戊~
假如票又回到丙手上~丙對丁就不能行使追索!!
(可以自己畫關係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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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笨蛋~ 謝謝你支持我~鼓勵我~~
如果有機會說"得獎感言"~ 我一定告訴大家~
『我的榮耀~因為你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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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224.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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